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牛肉炖上之后，时鸢戴上了口罩，开始打扫卫生。
这座老房子里布满了灰尘，只有卧室和厨房干净些，有着被频繁使用的痕迹。
老房子有两层，还有个阁楼，一层的大厅有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厚重的窗帘拉开后能看到外面荒废的花园。
时鸢想起自己曾经的花园里，那棵高高的梧桐树，树上有着他小时候亲手搭的树屋。那是他为数不多的会停留下来的地方。
黄昏最后的余晖散去，天边一点点染上深靛。
红酒炖牛肉的香气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
时鸢打扫完后清洁了一下自己，到了厨房。
炖牛肉的汤汁收的浓稠一些，盛在洁白的餐盘中，搭配着用黑胡椒和牛奶稍作调味的土豆泥和刚从烤面包机里拿出的小麦面包。
食物被放在洁净如初的餐厅桌子上，时鸢给自己系了餐巾，拿起刀叉。
这边的窗户比较模糊，能看到外面隐约的人影和别的房子里发散的光团。
餐厅的灯光是温暖的淡黄色，灯管被埋在墙壁里，并不刺眼。
酥软的面包沾上褐色的酱汁被青年送入口中。
只是咬了一口买来的面包后，时鸢就没再动它。
他切割牛肉的动作优雅，不发出一丝杂音，褪去所有伪装，即使未着礼服，依旧一身贵气。
【好香啊。】
白色的小鸟飞落到桌上，探头探脑，小眼睛里满是渴望。
【宿主，我可以尝尝吗？】
时鸢的动作一顿，看了它一眼，起身去厨房找了一只碟子，分了一些牛肉进去。
“给。”手指将碟子推到小鸟那边。
【谢谢宿主！！】
01欢快地扑棱翅膀过去。
【好好吃呜呜呜——】孩子第一次吃到饭，感动到哭。
牛肉炖到软烂，混合着一点酒香，配着软乎乎的土豆泥和面包，简直是人间美味。
时鸢疑惑：“你能尝出味道？”
01埋头大吃特吃，还不忘给宿主回应：【能啊能啊，对我们来说味道也是一种数据??(ˊωˋ*)??】
它之前都是吃的电子营养剂，一点味道都没有呜呜呜。
在宿主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吃的是如此美味的食物，这就是■的心理素质吗。
看着小鸟大啄特啄，碟子里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时鸢出声：“其他人能看到你吗？”
01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这个嘛…宿主想要其他人看到我吗？】
黑豆般眼睛期期艾艾地看过来。
有点可爱。
“过来。”
01蹦蹦哒哒到宿主跟前。
时鸢放下刀叉，伸手摸了摸小鸟的脑袋。
感受着毛茸茸的触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生活并不介意多出这样一个小小的变量。
他问：“你会听话吗？”
01点头如捣蒜。
【我都听宿主的！】
“哈。”
小鸟脑袋360°上下转圈真的很搞笑。
于是第二天，老房子周围的镇民发现那个怪人养了一只小白鸟。
话说回现在。
餐毕，收拾完后，时鸢去了客厅，客厅的水晶灯更亮些。
他拿出了那张卡片，对着灯光仔细观察。
之前碰到小丑之后回家的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模糊的图形显现，时鸢拧眉，想要看到更清楚些。
老房子电压有些不稳，灯光闪动。
一个灰色的数字“9”出现在正面的烟花中处于左上角的位置。
而在背面，漆黑的背景显现出一个灰色的小丑图案，感觉有些熟悉。
在放下的瞬间，时鸢抓住了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扑克牌。
是了，扑克牌。
扑克牌里的大小王，灰色的是扑克牌里的小王。
背面的字符再次发生了变化。
【马戏团将于明晚在德蒙郊外演出，欢迎您的到来！】
【尊敬的客人，你的座位是布朗熊A07号。】
【马戏团开幕时间是晚上八点钟，请准时到达。】
多出了：【尊敬的客人，您的位置是水晶兰2号。】
【演出将在当晚十点开始，请耐心等待。】
是接近黑的深蓝色，若不是对着光线，极容易被忽视。
没有更多的线索，时鸢放下了门票。
01围着卡片探头探脑，好奇地瞧着上面的图案：【宿主，你明天是要去上面的马戏团吗？】
“嗯。”不论如何，肯定是要走一趟的。
虚弱的身体已经感觉到深深的疲累，已经在催促着进入休眠。
