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预警!慎看!!
全文2万 ,不喜欢长篇文的宝宝们注意避开哦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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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泽排球馆内,随着球体落地发出的清脆声响响起的是,青春期男生热烈庆贺的声音。我受邀坐在观众席的前排,清晰可见那位男生笑起来的模样。
天童觉的声音,总是带着上扬的调子,也夹杂着万物了然于心的肆意。
他是最好认的,无关于他的发色。
我看着他,得意的扬起好看的猫嘴,好像也能看见他随心情摇起来的尾巴。我知道天童觉的直觉一向很准,不仅体现在拦网方面。
他总是猜得到我想做什么、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喜欢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又或者是别的有关于我的一切。
我的想法,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X酱~举起手来~~"
天童觉的声音把我思考中拉了回来,下意识的我伸出手。
击掌的瞬间,似乎连胜利的喜悦也与我分享。
"今天的我有100分哦~"
天童觉自顾自的离开,徒留给我双手的疼痛酥麻,和从脊梁蔓延而上的酸楚。
阿觉,你那么厉害。
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日记上的主角。
我和天童觉,算是**型的青梅竹马。
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小学一年级第二学期转学过来的开学仪式上。
比起他的红发,更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的红棕色双眸,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在聚光灯下发着光亮。
说实在的,我很羡慕天童觉能拥有一头漂亮的红发,红偏暗的颜色,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可以完美复刻出来。
多漂亮的颜色。
怎么会有人讨厌他呢。
小学时候的我,话可不是一般的多。老师深谙我的性子,把班上最沉默寡言的人放在了我的旁边,企图阻止我这个"销冠"继续发力。
至于为什么不放护法位,老师想起了那个和我莫名其妙聊了半个小时哭着补的教案。
事实证明,把他放我旁边却是起了效果。
那个时候的天童觉,整个人安静的不像话。我本以为是他的性格使然,可在不久后,我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当我看见班上男生一口一个"怪物"叫他的时候,天童觉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红头发的小男生就那么立在那,独自感受周围人的嘻笑。
明明我的同桌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我想不明白,于是我邀请了那些男生一起玩躲避球。躲避球交流效果很好,以至于那天下午,医务室里多了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孩子。
可能是效果太好了,我荣获了人生中第一份书面检讨。
我向老师保证,以后绝不会过度使用可能使人受伤的体育器材,但不代表我不会悄悄把那几个人要用的东西藏起来,比如午饭什么的。
一次体育课上,我发现天童觉迷上了排球。感受到了拦死对面进攻的快感,他再也无法因为one touching而感到满足了。
这样的时间一长,天童觉再也不和我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着头顶云层变化翻涌。
我大概明白了那些文邹邹的诗词篇章中,所谓"孤独"的味道。
"XX!"
抬头,天童觉的脸就这么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XX!伸出手来!"
我看着他伸出的双手,将自己的掌心暴露在他面前。
随掌心酥麻一同而来的,是天童觉脸上满足喜悦的感情。我也不再强求他陪着我一起了。天童觉一直坚持着打排球,而我也不知何时,将观察的对象从云改成了他。
我觉得,天童觉,好像是为了排球诞生的一样。
这么想,是否有些过于肤浅了?
天童觉脸上的笑逐渐多了起来,我看着他细长的胳膊和小腿,在日记本上写下了天童觉隐约又有长高的迹象。
我明白自己不不可能一直和天童觉呆在一起,可当我从妈妈口中得知我的初中生涯将在北川第一度过时,我还是不自觉的愣在原地很久。
六年,原来一转眼就过去了。
我知道时间会不停的走,可我没料到这样快就要与他分别。两家总共才几步路的脚程,那天晚上我踌躇了很久。
直到天童觉打开门,发现有个可疑人员蹲在他家门口低低的哭。
于是,六年,除了掌心的喜悦感,我和天童觉第一次交换了拥抱的温度。
纤细的胳膊拦网时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感受天童觉小心翼翼的怀抱,我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没关系,我会去你的学校找你的。"
"可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我猜到了。"
他是这么说的,像是早就把我心中想的一切摸了个一清二楚。我将脸埋进他尚且青涩的臂膀之中,默默记下天童觉又长高了一点。
我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是天童觉的那句"我会去你的学校找你的",后知后觉的想到,其实我和他,也并没有熟络到那种程度。
难以言喻的懊悔涌上心头,我侧躺着,右眼的雨滴砸在左眼上,又刺痛了我一次。
天童觉,下次的开学典礼上,我再也看不见你很亮很亮的眼睛了。
北川中学也算得上是历史悠久、师资不错的中学。我分班考考得不错,于是升学班的名单中,自然而然的出现了我的大名。
在这里,我认识了及川彻和岩泉一。至于为什么,我想应该是因为排球。说得再准确一点,大概是因为天童觉。
我一直都知道,天童觉,从来不是一个会食言的人。
北川中学的排球水准,在高手如云的宫城县也算排的上号的,各个学校之间也常有练习赛的组织,而我知道这些的原因,全是因为我的同桌和后桌两个是排球部的新部员。
日子还算平淡的过了一段时间,除了天童觉来找我的那几天里,我基本上都跟及川彻和岩泉一一起玩。
有一天数学课上,我的周围是二人低声的讨论声。后桌及川彻情绪激动就算了,他每天这样我和岩泉一已经都习惯了,但我没想到今天岩泉一也没来由的兴奋,这让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他们今天要打上初中以来的第一场比赛,也难怪这么激动了。
"XX你也来吧!来观赛给我们学校加油!"
及川彻是这么说的,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那么看着我,让我想到了记忆中的另一个人。
鬼使神差的,我同意了。
"岩泉,XX,及川。你们三个来解下这道题。"
我看着数学老师略带怒意的脸,摸着鼻子和他俩走到黑板前。在其他人还在思考题目的用意时,我已经将手中的粉笔放回了原处。
数学老师的脸上逐渐浮现满意的表情,我乘着老师不注意,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讲台上的两个人。
抱歉了二位,这种程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课后,老师把我叫到他的面前,叮嘱我以后不可以再在课堂上讲话了。
"老师知道这些题目对你没难度,也明白明天就是休息日了,但也控制住自己才行。"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了。
天童觉昨天晚上给我拨了电话,说今天要来找我来着。
可是我刚还答应了及川彻他们要去看比赛。
完了。
明天休息,所以今天的放学时间要比平常早一些,我没参见社团,一般就直接回家活着等天童觉来找我一起走。
但今天不一样,我今天很有可能会鸽及川岩泉活着天童觉任意一方,导致我的心一直悬着。
要不然说自己不舒服吧……可是我没有手机,也没办法给天童觉发短信。
"XX你还在这里干嘛?走啦!"及川彻跑过来拉着我往外走,"我们让人给你留位置了!"
"垃圾川!不要对女生动手动脚的!"
