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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并不想总提起“斯莱特林”，她一向讨厌那些明明已经一大把年纪、工作许多年了还总是说起自己的母校，语气里满是骄傲自满、无比怀念的家伙。许多年前她的一个同事总是动不动就念叨“我在伊顿公学的时候”、“我在牛津的时候”，让哈莉烦透了。好在那家伙很快因为犯错被哈莉的上司记上了小本本，在一次年假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顺便一提，那家伙的家还是哈莉带人去打扫的，又要处理其他部门的同事弄出来的血迹和火药痕迹，又要把他家里的物证全都搬回办公室，又要分析物证，又要和苏格兰场和检察院两边踢皮球，连续加班了将近一个月。军情系统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哈莉还是更喜欢外交部和白厅的工作环境，幸亏她调走了，不然真容易过劳死。
但事到如今，眼下的情况，她不得不说，斯莱特林之间总是能产生共鸣。斯莱特林们精明圆滑，心机深沉，追求野心……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抱负，他们比最勇敢的格兰芬多都更愿意施展勇气放手一搏，而一旦涉及到他们的性命和利益，他们又会像蛇一样诡计多端地避免灾祸，除非死亡能为自己所在乎的人或者事物换来最大的利益。
斯内普目光极为冷峻，他直视着哈莉：“你既然要做领袖，就必须活下去，不能去赌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一旦你死了，所建立的一切直接归零，没有人会替你完成你未竟的事业。”
哈莉张了张嘴，她想起了弗朗茨，想起了约瑟芬。但……他们不能替哈莉做这些事，即使他们很优秀，哈莉却依然无法想象如果是他们带领普罗克骑士们会怎样。弗朗茨能够坚持她的道路，却容易滥用武力，走上弯路，他们的政权会沦为普通的暴力团伙，被镇压，被排斥。约瑟芬呢，她的执行力很强，她带的团队一定是精锐，也懂折衷之术，但她必须有主心骨、有人领导，否则她不会坚持打破保密法的思想，很快就会被魔法部正规军收编。
这样的事业，只有她能做。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死，所以这几年才会拼命也要找到让自己免于一死的办法，让自己能够挨上一记阿瓦达索命也活下去。
“我明白。”哈莉说。
“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斯内普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我同意。”哈莉说。
她和斯内普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清楚。斯内普指出了新的一条路，哈莉之前从没想过这样，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伏地魔的心腹，现在她就在斯内普家里，一切水到渠成了。
如果成功的话，哈莉甚至不需要真的上战场。
——那么，黑炼金术的对象不再是哈莉，而是伏地魔。喝下魔药的也不是哈莉，而是伏地魔。她更不需要摘掉自己的内脏，只需要废物利用。
她和斯内普将会为伏地魔准备一场献祭，用错误的“圣杯”困住伏地魔的灵魂。
“好。”斯内普道，“事不宜迟。”
“药方和符文我都背下来了，全都在脑子里呢。”哈莉笑了笑。
斯内普拿来纸笔，哈莉立刻写了起来。“圣杯”即使被拆分成几部分，也依然是复杂的黑炼金术。哈莉先写好药方给了斯内普，又开始写仪式和符文。
“还需要几种罕见的药材，不过霍格沃茨还有，需要我去一趟了。”斯内普看着药方说。
“你是校长，霍格沃茨不就是后花园一样吗？”哈莉说。
“黑魔王认为卡罗兄妹就足够管着那些学生了，他更希望我去和邓布利多接触。”斯内普说。
“说真的，他们真的懂怎么管学校吗？”哈莉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翻了个白眼，“好在有麦格教授。”
斯内普“嗯”了一声。
“黑魔王一定想要杀了邓布利多吧。”哈莉又说。
“那是自然。”
“他没让你搞暗杀？”
“他还没那么愚蠢。邓布利多现在不常公开露面，其他和他不相熟的人很难见到他。而黑魔王又不想放弃霍格沃茨，我是唯一一个能名正言顺当上霍格沃茨校长的食死徒。”
“黑魔王在喝你的魔药，是吧。”哈莉说，“我用夺魂咒控制食死徒的时候看到了。”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有一丝极为微小的弧度，似乎并不认为哈莉用夺魂咒控制人是什么坏事。“他的灵魂一度濒临破碎，需要用药才能维持。”
“果然。”哈莉说。她把仪式清单和符文都给了斯内普，又说，“这些东西需要场地，需要时间，还是由我来办这部分吧。你只需要让他喝下魔药，我们约定符文，即使我不在英国也能建立连接。”
