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言是一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昨晚他还因为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而辗转难眠,今晚他就可以睡得四平八稳了。
但今晚房间里有另一个人无眠。
听见宋凛言沉缓的呼吸声,这象征着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楚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分明,但他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一些零散的记忆浮现出来,然后更多的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来,他需要花一些时间好好处理这些信息。
宋凛言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这并不是他为了搭讪的蹩脚谎话。
而今天电话里出现的那个傅珩……想到那通电话,楚矜心头就涌上一点莫名的躁意。
宋凛言明显很关心他,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偶尔的关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为什么会感到心绪不安呢?楚矜扪心自问,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的脸色不自觉地阴沉下来,虽然隐在黑夜之中并没有人知晓。
傅珩这个名字,楚矜也觉得很熟悉。
或许他们认识,或许是敌人,反正不太可能是朋友。楚矜面无表情地想。
要不然自己怎么一想到他就烦躁得厉害。
一细想,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
楚矜皱着眉默默忍耐着,突然,眼前一阵白光闪过,一连串的记忆如同被连根拔起一般浮出了水面。
楚矜默默消化了一会儿,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是了,是了。
他认识宋凛言,更认识傅珩。
楚矜心跳陡然快了起来,他有些心慌,毫无缘由的。
他翻身坐了起来,趴在床沿边,看着熟睡中的宋凛言。
熟睡中的人毫无察觉,将最温顺恬静的一面毫不设防地展露在他面前。
楚矜凑近了一些,甚至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柔软的面颊。
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但宋凛言依然沉陷在睡梦之中,毫无反应。
于是楚矜的动作更大胆了一些。
他欺身压了上去,坐在了床上,手撑在宋凛言的脑袋边,一个将人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身下的姿势。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和如有实质般黏在身上的阴暗视线让睡梦中的人不安地蹙起了眉,但他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楚矜伸手轻轻掐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微微张开了嘴,露出一小截柔软湿红的唇舌。
楚矜俯身抵近了一些,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宋凛言那张少了锐气而显得格外柔弱的脸上。
熟睡中的人,是那样乖顺,仿佛可以随意摆弄的人偶一般。一些不合时宜的,下流的,阴暗的念想一下子涌了上来。
楚矜又一次嗅到了那若有似无的花香,转瞬即逝。
他迫不及待地又逼近几分,几乎与宋凛言鼻尖相抵,试图从本源寻见那引诱他的玉兰花。
但一无所获。
楚矜阴鸷的视线扫向了宋凛言的后颈。
那道疤,在昏暗之中并不能看清,但却存在感十足。
这是一个陷阱,宋凛言是被盯上的猎物,而楚矜,他是瞄准猎物的枪口。
楚矜缓缓闭上了眼,手上微微加重了一点力度,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吃痛的呜咽。
他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手,然后垂头吻了上去。
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含住了那片柔软的嘴唇,像是在吃甜蜜的桃瓣,一点点地深入,贪得无厌地索取。
花香变得浓郁了一些,化成舌尖上可以品尝到的甜。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楚矜可以感受到他们的信息素适配度很高,因为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自制力。
腺体在隐隐发烫,胀痛着,叫嚣着。出于最原始的**,想咬他,想标记他。
但眼前的Alpha已经失去了腺体,也失去了被标记的可能。
傅珩,你和我现在一样痛苦吗?
不对,你应该比我痛苦千万倍吧?楚矜充满恶意地想。
毕竟你是自作自受。
正好,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楚矜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宋凛言被反复舔咬到殷红的嘴唇。
他生在一个很畸形的家庭,貌合神离的父母对他毫不关心。
他从小就知道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去争去抢。心仪的玩具,父母的宠爱,家族的权力,都是如此。
楚矜对情或爱之类的并不感兴趣,但他对抢别人的东西很感兴趣。
“所以,你归我了。”
他用近乎温柔的视线注视着睡梦中的宋凛言,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下达了判决。
*
宋凛言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
他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却并不记得具体梦见了什么,但那种被盯上被凝视的恐惧依然萦绕在他心头。
他下意识地抿着唇,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直到楚矜推门进来,他才一下子回过神来。
“早饭做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几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总不好说自己是被噩梦吓的吧?
