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A是同事,在工作中发生分歧,他突然曝出那么一句……」”
经过AI润色的问题发上论坛,看热闹不嫌事小的网友们七嘴八舌各式断句的讨论下来,意见归结为两种:一,他喜欢你,但对你的某些缺点难以忍受所以恼羞成怒;二,他讨厌你,但知道有人喜欢你就气急败坏。
「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你不善巧言令色,直接问他获取答案,那就用行动来确认——比如直接揩油什么的。如果他讨厌你,绝对会勃然大怒的把你抽的满地找牙;如果他喜欢你,那么反抗也就意思一下而已,最多再骂一句“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啊”。肢体语言是很清晰的,你不会弄错——」
叫虫哥的又出现了,给出一段似乎有点建设性的总结。
“万恶的网络。这个教唆犯我非会会他不可。”兔子的声音透出恼火。
“我直接问曦吧。”老板心虚的说。
“他到底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人类很复杂啊。开头我觉得我们的约会很成功,但事实并不是那样。”
“……确实。”
“伊安问过他为什么来诺维尔,他说因为钱。可能他需要钱,所以还想替伊安工作。”
“你开了多少工资?”
“还没谈。不过他说喜欢海洋,喜欢做研究,想当伊安的助理。他有充满热情的眼睛,活泼诱人的声音,我……”
“理解。他跟伊安和跟你相处时的表现有什么不同?”
“他对伊安总是用敬语,总是微笑的。很多话说,问很多关于偏星的问题。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对我就……毫不客气,很多意见,说话很直接。”
“唔,这确实不好判断。找个有经验的问问?”
“……好。”
“我正在偏星酒吧,这个酒保看着很有经验的样子,我问问看。”话音远离了,只有布料摩擦的微弱响声传来。
叮。虫哥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叮。虫哥摸了摸兔子毛茸茸的脑袋。
在酒吧嘈杂的背景音中,对面屏幕上弹出两行系统消息。
“「你有恋爱经验吗?」”
「经验?我当然有。」
“怎么证明?”
「我故去的恋人们可以证明。」
“「什么意思?」”
「当你活的足够久,你的恋人会消亡,□□上或者精神上。然后你寻找新的恋人,再一次体验这个过程,怎么不算有经验呢——」
“「你有过很多恋人?」”
「你想问什么——」
“「你听上去像个爱吹牛皮的神棍。」”
「这可不太友好啊——你应该知道,人类是脆弱的,寿命有限。」
“「他们都死了?怎么死的?」”
「这与你无关。向死而生,疾病,或者意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如果试出来他讨厌我怎么办?」”
「你跟他谁比较强壮?」
“「当然是我。」”
「那就好办,乖乖挨揍,然后换下一个目标——」
“「哈?当你珍爱着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怎样才能放下他去爱别人?」”
「心碎了就装不住任何东西了——」
“「什么?」”
「被珍爱的人毫不留情的痛揍践踏,心当然会碎的吧——」
“「听上去很疼。你试过吗?」”
「长生种无惧心碎。」
叮。虫哥已被加入黑名单。
一条系统消息从对面屏幕蹦出来。
“别听这个坏蛋胡说八道。刚酒保分析了,曦肯定比较喜欢你。”兔子的声音传过来,他已经终止了远程控制。
“真的?为什么?”