“好。”斯内普说，“那这几张纸没必要给我了。”
“反正也不用对你保密嘛。”哈莉说。
斯内普挑了挑眉，还真仔仔细细读了起来。“没什么差错。”他挑剔地说，像是在批改学生的作业。
当然没有差错了，这份流程是哈莉多年心血之作，经过实验验证过的，操作过程都印在脑子里了。哈莉笑了，她是真心觉得高兴。她不用真的和伏地魔决斗了——她不用真的挨上一记阿瓦达索命了。她甚至不需要亲自上战场，乃至于有可能不需要回到英国。
“现在只需要一个共通的符文了。”哈莉说。符文要被分别刻在魔药和仪式场地上，两者符合才能建立通道，灵魂才能被约束在正确的□□上。
“谨慎些。”斯内普说。
哈莉点头，“我要想一个绝对保险的。”她想了想，在纸上写下十个随机排列的古代魔文符号，又在另一张纸上抄录一遍。
“好。”斯内普收下她递来的其中一张，“重新做好魔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准备仪式应该也差不多。在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这之后……”哈莉想了想，“说起来，只需要找个机会杀了黑魔王，任何一个人对他使用杀戮咒都有一样的效果，他会死掉，灵魂被困在那个眼球里……但至于是什么时候，也许……”
“你还要留着他？有什么其他用处？”斯内普顿了顿，“是为了格林德沃，还是……邓布利多？”
“嗯。”哈莉认真地点点头，“为了格林德沃，也为了邓布利多。”
“我不认为邓布利多会和你作对。”
“但也不会支持我呀。”哈莉说，“之前在威森加摩，我虽然扬言要打破保密法，但总得循序渐进，他还没有太阻拦。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不需要再为那些投资人和纯血家族负责任了。
“被通缉果然能让人改头换面。”斯内普说。
“哈哈哈，是啊——但是当然啦，我也不想让邓布利多死。毕竟他是个好人。”哈莉笑眯眯地说，“不过格林德沃最好还是弄死吧，今天他差点就把我杀死了。就算不死，我也得让他以眼还眼。”
哈莉说得轻描淡写又理所应当。
“小心点儿，你的仇家们可不是好对付的。”斯内普说。
“感谢提醒。”哈莉说，“记得替我保密哦，我明天可是还得去凤凰社的，如果你看到我了，记得假装你没见过我。”
哈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其它部位有一些磕磕碰碰，并不严重，因为刚才喝过魔药，现在也不疼。脸上的伤倒是实打实的严重，即使上了药，也隐隐作痛。
她走到桌旁，拿起玻璃瓶，里面的液体里漂浮着她的眼球，一分为二的。
“这个，你要不要留一半当做纪念啊？”哈莉转头问斯内普。
斯内普闻言，满脸嫌弃，“我留你的医疗废物做什么？”
“别人总说我的眼睛的颜色很漂亮，绿眼睛可不常见啊。”哈莉说，“你不留就算了。”
“没有人想要这样的纪念品。”斯内普厌恶道，“当摆件都不够格。”
哈莉内心的罗曼蒂克碎了。斯内普喜欢莉莉，她有莉莉同款眼睛，现在送给斯内普一颗——不，半颗莉莉同款眼球，他居然不为所动。是哈莉太变态了吗？
如果是哈莉喜欢的人的眼球——前提是不是硬生生挖出来的，而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舍弃的——她一定会珍藏起来的。譬如像蓝宝石一样的蓝眼睛，那可比真蓝宝石还宝贵……
“雪停了。”哈莉看了看窗外，内心莫名有些失落地把装着眼球的罐子收好，“我差不多该走了。”
“黑魔王要在英国和欧洲大陆搜捕你，小心些。”斯内普说。
“我知道。”哈莉走到门口，微微一笑，“谢谢你为我治疗，西弗勒斯。”
“还有，”斯内普说，“少抽点吧，要是患上肺癌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哈莉沉默了，她确实抽烟抽得有点狠了，但她每次都会用魔法处理掉烟味的。
斯内普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嗅觉灵敏些的人都能闻出来，比如药剂师。”他说，又补充道，“你上学时候就总去天文塔抽烟吧，是你还是扎比尼？”
“……是我。”哈莉无精打采道，“但是布莱斯也抽来着，他是骑扫帚去湖边抽。”
“我就知道。”斯内普嘟囔了一句，接着说，“你要是继续这样抽烟，还不如去挨黑魔王的咒语。”
“是，是，我不抽了。”哈莉无奈道，“有个叫帕尔默的食死徒，被黑魔王安排在法国魔法部的，已经被严密控制，可以和你接应。”
斯内普算了算日期，“新年的时候，黑魔王应该就已经喝下魔药了。那时我会让你知道的。”
“好，”哈莉点头，“那么，再见，西弗勒斯。”
她最后看了斯内普一眼，便推开门，踏出房门前防护魔法的一瞬间幻影移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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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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