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故渊在教学楼门口站着，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砖缝里的草屑，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才猛地直起身，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只梗着脖子往车里看：“来了。”
裴旧林推开车门，烟草味混着点会议室的冷气漫出来，他看谢故渊皱着眉，伸手替他拂了拂肩上的落叶：“等很久？”
“才没有。”谢故渊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转身往报告厅走，“赶紧吧，系主任都催两回了。”
刚走没两步，就被几个抱着书的同学围住。一个扎马尾的女生红着脸递过笔记本：“谢故渊！这就是裴设计师吧？能不能……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我想请教设计方面的问题……”
旁边戴耳机的男生也跟着点头：“我也是！裴老师之前那个图书馆设计太绝了，想问问灵感来源……”
谢故渊被堵得脚步一顿，指尖在裤缝里蜷了蜷。他转头看裴旧林，对方正低头看着公文包的锁扣，侧脸在树影里显得淡淡的，像没听见似的。
“他……”谢故渊张了张嘴，想说“他不怎么看微信”，话到嘴边却变了调，“他微信给你们吧。”
他飞快地摸出手机，扫了那几个同学的码，把裴旧林的名片发过去时，指尖有点发僵。
那几个学生连声道谢，看裴旧林的眼神更亮了，谢故渊却觉得后颈有点发烫，转身就往报告厅走，步子快得像在躲什么。
裴旧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泛红的耳根，低声问：“不想给？”
“没有。”谢故渊头也不回，“你不是说工作上的事可以聊吗？给就给了。”
报告厅里坐满了人，谢故渊声音闷闷的：“我在最后一排。”
裴旧林“嗯”了一声，看他转身要走，又补了句：“别乱跑。”
谢故渊没应声，往最后排走时，路过前排那几个同学，听见他们小声议论：“裴老师看着好温和啊……”“谢故渊好像有点不高兴？”他脚步顿了顿，拉开椅子坐下，假装翻手机，耳尖却更烫了。
讲课开始后，裴旧林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来，清晰又冷静。
他讲的是光影与空间的关系，举了不少例子，有老教堂的彩窗，有巷口的杂货店，却偏偏没提谢故渊偷偷给他画的那些草稿。比如他们家阳台清晨的光，会落在哪个角度的花盆上。
谢故渊盯着桌面的划痕，听着前排时不时响起的低叹，心里像塞了团棉花。他看见那个扎马尾的女生在笔记本上写得飞快，偶尔抬头看裴旧林时，眼睛亮得像含着星星。
提问环节，有个男生站起来问：“裴老师，您设计里总带着种很暖的感觉，是有什么特别的人影响吗？”
裴旧林抬了抬眼，目光越过人群往最后排扫了圈，正好撞上谢故渊的视线。谢故渊像被烫到似的低下头，听见裴旧林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漫过来：“大概是……总有人在等我回家。”
报告厅里静了静，随即响起细碎的掌声。谢故渊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屏幕亮着，停留在和裴旧林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还是早上他发的“别忘了带U盘”。
散场时，谢故渊没立刻走，看着裴旧林被一群人围住签名、问问题。那个扎马尾的女生递过一杯奶茶：“裴老师辛苦了！这个给您……”
裴旧林接过放在桌上，说了声“谢谢”，目光却往最后排扫，看见谢故渊还坐在那里，正低头盯着地面，像只闹别扭的猫。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裴旧林才走过去，把那杯没拆封的奶茶放在谢故渊面前：“走了。”
谢故渊抬头，看见他衬衫袖口沾了点笔渍，突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声音有点闷：“他们加你微信，你别总回。”
裴旧林愣了下，随即低笑出声，反手握紧他的手：“为什么？”
“没什么。”谢故渊别过脸，“就……你不是忙吗？别总被打扰。”
夕阳从窗外斜进来，把两人交握的手染成暖黄色。裴旧林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捏了捏他的指尖：“知道了。”
谢故渊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点没藏好的别扭：“真的？”
“嗯。”裴旧林弯腰，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毕竟，我的聊天列表里，只有你发的消息我会很快的回。”
谢故渊的脸“腾”地红了，猛地抽回手，往门口走：“谁、谁管你回不回……去吃饭！”
裴旧林看着他的背影，手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低笑了两声，快步跟了上去。
下一篇番外更校园论坛哦，事件就是今天这一篇发生的事[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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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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