宋凛言拂开他伸过来的手,搪塞了一句:“没什么。”
他说着,一边绕开楚矜跳下了床。
可惜他忘记了自己崴伤的脚踝。
宋凛言脚刚一踩地,就吃痛地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往一旁栽倒下去。
楚矜手疾眼快地揽住了他。
“小心一点。”
楚矜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
更丢脸了。
宋凛言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要推开他,但二次受伤的脚踝实在不堪重负,稍微受力一点就痛得不行。
楚矜原本揽着他肩膀的手缓缓下移,搭在了他的腰上。
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我扶你过去吧。”
宋凛言这下没再拒绝。
虽然说是扶着,但楚矜的手压着他,身体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更像是一个搂抱的姿势。
宋凛言稍微感到了一些不太自在,同时也对楚矜的身材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都怪他那张清秀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了,让人总是忘记他其实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Enigma。
从房间到餐桌短短几步路愣是让宋凛言走得有些面红耳热了。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楚矜帮他拉开坐椅,将煮好的清粥推到了他面前。
“你脚伤需要静养几天,这两天尽量不要下地了,要去哪里你可以叫我。”
楚矜语气淡淡的。
宋凛言一边把粥送进嘴里,一边小声抗议:“不至于吧?我觉得没有这么严重啊。”
“至于。”
楚矜抬头瞥了他一眼,脸色严肃了几分,盯着他看了几秒。
宋凛言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正打算服个软,又听见他换上了无奈又带点宠溺的语气:“你听话一点好不好?不要总耍小孩子脾气。”
宋凛言愣了一下。
类似的话,只有家里的长辈对他说过。从同龄人嘴里说出来,总带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于是他埋着头,只顾着低头喝粥,没敢再说什么了。
吃完早饭之后,楚矜又拿出了熟悉的药油,示意他抬起脚。
宋凛言对昨天的疼痛心有余悸,连忙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楚矜没有理会他的拒绝,径直半跪在了他的面前,抬起他的脚让他踩在自己的膝盖上,很轻飘飘地问:“怕疼?”
宋凛言紧抿着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楚矜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那我动作轻一点。”
宋凛言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被顺着毛哄了,心情有点复杂。
他垂着眼,盯着楚矜看。
楚矜低着头,耐心地替他揉按着瘀肿的脚踝。
碎发垂落微微遮住眼,但露出的下半张脸也足够优越,可谓是秀色可餐。
察觉到他的视线,楚矜抬起头,带着些疑惑,用目光无声地询问。
宋凛言迎着他的视线,轻声问:“你总是这样吗?”
楚矜似乎更疑惑了一些,微微眯着眼:“那样?”
“对谁都是……”
宋凛言停顿了一下,尝试斟酌出一个合适的措辞:“游刃有余的。”
楚矜挑了一下眉,反问:“你不喜欢吗?”
宋凛言眨了一下眼,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干脆换了一个话题:“待会你去趟超市吧,冰箱快空了。”
楚矜又低下了头,应了一声:“好。”
宋凛言又添了一句:“再买点酒,我们晚上喝点。”
楚矜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有些奇怪,他问:“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就是想喝了啊,正好有你陪我。”
宋凛言垂着眼,他拿准了楚矜对他的无理取闹没有办法,所以得寸进尺:“该不会是你酒量不行,不敢喝吧?”
楚矜没有说话。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突然的沉默让宋凛言有点急了,他踩着楚矜膝盖的脚来回蹭了蹭:“我现在可是病号,你不能拒绝我。”
楚矜依旧沉默着,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好。”
宋凛言这才心满意足,笑着哼了一声。
像只被宠坏的猫,又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楚矜看着他,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心里痒痒的。
这周也无榜,所以会少更一点(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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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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