"没事啦岩泉。"我急忙阻止了"岩拳"出击,"反正我也不知道路,干脆跟着你们一起走好了。"
对不起了天童觉……我真是日子过混了……
岩泉一和及川彻并排走在后面,及川彻推着我的后背,我听见排球砸在地上的阵阵声响,心中懊悔更深了。
一会,找个借口开溜吧。
排球馆内人很多,再加上空调开的不及时导致室内很闷。我的水杯昨天坏掉了,现在又嗓子发烫,渴得不行,只好跑到自动贩卖机那里随机挑选幸运儿。
其实一开始出来的目的确实是买冷饮的,但我看见走廊上因为学生散去而变得空荡,阳光洒下来,抬头看,是很蓝很蓝的天空。
我看见天上云层翻涌,不自觉的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让风朝着我吹过来。
反正离开赛还有一段时间,先坐一会吧。
我这么想着。
这样的天空,让我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小学的时候,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我一个人罢了。
天童觉,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左侧脸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吓得我一惊。抬头去看,那抹艳红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
"Surprise~"
天童觉眯着眼睛俯视着我,眼底还带着笑意,刚才袭击我的,正是他手中的饮料罐。
此时的天童觉,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用发胶将头发全部向上竖起。我猜大概是为了不让视线被遮挡,导致自己看不见排球的走向;又或者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酷。
"天童?"
我实在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试图证明这是大脑的欺骗。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天童觉一边坐在我身边,一边拉开手中易拉罐递给我。
"我来找人的,结果那个人好像完全忘记了呢。"
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低低的说了声抱歉。
天童觉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也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有些诧异,明明是我毁约在先。
"我来北川,是来比赛的。"他轻轻拉着我的袖子,"抱歉,本来说好了要来找你的。"
"我担心你一直在校门口等我,就悄悄溜出来找你了。我还以为我今天见不到你了。"
"比赛?"
"嗯,教练临时跟我说的。"天童觉顿了顿,道,"对不起。"
"你会原谅我的吧?"
我看着他,想到了自己本来也忘记了,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行了,这件事就当是天童觉的错吧。
"X酱在这里,是因为要观赛吗?"他歪头看着我,"我记得你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的?"
"为什么呢?是因为有在意的人在赛场上吗?"
听完他的话,我忙摆摆手道:"不是啦,是我同学邀请我来的。"
这么说着我想了想,又道:"他们好像一个是二传手,另一个是主攻手来着?"
"嗯,天童不去热身吗?快开赛了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表情:"现在要去了。"
他起身,笑盈盈的对我说道:
"X酱,一会比赛要给我加油哦。"
我说,好。即使我现在是北川第一的学生,而且还是我们学校球员邀请来观赛的学生。
居然给外校应援,这跟奸细有什么区别嘛!
球场上,天童觉作为副攻手又一次拦下了对面的进攻,庆贺的同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昂首挺胸的摇着尾巴。
我知道天童觉的拦网大部分都是用猜的,他跟我说这叫Guess Blocker,虽然我听不太懂,但他那么骄傲的样子,我也明白了这是很厉害的技能。
前文提到了我和及川彻、岩泉一熟悉起来,是因为天童觉。说起这个,我就忍不住冒冷汗。
练习赛以3比2的结果结束,北川第一输了,大概是因为天童觉的拦网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两队互相道过感谢后,天童觉直接在场馆内所有人的面前叫我的名字,偏要我和他击掌,还很大声的说一会一起回家。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到我身上,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当蚯蚓!!
我慌不择路赶紧离开了现场,没忘记用外套挡住自己的脸。听同学的描述,天童觉看我跑了,跟教练说了些什么,拿着我落下的书包追出门去了。
回去的路上天童觉依旧是笑嘻嘻的嘴脸,像是看准了我不会和他生气一样。
他猜对了,但不代表我不会自己气自己最后抢走我的书包在天童觉脸上甩上我家的家门。
于是就这么,假期过后,我亲爱的后桌就一直在旁敲侧击的问我要天童觉平常拦网的视频,这点我当然是严辞拒绝的。岩泉一在这里起到一个使用"岩拳"的作用。这样一来二去,我们三个也就熟了起来。
哦,那天我包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红色的水杯,还被人在杯壁上用不可擦的丙烯颜料画了很像天童觉的颜文字。
天童觉来得越来越频繁了,性子也一步步变得开朗起来、变得捉摸不定,而我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白风波变得内向、不爱开口。
这样一来,我和小学的天童觉就像交换了一样。
还算高兴的过了两年多,我的初中时代倒是有一个小插曲。
我明白自己逐渐长开了,加上学习成绩拔尖,想不被注意到是完全不可能的。听及川彻说,很多男生私底下给我投上了校花榜第一。
幼稚。
我看着及川彻那张脸,他被女生包围着,游刃有余的模样实在令我火大。
那天和天童觉约好了一起去车站前新开的甜品店,放学时,明明已经小心避开人群了,还是被人拦下来递了情书。
正思考着怎么退辞掉的时候,天童觉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很不客气的把人家赶跑了。
"X酱很受欢迎呢。"
天童觉拉长语调说着,我微微皱着眉头,想刚才天童觉的行为好像有些不太礼貌。
用身高优势威胁别人什么的。
"天童,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X酱是觉得,我对他太失礼了?"他俯下身,促使他和我平视,"你喜欢他?"
明明是很平常的询问语,一般人问出口也该带着八卦的味道,可天童觉的语气中,却有一种我难以形容的感觉。
警觉,试探。
威胁。
他在威胁我,是我的错觉吗。
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很亮很亮的瞳孔。抬手,他就自觉的凑上前蹭上我的指尖,这让我幻视某天在路上投喂的小猫。
"你不喜欢他。"
没等我回答,天童觉就自顾自的说着。
我知道他是猜的,而且他猜对了。
仍旧是来不及做出回应,他拉着我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天童觉很喜欢巧克力,连带着他的周围似乎也会染上巧克力糖的味道。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呢。
天童觉只是眯着眼睛,低头看着我:
"你不会喜欢他们的。"
为什么是肯定句呢。
我看向他,阳光把他的红发照的很亮,无法忽视的那种。晚风吹过来,带起我的发丝,好像也奏响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鼓点声。
哦,那是我的心跳。
直觉怪物,天童觉。这么称呼你,会不会不太礼貌。
我好喜欢你。
我听说过白鸟泽的大名,很有名气的私立学校,宫城县基本上没有人不知道他。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别作为北川第一和青叶城西这么多年毫无还手之力的竞争对手,天童觉被那里的教练特招了。
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惊讶的。
我并没有想到,天童觉的能力被这么多人看见了,也没想到他技术原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我还以为,我已经把他想得足够优秀了。
白鸟泽作为这样一所极其难考的学校,按一般来讲我应该老老实实上他的对手学校青叶城西,继续和我那两位好损友一起度过高中三年生活,但是实在是不好意思。
学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难事。
榜单出来的时候,我的名字挂在最前面,在所有参考选手的惊讶声中夺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只不过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天童觉。
白鸟泽是寄宿制的学校,等到了开学就很难跟外校学生见上面了。我没告诉他的原因是,我觉得如果这样的话,天童觉会不会因为以后很难见面了,再加上喜欢我,在假期里跟我告白。
等到了那个时候,我再跟他说,我考上了白鸟泽的这件事。
为了跟他一直在一起。
可是我错了。
新手机的第一条信息,是天童觉邀请我一起去神社参拜。
收到消息的一瞬间,我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翻出了一直没机会穿的和服。除了试装就没动过的衣袖,红色打底的布料上,是一朵朵用针线绣上的白山茶。
白山茶的话语,是什么来着。
为了不迟到,我早早就出发了。出门前再三检查了自己要带的东西,以及那个准备了很久的纸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体谅我早上爬不起来,跟天童觉约定的时间是晚上。
远远的我看见一抹红立在那里,跟落雪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人没有玩手机,只是倚靠着围栏看着远处,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一愣,加快了脚步。
天童觉似乎意有所感的看过来,和我对上视线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扬起了好看的笑脸。
"抱歉,我记错时间了么?"
