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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阿提娅占据了级长车厢的一个角落,在膝盖上摊开一本书。但她似乎并没有看得很认真,每隔一会,她就要从口袋里翻出一些零食,或者望着车窗外发呆。如果有人留意一下她的书,就会发现那些插图一动不动:她看的是一本麻瓜书。看上去确实如此——她甚至在看了一会之后,裹了裹校袍,歪在座椅上睡了过去:晃来晃去的火车本来就很催眠,更何况他们一直要到天黑才能下车。

她这一觉睡得挺香,一直到天色渐沉才睡醒。这会儿,车厢里的几个学生已经聊得热火朝天。阿提娅一睁眼,就看见珀西和他的女朋友,拉文克劳六年级的佩内洛·克里瓦特相互依偎着,正在说一些情侣间的悄悄话。佩内洛漂亮的脸蛋上沾着一点绯红,正在咯咯地笑。

……看上去珀西居然还挺会哄女朋友,这或许是一个意外之喜。阿提娅兴味索然地把腿上厚厚的书本合上,将视线投向车窗外的大雨。英国总是多雨——豆大的雨点落在玻璃上,炸开一个巨大的水花。

“你在看什么?”这时候,佩内洛忽然探过头来,歪着头看书封皮上的文字。“全球——通史?麻瓜历史吗?”

“唔,是的……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历史课……”阿提娅含含糊糊地回答。

“这倒是!”坐在她身边的格兰芬多男级长瓦德·葛林兴高采烈地插话,“阿提娅甚至能在魔法史课上坚持一整节课!”

于是整个车厢都对阿提娅肃然起敬。

阿提娅眨了眨眼睛,正打算顺着瓦德的话题说点什么,就感觉到火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她坐的位置刚好背对着火车前进的方向,因此并不知道前面还有多久到,但坐在她对面的珀西倒是将脸贴住车窗上,朝前张望了一会。

“离到站还远啊,奇怪……”珀西嘀咕着。而天更黑了,雨依旧哗啦啦地下着。他们感到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他们在座位上坐了一会,谁都没有感觉到火车动起来的迹象,甚至连车厢里的灯都闪了闪,然后忽然熄灭了,车厢陷入一片黑暗。

隔着包厢的隔板,级长们仍然能听到附近的几个车厢的学生们吵闹的声音。显而易见的,学生们对霍格沃茨特快上可能发生的事故害怕极了。

阿提娅舔舔嘴唇,站了起来。

“我想我们得去看看……”她说,环视周围坐着的同伴,“去车头问问发生了什么,以及去安抚一下低年级的学生们——荧光闪烁。”说完,她举起魔杖,一团莹白的光在她杖尖上亮起。

“说得没错。”珀西站了起来,挺了挺他别着学生会主席徽章的胸口。“就这么办,阿提娅,拜托你去问问火车头——”

他的话音越来越小。

站在门口已经按下门把手,马上就要打开门的阿提娅也停住了。

就在她的魔杖照亮的昏暗光线中,一个披着黑色破烂斗篷的巨大的东西缓缓地从过道里飘过。阿提娅感到手下的金属把手冰冷极了,她几乎错觉自己的手要被冻在上面……然后寒冷从她的脚底、从她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上浸透满她全身。门口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东西似乎注意到了她,侧过头看了阿提娅一眼——或许。它没有脸,应该是脸的部位隐藏在兜帽下的阴影里面。好在它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地顺着过道飘到前面去了。

阿提娅没有开门,车厢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是什么?”发了一会抖后,瓦德问道。

“摄魂怪。”佩内洛回答,“阿兹卡班的守卫……它们来抓布莱克吗?”她有点疑惑地发问,但没有人回答,没人知道答案。

阿提娅慢慢松开握在门把上的手,金属边缘在她手心留下两道深红的印子,长长地出了一口凉气。她细微地颤抖着,闭上眼睛,又深呼吸了几次。那只是过去的事情——她告诉自己。面对摄魂怪之后最好吃点巧克力,但最后一块已经被她在刚才睡前吃掉了。因此她不得不向车厢里的其他人讨要。“谁有巧克力吗?”她低声说, “拜托了,给我来点。”

