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放手,如果你在我门口杀了她,我也护不住你。”
司予直视着她的眼睛,语调还是平缓温和的,但语气里却上了不容质疑的意味。
趁灵犀分神的功夫,姝妍憋在胸腔中的一口气猛地喷了出来。
“呼……”狐族特有的迷息攻击,吹得灵犀闭着眼往后退了好几步。
空气终于重新填入了她的肺部,姝妍咳嗽了好几声,脸上的血色一涌而上,整个人才缓慢红润起来。
“姝妍!”广元大跨步冲了过来,他一把抱住姝妍对灵犀道,“就算她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这样伤害她啊?”
“哦,那我该哪样伤害她?”灵犀冷冷地看着二人,广元仙君一时语塞。
“你、你就不能为了我……”他支支吾吾,被灵犀直接打断,“不能。”
广元仙君的脸登时涨成了绛紫色。
“这根簪子对你来说很重要?”
司予看着灵犀满手的碎片,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经嵌入了她的皮肉之内,他眉头微微蹙起。
“是,比我的命还重要。”灵犀垂下眼眸。
“……”司予无言,只是把手轻柔地覆盖在了她的掌心之上。
等他把手拿开的时候,灵犀手中的碎片已经复原成它原本的模样,就连手上被扎伤的地方也已经愈合,连一道疤都瞧不见。
“多谢仙尊出手相救,小仙无以为报,还请仙尊允许姝妍每日为您的神像供奉焚香。”姝妍挣扎着起身朝司予道谢。
“不用了。”司予语气温柔,语调却凉凉的,“灵犀会供奉的。”
“可是……”姝妍不甘心。
陆泽仙尊的神像摆在他自己的道场里,只要诚心供奉,天天见的总能多少在司予心里留下些好印象。
“我的神像就是不供奉,也不影响我的神力。”他微笑,拉着灵犀往回走。
“啊对了,”司予转头,“你以后可以不用来了,我密恐,看不得心眼子多的人。”
闹了这么一场姝妍不会善罢甘休,果然,过了几日天帝无渥的讨伐檄文就递过来了,言语间多是指责灵犀的任意妄为和司予的厚此薄彼。
对此碧霄天境嗤之以鼻,“好双标的天帝,许他为姝妍仙子出头就不许我们仙尊偏心眼子。”神风如是说。
灵犀总归是安生了好几日,在碧霄天境中来去自如没人敢拦的她耗了几天开始觉得没意思,于是暗搓搓又准备憋大招了。
神风制止她,“你别整幺蛾子啊我跟你讲,到时候仙尊生气了大家都倒霉。”
灵犀无语地瞅了他一眼,“我现在有这么大个靠山了诶,我要是不作妖不矫情,那跟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说罢她挑了挑眉,两个仙娥从后面低头走了过来,“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
“办好了什么?”神风不解。
紧接着他就看见碧霄天境拔地而起的数万丈黄蓝荧光组成的结界开了个大洞,洞口站着局促不安的方仪仙子和清源真君,看见他还灿烂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好啦,我要出去玩啦,等我回来啊。”灵犀向他摆摆手,说着就要走。
但她很快又转过头来,“你有钱吗?”
神风僵硬地朝她道:“没有,有本事你去找仙尊要。”
他终究是低估了灵犀,灵犀真的去找司予了。
“是你说的有什么需求就提出来的,我现在想先支取5000灵石用用,这不为难吧。”灵犀像狗皮膏药一样缠在司予书桌前。
司予从书中抬起头来,他不笑的时候其实更好看。
书房中巨大的落地窗上糊着米黄的碎金纸,把漏进来的天光染成了柔软的浅杏色,而这浅杏沿着司予的额头一路流淌过鼻梁和下巴,就像一幅勾勒完美的工笔画一般。
要不是桌前还有张狗皮膏药破坏气氛,这其实是一幅非常岁月静好的画面。
司予:“你要5000灵石做什么?”
灵犀:“啧,女孩子家家的私事你不要多问。”
司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就在灵犀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司予垂下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书上,“去找神风拿吧。”
灵犀如愿以偿弄到了5000灵石,“好耶,走,买票去。”
她拉着方仪仙子的手兴高采烈在前面走着,清源真君跟在后面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仪:“所以你弄清楚了仙尊为什么要帮你了吗?”
灵犀:“不知道,管他呢。”
现在当务之急是弄到温言真君的演唱会门票,温言是灵犀唯一的偶像,也是她赚钱的动力。
如今好不容易骗……啊不,借来5000灵石,当然是要全部花在哥哥身上的啦。
“VIP区虽然只要2280灵石,但是不好抢诶。”方仪看着订票系统,蹙起了眉头。
温言是天界最火的男仙,一副谦谦如玉的好模样加上洁身自好中正平和的人品,一度成为灵犀最艰难的那几年里心灵深处的慰藉。
那时候广元真君刚跟她提了分手奔向了姝妍仙子的怀抱,她失魂落魄站在莲池边,正好遇到从后台出来的温言真君。
温言以为她要跳池,毫不犹豫扑了过来,然后两人纷纷滚入莲池中央。
灵犀冒出水面正要破口大骂,“谁偷袭老子?”
