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就通过他们的申请了？”柳茂细眉立竖。
“所以说你就定了100杯果蔬汁回来？”黄汉山粗眉耷拉。
“是的。”沈怀风/禾涂点头。
柳茂看着沈怀风百般无赖的样子，“那个节目组可是以不公正的手段欺压穷苦老人家，你就这样所帮助恶人，众人的信力会对我们天玑公司极速下降的。”
“柳总监，不知事情的全貌简单就给定性，这可是投资者的大忌。”沈怀风悠闲地端起茶杯饮下。
“那你说说看看事情的全貌是如何？”柳茂反问。
“事情的全貌就是这个节目组合作的第一个村子是我们子公司的项目之一，而欺压老人家本就是他们所编造的谎言。”沈怀风将视频发到柳茂电脑上，还贴心的给他调到最大声，“来，给你老人家的优待。”
柳茂不理会沈怀风的阴阳怪气，而是仔细观看完整个视频。
“禾老师，十分感谢你定这么多果蔬汁回来啊。”黄汉山搓着双手，“可是，咋账单发的我的账号上了？”
“早晨的时猴，喝一杯更有利于健康。”禾涂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起来，“你可以犒劳犒劳你们辛苦的剧组。”
黄汉山一听顿时热泪盈眶，其他妖在那里说着天界的神仙有多傲慢，在上面打工不如下面干活，但是完全不是这样的，禾涂上仙就多么为人着想，看来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完全正确的。
“黄鼠狼是不是烧坏脑子了，这明明就是姓禾的想要多喝几杯才定这么多啊。”胡苏手拿一杯果蔬汁，看着禾涂喝的第四杯胡萝卜汁。
电话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禾涂拿出手机上面大大写着“沈怀风”三字。
“喂，咋样了？”
“不咋样，他是这样的说的我承认他们的确没有错误，但是，我要亲自去考察他们项目确认他们是否有可以有投资的必要，毕竟我作为总监还是有着一票否定权的’。”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这考察？”禾涂不紧不慢地拿起另一杯胡萝卜汁喝了起来。
“现在出发。”
“什么现在！”蹲在一边偷听的黄汉山震惊住了，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摔了个四脚朝天。
“快快快！”黄汉山立刻将享受着果蔬汁的工作人员叫起来。
“全员紧急集合！”
十五分钟后，被黄导拉下面子征用的红色小楼成了临时会议室，弥漫着果蔬汁和焦虑的混合气味。
“柳总监今天随时来。"黄导声音缓慢，“要看到能让他当场开真正确定下来投资就是正确的想法。”
“我们道具组就是清理组，两个小时内完成杂草和垃圾清理。”道具组的阿强说道，他推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上面已经用红笔圈出五个“重点展示区域”，“老周，你带三个人把主街道的积水处理了。”
“演员组更麻烦。”黄导插话，“我们需要二十个‘村民’，要那种‘质朴感’。从村子里找，但决不能让人看出是临时演员。我们要给柳总监一个淳朴村庄的印象。”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理解的叹息。
所有人都被分配到工作，找人的找人，整理街道的整理街道，顿时忙成一团。
“黄汉山！”胡苏叫出了像苍蝇一样乱窜的黄导，并将小李接到的电话内容说给他听。
“怎么忙的时刻，他们居然还敢来捣乱！”黄汉山差点气到露出原型。
“就让他们来。”禾涂悠悠然地说道， “让他们血本无归的走。”
小李被分派到负责清理主干道。他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眼睛仔细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陈姨小卖部门口挂着的荧光色招牌，让他犯了难。
“陈姨，您这招牌得暂时取下来。”小李商量着说。
“那咋行？取下来我还做不做生意了？”陈姨叉着腰，一脸不乐意。
“就两小时，投资方来了就走。完了我买您一整条烟。”
陈姨这才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道具组的阿强带着人在村口的旧招牌前忙活。他们要临时搭建一个休息点。阿强从车上搬下几张仿古长凳，又铺上刚刚去陈姨家买的土布。
“老周，那几盆塑料花赶紧搬走！”阿强喊道，“太假了，换点真家伙。”
“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儿找真花去？”
“后山不是有野杜鹃吗？挖几棵过来，带土的那种，看完再栽回去。”
村民们都来看导演组的热闹，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李家老宅的后墙有点秃，该挂点玉米辣椒。”
“村口那盏路灯坏了三个月了，还要藏吗？”
“刘老头家的牛最好牵出来遛遛，有生气。”
兵荒马乱了一上午，一切准备就绪。炊烟袅袅升起，几家农户的厨房特意烧了柴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饭香。
“就等着你来了，柳总监。”黄汉山摩拳擦掌道。
蝉鸣在浓稠的夜色里咝咝作响，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古樟树下一小片空地。飞蛾绕着灯罩发疯似地撞，灯罩摇晃，晃得人心烦。
阿强脚边的烟蒂已经积了十来枚，散乱地铺在地上。黄导不再频繁看表，但每隔几分钟，总会下意识地朝进村的那条黑黢黢的盘山公路尽头望去。
“电话还是打不通？”黄导声音沙哑问道。
禾涂摇头，“还是不在服务区。”
“会不会是……不来了？”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黄导清了清嗓子。
“行了，别在这傻杵着了。”黄汉山挥了挥手，“都收拾收拾，回去歇着。”
“柳总监那边，估计是路上耽搁了。这盘山道，不好走。”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咱们在这儿干耗着，吹一夜冷风，明天顶着黑眼圈见人，更不像话。”
“该布置好的东西都搞好了，功夫没白费，明天还能用。”黄导继续道，“人家大老远来这一趟，总不能真是来看咱们熬夜傻等的。都回去，养足精神。”
凝固的气氛悄然松动，黑暗中响起几声如释重负的叹息，然后是窸窸窣窣收拾的声响，脚步声散入了不同的巷子。
与此同时，柳茂正被夜色困在三十公里外的山腹。导航女声在第三次“重新规划路线”后彻底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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