“因为被你救下的船主随便给伊安扣了个博士头衔,这个头衔代表权威和良好的职业发展前景,曦肯定是冲着这个才积极替伊安做事的。”
“啊,这样吗……”
“而你虽然是老板,但曦跟你完全没有距离感,没有被你的权威震慑,那八成是有点子好感在里头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告白啊!赶紧占好位置别让其他人有机可乘。酒保那么说的,虽然你那也没其他人就是了。”
“哦哦,好。”
“加油,好感刷起来就可以告诉他真相了啊。”
比起真相,此刻曦正面对一件更为惊栗的事情。
大概是太累,他起的比往常晚。但公司近的好处就是通勤时间短,怎么晚也不至于迟到,加上博士出差,连做早餐的时间也可以省下了。他看一眼时钟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去洗漱。镜子里的少年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疲倦仍明亮的大眼睛,皮肤白的透出静脉的青。突然,曦注意到头顶的白发,约莫有一厘米,从发根长出来,纯白的。
一阵强烈的恐惧笼罩了他。再仔细察看,白色头发从头顶发旋开始向外围扩散,没有明显的边界,没有渐变过渡。有好几秒他脑子一片空白。
也许是诺维尔的水土,缺碘缺钙缺维生素。他开始安慰自己,同时又注意到自己皮肤白的不太正常,在水里无遮无挡的练了半月,竟然一点没晒黑。不过博士也是很白,也许诺维尔的外层大气能反射掉大量紫外线也不一定。他极力不去想那种变异的可能性,尽管他清楚记得母亲的病是从脱色开始的。
忐忑的把头发扎起,曦去餐厅烤了两片面包,就拿着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他没迟到,但老板早到。大鱿鱼仍是邪神一样坐在昏暗中,占据了沙发大半的位子。濡湿的大毛巾扔在地上,显得十分暧昧。
“老板,早。”曦只得放下早餐,走去拉开窗帘。
老板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当然是果着的,小腹中线下方纵向的结构线条和奇特的纹理显示那里蛰伏着什么,一旦给个信号就会冲开遮挡膨突出来执行使命。曦看的眼皮都跳起来。他本没想看的,都怪该死的恫啸。昨晚听到老板光身的吐槽后竟然问他的吊是不是也长的跟人类差不多。他没看出个所以然,但无论差不多还是差很多他都没兴趣。
曦肚子饿着,心烦意乱,浑身都不舒服。他冲了两杯咖啡,老板那杯没放糖。
“让一让,老板。”他把咖啡递过去,然后在老板旁边坐下来。老板这个坐姿非常恶心,占着沙发正中间,那么长的胳膊搭在靠背上,只要往后挨就会被他拢在怀里。但屋里没有别的椅子了,曦烦躁的狠狠往后一靠,一边嚼面包一边喝咖啡。老板的肌肉硬的像钢板,但垫在颈子后面还不错。
“如果你试图让我们看上去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你就成功了,人类。”
呸,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谁想跟你是情侣!曦翻了个白眼但没反驳,他不想呛着自己,还有三分二十一秒够钟上班。
老板很得瑟,嘴角悄咪咪的勾上了耳根,如果他有耳朵的话。
在他触手试图下降到曦的大腿上时,后者站了起来,夺过他尚未喝完的杯子一起拿去洗了。
“今天培训什么?”曦麻利的洗好又转回来,叉起腰干巴巴的问。
“……织网。”老板从沙发上挪下来,带他到一张大桌子前,点开屏幕,拿起备好的巢藤,开始讲解后处理,示范编织。
不得不说手多就是利索,老板蜘蛛一样八腕并用,藤影纷飞,曦还没看清,一张漂亮的网就出来一半了。
曦思考了片刻,去搬了两个类珊瑚装饰品放在桌边作辅助。
“拿这个干什么?”
“我没你那么多的手,不借助工具怎么行?”
老板的表情从困惑转为赞赏,然后骄傲的点点头:“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曦觉得白眼不够用,但现在还不是计较的时候。而且老板跟他有雇佣关系,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可以被随意解读。于是他集中精神开始复刻老板的织法,有点难。在伸长手臂去够远端的藤时,一种眩晕袭来。他定了定神,没什么,也许太累了。此刻有人从背后贴上来,冰冷的潮湿的皮肤粘黏着他,庞大的躯体压迫着他,粗壮的凸起抵着他的臀缝……
然后曦感觉眼前一黑,这一切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了,他手里拿着那条本以为够不着的巢藤。
曦瞥了老板一眼,老板朝他挤眉弄眼。他觉得恶心。开始是心理性的,接着演变为生理性的,他怀疑那两片面包没烤熟。他咬着牙坚持不露声色,第一次觉得一天如此漫长。诺维尔自转一周需二十七个小时,也是五点下班其实待遇算很优厚。
离周末休息还有三天,下班后曦没去博士的实验室,直接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思考。
诺维尔的海鲜非常昂贵,主要出口中途星域的主星群及何尔泊,两地的生物检测技术先进且严格,没有毒性查不出来的道理。虽然有基因差异性,地球也进口少量这种海鲜,检测结果也是安全的。何况达官贵人吃出了问题没有捂住的道理。
环境毒性有没有可能呢?老板有星际环境保护局出具的大气和水体样本安全检测报告,但实际环境远比样本复杂。异星殖民属于高风险活动,老板必须先向相关机构交一笔高额保证金,以便曦死后能支付给他的家属。但生病是另外一码事。老板有消除环境危害因素的义务,前提是曦能证明致病原因。需要怎么操作呢,曦开始搜索网络。
不,他没有生病,他只是有点累。曦关掉浏览器,搓搓脸,把心中郁闷都倒给恫啸——无由的身体不适,不确定的遭遇猥亵。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恫啸总算用对了一次成语,显摆出一点可怜的文化,“所以呢,鱿鱼吊到底什么形状你压根没觉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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