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被吓走之后,步遥便再也没见过那个小神棍。也不知是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父亲也有想把公司交到她手上的意愿,原本是想让她直接去当总助,在她再三的推辞下这才同意她去基层。
年纪不大却空降到这个位置,届时传闻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天报到就被分到了一个严厉的女主管手下,不过好在并不是不明是非,遇见不懂的也会耐心教一遍。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实习生每次都趁着主管不注意偷偷摸鱼,做的东西不尽人意,被主管一通训斥又回来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
“我听说主管刚生完小孩回来,甚至月子都没坐。”
“怪不得平时看上去这么强势。”
“员工守则第三十八条,上班期间不允许讲领导小话。”
那实习生小姑娘直愣愣地盯了她一会儿,意识到不是跟自己一条战线的,立马熄火,不再开口跟她聊八卦。
“遥遥,主管喊你进去一下。”
“来了。”
沉惜对这个刚来的小姑娘很有好感,愿意学做事也认真,自己也有意培养:“这里有一份合同,具体明细还要详谈,我这里有客户走不开,约了下午三点半,你替我去一趟,成了这单算你的。”
“好。”
约定的地点离盛江有一段距离,步遥打车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只剩下10分钟了。
快速整理好仪容,进了包厢。
“嗨!美人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世界挺小的,这都能碰上。
“只能说挺有缘分的。”周临伸出一只手,礼貌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们这次的让利最多是四六,再让我们也是要亏本的。”
“可不能,你们本就是做矿产生意的,我们这次合作无论是宣发还是后期的制作成本投入的也不少,三七如何?”
“这个……”
周临明显犹豫,盛月是老牌的奢侈品龙头,明显品牌价值更高于其他,其他略微逊色一些的品牌给出的分成几乎都是五五或者四六。
还是他们这边拿大头,这姑娘上来便是三七,他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
“这样,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请便。”
约莫五分钟过去。
周临从外边回来开口便是:“这事儿可行,就是合同条款必须多一条,你们那下一季度的宣发珠宝高定类必须给到九成。”
下个季度还有个成衣高定展,但两个一起宣发倒也不算违约。
“可以。”
“那我们合作愉快。”步遥露出得体的笑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周临只是表面上的主事人,身后才是真正执权的人。
步遥拿着合同回到公司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还意外听到自家亲爹的花边新闻。
“你听说了吗?那个主管似乎跟上头那位有一腿。”
“啊?不是听说刚生完孩子回来吗?”
“万一是那位的孩子呢?”
“那还真是细思极恐……怪不得一回来资源就好成这样。”
细细碎碎的八卦声不绝于耳,步遥将文件袋往她们面前一拍——
“怎么,闲成这样,需要到沉主管的办公室去聊吗?”声音之大,那几个人小声辩驳聊几句,低着头走了。
沉惜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闹剧,核对着手中的合同不以为意:“那些人就是这样,不必理会。”
步遥单手撑在桌子上,言笑晏晏的:“那沉姐姐需要处理掉那些人吗?我可以代劳哦。”
声音像一把小钩子,语调微微上扬。
“真是调皮。”
沉惜觉得这个小姑娘性子饶是有趣的很。
长相是偏柔弱那挂的,性格倒是一点也不内耗。
“别胡闹,这个项目你继续跟进,合同上没有问题,你出份详细的实施方案给我。”
“对了,平时看见成雨就绕着走,我和她不对付,对你自然也会苛刻些。”
成雨?
好耳熟的名字,回到工位上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位是何方神圣。
她家大姑步琴的女儿,目前在盛月宣传部上班,前段时间去隔壁市出差了,今天才回来。
她们二人同龄,上次见也是在她去闵苏的前一年,大姑一家过来做客,她拿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去找成雨玩,却不想还被数落一番:“你这个玩具我早就玩过了。”说话的语气和看她的眼神都十分的不屑。
倨傲、无礼,是她对成雨的所有印象。
“成主管,上次跟维思的项目对接需要签字。”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眸就和成雨对上了视线。
她也在看她。
只不过这一次,眼里除了倨傲,还多了蓬勃的野心。
坐了一天的班,腰酸背疼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就准备下班了。
“聊聊?”
转过身就看见成雨端着杯咖啡站在她身后。
部门的其他同事都已经下班了,整个办公区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也没必要装不熟。
“听我妈说,你一回来就把家里作的大乱。”
成雨还是以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架势,但步遥不吃她这套。
小时候好心拿玩具去跟她玩,热脸贴冷屁股,还指望如今给她几分薄面?
“纠正一下,那是我家,不是你家,我们两不是一个户口的。”
成雨脸色一沉,无言反驳。
她的父亲一有钱就学着那些有钱人吃喝嫖赌,很快刚赚的钱没几年就花光了,如今欠了一屁股子债,东躲西藏的,她只能和母亲一起去投奔以前怎么都看不起的舅舅。
“我也警告你一句,别去肖想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万劫不复。”
后面四个字的音咬的极重,也不管她惨白的脸色,背着包出了公司。
在回去当父亲的乖乖女儿之前,她打算去小吃街买点零嘴儿。
“老板,要一份桂花糕和一份绿豆糕。”
“好嘞!小美女稍等。”
“老板,我也要一份一样的。”
一道阴影覆了下来,她整个人都处于这道阴影之下。
“陆行舟?”总感觉这人阴魂不散的,在哪都能看见。
“嗯?”男人侧过头,四目相对。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隐忍的情愫。
对她?
这个荒谬的想法一出,晃了晃自己不清醒的脑袋,他们才见过几次?
想着早买完早点回家,拿起打包好的糕点转身就走。
可惜的是腿没人家这么长,很快就被追上了。
“你跟着我干嘛?”
"还你一样东西。"
在步遥疑惑的目光中拿出了一根银簪,上面是一朵用银打造的梅花,是外祖父让人给她定做的十八岁生辰礼,平日里一直戴着,应该是那天去地下赌场时候掉的。
“多谢。”
陆行舟伸出了一只手:“谢礼呢?”
步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伸手要谢礼的。
果然这人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看待。
“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别再去找那一个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堰京人不信神佛,不信鬼神。
“你要找的是一个能活下去的答案。”
这一刻,步遥已经能够确信,眼前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外祖父母去世的那一年,步遥去了神光寺,去为其祈福祷告。
闵苏那一带的人都信奉神灵,为此还特意修缮了神光寺。
也正是那次祈福,她也给自己求了根签,却被告知她活不过25岁。
那个浮光大师只留下一句话:浮世缘灭,因果尽在源起之地。
这也是她寻了母亲再嫁的借口重回堰京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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