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的铁骑踏平黑风岭的捷报传到昭关时，Claire.Adams正站在御书房的沙盘前，指尖划过西部那片标注着“旱”字的区域。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色的衣摆上投下细碎光斑，却没驱散她眉宇间的沉郁——捷报里提了粮车无损，却也提了西部三城的水井仍在干涸，百姓们还在靠水车运来的水勉强维生。
“主公，户部押送的二十万石粮已过潇湘江，预计三日后抵达西宁城。”内侍轻声禀报，将一份文书递到案上。Claire接过，目光扫过文书末尾的押运官署名，指尖在“Abraham. Kuiper”上顿了顿——那是母亲生前提拔的老臣，做事最是稳妥。
可这份稳妥没让她安心多久。第二日清晨，哨探快马加鞭冲进宫殿，甲胄上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拍落，便单膝跪地急声道：“主公！西宁城旁的青川河决堤了！大水冲毁了粮道，Kuiper大人的粮队被困在东岸，还……还被流民围了！”
Claire.Adams手中的朱笔“啪”地落在奏折上，墨汁晕开一团黑渍。她猛地转身，权杖在地面磕出清脆的响：“青川河去年才修过堤坝，怎么会决堤？”
“是连日暴晒后突降暴雨，土堤经不住冲刷……”哨探的声音越来越低，“流民们听说粮车被困，都怕粮食被淹，便围了粮队要抢粮，Kuiper大人正带着卫兵拦着，可流民越来越多，怕是要撑不住了。”
Claire.Adams没再追问，转身便往外走，玄色披风在身后扬起风：“传我命令，调京营的工兵营即刻随我西行，再让太医院备足治痢疾、风寒的药材，一并装车。”
阶下的大臣们惊得齐齐躬身：“主公！西行路途艰险，且您刚继位，不宜亲赴险境！”为首的白发大臣上前一步，语气急切，“臣愿代主公前往，定能稳住粮队，安抚流民！”
“不必。”Claire.Adams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埃利亚斯的百姓在受苦，我这个新主，总不能只在宫殿里发号施令。”她抬手按住腰间的佩剑，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短剑，剑鞘上刻着埃利亚斯的鹰徽，“再者，Kuiper拦得住流民的人，拦不住他们的怕——只有我去，才能让他们信，埃利亚斯真的不会丢下他们。”
三日后，Claire.Adams的车马抵达青川河东岸。远远便看见浑浊的河水漫过堤岸，将粮车困在一片泥泞里，粮车外围着密密麻麻的流民，男女老少都有，面黄肌瘦，手里攥着破碗或木棍，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急切。Kuiper带着卫兵们手拉手组成人墙，额头上渗着汗，却没后退半步。
“主公到！”内侍高声唱喏，车马停下，Claire.Adams掀开车帘走下来。她没戴王冠，只束着简单的发冠，腰间的短剑明晃晃的，却没让人觉得威严逼人——她走到流民面前，弯腰扶起一个快要摔倒的老妇，声音清晰却温和：“我是Claire.Adams，埃利亚斯的新主。”
流民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抬头看她，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有个年轻汉子攥着木棍，嘴唇动了动：“你……你真是主公？我们都快饿死了，粮车却困在这儿，你来得再晚，我们就只能抢了！”
“是我来晚了。”Claire.Adams没辩解，转身看向工兵营的统领，“先修临时浮桥，把粮车运到西岸高地上，再挖排水沟，把附近的积水引走。”她又转向太医院的院判，“派医士去给流民们诊脉，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先给他们喝些祛湿的汤药。”
命令下得干脆，工兵们立刻动手，扛着木板、绳索往河边跑，医士们也打开药箱，拿出陶碗分发汤药。Claire.Adams则留在流民中，蹲下身跟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话，那孩子嘴唇干裂，哭得有气无力。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从怀里掏出一块蜜饯，轻轻塞进孩子嘴里：“再等等，粮车很快就过来，到时候就能有饭吃了。”
妇人愣愣地看着她，眼泪突然掉下来：“主公……我们以为朝廷忘了我们，忘了西部……”
“没忘。”Claire.Adams摇摇头，声音坚定，“以前没忘，现在没忘，以后也不会忘。”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所有流民，“黑风岭的粮被劫，是我没护好；青川河决堤，是我没防好。但从今天起，我会让你们有饭吃，有水喝，有房子住——只要你们信我。”
夕阳西下时，临时浮桥终于修好。第一辆粮车缓缓驶过浮桥，车轮碾过木板发出“吱呀”声，却像敲在每个流民的心尖上。Kuiper指挥着卫兵们卸粮，把一袋袋粮食分到流民手里，拿到粮食的人都红了眼，有人甚至对着粮车跪了下去。
Claire.Adams站在河堤上，看着这一幕，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短剑。晚风拂起她的披风，远处的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西部的旱灾还没解，北境的威胁还在，埃利亚斯的路还很长。
Claire.Adams点点头，转身往营帐走。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回头看向那片灯火通明的粮场——那里有百姓的笑声，有卫兵的吆喝声，还有粮袋摩擦的沙沙声。她嘴角微微扬起，轻声道：“告诉工兵营，明天一早，先帮百姓修房子。”
营帐外的风还带着水汽，却没那么冷了。Claire.Adams走进营帐，案上还放着西部的地图，她拿起朱笔，在青川河旁画了一道横线——那里，该修一座更坚固的石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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