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呀。”周宇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这几天的系统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甚至还使他的短剧又小火了一把。
毕竟贴近生活的题材让人直呼“预言家”。
南禾不用看社交媒体都知道这部剧下面的评论有多疯狂。
“我可以收版权费吗？”周宇甚至还笑眯眯地开了个玩笑。
“和你的剧本无关——我本来也想这么干。”南禾带着些无语的看着他。
“你知道怎么找到潘吗？”
看着眼前女孩穿着件兜帽衫，只身一人站在他门口“逼问”这个世界「神明」的下落。周宇忍不住有些愉悦地低笑。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想——你就是「潘」吧。”南禾看向他灰绿色的眸子。
“你说你从这个世界重建之初就在了，他以往世界的同位体往往都是普通人，活不了那么久。”
“而且，我问过陌影了，你在干预这个世界的走向，你似乎很喜欢这个魔法少女拯救世界的故事？”南禾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他们还真是没告诉你啊。”周宇笑了一下，不出意外地看见南禾有些疑惑的神色。
“是觉得我会亲自告诉你，还是认为你就算不知道那些内情也能赢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明知我危险的情况下还单独来找我？不叫上你的那些……朋友？”
“有用吗？”南禾假笑了一下。
“所谓主角的特权不过是世界制造者的青睐吧？在你面前有用吗？”
“看来你对维度有所察觉。那么，接下来跟我去一趟南极吧。”周宇伸手做出“请”的姿势，等待南禾开裂缝的样子。
南禾回望他，像是在说这种事你不自己做？
“走吧，至少在这个世界，我真的只是普通人。”
好好。不知道多少岁的普通人。
南禾开了一道裂缝，裂缝的另一端是彻骨的严寒。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去南极了。
“请吧。”女孩极光色的眸子闪了闪。
……
“你……真的认路吗。”在雪原里转了不知多少圈后，南禾问道。
周宇一个人类身躯，在雪原走了这么久，皮肤冻得发白，却还在走。
南禾倒是因为变身没什么感觉。
“找到了。”在一个小山丘上，周宇抽出一根花纹繁复的棍子，一把插入眼前的雪地中。
雪面忽然开始震动，雪块破碎开始抖落。
“喂——”南禾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了，脚下的地面在颤动，她能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终于，四周恢复了平静，周宇原本站的小丘更高了一截，他看向丘下的南禾，抬了抬下巴：“上来吧。”
雪中矗立的棍子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圆形空洞，南禾从洞口往里看去，蜿蜒的楼梯通向木地板，熟悉的陈设使她睁大了眼。
这分明是她当初待过的阁楼。
两人走了进去。
洞口重新关了起来。
灯亮了，仿佛他们刚从这离开没一会。
两人走到了堆满书架的中间层。
周宇在桌面上摩挲了一下，桌中央的镜子又发起了光，与当初的红色不同，这次是柔软的白光。
“我们在这见过。”周宇看向南禾。
“当然，你当初还在这看书——”
“不，那个不是我。”他屈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看向桌中央的镜面，“当时，我在这里。”
南禾今天惊讶的次数有些多，已经免疫了，不过，她直觉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先来说说「潘」吧。”周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娓娓道来。
“「行客」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天赋与「世界」有关，比如构建无机环境，法则，空间等等。”
“他们不是先天不足，就是难以发挥全力，于是他们相互联系，借此想要构筑真正的世界，于是「果壳」这个组织诞生了。”
“「潘」是其中的天才，人们对他的谥名算是「创世的孩子」。”
“对，他实际已经死亡了。他的力量与其精神有关，大抵就是能将精神中的世界化为现实。连他也不能完全掌控这种能力，这也造就了许多残次品世界。”
周宇摊手，示意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在孩童时期。”周宇嘲讽地笑笑，“他的所有功绩在于他的天赋。而后所有都成了后人对他的研究。”
“我，以及你所认识的「潘」，是他灵魂碎片的造物。也就是你所认为的同位体。”
“我们在一次次转生中探索他构建的世界，哪怕这只是一个孩子的空想。”
“但是……他的碎片散布各处，能称之为「潘」的只有继承了他的力量的人。”
南禾歪头：“我？”
周宇笑了下：“想的美。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南禾悻悻地吐了吐舌头。
“你所遇见的那个人成功了，他研究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升格」的方法，大概就是对「行客」能力的二次发育提升。”
