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璟租的房子距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俩人打了个车回去，江殊努力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建筑和景色以用来记住路线。
小区中规中矩，矮小的观赏树上挂着彩灯和红色小灯笼，道路两旁树立着暖黄色的灯，光线被雨打的模糊，落在铺着柏油的路上没什么颜色。
高大的绿色垃圾桶旁蜷缩着一只浑身湿透的猫，毛全沓在身上，瘦骨伶仃的。
今晚的风不大，却吹的猫抖上一抖，发出软绵又哀伤的叫声。
雨被吹斜，刁钻的想打湿过路人的衣服。
池璟加快步伐，江殊也提上速度。
整个房很现代风，清一色的白和蓝，显亮。
江殊被领进了侧房，池璟人很好，对他说衣柜的衣服随他换，都是全新的，没穿过。
但....江殊提提内裤。
好松....
心好累，上天能赐一条合身的内裤过来吗？
江殊干脆往床上一躺，拉过薄薄的被单，蒙住自己，露出个头，盯着天花板，准备做一条咸鱼。
门没关，池璟听到动静走过去。
他倚着门框，神色冷淡的向下扫了一眼洗完澡躺在床上形成大字的江殊。
他开口说了一句很英语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江殊朝声源处偏头，腰部发力一挺，盘腿坐在床上，说:“有别针吗？内裤尺码不合适，别一下，我不想边走边掉。”
由于没带换洗的衣服，现在江殊身上穿着池璟的校服，静静坐着的模样还挺像个乖学生。
池璟校服尺码是2.0的，往身上套大了不少早上在学校穿另一件同尺码的到没感觉有什么不适的。但夜幕降临，哪怕他盘腿坐在床上，腿上还有个被单罩着，仍能明显感到有风从宽大的下摆漏进来，让他整个人凉飕飕的。
“没有。”池璟平时没什么需要别针的地方，“大的话，我再帮你找找。”
江殊丝毫不客气:“麻烦了。”
池璟:“不麻烦。”
江殊看着池璟蹲下身子，翻找着下层抽屉。
“试试这件。”池璟找到后关上抽屉起身，将内裤抛向江殊，离开房间，给江殊腾出私人空间。
“.......”江殊抬手捏拽盖在头上的内裤，叹息着说:“怎么背对着我也能扔的这么准呢？”
换上后，他悲哀的发现还是大了一点，不过也不像之前那样一走路就会掉，把裤子一套，应该没什么区别。
闭上眼，江殊痛恨自己刚刚洗澡时太用力，将最后一根小皮筋崩断。起码小皮筋没崩断的话，他还能给内裤扎个小鬏鬏。
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江殊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自己扔到地上的书包。
书包的颜色整个深了一个色，放在瓷砖上还往外渗水，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默哀好后，缓缓拉开书包拉链。
幸好他机智，这次多带了几本书，在知识的保护下，即使书被浸卷，处在中央位置的手机也安然无恙。
按下开机键，亮起一张明显是家庭合照的屏保。
画面中的男孩被妈妈牵着手，右手拿着棉花糖，唇角满是蓝色的糖渍。
站在一旁的爸爸则一脸慈爱的看着男孩。
屏幕被画了一个鲜红的叉叉，锁被解开了。
江殊立马打开红色购物软件，滑2.1包邮买了50个白色素圈，然后，指尖上滑，点开“你会做题吗？不会做就进来看大神讲解”简称“你讲”软件。
一点进去，叮叮咚咚的信息接踵而来。
“大佬，今晚怎么不讲题啊？”
“啊？大佬居然连最近出的题都做完了？我记得有好几个难题。”
“大佬！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天知道别人的解题过程多么深奥，根本看不懂啊，还是大佬的过程照顾人一些。”
“大佬能再录个视频吗？我钱多的是。”
江殊等消息弹窗自己消失后点开软件自带的群聊，将茶几上堆放的吃食拍照发过去，并解释一句。
纯牛奶:“抱歉，今晚弄了点吃的，吃完会把解题步骤上传，免费版图片看不懂的话可以考虑解锁视频讲解版。”
最后，江殊还发了个“生活不易，吃饭再议”的jpg。
学习第一招，断情绝爱:“大佬这么能吃吗？”
备战高考:“QWQ，待会儿会出新题，@纯牛奶，大佬，你还刷吗？”
