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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九)神明闭目

亭奴又道:“只是南天圣尊闭关已久,早便不涉焚如城外之事。南天族中,也少有人愿助我等,鲛族毕竟是妖族。”

“正邪善恶岂能以族别来分,南天恐怕是忌惮了……放心罢,纵然举族消沉,终有振作血性之日。”容与神色不明,随后才觉失言,她如今对外的身份只是名凡人修士。而亭奴却未显异样,他含笑望着容与,“若此后修道者皆似少侠你心性澄明,那三界中,便不会再有向善的妖族被欺侮。”

亭奴重伤渐愈,灵力亦恢复了五六成,结界中的绡儿此时也从昏迷中醒来。绡儿先见亭奴,弱声唤他,“亭奴哥哥……”

随后便见亭奴身侧的容与,绡儿不知容与正以灵力为亭奴疗伤,但见她出手,便如惊弓之鸟嚷道:“千刀万剐的大恶人!你还要做什么!”绡儿原只是个无力自保的孩子,数日虐刑加身后心中早存了死志,此时竟拼尽最后灵力挣开结界,直冲向容与。

容与应对此状也是措手不及,她尚未收回倾往亭奴识海的灵力,可若她生生承下绡儿这一击,她自身受创不说,绡儿也必会灵力枯竭。

溢彩鲛绡瞬时于容与身外铺展,其丝至柔,可化巨力,亦可平一切纷繁心绪。绡儿被这鲛绡围着,却仍朝亭奴哭喊,“亭奴哥哥,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和天墟堂的坏人是一伙的,我方才分明看到天墟堂的人听她命令,她才是害人的元凶!”

二人闻言皆惊,“是天墟堂伤了你们?!”

亭奴安抚道,“绡儿,切莫意气,这位少侠必然不会是那等凶穷极恶之徒的同谋。即便她与天墟堂中人相识,可到底也是她救了我们。她……”

绡儿置若罔闻,“为了打探灵匙的下落,他们杀了那么多族人,将我们折磨得生不如死!我要他们都拿命来偿!”他撕开鲛绡,奋力往容与心口猛击一掌。掌劲直逼心脉,容与并未蓄力护体,当即真气上涌,唇角淌出道细细的血来。

“天墟堂……确实与我有关。”西王母以天墟堂助南天神君复位,无论她做了什么,容与都逃不了干系,“可屠杀妖族并非我所愿,我答应你们,会还鲛族公道。”

绡儿恨恨剜了容与一眼,“亭奴哥哥,她承认了!”

“绡儿!”亭奴厉声道,“是非恩怨岂在一时便可分明,若她当真存了恶意,何必自天墟堂将你我救出,你又岂有生机使出这阴狠一掌。”可是绡儿眼中未有半分悔意,显然仍不知错,他掌心重又蓄力,亭奴当下发觉,心中一叹,也只得出手令绡儿昏迷。“少侠,这一掌是我鲛族不该,我愿代绡儿他受过。”

“我当承下这一掌,即便有这一掌也难泄他心头之恨,更不要说偿还他们在鲛族身上犯下的杀孽……只是天墟堂施刑的狠毒招式不免污他识海,你日后要帮他断干净。”容与稳住真气,盘坐着运功疗伤。

亭奴却看出端倪,“少侠此前定不知天墟堂是什么地方吧,我相信少侠仁义,只是身不由己。”容与近来耗费心力结阵旭阳,延灵烛龙,今日缚天狗救鲛人,一时间灵力损耗不小,又以凡胎躯体生受下这一袭,已力有不逮。亭奴当下施术为她疗伤,谁知容与为救回亭奴与绡儿性命倾注周身灵力,更卸了身外法诀,此时识海毫无防备,便全然现于亭奴眼前。

见她识海裂痕不计其数,亭奴也不免惊呼,“不周山堕仙……不,你是人族,可这……”识海是修道者根基所在,饶有半丝缺口修为都将毁于一旦。而识海撕裂之苦非为凡体堪受,她绝不是寻常人族。

容与也未料此状,顿时措手不及。“是我冒犯少侠,只是少侠你所受内伤实在深重,可有找到修复识海之法?”亭奴也知即便是找到了,弥合识海也有不逊于挫骨碾心的痛楚。

容与冷冷道,“这与你无关。”她神色也疏离了几分,亭奴自忖是他失了分寸,各人皆有难言之隐,并非一面之缘下可触碰。

“鹿台山不宜久留,你带着绡儿能否顺利离开?”容与衡量一番后做了决定,“我尚不能抽身,只能让天狗护送你们。”暗处的天狗耸了耸鼻子,方才容与受伤时也不见它生出动静,只在容与提到它时,它才十分乖顺地哼哧一声。

“放心,它不敢轻举妄动。”容与剑指画咒,赤色咒诀落成后那繁复笔法霎时纠缠成结,游向亭奴五指。亭奴试着微动食指,天狗身外即刻现出困缚阵法,将它压制在地,难以动弹手足。天狗满是毛发横肉的脸上竟有几分无辜神情,低低地呜咽了几声。

送走亭奴后容与并未离开山洞,她再次抛出西天唤神符箓。半晌去后,瑶珄现身。

“我要见你。”

“那你回昆仑呐。”瑶珄见容与面色一沉,漫不经心道,“难道要本座亲降鹿台山?……好罢。”

唤神符箓召出的不过是瑶珄结的幻形术法,西王母神身自然不会到鹿台山来,上神临世必有天象昭示三界,甚至会动荡天道。容与只是要瑶珄分出一道元神下界。

鎏金结界升起,洞中灵气倏然翻腾,瑶珄于万千光华中步出。她叹道,“今时不同往日了,本座要见你很不易的。你还不知道罢,柏麟又让……”

“天墟堂到底是什么地方?”