奇怪了,我明明已经提早很多了。
"完全没有哦~"天童觉歪着脑袋,熟练的拿走了我手上的东西,"X酱来得刚刚好呢~"
"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神明大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我们了呢~~"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轻轻推着我往前走。隔着和服,天童觉的体温从肩胛骨通过血液流向我的全身。他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不清楚的话语随他哼唱的小调贯穿我的心脏。
此刻冬雪的喧嚣,好像与我无关了。
硬币投入木箱发出最后挣扎的声音,我双手合十拜了三下。
神明大人,新年好。
我今年的愿望是,
天童觉所有的愿望,都能被您看见。
"X酱。"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睛。天童觉的脸被放大在我的面前,细长骨感的手在我眼前来回摆动,我盯得出神,眼睛不自己的跟他走着。
"噗哈哈哈,X酱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动呀?"他一边笑着,一边揉着我的脸,"真是可爱的孩子~"
我今天并没有化妆,所以他这么做我也不怎么生气。
更准确的是,我希望这个动作持续得再久一点。
天童觉的眼睛,红棕色的,好漂亮。
"那里可以求签呢,X酱想试试看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木质的立柜在灯火的照射下发出温热的暖光,人们一一摇着签筒,对应数字取走相应的签纸。
说起来,这也算是每年的必备流程,我点了头。然后天童觉就牵着我走到灯下,投了一百日元的硬币,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拿起签筒,轻轻摇了摇。
"好孩子,用力一点嘛。"
感受到身后有热源靠近,我不受控制的往前两步,可那双手似乎不想让我如愿,比一般人要长的臂展轻而易举的将我圈了起来,覆在我手背上的,是天童觉掌心的温度。
温热的吐息打在耳边,我听见两道心跳重叠的旋律。
"像这样。"
带着我的手,天童觉用力摇了下签筒。竹签落在桌案上发出的脆响,好听的竹音并没有淹没在吵闹的人声中。
对应着数字,我拿出抽屉中的签纸。
看着上面的文字,我看着它的一笔一画,有些难以置信。
一转头,天童觉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我。
"大吉。"
他的眼睛,是我心中连绵不断的冬雪。
"看来,X酱的愿望,都会被神明大人看到呢。"
雪。
我喜欢雪。
新年的烟花上升,炸开的时候,似乎从侧面看也是圆形的璀璨。
"真漂亮啊。"
天童觉先是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烟花,随后正过身,双手随意地插在卫衣口袋里,歪着脑袋说道:
"新年快乐哦。"
"X酱。"
他背着烟花,表情上似乎含着笑意。
怎么感觉,天童觉在我身边,总是笑着的。
我看着他,黑暗中我们的视线交汇,像是两条平行线,终于在无限远的地方重叠起来,思绪突然的飘向很远的地方。
天童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说过,我不要再喜欢你了。可是当我第一次为了你流下泪水的时候,我好像,就已经失去了离开你的勇气。
你教会了我这么多事情,能不能教会我。
怎么才能让你喜欢上我。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我问他,还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
他想了想,说。
红色,很适合我。
这个回答,让我后来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的懊悔。
我居然因为这句话,在天童觉的面前,甩上了自己家的大门。恼羞成怒一般,像是吵架闹着分手的恋人,最后放出的狠话。在最后一个音落在地上的时候,一切想要挽回的话语都变得那么惨白无力,那么的来不及。
脸埋在枕头里,情绪过后的自己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我的呼吸频率已经找不回刚才的怒意,满满都是失礼举动的懊悔之情。
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不能有人售卖"后悔药"呢。
算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大概会很昂贵吧。到那个时候,我又只有眼红的份了。
手机一直有消息进来,消息提醒的铃声一直在强迫我无限陷入刚刚的动作里,我好像也能想象出天童觉错愕的表情。他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夸赞,这个女孩子却不像平常女生一样,或坦然接受,或害羞感谢,而是在思考了很短的时间之后,立马表现出了愤怒。
我没敢看消息。
抬头看见挂在床头的和服,我又把脸埋了回去。
手机终于不响了,我又等了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看见自己已读了天童觉的消息。
最后一条,天童觉说"晚安"。
我实在没有力气打字了,就随便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变为已读,天童觉又发了个很像他自己的颜文字。
和我那个红色水杯上的一模一样。
我斟酌了许久,在键盘上断断续续写了很多东西,最后删删改改,只剩下一句"对不起",停顿了很久还是取消发送。
连道歉都拉不下脸的糟糕家伙。
我在心里这么痛斥自己。
手机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我仔细辨认着发来消息的字音。
"不用道歉哦,我也很喜欢有小脾气的X酱呢~~"
啊……真是的。
天童觉你这个,直觉怪物。
天才科学家都没办法研制出来的后悔药,你这个笨蛋,居然把秘方公开了。
……我突然想到,我好像还没有告诉天童觉,我考上了白鸟泽的这件事。
……算了。
脑海中那个红色的身影浮现的时候,心脏随之而来的是梅雨季特有的沉闷酸楚。这个出现在我梦中的、日记本上的人,就连声音嚼上去也令我的胸口闷到想要落下泪来,是光听到名字就让我走不动道的主角人物。
我把和服叠好,收进橱柜里。
不知道该对谁说的话是,我好像开始讨厌红色了。
伴着窗外落雪的声音,我逐渐有了困意。在梦中,我又一次见到了天童觉。
他就那么笑着看我,离我那么近,只要抬抬头、踮踮脚就能吻上他的唇瓣,好像也能听见他的心跳在我的耳边舞动着。
他歪着脑袋,告诉我。
白茶花的花语是,
无法回头的爱。
就这样,梦醒了。熟悉的天花板,我却还能听见梦中的鼓点声,真是奇怪。
哦,是我的。我的心跳声。
好吵。
和天童觉在白鸟泽相遇时,似乎也没在他脸上看出多惊讶的神色。
我就知道他不在意这些。
新生入学宣誓上,隔着好几个班,天童觉修长的身体和红色的头发,让他成为了视觉焦点,远远的,我看见他朝我挥了挥手。
我看见了他很亮很亮的眼睛。
和他小学时候的一样。
天童觉如期加入了排球部,和他一起的,是一位很有名的ACE。
我见过他,但是去看及川彻他们去比赛的时候见到过他,三年来从没被打败过的对手。
牛岛若利,他从初中部来到高中部了啊。
天童觉和牛岛若利似乎意外的合拍,天童觉情绪饱满好像天生就克牛岛若利的沉稳冷静。在为天童觉终于有了好朋友而高兴的同时,我也烦恼中自己一定要打招呼的人多了起来。
可偏偏,我已经失去了小时候对人名字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过好在,一般遇见人的时候,天童觉很快就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里冒出来,然后开口喊出那些同学的名字,我也能狡辩说自己反应慢了一些,招呼被天童觉捷足先登了去。
自从和他一起在白鸟泽上学之后,天童觉就像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一样。
白鸟泽的食堂很大,而且是两层楼的设计。上了高中之后,天童觉经常和排球部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不过流程一般是我自己坐在桌角的位置上,他跑来找我坐在我的旁边,然后一条长桌就这么陆陆续续的被男性的气息包围了起来。
有时候倒也和天童觉单独一起吃饭,大都是我挑了个角落的位置,他又自己凑上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和他的眼睛,让我没办法赶他走,索性就随他去了。
总感觉……天童觉,好像很粘人。
其实老躲着他也挺麻烦的,反正最后还是会被找到,再加上高中也常有走在路上被人拦住表白耽误吃饭的时候,考虑到这些因素,我同意了天童觉跟我一起吃饭。
不过相对的,我更出名了。不仅是因为这张脸和优异的成绩,也因为天童觉,这个排球部新来的红色头发的拦网怪物。
午饭的时候,天童觉站在门口拉长语调喊我大名,此时我正被人拉着八卦,刚好有了开脱的借口。
走廊上,天童觉问道:"刚才在聊什么呢?"
