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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毕业的宋居安将自己签进了蒋其明的公司。

宋居安也正式成为蒋其明新成立的"明安传媒"第一位签约艺人。签约那天,蒋其明的女友黎悦也来了。

她看起来还算是个温柔知性的女孩,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给宋居安带了自制的柠檬蛋糕,一身的名牌衣服和包包和蒋其明站在一起,倒也有几分般配。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黎悦把蛋糕推到宋居安面前,"其明很少这么欣赏一个人,你肯定特别棒。"

宋居安低头尝了一口蛋糕,酸甜适中,就像眼前这对情侣给人的感觉——恰到好处的甜蜜。

他注意到蒋其明看黎悦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而黎悦回望的目光里满是崇拜和爱意。

"谢谢。"宋居安轻声说,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充实。蒋其明为宋居安争取到各种演出机会,亲自陪他跑通告,熬夜讨论专辑方向。

黎悦则经常来公司,有时带夜宵,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等他们工作结束。

"你今天弹的那段旋律,副歌部分可以再调整一下。"深夜的录音棚里,蒋其明揉着太阳穴说。

他们已经工作了十二个小时,宋居安看到他眼下的青黑,心里突然一阵刺痛。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该休息了。"宋居安放下吉他。

蒋其明摇摇头:"再试一次,我觉得快成了。"

宋居安固执地盖上琴盒:"我说,休息。"

两人对视片刻,蒋其明突然笑了:"好吧,听你的。"他伸了个懒腰,"要不要去我家?黎悦说煮了海鲜粥。"

宋居安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听到蒋其明提起黎悦,胸口就会发闷。

那天晚上,在蒋其明家的阳台上,宋居安喝了不少酒。黎悦已经睡了,只剩下他和蒋其明并肩看着城市的夜景。

"你真的很幸运。"宋居安突然说。

"嗯?"

"有黎悦这样的女朋友,还有...事业。"宋居安的声音有些含糊,"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蒋其明拍拍他的肩:"现在遇见也不晚啊。我们会一起创造很多奇迹的,相信我。"

宋居安转头看他,月光下蒋其明的侧脸线条分明,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一刻,宋居安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随即猛烈地撞击着胸腔。他仓皇地移开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转瞬即逝。宋居安已经成为炙手可热的音乐人,而蒋其明的公司也蒸蒸日上。在外人眼中,他们是完美的合作伙伴,甚至被媒体称为"黄金搭档"。

但没人知道,宋居安每晚睡前都会想起蒋其明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工作时专注的侧脸,还有偶尔疲惫时靠在他肩上短暂的休息。

这些细碎片段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像一首循环的单曲。

他开始刻意避开与蒋其明的单独相处,在黎悦来公司时找借口离开。

他害怕自己眼中流露的感情会被发现,更害怕破坏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直到那个雨夜。

宋居安刚从外地演出回来,去公司取落下的谱子。整层楼几乎都黑了,只有蒋其明办公室还亮着灯。他本想悄悄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我已经受够了!"黎悦的声音带着哭腔,"三年了,蒋其明,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公司和我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

"你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蒋其明的声音疲惫不堪。

"每次都是关键时期!上次我生病住院你在哪?在陪宋居安录节目!我们的纪念日你在哪?在开宋居安新专辑的策划会!"

宋居安僵在原地,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办公室门突然打开,黎悦红着眼睛冲出来,看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蒋其明追到门口,看到宋居安时表情复杂。"你...都听到了?"

宋居安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他看到蒋其明眼里的痛苦和挣扎,突然有种冲动想抱住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但他没有那么做,只是弯腰捡起钥匙,低声说:"我去跟黎悦解释..."

"不用了。"蒋其明苦笑,"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之间早有问题。"

那天之后,黎悦很少出现在公司。而宋居安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可耻的窃喜。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控制越来越强烈的感情。

蒋其明也开始发现自己脑子里只剩下了宋居安的身影,挥之不去。

点点滴滴都是他,他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

那天的蒋其明喝了酒,宋居安来找他

门内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宋居安深吸一口气,还是推开了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蒋其明歪倒在沙发上,衬衫领口敞开,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空酒瓶。

“蒋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蒋其明缓缓转过头,眼神涣散。他举起酒杯,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居安...来,陪我喝一杯。"

"你喝太多了。"宋居安走过去,想要拿走他手中的酒杯,却被蒋其明一把抓住了手腕。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蒋其明的嗓音沙哑,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光亮

宋居安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但更疼的是心脏。他垂下眼睛,不敢直视蒋其明的目光:"别听他们胡说。"

"那你呢?"蒋其明突然凑近,酒精的气息喷在宋居安脸上,"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宋居安僵在原地。蒋其明的脸近在咫尺,他能看清他睫毛的颤动,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古龙水的酒气。

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想伸手抚平蒋其明眉间的皱纹,想告诉他不是他的错,想...