时鸢收起了卡片，匆匆洗了个澡后，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小白鸟依偎在他的枕边，他的意识渐渐沉下。
灰蒙蒙的房间。
流？
小孩抬起头。
流，你怎么又在这里呀？
女孩模糊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似是不感兴趣，小孩又垂下了脑袋，摆弄着娃娃。
心却跃动着。
流、流，你看看我。
女孩凑近了，视野里多出一小片橘黄的裙摆。
流？流？
小孩偏过头，就是不看她，似是被吵的烦了，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苏去了哪里。
女孩瞬间失落道：苏不在这里吗？
她离开了。
小孩抿了抿唇，不太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一叠扑克牌出现在视野里。
抽一张？
带着笑的声音，黑色的小皮鞋出现在视野里。
小孩盯着纸牌网格的背面，犹豫地伸出手。
一张纸牌被抽出，小孩翻开。
白色的纸面上，有着九个红心，是红桃九。
桃心九啊，声音说：9，是个很好的数字，长长久久。
一只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流，有没有开心一点？
讨厌。
小孩在心里小小声道：讨厌苏。
小孩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对自己说：不可以，不能这样，流。
不可以讨厌苏。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入，天亮了。
时鸢扶着额，起身。
那是……亡魂的记忆？
看屋子里的装饰风格，是在老房子里。
和门票上一样的数字“9”。
难道说那张卡片是给老房子里亡魂的门票？之所以到了他的手中，是因为他继承了亡魂的身份？
【剧情碎片收集（2/？）】
【流得到了一张红心九，但流并不开心。】
【哇！宿主好厉害????(? ?? ? - ? ) ?，这么快就找到新的剧情碎片了！】
不，相比起他的寻找，更像是……
时鸢的手抓了一下床面。
有东西在告诉他。
梦里灰蒙蒙的房间……会是哪里？
虚弱的身体开始抗议，思维变得有些迟缓。时鸢摇了摇头，将烦杂的思绪甩去，决定在探索之前先解决供能问题。
简称，先吃饭。
早餐是培根煎蛋，在煎锅中先放入培根煎出油脂，再放入新鲜的鸡蛋，根据自己喜欢的熟度控制煎制的时间，时鸢选择了全熟，他不想这具虚弱的身体闹肚子。
还有亲手做的热松饼，搭配樱桃果酱。饮品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当然，也有着属于小鸟的一份。
01叽叽喳喳吃的很开心。
时鸢看着。
毕竟不是真的生物，正常鸟类需要担心的饮食问题完全没有，还很干净，没什么味道，随便投喂什么都会很开心。
真是绝佳的宠物。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降级成宠物的01：好吃呜呜呜。
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克瑞斯，流显然并不是他的名字。
饭后，时鸢试图在老房子里寻找梦里流所在的房间，结果发现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
老房子很大，一楼主要用于活动，二楼房间很多，克瑞斯只有一个人，而且时刻处于恐惧中没有闲心，活动的范围并不大。这就导致了很多房间甚至还上着锁，没有克瑞斯完整记忆的时鸢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流所在的房间光线不太好，明显是在背阴处，而背阴处的房间也由于采光不好通常不会选做卧室，面积较小，大多都上了锁，开着的两间明显被克瑞斯当成了杂物间，落满了灰尘。
目前的信息不足以得到什么结论。
思索了一会儿，时鸢决定先出趟门，一是打听关于老房子原来的主人，二是马戏团的消息，此外再添置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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