我会想八卦自己和天童觉的几人,有些汗颜的摇摇头。
天童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推着我说自己肚子已经饿了。饭桌上我听着对面的人一直说着排球部的趣事,和他与队员配合打出来的绝妙攻击,提到的一些人,我要反应一会才想起来,这是这些人的名字。
已经熟到可以直接叫名字了吗?
"X酱?"
回神,天童觉的脸在我面前出现。额头上传来他眉心的温度。视线内,我看见我的头发萦绕在他的指间,又柔顺的离开他的额角。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从对面挨到了我的旁边。
"嗯,看来没有发烧。"
我捂着刚才与他皮肤接触的地方,在吵闹的食堂里,只感觉脸上热得发烫。
"啊,感觉现在好像在发烧了?"
"我没有。"
"所以,"天童觉撑着脑袋偏头看我,"白酱今天,好像不怎么乐意发言呢?"
"在想什么?"
我看着他,天童觉伸手卷起我的一缕发丝,有意无意地蹭上他的嘴唇,空气中满是他巧克力糖的味道,我才惊觉,自己和天童觉之间的距离已经这样近了。
蛊惑人心的双眸,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心意,说出了我心中在想的事情。
关于"名字"的事情。
这下,倒换天童觉不明白了。
"名字?"
"名字。"
我点头,表示自己有些惊讶。天童觉现在和队员之间,已经熟悉到可以直呼大名了。
他听完,不解地偏过头去,眉毛高低起伏着:"我也一直是叫C酱的名字的哦?"
"倒是X酱,总是很生疏的喊我'天童'呢。"
"我又没叫你'天童同学',那里生分了。"
我答应了今天午饭过后去看他的练习赛。明明对手马上出现了,身边的人直到站在排球馆门口,也依旧是泄了气一样的状态。
我看着他,联想到刚刚的话题,有一个猜想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斟酌着,我开口询问道:"天童,你刚刚说的那些,是想让我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嗯……阿觉?"
这是我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又或者说是,第一次真正把这个称呼喊出口。这么想来,还有点难为情。
眼前的人似乎是电脑宕机了一般无响应了很久,然后一点点地挪过来,一米八几的身高,光是投下来的阴影就能把我整个覆盖住。他搂着我的肩膀,用脸颊贴着我的脖颈处,口中还不断在念着什么。
我很实在天童觉的眼睛中读出这种感情,欣喜、惊讶、激动,还有很大成分的其他成分。
啊……我好像知道了。
"今天的比赛,就先只看着我一个人吧。"
他让我坐在最前面,几乎能看见他的教练后脑勺上有多少根白发的位子,我坐下后也没有像平常一样再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可爱话语,自己跑去热身了。
天童觉今天拦网的高度,好像比平常要更高一些。
他在害羞啊。
这样想着,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排球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抬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勾勒出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阿觉。
这个一张口就能顺着声带振动出现的名字,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把它从日记本上那些晦涩难懂的苦忆上提了出来。
想到此处,我轻轻地笑着。
"阿觉。"
"我在哦~"
抬头,就这么撞进名为天童觉的夏天里。近在咫尺的脸,他带着笑意,我能看见他额头上泌出细密的汗,缠着绷带的细长手指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指节最终落在我的脸上。
"X酱,手伸出来。"
我接受他的邀请,与他传递掌心的温度和酥麻感。
击掌的声音引来了很多学生老师的侧目,但是天童觉太高了,187的身高,挡了个严严实实,导致我对这些全然不知。
天童觉为了方便我帮他擦汗,直接蹲在了我的面前。看着他的样子,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高蹲下来却小小一只的。
"阿觉,为什么不自己擦。"
"欸~刚刚结束比赛我的手好痛哦,我好像受伤了呢?"
"你少来。"我这么说着,手中毛巾擦拭的动作加深了一点力气,揉着他的脸。
天童觉倒也不生气,只是一边说"好粗鲁哦",一边把脸再伸过来一点蹭着我的掌心,眯着眼睛笑着仰视我,露出满足的嘴角弧度:
"反正,X酱也乐在其中吧?"
……被看穿了。
我撇撇嘴,开口呛他一下:"你说的对,但我更喜欢阿觉不用发胶的样子。"
"真的?"
那双洞察球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胡乱使劲把毛巾盖子他脸上。
"真的。"
天童觉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但他没说,我最后也没问。只是起身说自己要回去了。
不远处,鹫匠锻治和齐藤明站在那,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齐藤明看向身边这位严厉的教练,询问自己需不需要找天童觉谈一谈这件事。
鹫匠锻治的面上毫无表情,但与其说依旧是威严:"哼,我招他进来,可不是让他来谈恋爱的。"
齐藤明以为这是默许了,但他只是顿了顿,继续说道:
"但如果不妨碍得分,我不会干涉。"
班里的同学正兴奋的讨论着研学旅行的事情,这让我想到本学期也快迎来最终句号了。
这么快啊……
不知道阿觉会不会参加呢?
高二。
宫城县春高代表决赛的时候,我遇见了自己的熟人。
及川彻和岩泉一,这两位我初中时期的好友。
及川彻盯着我身上白鸟泽的校服外套,在岩泉一"很适合这个颜色"的称赞中,怒斥我是"叛徒"。
这对吗?