"我当然不觉得是你的错。"宋居安最终只是轻轻挣脱了蒋其明的手,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蒋其明仰头灌下杯中剩余的酒,喉结滚动。他盯着天花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好像看不清自己了”

蒋其明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宋居安心里发毛:"是啊,她总是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算计...包括现在离开我。"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但你知道吗,宋居安...这些天我脑子里全是你。"

宋居安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他。

"每次开会,我看着你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午休吃饭时,你总是记得我不吃香菜;就连我感冒,你都会默默在我抽屉里放药..."蒋其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宋居安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我是不是疯了?"

宋居安感到呼吸困难。蒋其明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两潭深水,要将他整个吞噬。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应该保持距离,但他的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沙发上。

"你喝醉了。"宋居安艰难地说。

蒋其明摇摇头,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颤抖着伸出手,抚上宋居安的脸。

宋居安看着他,猛的推开了他的手,狼狈的向着门外逃窜。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伴着雷声,不大不小的雨滴砸在身上却很痛,宋居安有些无措的站在门口处,别墅区不好打车。

他站在雨里,仿若无闻。

身后,蒋其明不知何时追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她,“你别走,好不好”

雨丝如银线般垂落,将整个世界笼进朦胧的雾气里。蒋其明的黑发早已被雨水浸透,水珠顺着他的眉骨滑落,却掩不住眼中灼热的光亮。

"宋居安——"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有些发颤,却坚定地穿透了雨幕。

“我喜欢你……”

“蒋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宋居安”蒋其明看着他,眼眸中尽是迷离的深情,“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路灯的光晕在雨水中氤氲开来,将宋居安惊愕的眉眼镀上柔和的轮廓。蒋其明向前一步,雨滴顺着他的睫毛坠落,"我知道这很突然,可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宋居安呆愣着,片刻之后,从胸腔中憋出了一个字“好”

蒋其明看着他,欣喜若狂,他用沾着雨水的手轻轻捧住对方的脸,指尖的温度烫伤了冰凉的雨夜。远处传来隐约的雷鸣,像心跳般震耳欲聋。

回到别墅的两人,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宋居安坐在沙发另一端,盯着自己的膝盖。他应该离开的,趁现在还来得及。但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靠近。

"居安,"蒋其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推开我吗?"

宋居安猛地抬头,对上蒋其明灼热的视线。

酒精让那双平日冷静自持的眼睛变得湿润而危险。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他摇了摇头。

那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终于决堤。

蒋其明的手穿过宋居安的发丝,将他拉近。

威士忌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混合着某种更为醉人的气息。

宋居安感到自己如同杵在云端正在坠落,却奇异地不想抓住任何支点。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蒋其明喘息着分开,额头抵着宋居安的"从你第一天来公司开会,穿着那件可笑的条纹衬衫开始。"

宋居安笑出声,眼眶却湿润了。"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是个懦夫。"蒋其明捧起他的脸,"但现在我不想再逃了。除非你告诉我,你对我没有同样的感觉。"

宋居安闭上眼睛。他可以撒谎,可以推开蒋其明,回到安全的地带。但内心深处那个声音终于冲破枷锁:"我想你。"他轻声说,"每一天,每一秒。"

那一夜,沙发成了他们的伊甸园。衣物散落一地,呼吸交织成网。

当蒋其明的手指第一次**他的身体时,宋居安颤抖得像片秋风中的叶子。

疼痛与欢愉的边界变得模糊,只剩下对方眼中的自己越来越清晰。

黎明时分,他们筋疲力尽地相拥而眠。

宋居安将脸埋在蒋其明的颈窝,呼吸着他皮肤上混合了汗水与香水的气息。

这一刻,他允许自己暂时忘记所有的顾虑与恐惧。

遵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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