江殊咬了一口外表酥酥软软又可爱的山楂酥，一瞬间，他的表情狰狞了起来。
嘶...好酸。
江殊连忙吞下，忍住酸意，打着字。
纯牛奶:“刷啊，好不容易刷完所有题，我肯定要保持住的。”
江殊叼了片吐司，打开题库，发现更了100题，因为是选择题，江殊只略微思考，用笔在题上写几个草稿就做出来了。
速度很快。
桌上的吃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少，江殊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了，他伸个懒腰，收拾好自己弄出的残局就关灯滚回自己的房间。
由于草稿纸全被雨淋湿，他这次就打开备忘录，分屏讲解。
将声音处理好后江殊就上传了，为了避免打扰到同桌睡觉，江殊打开手机的手电，静悄悄去隔壁刷牙。
池璟做事很仔细，已经将江殊要用的一次性用具摆在洗漱台上，很显眼，江殊一眼就能望到。
将所有动作放到最小的江殊自以为没被池璟听到动静，殊不知，现实正巧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池璟听的一清二楚。
池璟停下动作，放下刷题的笔，推门查看这大晚上稀稀疏疏的动静从何而来。
一出房门就看见洗漱间隐约暗沉的光线，门没关，池璟走过去就看见江殊在规矩的洗脸。
池璟看江殊用毛巾擦完脸后开口:“凌晨不睡觉，同桌，你在干吗？”
池璟的声音一贯清冷，此时带着困倦的腔调，然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人声，江殊被吓得一抖，手上拿着的手机也差点英年早逝。
他缓口气说:“吵醒你了吗？”
江殊手机的光线直对着池璟，池璟不适地移走视线，看向一旁地面上的水渍。
池璟:“没有，我还没睡。”
江殊注意到池璟时微动作，知道自己的手机晃到池璟的眼睛后立马将手背到背后，微弱的光照亮了背后不算大的空间。
池璟补充道:“刚刚在刷题。”
江殊:“嘶...这么用功啊？”
池璟:“你这么晚不睡在干什么？”
江殊实话实说:“看题呀！高三不就高考了，趁现在我还在高二，有时间，得抓紧学习一下。”
“.......”池璟回忆起江殊白日里的状态，不是很赞同道，“不应该晚上学，白天你会犯困，效率不好。”
“确实”江殊赞同池璟的说法，他走上前，点了点池璟的肩，“那....同桌，让一下呗，我要碎觉觉了。”
“嗯。”池璟后退一步。
“谢谢啦！”江殊一个转身就溜走了，回到房间关上门前他还不忘关心一下自己的新同桌，“同桌，晚安，你也别熬夜，身体会亏虚的。”
“.......”
池璟看着关上的门，张张口，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黎明的光不偏不倚的透过白纱照进屋内，闹钟响了许多遍才将江殊吵醒。
出了房间门，江殊看见池璟的房门大开，他向里面瞅了一眼，被子被平整地铺在床上，人不见了。
江殊感叹:“起的好早。”
感叹完后，他迅速收拾好书包，飞奔去学校，只要跑得快，应该赶得上升旗。
迎面扑来的风将江殊的发丝向后吹拂，衣服紧紧贴着皮肤，放线菌的气味没有完全散去，清新的味道飘散在空中。
江殊找到一个监控盲区，将半湿的书包放在墙上，他抬头打量下高度，还行，能翻过去。
确认无误后，江殊直接翻跳过去。
正巧从寝室出来准备往升旗台走的顾泽侧目就看见了江殊翻墙并拿书包的潇洒身影。
“......”看到这个潇洒的身影，在联想到自己昨晚被放的鸽子，顾泽就气。
“江哥！”他朝那道潇洒的身影喊道，“你昨晚是不是忘了什么！？”
刚提起书包的江殊被吼得一抖，他转身，面露迷茫:“忘了什么？”
“呵，果然！”顾泽一副悲苦愤恨样，“你忘了！你个负心汉！”
“.......？”莫名成了负心汉的江殊一脸懵，他用关爱的眼神看了顾泽一秒。
“.......”顾泽看懂了江殊的眼神，他忍了忍，说，“你说了给我带吃的，吃的你似乎没有带。”
顾泽掀开自己空荡荡的校裤口袋:“我的钱也似乎长了翅膀飞走了。”
江殊看着对方空荡荡的口袋，恍然大悟:“那今天给你带。”
接着他迅速转移话题:“要升旗了，迟到被捉我们俩就结伴上台亮相吧。”
江殊拍拍顾泽的肩:“不想让全校师生看见你英俊的面庞，就请跑起来。”
说完，江殊以身作则，率先跑起来。
“操！”顾泽看着抛下自己的兄弟，心虽拔凉拔凉的，但还是抬脚追了上去。
操场人山人海，蓝粉交杂在一起，不规律移动着。