岩泉一忍了他这一次,指着我身上的衣服,问:"这不是你的外套吧?男朋友的?"
你猜对了,这确实不是我的外套,我倒也希望这是我恋人的外套。
这是一位名叫天童觉的同学认为我穿得太少了,硬披在我身上的。场馆内空调很足,我索性也没拒绝,还很规矩的拉上了拉链。
及川彻看我的反应,嘲讽说道:"原来X酱也有喜欢的人啊?我还以为会和考题在一起一辈子呢,尤其是算数。"
"垃圾川你说够了没有?!"
我拦住了岩泉一的"岩拳"攻击,站在及川彻面前,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笑盈盈地道:
"及川啊,你被女朋友甩了,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说完扬长而去,徒留身后及川彻的哀嚎。
虽然比不上岩泉一了解他,但是这三年我得出了个结论:
及川彻,根本就是个二货。
像初登场以为是个装饰平淡漫画内容的华丽角色,但其实他根本就是最土的那个。
但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我看见青叶城西又一次输给白鸟泽之后,心情复杂的高兴又难过。
即使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站在白鸟泽这边。
退场后,我又遇见了他们两个。及川彻依旧是嘲讽的语气调侃我的近况,岩泉一在一旁搭着话,全然没有刚输掉比赛的样子。
明明两个人的眼尾都红红的,尾音上也有哽咽的迹象。
等着他们的哭腔消失了一点,我够不到他们的肩膀,所以只是伸手拍拍他俩的手臂,然后问道:
"这周有时间吗?"
二人听完愣住了,问什么意思。
"周末,我请你们吃拉面吧。"
我想了想,补充说着:"就以前,输了我们一起去的那一家,及川你不是说那家的味道很好吗?"
这么说完,面前的两个人好像又要哭了。及川彻忍着泪意,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混蛋"。
啊……对了。
我忘记我们不再是一个学校的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白鸟泽的校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最终也没有答应我的提议,我猜他们大概会自己找个地方偷偷的哭,这个年纪的男生把自尊心看得比什么都强,我也不是那种擅长安慰比赛过后掉眼泪的人,又扯了一些别的东西,就被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天童觉接了回去。
"X酱,作为白鸟泽排球部的经理,却和对手学校的球员交往过密会被怀疑是奸细的。"天童觉趴在我耳边小声说着,"说不定还会通报批评呢!"
"哦是吗,那太好了呢,这样会不会停宿让我回家啊?"
算了,哪有这种好事。
这学期一开始的时候,我受天童觉的邀请,成为了排球部的经理,也算是没罪给自己找罪受了吧?每天跟一群男的呆在一块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地狱了。
回去的路上,天童觉一直精力旺盛地说个没完,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回复他了,疲惫感随着上车之后就如潮水一般涌上来,淹没了我。
我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好了阿觉,现在先稍微安静一点吧。"我的眼睛几乎快睁不开了,强撑着继续说,"如果你现在还不是很累的话呢,可以想想一会晚饭时间想跟我说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慢慢回复你的,好嘛?"
天童觉温热的吐息打在我的手心,让我感觉到了些许痒意。他很大很亮的眼睛眨了眨,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牵着我的手,让我靠着他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睡吧,到了我叫你。"
天童觉强健有力的心跳,从我们相贴着的脉搏传染给我,平稳节奏的鼓点,他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还有余,鼻间是熟悉到令人心安的味道。
睡梦中,我隐约觉得有人捏我的脸,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知道犯罪者是谁。
"X酱,到学校了。"
看见我睁眼,天童觉又凑过来想蹭着我的脸,我直接就是一个手动制止。
"欸?为什么?"
"用过发胶的头发,扎脸。"我推着他下车,"阿觉是想谋杀吗?"
他的眉头一高一低,这是他疑惑时候的小习惯。天童觉大概没明白为什呢头发会扎死人吧。
嗯,当然是不行的了。
想什么呢。
我一直觉得天童觉的思维很跳脱,就比如晚饭时候会从电视剧再到学校的那匹马,又从巧克力冰淇淋谈到了jump。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禁止他偏食。
天童觉聊着聊着,突然问我,为什么要做排球部经理呢。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米饭。
"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可以不答应的呀?"天童觉的头偏向一边,"为什么答应了呢?"
我学着他把头偏向那个方向:"哪来的这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看着碗里多的菜,我怀疑他是借这个问题挑食。我记得那些偶像剧里我这个角色应该是男主角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配了口米饭送进口中。
"我说XX,你也别太惯着天童了。"
抬头,濑见英太端着盘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大平狮音和山形隼人。他这么说,还没忘记询问我旁边能不能坐。
得到了我的允许,这一桌子热闹了起来。
"濑见见你问了X酱但我还没同意呢~"天童觉抗议着,"太狡猾了~~"
"天童很黏XX啊。"大平狮音笑容很和蔼,"以前认识吗?"
"你不知道?"山形隼人接下话茬,"他俩以前就认识了吧?"
"对哦~我和X酱是青梅竹马哦~~"
"欸?真的假的?"
"真的啦。"
"那,XX来做经理,也是为了天童吗?"
怎么又扯到这个了……
我看着他们,把汤倒最后一口咽下去,使唤天童觉去给我打一碗新的。看着他走远之后,我在他们的面前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一开始也是他邀请的。"
"感觉像是被问'为什么要拯救世界',会说'有个家伙叫我来的'的类型。"
"谢谢,过誉了。不过我是不会拯救世界的。"
濑见英太想了想,道:
"XX,我有个有些冒昧的问题。"
"?请讲。"
''你和天童,正在交往吗''
似乎是问到了点上,几个人很认真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一句话。我仔细嚼着饭菜,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好好吃饭。
"没有。"我咽下去,"我和阿觉,并不是恋人。"
"他应该,不喜欢我。"
是错觉吗,他们脑门上怎么有问号?
"天童……不喜欢你?"
濑见英太:我怎么记得天童觉总会在有XX的地方刷新来着?每个月一直问要送什么什么给女生才好,结果我们出了注意,自己又不满意还是独自琢磨去了。
大平狮音:之前情人节,我看见他偷偷往XX的背包里放了巧克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巧克力,但是那一天只有XX收到了天童的巧克力。为了这件事,天童还特地找老师要了烘焙教室的钥匙。
山形隼人:每次结束,天童觉都缠着XX帮他擦汗。之前研学旅行,我还看见他一直跟着XX,不允许别人靠近。出去比赛,天童的衣服一定会出现在XX的身上。
濑、平、隼:还有每次比赛结束一定要击掌。
这些你说他不喜欢你??
大平狮音嘴角抽了抽:"你确定吗,XX。"
山形隼人紧随其后:"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天童对你和对别人……应该不太一样吧?"
"尤其是,女生。"
我摸了摸下巴,而后道:
"我怀疑,阿觉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女生过。"
濑、平、隼:?我的妈呀?
我们没话说了。
"在聊什么?"