珀西递给她一只巧克力蛙。

阿提娅把整只巧克力蛙囫囵塞进嘴里,它愤怒地蹬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被整个嚼碎咽下肚。“谢了,珀西,我感觉好多了。”她说,感到有一点暖流从胃部流向四肢百骸。感到身体不再发抖之后,她打开车厢门,留下一句“我去看看低年级”,走了出去。在她身后,几个级长和学生会主席们鱼贯而出。

隔壁的车厢里坐着几个一年级学生,正挤在一块惊恐地盯着车厢门,好像生怕外边又杀进来一个摄魂怪似的。看见进来的是个高年级女生,他们安心了不少。阿提娅靠在门口安抚了两句,看见新生们逐渐平静下来,其中一个甚至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不是我们分学院的测试啊?”阿提娅努力忍住笑意,冲她眨了眨眼,回答:“我不能说。”

又走过几个车厢,头顶的灯闪了闪,亮了。看来摄魂怪下了火车。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消息。又往前走了几个车厢,火车忽然一晃,阿提娅不得不伸手扶住墙:霍格沃茨特快缓缓地开动了起来,看上去离学校已经不远了。她舒了口气,转身走回级长车厢。她的双手还是很凉,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来一杯热饮,高糖度、热量爆炸的那种。

怀着这样的心态,她走到夜骐拉的马车旁边,看着二年级新生对着“隐形”的马惊呼,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拍了拍黑色飞马鼻梁骨突出的鼻梁,后者温驯地低下头,闭上只有眼白的眼睛。

“你也能看到它们。”阿提娅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轻柔、缥缈,但是是肯定句。她回头,看到一个有乱糟糟金发的拉文克劳女孩,大概只有二年级,她浅淡的银色眼睛正看着阿提娅。

阿提娅朝她笑了笑,点头。“它们很漂亮,对吧?”她问。

拉文克劳女孩愉快地点了点头。但马车上很快又爬上来两个人,阿提娅停止了和她的进一步交流。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凑到阿提娅身边来了。

“他们俩周围的骚扰牤实在很多。”她小声冲阿提娅嘀咕道,“还是你这边稍微安静一点。”

阿提娅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不过还是报以礼貌的微笑,并在女孩跳下马车的时候搭了把手。

“谢谢你,维尔茨。”拉文克劳女孩用她缥缈的声音说, “我听说过你。我是卢娜·洛夫古德,下次见。”然后她走开,走到拉文克劳们的队列里发呆去了。

阿提娅也准备进到礼堂里去,却被麦格教授叫住了。“等一会,维尔茨小姐。”这位严格的教授说,“关于你暑假给我写信询问阿尼马格斯的事情,我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书单。”

阿提娅注意到,哈利和赫敏正站在她身边,哈利的脸色明显不太好,阿提娅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下。

“我碰上了摄魂怪。”男孩有点低落地说,“它跑到我们车厢里来了,幸好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和我们在一个车厢。”

“你没事就好,哈利。幸好教授在。”阿提娅轻快地说。

哈利点了点头,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大概是害怕麦格教授训斥他。

赫敏的关注点倒是截然不同。“你准备学习阿尼马格斯?”她惊叫道,“那是十分复杂、十分高深的变形术!”

“嗯……我想我应该有一试的能力,而且我觉得那确实很酷。”阿提娅回答。

麦格教授听到她们的对话,严肃地瞥了她们一眼。

“端正一点态度,维尔茨小姐!”她并不算严厉地训斥道,“成为阿尼玛格斯是很困难、很危险的事!”

阿提娅迅速向她道歉,而麦格教授的口气也缓和了不少。

“你的变形课天赋确实不错。”她告诉阿提娅,“我觉得你的确可以去试一试……说不定你能成为本世纪最年轻的阿尼玛格斯,但这需要非凡的毅力,我衷心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维尔茨小姐。”

阿提娅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们走进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一间不大,但很温暖的房间,木柴在壁炉的火焰里噼噼啪啪。麦格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一张很长,是给她推荐的借阅书单,第二张则是一张允许进入**区的的签名。

“有一部分书得在**区才能找到。”她解释,“虽然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在**区不要乱碰不该的书。”

阿提娅把两张书单放进口袋。“非常谢谢您,麦格教授。”她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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