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大吉！”
众人的笑容定格在这一刻。
照片上，明珠笑容甜美，抱着红色鲜花站在正中间。
一旁的许清欢竖起大拇指，酒窝浅浅。
星乙则站在边上比着剪刀手，手里捧着邙生送的一束百合。
拍摄一结束，全剧组人员都放松下来。
虽然之后还要经过一系列的后期制作，但至少不用再缠着哄着等着开工了。
镜头外，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
陆耀秋想着今天是剧组杀青，这么重要的时刻，某人再不来以后可就见不到星乙了。
果不其然，真让他碰上了颜清昱。
“看来长庚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啊，还要总经理亲自来探班。”陆耀秋双手插兜，脚下一颗小石子从左边踢到右边，又滚到远处去。
“仔细一点，总不会出错的。”
陆耀秋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这次你看好的项目，成果会如何。”
“那就拭目以待。”颜清昱装作不在意，视线穿过人群，小心翼翼跟随某个人影的走动而变化。
她和邙生合了影，和许清欢合了影，和剧组的其他人员都留下了照片。
“明珠姐，我们能一起拍张照吗？”星乙握着手机，满眼亮着期待。
明珠不是很想和她合影，不论是从身高上，还是五官立体度上，她都无法艳压星乙。
这时，她突发奇想：“你想不想拍一张独一无二的照片？”
星乙脱口：“想！要怎么拍？”
“我们都做一个最丑的鬼脸，然后拍一张，怎么样？”
星乙觉得这个想法很新奇，点头答应。
“用我的手机拍吧。”明珠把手机递给晓洛，“到时候我把照片发给你。”
说着，她示意助理往左边站一点，她觉得自己的左半边脸在镜头前更好看。
“好！”星乙一边应着，一边想着该做什么样的鬼脸才足够丑。
“准备好。”助理把镜头稍稍一偏，将明珠置于整个屏幕的三分之二处。
只见星乙脖子一缩，两眼瞳孔往中间一靠，把舌头放在上巴一顶，把下巴拉得长长的，像驴，又像猩猩。
明珠则是假意在脸上比划着动作。
“三、二、一！”
就在助理喊着倒计时，明珠松开手，身子往后挪了一点，这样显脸小。
然后，她微微侧过脸，露出更好看的左半脸，闭着一只眼，吐着舌头，模样无辜又可爱。
等明珠准备好了，晓洛立即按下拍摄键。
看着照片上自己的丑样，星乙忍不住笑出了声：“阿雪，你看，太搞笑了！”
陈若雪哭笑不得。
明珠的小把戏她刚刚看得一清二楚，显然这就是在整蛊星乙。
注意到照片里的明珠依然美丽，星乙问：“明珠姐，你照得好美！说实话，你是不是没有做鬼脸？”
明珠装作无辜，辩解：“有啊，这个就是我最丑的样子了。”
“明老师，这张照片还是删了吧。”陈若雪请求，“我们美美的照一张吧？”
她担心这样的丑照要是流了出去，只会破坏星乙的形象。
“这一张不是照得好好的？”明珠瞪着陈若雪，心里甚是不满，想着一个十八线小明星的区区助理居然对她指手画脚上了！
陈若雪硬着头皮，恳求：“再拍一张吧，明老师。”
明珠不理会她的请求，转而对星乙说：“这张合影是不是最特别的？”
“是！还挺好玩的。”星乙没有多想，“明珠姐，记得发给我！”
“没问题！”
明珠嘴角上提，眼里毫无笑意，甚至只有嘲笑，笑她蠢。
不远处，看到星乙扮出的鬼脸，颜清昱低头抿笑，紧闭的双唇拉成了一条薄薄的直线。
他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冷冷的，实际上傻傻的，毫无形象包袱。
“这么有信心啊？”陆耀秋以为他的笑容是对这次投资的把握，结果瞥到星乙的鬼脸，他才明白颜清昱这一笑另有深意。
“星乙！”陆耀秋招手喊道，“过来拍个照片吧。”
机会是争取来的。
明珠主动凑上前：“陆总，可以加我一个吗？”
“来！”陆耀秋爽快答应，转头问颜清昱，“一起吗？”
男人恢复往日脸色，眼神落在别处，佯装无所谓：“我不介意。”
两个女生站在中间，陆耀秋靠近明珠，颜清昱则是站在星乙身后。
他很想再靠近她一点，又害怕自己的冒昧打扰了她。
他稍稍后退，与她保持距离。
于是照片上的他格格不入，仿佛独立于三人之外的孤独。
不论是谁看一眼照片，都不会想到颜清昱和星乙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聚餐了！聚餐了！”不知是什么人喊着，大家闻声出发。
蒋致远跑来，满脸堆笑：“颜总、陆总，不知能否赏脸一起去杀青宴？”
“我可以。”陆耀秋抢先接过话，“昱哥，你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就不勉强你去了。”
颜清昱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嘴边笑容牵强。
星乙在两人之间切换视线，感觉他俩很熟，却莫名有一种敌对的力量存在。
蒋致远出面缓解气氛：“颜总，您是我们的投资人。您要是不来，我们的杀青宴必然黯然失色。”
颜清昱淡淡“嗯”。
明珠本来想找个理由推掉这场杀青宴，现在看到两位大老板也去，她不甘心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她能傍上其中一个，就有底气和现在的经纪公司解约了。
*
饭店里，酒杯碰到一起，声音清脆又响亮。
祝福和感谢一并融进酒里，加一点软话与谄笑，在唇齿间留一点酒香，其余的通通咽进肚里。
在众多觥筹交错中，颜清昱滴酒不沾，显得不合群，但没人敢劝他喝酒。
在他这个位子上，只有别人向他敬酒的份儿。
全剧组上下，唯独许清欢缺席。
导演说，他不舒服，不便来参加。
凭着自己是本剧女一号，明珠自然要拿出该有的气场和态度。
观察了一番颜清昱，她决定把目标对准陆耀秋，他嬉笑着脸，应该比较好相处。
对于主动送上来的酒，陆耀秋不急着接受，但也不会拒绝。
饭桌上没有白喝的酒，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讨好。