天童觉把碗放在桌上,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扶着椅背。阴影笼罩下来,能把我整个包裹起来。
好像是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错觉吗。
我眼神警告桌上三人,转头跟天童觉说没聊什么。好在天童觉似乎也不那么在意,话题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春高之后,我的假期也就来了。我看着手里的东西,躺在床上,实在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是妈妈单位给的两种演唱会的门票。我问过了及川彻和岩泉一,当年他俩一个以"要照顾侄子",另一个以"要考雅思"的理由婉拒了。
好吧,预料之中。
那我能跟谁去呢……朋友都没空呢……这个问题问出口时,妈妈给我的回复是:
跟你男朋友一起去嘛。
这么开放,我真的没话说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让我不自觉想到了天童觉的脸。即使我和天童觉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恋人"的关系就是了。
和喜欢的人一起去演唱会什么的……听起来好像也挺浪漫的。
困难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是思考了一会,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天童觉的号码。熟悉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问道:
"阿觉,过几天你有时间吗?"
偌大的场馆,人流的吞吐到了一个难以计量的数字。我没想到是内场的连坐票,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又独自收回视线。
天童觉今天并没有用发胶把头发都梳上去,红色的发丝很乖的贴在他的额前,深蓝色的卫衣和棒球帽把他的红发称得很艳,很大一只的坐在那里,偏头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最后,还是和他一起来了。
这位歌手的作品我听过一些,但没想到人气这么高。要是早知道就出售给粉丝了,还能赚一笔可观的零花钱。
大屏上的情侣变了几轮,我看见他们反应过来后,或深或浅的相吻,这像是什么没有明确标出的潜规则,每个人都会很配合且真挚的去完成。
我沉浸自己的思考之中,完全没注意到众人的视线汇聚在了我的身上。
准确来说的是,聚焦在我和天童觉的身上,带着期待热切的目光,也有祝福起哄的话语。
我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和他不是这种关系,可似乎被误认为在打招呼了。
"X酱。"
扭头,视线内天童觉把他的帽子盖在我的头上,几乎让大屏上看不出我的表情。然后他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大了一瞬,先是退开半寸的距离,迫使我和他对视。
天童觉这样的表情,我见过的。
在球场上的,无比认真的神情。
很快他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旁若无人的,向大家打起了招呼。
你说,当喧闹的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像现在这样,耳边传来耳鸣一般的声响吗。
好安静。
我听见心跳的声音了。
侧脸上温热的吐息似乎还残留在上面,座位下,挣脱不开的属于MB的力量,四周的温度好像升高了。
他说,这叫"入乡随俗"。
他这么说,我也实在没敢多想。
我完全不记得我是怎么离开的场馆,是怎么坐电车回到的宫城县,又是怎么和天童觉牵着手并排站在走廊上,终于看清我家的大门。
脑子好乱……
我看见那扇熟悉的铁制大门,心中只有一个逃离的念头,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拉开了那扇门,连最基本的道别再也没心思做表面功夫。
门后,暖黄的灯在冷色调的廊灯下分外鲜明,我还没从沉浸逃离的喜悦中脱离,想关门的手却突然被拉住了。
回头,是天童觉。
包裹着我手腕的,是副攻手修长骨感的指节。和在演唱会上挣脱不开的力道不一样。
很轻。
轻到一个常年不锻炼身体的人,只要轻轻一抽,就连脱身而去。这样的动作,试探的意味也十分浓厚。
"X酱。"天童觉的声音传来,伴着夜晚微凉的风,"你在生气吗?"
他的发丝垂下来遮挡了他的眼睛,但天童觉本人好像不很在意。视线交汇时,我下意识抬起手,想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天童觉见状,很配合的俯下身,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生气?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天童觉用脸轻轻蹭了蹭我的手。
我在生气吗?
"没有,我没有生气。"
啊……是吗。
"我只是太累了,阿觉。"
这样啊。
"今天很开心,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去。"
我在生气啊。
"那下次见,拜拜。"
天童觉。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因为自己没有身份承受这个吻而感到多大的愤怒。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天童觉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帮我搬行李去学校;饭点照旧喊我一起;仍旧是没事就逗我玩,还拿我头发编辫子;比赛场下蹭到我的身边拖着尾音要我陪他一起去散步……
搞什么……好像只有我在意这件事一样。
这么着,我看向对面的人,狠狠地咬了口一筷子送到嘴边的炸猪排。
"X酱。"天童觉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这里。"
他手指的位置,对应到我脸上的话,好像把我拉回了那天人群的喧嚣。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已故恋人送来的伞生锈了,你看着他,两个人之间残留的回忆也像锈迹一样蔓延上来。
只是随意的载体,不论是动作还是任何事物,只要在我面前提起一点,足以让回忆敏感的人联想到有关于我人生的所有一切。
被天童觉亲吻的地方,似乎又在发烫了。温度以此为中心散开来,涌上我的大脑。
也顾不上干不干净的问题,我只胡乱抹了一把,炸猪排的碎屑随着我的手背,在脸上磨着滚了一段,才终于从我的嘴角上落下来。
天童觉盯着我磨红的痕迹,又转眼对上我的视线。
他的思考,我也看在眼里。
他确实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了,思考自己该不该亲吻一位暗恋者的脸颊,思考他凭什么做了这么出格的事情,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什么野猫,根本就是比格犬。
还是只邪恶比格。
磨出红痕的脸,此时还火辣辣的疼着,伴随着与生长痛截然不同的灼烧感,就像是被人用"顺直感"的语气点评了很喜欢的事物,但出于极好的教养和道德感,无法对着那些人破口大骂。
不知道是不是看我们之间的氛围不对,远处的几人踌躇着没有上前。真是聪明的决定,高三升学的事情一直让我烦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很想去巴黎上大学,那所学校得知了我的意向,甚至愿意包了我大学期间的所有学费和学杂费,每个学期还愿意支付给我一笔可观的奖学金。
我以为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中,结果半路杀出了父母的反对意见,再加上天童觉的行为逐渐跨出了"朋友"的界限,这让我整个人像是一颗进入倒计时的定时炸弹,导火线上的火花即将没入我的体内。
晚训结束后我和天童觉并排走在回宿舍的长廊上,今天天气很好,夜空中一轮明月,月光皎洁地洒在这片大地上,也给我们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一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心里烦躁得很,终于在他提到后辈五色工跳发失败的话题上,停下了脚步。
"天童觉。"
天童觉,这个三个字的名字,自从高一被他点了一下,我就再也没这么称呼过他。这么久没喊出口,对于我来说,也毫无生疏可言。
这个名字,早在我称呼他为"阿觉"的这三年之前,就已经被我喊了八年。
天童觉回过头站在那里,迎着月光看过来,歪着脑袋问我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鼓起勇气和他视线交汇的时候,也希望他没看见我抓住衣摆的手,"之前的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对于一个女生,老是纠结于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会让世人的刻板印象逐步加深,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我找了很多办法让自己忙起来不要胡思乱想。比如学习了弓道,操劳排球部的杂事,熬夜学习甚至把自己的成绩卷到了年级前三,即使我的成绩本来就算十分优秀了,但是一个多月能做到这些事情,我觉得我还是相当厉害的。
所以啊,天童觉。我想我应该有这个权力来问你这件事。
对于"吻我"的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我这个人,你是怎么想的你,天童觉。
到底喜不喜欢我。
"怎么想的?"