江殊来的迟，溜进了队伍尾部，顾泽自然而然排在了他后面。
台上，领导正在挑事话筒，手轻拍话筒，发出刺耳的“滋——”声。
台下的同学躁动了一下。
“咳...”苍老浑厚又拖拉的声音被话筒扩散，“安静。”
这是月考后的第一次讲话，内容不言而喻。
台上讲的慷慨激昂，台下小声交流。
“江哥，”顾泽困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怎么讲的跟催眠曲一样。”
江殊没有理顾泽，顾泽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江哥？”
还是没回答，就连一个小小的反应都没有。
“.......”想到了什么，顾泽向右移了一步，向前探头，发现他的江哥不知何时已经站着睡着了。
“.......”沉默了一瞬，顾泽移回身子，在末尾默默发呆。
台上领导讲话濒临末尾:“希望下个阶段同学们仍能攒足干劲，努力学习，更进一步。”
领导将手中的稿子翻页，机械又沉慢的念着:“接下来给上个阶段成绩出色的同学予以表扬。并且，这次，我们设了一个成绩稳定奖，以表扬那些能够稳定自己成绩的同学。”
接着，一串串人名被念出。
“........顾泽，江殊。”
还在打瞌睡的顾泽听到熟悉的名字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挠挠头，不明白这次颁奖怎么会念自己和江殊的名字。
垂眸沉思了一下，他决定叫醒江殊。
点了点前面睡着的江殊的腰，顾泽凑近，在江殊耳边低语:“江哥，上台领奖了。”
江殊没动，顾泽见状直接拉着江殊的手，拽着走。
突来的失重感成功将江殊唤醒，他睁眼，迈着轻飘飘不听自己使唤的腿跟顾泽走。
人歪歪斜斜地走上台，手中被莫名其妙塞了个东西。
江殊抬手，瞄了一眼。
“成绩稳定奖”
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四，成绩确实很稳定。
颁奖的老师又给江殊发了个本子，并示意他往旁边站，中间用来站矮一点的同学，不然待会参差不齐的，拍照不好看。
江殊很听话的往旁边挪了几个身位，台面似乎不太平整，江殊的脚被硌了一下，但他不太在意，认为可能是砖没砌好。
直到一道清淡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同桌，你踩到我的脚了。”
江殊下意识移开脚，低头看一眼，看到一只白白的鞋上多了一小点黑印。
“抱歉，”江殊诚恳道歉，他思索一下，抬眸认真看着池璟，“我会刷鞋，回去我帮你刷一下？”
池璟偏头，眼神漫不经心落在江殊身上:“不用，没事。”
“哦...”江殊视线向下移，略过池璟脖上挂的铜币，扫到手上捏着的奖状上。
很新奇，上面的字迹终于不是年纪第一，而是跟自己一样的成绩稳定奖。
“........”
江殊都要怀疑这个奖是不是专门为他新同桌设的，目的是为了安慰新同桌这次因为没考而落榜的悲伤心情。
还在思考中的江殊感觉手中的奖状飞起来了，回过神时，池璟已经将江殊拿反的奖状正回来，重新放好。
池璟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又响起:“同桌，正视，看前方，要拍照了。”
“嗯...”江殊捏紧奖状，看向下方黑压压的人头。
老师站在下方，横着手机，对焦，按下按钮。
时间短暂的定格在这一秒。
照片里，江殊正视镜头，相反，刚刚提醒江殊看镜头的池璟却偏头看着江殊，眼神褪去刚刚的冰冷后，看上去柔和不少。
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给大家吃点糖[紫糖][紫糖][紫糖][紫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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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没办法，成绩总是这么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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