如果对方费尽心思示好，结果到头换来一声拒绝，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就是陆耀秋的乐趣所在。
饭桌上，每个人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私心。
颜清昱端起茶杯，眼神略过杯沿，看向星乙。
她和邙生在聊什么？
聊得那么开心……
颜清昱每次有意无意看向星乙的时候，邙生的目光也正朝他看过来。
视线撞上。
颜清昱不喜欢他的眼神。
恶心得没胃口。
邙生一直都想认识他，但碍于那男人散发的清冷气质，迟迟不敢接近。
最后，他只好向星乙寻求帮助。
星乙二话不说拉着邙生走到男人面前：
“颜总，允许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邙生。”
邙生点头打了个招呼。
不等他开口自我介绍，颜清昱先一步拒绝他的靠近：“我不感兴趣。”
“哦……好……”邙生笑容僵硬在嘴角，明白男人的言外之意。
“颜总，您先别着急下结论。”星乙拉住邙生，想再替他争取一下，“邙生是个很棒的演员，他人很好的。”
颜清昱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星乙抓着他衣角的那只手上。
“他或许是个很好的演员，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冰冷的语气中微微愠怒。
被这么一问，星乙哑口无言。
想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就当是交个朋友。”
颜清昱怀疑星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居然当面把一个对他感兴趣的男人介绍过来？！
他喉咙里堵着一口怒气，说的话也不免带着火星子，“抱歉，我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颜清昱冷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满是警告。
他不知道邙生和星乙说了什么，但那一双忧郁的眼神确实是蒙人的好伎俩。
怕自己的私心会伤害到无辜的旁人，邙生连连道歉：“对不起，颜总，打搅您了。”
说完，他拉着星乙离开了。
陆耀秋看热闹不嫌事大，旺火上再添一块儿柴：“昱哥，你的魅力真是男女通吃……”
颜清昱不言，冷面瞪着他。
笑话看过了，陆耀秋继续和身旁的明珠东聊西扯。
*
走廊外，角落里。
“平时他也挺好说话的，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
星乙把握不了颜清昱那阴晴不定的情绪。
“没事，应该是我打扰到他了。”刚刚的试探，邙生知道颜清昱那儿绝无可能。
“真的很奇怪……”星乙百思不解，“等一下我再去问问他——”
“不用想了。”邙生轻轻搂着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一想到颜清昱那副冷漠不屑的模样，他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突然贴身一抱，星乙愣住，无措的双手悬在半空，茫茫然。
耳边邙生的声音格外清晰、温柔。
“星乙，很开心这次能和你合作。”
“邙生，你还好吗？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没有。”邙生仍抱着她，“我没事……我可能是还在剧里，还没有走出来。”
“邙生，你会对‘星乙’有感觉吗？”她故意说出自己的名字，就是希望他可以区分戏里戏外的感情。
邙生终于松开怀抱，眼中没有多余的感情：“我相信，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没有一点朋友之上的感觉吗？”
“星乙，你很好，我很喜欢你。”
听到这，星乙一喜，但男人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她心一凉。
“但是，这种喜欢……它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邙生抠着手指头。
他顿了顿，咽下口水：“其实，我更喜欢……”
他摸着后颈，难以启齿自己的秘密。
看到他难为情的样子，星乙不想勉强他：“如果你不想说，就放在心里吧。”
每次他一露出那双灰暗，略带忧伤的眼眸，她也会跟着难过，不想强求他任何。
“谢谢。”邙生摸摸她的头，“我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伤害你。”
这样亲密的举动，在她看来有些暧昧，或许在邙生眼里，这只是一种出于朋友的、或是出于礼貌的示意？
一起拍戏的这几个月，她发现邙生的真实模样与他呈现在镜头前的完全不同。
那个在屏幕前开朗爱笑的邙生，真的只是他刻意呈现出来的形象？
难道她喜欢的只是他扮演的角色？
这话好熟悉，她好像听谁说过……
*
聚餐之后，秦晓身体不适，陈若雪送她先回去；陆耀秋则邀请了星乙一起去俱乐部。
看着疾驰的车辆驶去，颜清昱眉间又蹙起担忧。
陆耀秋要干什么？
故技重施？
故事发展可能很慢，但请相信，我会努力码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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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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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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