他这么问我,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连眨眼频率都相同的间隔,我不自觉向后退去,可天童觉步步紧逼,直到我退无可退,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面,他却还在靠近。
"天童觉!"
他凑上来,我盯着那张脸,能看见天童觉鼻尖上的绒毛。然后他轻轻的,像幼猫亲近主人,在怀抱中探出脑袋,亲了亲她的侧脸。
"X酱觉得呢?"
天童觉这么说着,和我退开了一寸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是怎么想的。"
月光下,我只看见天童觉那双很亮很亮的眼睛中,有我回望的身影。星星旋转带来的清风,先吹过了树梢,又在蝉鸣的沙沙声中向我问好。
夏天是万物疯狂生长的季节。树叶、川流、动物的数量、人类的头发和指甲。
还有朦胧不清的恋爱心脉。
我看见我和天童觉之间隔着的一块白布,影子照在上面,我的手中是一把利刃,只要告诉自己"3、2、1",抬手划开眼前的空白,就能看见他的表情,一切蛛丝马迹都能真相大白了。
可我跟他都知道,我是个不敢看Bad ending的胆小读者,又不愿意接受令人抓狂的Open ending。
你是怎么想的。天童觉,你轻而易举地猜到了那么多人的进攻,怎么会猜不出我日记本唯一主角人物。现在角色倒置,让新手一来就挑战最终Boss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你邀请我玩这个已经看见结局的游戏,会不会早就把剧情铺开摆好在我面前。
如果硬要问我,那我猜几率为0.02%的Happy ending吧。
我想你喜欢我。
我想,你喜欢我。
我一直觉得,我和天童觉之间,有着绝口不提的默契。默契的交谈,默契的教育后辈,默契的对那天晚上的事闭口不谈。
我想他大概不屑于提起,可这样令人多想的举动,早已跨越了我对熟人的认知度。我不敢主动再进一步,要我退回去又很不甘心。
于是,我开始躲天童觉。
逃避问题是我最擅长的事,而现在,天童觉显然就是那个问题,那么躲他这件事,我自然也有应对的办法。适当的,略带生疏的距离,除了社团活动,我再也没和他打过照面。
后辈五色工似乎很紧张这件事,这位"未来的王牌"甚至在球馆里直接了当的问出"学姐和天童学长是不是分手了"的言论,我想不到该怎么跟这位同学解释我和天童觉从没有交往过,索性只是笑了笑,继续了手头上的事情。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天童觉很乐意他可爱的后辈尽情传播我们分手了的言论,即使我们两个从来没有以"恋人"的身份见面过。
可这样的局面没能持续太久。那天休假前,球员们练到傍晚,我留下来帮忙收拾。拖把在手中划出一道水渍,带走了球场上的灰尘和汗水,每一粒水珠都反射出我的样子,只觉得好玩,手中突然一空。
"啊……阿觉。"我朝他笑了笑,"你怎么还在?"
"白酱今天不喊我'天童觉'了?"
"你要是想,我也能这么叫你。"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我想了想,这大概是这么多天以来除了必要的招呼和嘱咐以外,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今天不躲我了?"
我有些心虚,干巴巴地笑着回答道:
"我没有,是阿觉想多了。"
"不,你有。"
"我没有。"
"有。"
"没有。"
"那你怎么不看我?"
我听着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将视线又往旁边挪了点。
"啊……有虫子。"
天童觉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拿着拖把开始拖地。他长袖外套里是白鸟泽排球部的队员服,短裤包裹的双腿并没有什么肌肉的存在,或者,天童觉的全身,几乎也没有什么脂肪。竹竿一样的身体,每次拦网的时候,对面那样令人害怕的进攻力度,我都无法不去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受伤。
风从场馆之外吹来,我看着橙红色染上天蓝色的幕布。时钟停在六点四十分,也没迎来还有的黑暗色彩,这让我无比真实的,感受到了夏天的到来。
我想,我们两个现在应该还处在冷战时期吧,为什么我的行李还是出现在天童觉的手上。
夕阳把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脚下是天童觉的身影,一步接一步地被我踩着向前。阳光一位无法透过人体而残留的东西,现在成了我们之间的桥梁。
移动的桥梁停了下来,天童觉转身看着我。
"假期,有时间吗?"
……
夏夜,蝉声是伴着吵闹人海而来的清风,天空还隐约透着一点白日的光芒。各色的人们带着笑容簇拥着向前,河岸延伸过去的一条灯火通明,在吹着热风的夜里变成一条银河,染上尘世间的烟火味。
小摊的叫卖声,孩童的嬉戏声,草坪与人们鞋底摩擦的声音,推着我往前走。每当烟花大会的时候,才会让我对日本的人口有了实感,好像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可言了。这条人声鼎沸的长路上,像是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宿。
在路的尽头,我看见了天童觉。
还是和每次等待我的出现时一样,他独自倚靠着栅栏,两只手交缠在一起,看着月光下闪着磷光的水面,头发和上次一起出去的时候一样被人柔顺得放下来,暗色的浴衣,如果不是他很亮的红棕色的眼睛,怕是要和这夜色融为一体了。
"X酱。"
回过神,他就站在那里,站在我的面前。
我愣了愣,道歉说自己迟到了。
"没关系哦~女孩子拥有迟到的权力呢~"
说着他拿走了那个和他一身十分违和的米白色手包,另一边牵着我往里走去,脚下的步伐比以往的都要慢。我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着的木屐,也猜到了原因。
说实在的,我有些不自在,或者说,更多的是,我变得很扭捏、很局促,不自觉的矫揉造作起来。
跟喜欢的人一起去烟花大会什么的,光是听起来就像是会触发少女漫画里,男女主相互告白的情节一样。
只是很快,我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两边的小摊完全吸引了我的目光:晶莹的苹果糖,浓郁的巧克力香蕉棒,散发热气的庆典酱油炒面,颗颗饱满的章鱼小丸子……
琳琅满目的店铺看得我眼花缭乱,即使基本上每年都会参加,每次都东西也都差不太多,我依旧是和他们初见的模样。
灯笼连接着一条过去看不到头的街道,花灯下,一位老奶奶身边摆着许多样式的面具。她笑得和蔼,问我要不要来一个。我饶有兴致的把水球和没吃完的棉花糖塞给天童觉,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在冷战,自己蹲下去,挑了个白色打底、红色条纹的狐狸面罩。
"就这个吧,婆婆,多少钱?"
