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是看不到灵识,而灵识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可动物却可以看见灵识。
温蕴又怎么会听沈知墨的话老老实实在那玩鸡呢。
沈知墨前脚刚出院子,她后脚就用仙术将鸡们“请”进了鸡笼,随后回到自己屋内忽视两个还在睡觉的妖精,坐在凳子上,落下结界,化出一缕灵识偷偷摸摸地飘在沈知墨身后。
灵识轻飘飘地尾随沈知墨身边。
兔子们透过背篓的缝隙一直暗暗观察着温蕴的灵识,想跑路,不敢跑,只能在背篓中商讨活命大计。
温蕴哼了一声以示警告,慢慢悠悠地飘在沈知墨身边。
难怪沈知墨上次去镇子那么久,就这小短腿,跑得她够呛了吧。
若不是自己在身边偷偷给她加速,这天黑都回不来了吧。
温蕴默默在心里记录。
不可以进山,不可以进镇。
“太慢了,你怎么不用飞的啊,唰唰唰就到了。”
“好无聊,你就不能老老实实拿那袋金子在家陪我吗,干什么要自找苦吃。”
尽管温蕴知道沈知墨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喋喋不休,抱怨沈知墨。
沈知墨一路上似御风而行,分明背着一箩筐的兔子,可脚步甚是轻快。
就是耳边的风刮得略显聒噪,似乎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呢喃。
四周无人,只有窸窸窣窣的树枝摇曳。
一路上伴着风,与树枝的轻响,不经意间就到了平安镇镇口。
以往平安镇虽不繁华,但也绝称不上萧条。
可放眼望去,街上几乎寥寥无几,以往卖货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倒是背着一窝兔子的沈知墨成了镇上最显眼的人。
“妹儿,你卖啥的?”客栈萧条,掌柜站在柜台后擦着算盘,小二闲来无事站在门口,一眼就瞅见了沈知墨。
“野味。”
“啥?”小二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次,“卖啥?”
沈知墨侧身将背篓的盖子微微打开,几只兔子纷纷仰面看向小二。
“那你在这儿卖不到啥价格哟。”小二啧了一声,完全没有半个月前见到野味的兴奋劲,“你要卖价格得去白江镇了。”
“为何?”提到白江镇,沈知墨大概猜到了是欧阳霜将野味都收购了。
“望仙湖那儿临湖搭建了一座酒楼,将白江镇的酒啊肉啊都收了过去,这方圆几里的猎户都把野味往那儿送了。我们这儿只要腊肉和蔬菜了。”
山岗山附近村落的猎户们猎得的野味都是就近镇子出售,每个镇子间半日行程,没有几个猎户愿意多跑一个镇子就为了多卖那几文钱,若当真想要个好价格的都是攒一堆野味直接进城里卖了。
欧阳霜一来便大张旗鼓的开了酒楼,贴出告示高价收野味。
别人30文一只鸡,她40文收。1文钱的鸡蛋,到欧阳霜这儿都能卖到2文钱。
对比一下子就出来了。
猎户与农家纷纷将货都往白江镇走了。
只有偶尔途径镇子的过路人才会往客栈讨口水喝,如今肉价昂贵,鲜少人会吃野味,故此周围镇子客栈也不进购野味了。
沈知墨知道欧阳霜有钱,但不知道她竟然如此豪横。
望仙湖是新贵与文人墨客喜爱之地,到了望仙湖不临江酒楼肆意一番也说不过去。
看似高价收购,实则一点都不亏。
方圆几里的酒肉都被集中在白江镇上,那慕名前来的人得翻倍消费了。
沈知墨谢过小二,抖了抖背篓,若不见蔡贩子,那她是不是去一趟白江镇?
沈知墨抿了抿唇,现在再转道去白江镇,那天可就黑了。
也不知道温蕴会不会帮自己赶鸡和关院子的门。
“你不会是想去白江镇吧?”
温蕴飘在空中,当然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
她可记得白江镇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和沈知墨走了好久才到的,沈知墨现在过去,那岂不是今晚都不回家啦?
沈知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半个月没进镇,就发生了这么多变化,白江镇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她习惯将一切安排妥当后行事,最怕的就是突发变故。
沈知墨连逛了几家客栈,都被拒绝了。
就连街上的小贩子都少了很多。
原先镇上虽不过分热闹,但五花八门的小贩是不少的。
如今只有寥寥几摊,包子摊和江湖大夫。
“回来吧,别去白江镇了,早知道不给你那么多兔子了。”
温蕴絮絮叨叨,可沈知墨压根就听不见也不会回应她。
分明是好心,却总在办坏事。
温蕴隔着空气,挠了挠本不存在的头。
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沈知墨的问题?