他睨了南禾一眼：“对，就是针对你这种先天展现后天缺陷的。”
“你似乎火气挺大？”南禾扬眉，周宇如今是一点不装了，颇有些熬了几万年社畜的感觉。
“是啊，我在这个世界从你离开一直呆到了你回来。”
“为什么？”
“他走了，这个实验也就落到了我身上。”周宇翻了个白眼，看向南禾，“所以，你帮我个忙不过分吧？”
南禾眨眼，总觉得他图穷匕见了。
“你先说要我做什么。”南禾算是被契约坑怕了。
“轮回并不能消除终末，但你可以。”周宇灰绿色的眼睛直视南禾。
“你的能力在当年就觉醒了，只不过被压制了。”
“但我想做的不只是解开压制，而是升格。”
他手背向着南禾，下一刻指间夹着一页笔记，上面写着：
「剧作家」
……
这下南禾明白了为什么关月女士她们不惜合伙骗她也让她在这个世界上走下去了。
这要是成功了，对她来说是捡了个超大的便宜，还可以一次性解决血脉先天不足的问题。
但是，要是失败……
南禾思索片刻，还是道：“改变终末的方法是……在历史上终结它？”
关月女士他们来到这便是研究地脉，从他们的成果来看，就算经历了轮回，地脉中还是有蛛丝马迹。
因此，堵不如疏，若是能从这个世界运算核心上改变它，那么终末也将被磨灭。
周宇点头，认可了她的想法。
“好。”南禾点头。
“那么我们旧日的契约解除，接下来能不能活下去，就全凭你自己了。”周宇颔首，不忘开了个玩笑，“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
“不能想我点好的？”南禾闭眼，随着契约的解除，她也恢复到了初中生的身体。
“……还真有些不习惯。”南禾踩了踩地面，久违地回到了高视角。
“介意我带点礼物回去吗？”南禾笑了一下，在周宇头顶虚空抓了一下。
“这是什么礼物？”周宇扯了扯嘴角。
“抓一点看起来很疯的反派头顶的呆毛……？”
“太怪了。”周宇懒得吐槽她了，“开始吧。”
……
南禾感觉到自己处于某种维度的中间态，这片土地的历史在她精神世界中流动。
不同于弦亦帮助下的筛选回忆，此时就像是各种各样有用无用的信息灌注进脑海，每一个细胞都在冲击下叫嚣。
很吵。
又很安静。
历史上的伟人与暴君并没有比普通人更长的镜头，每个人都是沙砾从历史的小孔流过，为自己的时代倒计时。
落到底时只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响，层层会响重叠，最后是一种同化的谐调。
南禾听到了恸哭，看到了一双灰绿色的眸子。
为什么？
为什么在哭？
我与他人的概念不再明晰，此刻她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她。
千百个嗓音同时恸哭，千百个眼睛注视着这里。
此处似有铃音。
是谁？
粘稠的怪物在张望。
是谁？
女孩睁开了眼。
只需要拨动其中的线，就可以改变历史——
时间在飞速奔走。
叮——
「79.6%」
叮——
「92.7%」
系统一次次更新，仙子们只把它当成一个七日的派对。
他们并不认为人类能做出多大的改变。
但是——
「99.9%」
「100%」
所有人的系统收到了最后一个任务：
现在，闭上眼，接受最后的审判。
「玲珑」的机械仍在运转，时希忽然看见了一种可能性。
剧场开放了。
影子世界的黑影流散在人类和仙境世界，它们仿佛有生命似的，与个体融合。
“这一刻，还是到来了啊。”韩冰晶站了起来，影子的世界在崩塌，但黑色的宫殿仍然存在。
“你，”陌影起身，看着韩冰晶的身影逐渐消散。
“她成功了。轮回以外的办法。”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过往。”韩冰晶学着南禾的样子笑了一下，摸了摸它们中最小的灵「陌影」的脑袋，“新世界，这样就很好。”
“可是你们都，”陌影一贯微笑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又是这样，又只剩下他了。
“人类中也算是有有趣的，或者你去找她吧。”
她如晨霜般消失了。
陌影看向身侧，小水珠也不见了。
他走出宫殿，站在了他的造物主曾经生活的世界。
……
这七天孩子气又荒诞的故事走到尽头，人们在晨光中醒来，只记得一个模糊的梦，在梦里他们热爱脚下的土地，热爱这个世界。
这就够了。
影子在所有人心中扎根，他们达成一种微妙的共生，「轮回」成为了规则，最孤独的灵也能走出它的宫殿了。
叶罗丽战士们在晨光熹微中醒来，他们看着身侧重新清澈的河流。
“我们……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
地脉延展。
「终末的灾难于■ ■ ■ ■被消除，从此生灵进入轮回」
……
书架环绕中，青年轻轻地鼓掌，掌声回响在一片寂静的空间中。
“Happy Ending ，不是吗？”周宇把玩着手中写着「虚妄剧作」的卡牌，看向身旁的少女。
“啊……差点忘了，现在的你，给不了回应了吧。”
写到后面感觉周宇有点bt（）后面还有一小段剧情，脑子里的情节在策马狂奔，写出来的只有一撮撮_(:з」∠)_
结局必然是HE（大拇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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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虚妄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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