她只是笑着,说不用钱,这是她送给情侣的祝福。我听着她这么说,不好意思和欣喜的感觉涌上心头,但面上不显,只是站起来悄悄去看天童觉的脸色。
天童觉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跟老婆婆道了谢。视线突然被框起两个洞,手中的面具被天童觉轻轻的,替我戴在了脸上。他牵着我的手,在人群的急流中缓慢前行。
手心传来的温度,那么炽热,真实却像在做梦一样。人潮之中,我掀起脸上的面具斜戴在头上,我看着天童觉较为瘦削但却极高的背影。
没由来的,被他牵着,不论是步伐还是心跳的频率。
败给他了。
这样的时间,再慢一点吧。慢到路上每个人都被我记住,每一粒石子都形状相同,慢到夏天的风不再带来燥热。
慢到让我和天童觉,永远在一起。
河岸对面的草坪上,人们相互并肩的坐着,家人、朋友、恋人、夫妻……各色的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却相似得多,空气中除了泥草的清新、食物的香气、还夹杂着名为"幸福"的味道。
是不是上学上久了,我对"幸福"的感知力升高了,又或者是,现在的欢乐要溢出整个日本了。草坪斜坡上,我和天童觉并肩坐在那里,周围热闹着,眼前人也多了起来,我只是笑着,像是天童觉平常嘴角上扬一样。
''好开心。"
天童觉扬起的嘴角,好看的弧度,双手撑在身后的草坪上,看着天空,眼睛很亮很亮。我抱着膝盖侧头去看他,脸的一边贴在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背,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放得很轻。风吹过来,发丝挠得我有些痒,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爸妈妥协了,我下个学期就会先去巴黎适应学习。可这样的话,能见到他的机会,是不是就会彻底消失了呢。
天童觉。
他偏头过来,笑着问我怎么了。我看着他,想说的话却如心口积蓄的淤血一样难以咳出。
我喜欢你。
喉间的苦涩,令我的鼻尖一酸,胸口闷得要流出泪来。我的眼眶很浅,怕我的眼泪真的顺着脸颊流下来,抬手把面具盖在我的脸上,好像自己的脸上也长出了那样红色的花纹。
吵闹声一阵接一阵,是烟花炸开的预示。越是人群喧闹,难过的感情就越强烈。
"XX。"
我转头去看他,眼泪刚好掉下来。烟花从远处看好像是从我们两个中间炸开的绚烂,隔着面具,我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闭,却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可天童觉的面上,看起来有紧张的情绪。
风带走了最后一缕烟火的白烟,我才终于找到机会问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天童觉愣了愣,拉着语调说"什么嘛原来你没听到啊"。
然后他笑着摇了摇头,说"烟花很漂亮"。他的笑里,好像也有释然的意思,这让我在很多年之后想起,依旧猜不出他的心思。
阿觉,你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人群散去热闹的场地也逐渐安静下来,面具被我重新戴在我的头顶上。木屐的脚绳磨得我脚生疼,坐在长椅上脱了鞋,小声哀嚎着自己不该穿新鞋出来的。侧脸去看,天童觉倒是一点血条没掉的站在那里,歪头笑着看向我。
哪有人穿浴衣配运动鞋的。
最后,是天童觉背着我回去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米八七点视角,要是让我一直呆在这里的话,大概会高反的吧?
我本来还担心自己的体重,推脱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自顾自地背着我往来时的路上走,铁了心要背我似的。
"X酱你也太轻了吧?"天童觉上声音从我的身下传来,"再挑食就只剩下骨头了哦?"
我扶着他的肩膀,应付着"是"了两声。
明明你才是偏食的那个。
我要是不在了,你挑食我也管不了了。
高三毕业后,我想天童觉就不会继续打排球了,只不过后来,在巴黎和天童觉相遇的事,其实完全没想过的。相逢的时候,也是很老套的情节。
那天我刚好结束答辩,老师们欣赏的目送我离开。想到辛苦了这么久的课题,终于有了个不错的结局,心情也不住得愉悦起来。
教学楼的大门处有层台阶,树叶的错杂影子洒在上面,我走在下楼的一侧。巴黎的风吹起来没有日本那样热切,却也算是温和,或许是带了对家乡的滤镜。书包在肩上随步伐一颠一颠的,一手抱着刚才对资料,一手扶着栏杆,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戴着棒球帽,深色卫衣,单肩背着书包,上面挂着的粉色玩偶完全不符合这个人的气质。白色有线耳机在他身上格外亮眼,没玩手机,看着远方不知道在等谁,我家快了走进的步伐,那个人看过来,嘴边才终于有了笑意。
"X酱~"
就这样,我和天童觉在巴黎重逢了。他住进了我的公寓,成为了我的室友。
巴黎的雨,细腻而出其不意,打乱了节假日我要出门的计划。那日天童觉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一拍即合,找了部很老的温情片在客厅放着。
室内关着灯,电视的屏幕光十分亮眼。我和天童觉并肩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似乎两个人都不太在意剧情中的几人怎么突然就放声大笑起来。
雨水的气味穿过窗户缝隙进如我的口鼻,电影画面快进到新年的烟花。我的头往后倒,后脑贴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嘴里是刚咽下的巧克力残渣,拿舌头仔细清理一遍口腔内壁,偏头去看他。
天童觉把他的红发剃成了寸头,面孔更加成熟了起来。相比于青年时期的他,身材已经能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居家服柔软的材质,把他的背肌勾勒得完美,像极了神庙中的雕刻艺术品。很大一只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电影剧情被男女主二人推向**。
"阿觉。"
画面中,男女主在烟花之下互相确认心意,激动地拥吻在一起。我移开视线,又去看天花板,让自己的声音里,不那么期待他的回答。
''高三那年的烟花大会,我没听到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不是什么'烟花很漂亮'的话吧?"
天童觉侧身看过来,余光中我发现了他的视线,也把脸偏向他的那边,和他对视。屏幕的光打在我们两脸上,像画手描绘的顶级二分阴影,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很亮很亮的样子。
我直起身,和他面对面坐着。
"还记得的话,可以告诉我吗?"
天童觉本来还不着调的语气,看见我认真的神情,不自觉也安静了下来。
"X酱,你真的想知道吗?"
"你这样的,还以为是什么国家机密呢。"我顿了顿,点了点头,"真的,我想知道。"
"不管是关于什么的,请告诉我吧。"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让我等一下,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听见抽屉滑动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天童觉走了出来,将手上的东西轻轻放在我手中,坐在我的身侧。
我好像猜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手中那个做工精致的小方盒子,只是立在那里,我那些年的所有酸涩苦闷就像洪水一样向我袭卷,压抑我不可置信的欣喜和泪意。
身体的颤抖和声音的哽咽,我已经没有办法问出这是什么东西,也没力气去打开它、去一探究竟。泪水无法控制地涌出我的眼眶,自己顾不上擦的泪水,被对面的人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抹去。
什么时候的事,天童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无数次梦见你的夜晚,内耗落泪时躺在床上的时候。你是什么时候,也发现了"你喜欢我"这件事。
"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窗外的雨,好像停了。电视里男女主的故事画上了句号,播放着致谢名单。而我和天童觉之间,终于在一串省略号之后,迎来了新的故事篇章。
——————————————————————
"XX,你愿意成为我未来的妻子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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