“兔子你们自己蹦去白江镇行不行?”温蕴飘得好无聊,沈知墨这个小顽固还在一家家的寻价格。
当我们傻呢,又是被卖又是被捉的,一会儿还得自己跑路。
背篓中的兔子们叫唤了几句,恼羞成怒地躺在背篓中装死了。
“沈知墨,别走了,你再走下去,我仙力都不够你回家了。”温蕴觉得自己很亏,人人都说信徒给信奉,她倒好,自己的信奉给信徒用的。
倒反天罡了。
沈知墨压根就听不见,只觉得自己今天身强体壮,走路都带劲,不由得多走了几家,可每家每户给她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野味啊,去白江镇啊。
沈知墨不放心鸡群,更不放心温蕴。
如果留在那玩鸡的是王芳,她绝对不担心。
自从阿嘤不见后,王芳来了几次都没见着狐狸,兴致缺缺地与袁桐他们去踢蹴鞠了。
当时出门着急了,早知如此就应该拜托王芳照料院中动物了。
沈知墨现在是想卖都没人收,有人收的价格又压低得离谱。
不如回去算了,第二天再去白江镇看看行情。
在沈知墨第无数次被拒后,沈知墨头也不回地往镇口走了。
“耶耶耶!快回来吧!”
温蕴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沈知墨不打算去白江镇了,满脸写着不乐意。
温蕴手舞足蹈地飘在沈知墨身边,灵识穿越过周边的人,一直紧紧跟随在沈知墨身边。
“你出来那么久了,都不饿的吗?”
温蕴左右张望,上一次她随时烨进城,城中好多好吃的,可惜她忙于卖艺,啥都没吃着。如今闲来无事一直飘,眼睛也到处飘来飘去,落在了糖葫芦和肉包子上。
这些小玩意,镇上还是有的。
仔细一算,从一大早开始敲围栏,到现在无功而返,已经快下午了,沈知墨好像除了喝水,啥都没吃。
“那边的包子好香啊!”温蕴飘到包子摊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可惜,灵识的口水滴不到包子上。
“沈知墨,你不吃东西吗!”温蕴扯着嗓子喊,听不见的沈知墨自顾自的走着。
温蕴只好撇了撇嘴,默默地飘回她身边。
“好想吃包子啊。”温蕴惆怅地说道,想要拉扯沈知墨的衣袖,手却穿了过去。
“早知道跟你一起出来了。”温蕴失落地垂下手,灵识也因她情绪低落而飘低了许多。
“吃包子吗?”
耳边忽然响起沈知墨的声音。
心有灵犀一般,沈知墨看向了先前馋得温蕴流口水的包子摊。
温蕴立马抬起头,神采奕奕地看向沈知墨。
是的是的,要吃包子!
“老板,来两个包子。”
“得嘞,肉包子三文,素包子一文,你要啥包子?”
沈知墨犹豫了一下,一旁的温蕴狂叫,“肉包子肉包子!别犹豫了!肉包子!”
阿嘤好像很喜欢吃这家的肉包子。
上次闻着烤鸡味回来了一次,这回肉包子会回来吗?
“要三个肉包子吧。”
沈知墨思索了一下,决定多要一个包子,试图引诱狐狸。
可她不知道,狐狸根本就不用引诱,此刻正兴奋地围着她打转。
温蕴眉开眼笑,沈知墨看不见,但背篓中的兔子们看得见。
活见鬼了一样,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灵识手舞足蹈,上蹿下跳。
包子冒着热气,有些烫。
沈知墨拿在手上,想了想,试着贴了贴手背。
还行,能忍受。
将包子塞入怀中,隔着衣服,微微灼着肌肤。
沈知墨放好包子,拔腿就往外走。
早些回去,免得自己的鸡兔跑完了。
不是她不放心温蕴,只是感觉城里来的小姐,应该是不会这些农活,做得不如她们这些长年累月干活的人熟手。
当然,她的担心,完全是有必要的。
因为温蕴一直飘在她身边,沈知墨多久没吃东西,那些鸡兔就多久没吃东西了。
这不就主仆情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温蕴是没记起来还有鸡兔这回事,反正都是开了智的动物,跑肯定不会跑了,饿得慌就吃点土吧。
沈知墨刚出镇口,就遥遥听到一阵呼唤,呼声裹着风,吹进她耳中。
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就被一个人搂住了肩膀。
熟悉地拐人方式,看都不用看,沈知墨就知道是蔡贩子了。
温蕴横眉一竖,刚刚还在背篓中装死的兔子们立马意会,在蔡贩子揽住沈知墨的片刻立马暴躁跳动,将盖子顶的哐哐哐的响。
“呀,啥东西这么凶。”
连带着刮过一阵瑟瑟秋风,吹得人汗毛直立。
惊得蔡贩子赶忙松了手。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来了。”
沈知墨见是蔡贩子,果断放下背篓,微微打开盖子,担心打开盖口过大,刚刚暴动的兔子们就趁机逃走了。
透过缝隙睨了一眼,担心略显多余了,背篓中的兔子们安静如鸡,好似刚刚的躁动不是它们发出一般。
“兔子啊!”蔡贩子眼尖,眼睛一斜,也瞅见了背篓中的东西,顿时欣喜若狂,拍着沈知墨肩膀道:“还得是你啊。”
呼呼呼的风又是一阵刮,两人衣阙被吹得鼓动,蔡贩子忙收手按住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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