“嗯?”瑶珄思量一番, “一群走狗罢了,你何必对他们上心。怎么,有谁办事不力?你自行处置便是。”

“勾结邪族,戕害下界。这群走狗若无倚仗何敢如斯猖狂,连天道律法都不放在眼中。”

瑶珄心中怒道,废物,这点事都藏不住。而她面上犹有笑意,“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我是神,却与同族反目相抗,那么与妖魔族共事又有何妨?”

寒光一闪,万诛剑锋直指瑶珄眉心,容与神色凛凛,“我平生至恨‘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不要说,这话出自神族之口。我也并非神族,我此生是人,往世为妖,我与天道相争,这三界不屈命运之人便都是我的同族。”

剑锋近了些,瑶珄笑意更深,久闻南天神君执剑上阵有弑神气魄,不知此刻她身前的容与,又能似昔年几分?

“你不要一错再错。狸族长生一事,你道是神灵恩赐,可于狸族便是无妄之灾,怀璧其罪。如今更是放任天墟堂涂炭鲛族,天地为局,你身处其中又是在上位者,凭什么作弄无辜生民!”

瑶珄分外不解, “你原是为了那些东西与本座置气?” 狸族?鲛族?思索一番仍无甚印象。长生狸族……似乎是从前在凡间结的一桩因果。西天主神可掌生死,凡人百年不过神明一瞬,妖族生死也尽在神股掌之间。于瑶珄更只是一念起落,她自不会在意其后滚滚缘劫。

另一个么,瑶珄虽不知天墟堂诸事,但这鲛族她却似在哪见到过……啊……第六百三十一回:若水滨神君失意独酌,白玉亭鲛人乘月踏歌……狗东西司命那本不着调的《三界恩怨录》里,写的难道不尽是戏言?

“你既想留那鲛人一命,留就是了,无需大动肝火。莫说本座手下,这三界之大,鲜有人能教你难定生死去留。”瑶珄全不明容与何以恼怒。

“我们不是你的玩物!你——”

“嘭——”

鹿台山陡生破耳巨响,整道山脉都似隆隆作摇,横生变故挟旧忆忽袭,瑶珄竟也一副大出所料的神情,不觉喃喃道:“定坤……?”而她也只有刹那失神,随即护下容与,一同消失在山洞之中。

云幕之上,方才撼动山林的庞大灵力早已消隐无踪,容与也猜到那力量多半是因摘花之人斩杀蛊雕所生,可那五人之中,谁会有如此修为?瑶珄幻身渐渐微弱,容与问:“定坤?”

“天界旧事,如今时机未到,你追究无益。”瑶珄勾唇,南天神君殒命后不久,柏麟帝君即提拔了新战神,又给予战神无上的权位与荣耀,亲赐命剑定坤。众仙皆道战神与魔煞星三界失迹,瑶珄却知是柏麟将触怒天道的战神投入轮回,怕是战神不多时便会苏醒,也要重返天界了罢。履霜何其桀骜,何其憎恨魔煞星,又何其看重与柏麟的羁绊。这样的好戏,她自然要等履霜复位归天后再眼见天界那群乌合之众唱。

“天界怎么会插手凡间修仙门派之事?”

“你怎知人间只有一个天墟堂?于无声处起惊雷,中天在凡间翻云弄雨亦未可知。本座方才正是要同你道,柏麟遣四神将入西天在前,又动南天的暗信,如今他竟要取昆仑六韬鉴。”

六韬鉴原为履霜为明战情所创,天魔止战后,六韬鉴便是五天各执一方以察领地诸事。昆仑是天人界山,昆仑六韬鉴所照便不止有西天,人间变化亦悉在此一镜中。瑶珄也由六韬鉴启发,制出可观三世的万劫八荒镜。

瑶珄正为日后的好戏铺垫,“想来中天神殿也欲于人间动作,有天君主使,鹿台山能生这般动荡也不甚古怪。”

“我在问天墟堂,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你甫一质问,本座便说过,那不过是本座为便宜行事安排在人间的一窝蝼蚁,生杀呼喝随你。”见容与面色又变,瑶珄嗔怪道,“他们天性卑贱,但你若不喜那肮脏做派亦随你,你即刻传令下去,料其纵违逆天性,也不敢污你的眼。”

“南天神君是否从未尝过……权力的滋味?那较之纵横疆场快意更甚,你一旦拥有,就再轻放不下。”

容与冷哼一声,“如此说来,你予我决断天墟堂一干妖众生死的权力,我该感激涕零。”瑶珄摇摇头,“三界之内阶等分明,南天神君生来便在睥睨万物至上一级,岂是本座可堪予的,只是要你明了你手中握着什么,莫要如往日般虚掷。”

容与却想,天地既有尊卑也该是始神至尊,始神创世后即身化天地,所谓天道不过始神余泽,所谓神裔在始神眼中,也更与山石水木无异。若她应悔东崖自弃千年空度,也是悔在未溯始神遗迹。高位者恋栈权力,若要她与虎谋皮,她只觉得恶心。而如今她亦明了,世有不公,偏欹失权者寸步难行。众神闭目,因他们生而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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