一见到温言从水中探头而出额发还贴在脸颊上的模样,瞬间心里就软了半截,等到温言一开口,灵犀就再也骂不出声了。
“你还好吗?”温言率先问到。
他替灵犀擦干净面庞,然后温干衣服后离去,灵犀怔怔地看着温言真君远去的背影,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日后每当灵犀满面春色回忆起自己与温言这段美好的初遇时,方仪就忍不住翻白眼,“行行,知道了,全天下你哥哥最棒仙界第一。”
灵犀才不管她们的嫌弃与鄙夷,“要是抢不到票我还可以找黄牛啊。”
方仪上下打量她,“你哪有钱找黄牛啊?”
“借啊。”灵犀一耸肩,莫名的司予在窗边看书的模样就浮现在她脑海中。
也合该她运气不错,走了那么久的霉运终于开始有点起色了,他们仨居然顺利地抢到了VIP票,虽然只有一张,但足以满足灵犀的需求。
“剩下的灵石就去给温言做应援,啊,完美。”
盘算着手头上的余裕,灵犀对最近的日子万分满意。
只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司予好像还是没有要和灵犀认亲的打算。
“你说他明明有愧于我,为什么就是不把我认回去呢,是不是不想让我继承他的遗产啊?”灵犀在院子里踱步,显得有些焦虑。
“谁有愧于你啊!”神风听不下去了,“不能因为我们家仙尊是个好人你就这样编排他啊。”
虽然陆泽仙尊并不在意身外的虚名,但神风还是不希望旁人对自家仙尊妄自揣测。
“哟,又不是和你生的,你激动什么。”灵犀嫌弃地弹了弹手指。
一只黄白相间羽冠卷曲的报夏鸟从天而降停在两人身旁,鸟儿清了清嗓子,传出来的却是司予的声音。
“神风,你带她去买身衣服吧。”
灰头土脸只有一根簪子的灵犀,就连她的“老父亲”都终于看不下去了。
为了回报陆泽仙尊对她的照拂,灵犀承担起了碧霄天境许多本不用她做的工作。
“你本不必如此。”司予道。
灵犀拍着胸脯,“那怎么能行呢,你们好吃好喝供我养我,要是不干点家务那也太不像样子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记wink送给端坐在上方的司予。
灵犀是个实干家,她说她要亲力亲为,就没有假手于人的道理。
神风颤抖地指着刚洒下种子的珍稀灵植试验田,前两天司予好不容易用灵力催生出一株羽凰杉的幼苗,此时实验田里光秃秃一片,几根蔫了吧唧发枯发黄跟没有保养过的发尾一样分叉的杂草疲软地瘫在地上。
“灵植呢?”神风牙齿上下打架。
灵犀瞥了一眼,“喏。”她指着那几株杂草,“我就施了点肥啊,谁知道呢,真娇贵啊。”
说着她两掌向外一翻,很没意思地摊开了手。
神风回头看她身后的方向,那里原先存放着几瓶价值四万灵石的高浓缩全效肥,现在全部只剩空瓶子了。
“你别干了。”神风面无表情把她拎出了实验田。
被训斥过后灵犀安生了几天。
“啊!!!”仙娥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前院,神风大着脑袋探出头来,“又怎么了?”
“锦、锦鲤……”一群蓝衫黄裙的仙娥早已跪在了地上。
“锦鲤?锦鲤能怎么……我7h&biq%!”神风的嗓音劈了叉。
只见莲池上目之所及之处,漂漂亮亮的白底红麟锦鲤一条条翻了肚皮,全都浮在水面晒太阳呢,眼中还闪烁着死不瞑目的光。
“谁干的?!”
“这两日,都、都是玉虚仙子在投喂锦鲤的。”仙娥们颤声道。
锦鲤曾经是司予的心头肉,现在倒好了,已经变成了心头的死肉。
灵犀再度被赶到了别的地方,神风以为让她打扫书房总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他却忘了司予偶尔也会在书房中办公,而他办公的时候最忌旁人打扰。
“我说仙尊,你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枯燥吗?”
她在一旁叽叽喳喳,连檀香木架子上的玄凤鹦鹉都没眼看了。
“你怎么不收藏点春宫图啊,你到底是不是正常男人?”
司予不搭理她,任由灵犀在一旁聒噪。灵犀闹得没意思了,便凑过头就着司予的手去看他手上的书。
司予正在看《稀有灵植养护技术》,想到被她灌溉而死的羽凰杉,灵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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