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鹿书林,在保安护送下,无视走廊里探头探脑的住客和闻讯赶来的剧组人员,大步流星穿过混乱,直接上了等候在酒店后门的车。
路文文抱着鹿书林的包,眼圈通红,手忙脚乱地跟上。
车子驶向横店另一家安保更为严格的五星级酒店。
鹿书林裹着安逸宽大的风衣,缩在车后座的角落,依旧止不住地颤抖,眼泪无声流淌。
安逸没有多言,只是伸过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指腹微凉。
“脸都哭红了。”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此刻她脂粉未施,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泪眼朦胧,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偏偏这份脆弱里又透出一种惊心动魄未经雕琢的清纯,混合着劫后余生的惊悸,融成一种奇异的魅惑,不多不少,恰恰能勾动人心底最隐秘的保护欲和...
占有欲。
到了新的酒店套房,警察已经等在那里。
安逸将鹿书林安置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冷静与警方沟通。
她查看了鹿书林被翻乱的行李箱和物品,目光如鹰,最后落在那台被男人遗落的笔记本电脑上。
“初步判断是私生粉,利用酒店更换布草的时间差,偷偷配了房卡溜进去的。”警察解释着初步调查结果,“鹿小姐,以后一定要让助理寸步不离,回房间务必确认门锁...”
安逸没等警察说完,已经拿起那台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鹿书林和路文文都看呆了,只见屏幕上代码飞快滚动,几个复杂的加密文件夹瞬间被破解打开。
里面赫然是大量偷拍的鹿书林在片场、酒店走廊甚至房间内部的照片和视频!角度极其刁钻,有些甚至是在她毫无防备的私人时刻!
更令人发指的是,还有一个专门存放偷拍女性裙底等**部位的文件夹。
警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安逸面沉如水,眼神冰冷得能冻死人,她将电脑推给警察。
“证据都在这里。另外,查清楚他背后有没有产业链。这种人,不能轻饶。”
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警察愣了一秒,立刻汇报上级,带着证物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凝重。
鹿书林抱着膝盖,空调24度冷风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
安逸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两度,又拿起沙发上的薄毯盖在她腿上。
“还冷吗?”她问。
鹿书林摇摇头,又点点头,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没从惊吓中完全恢复。
安逸在她身边坐下,没有靠得太近,留给她适应的空间。
“导演说你下午状态不好,吻戏一直NG?”
她忽然提起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话题,语气平淡。
鹿书林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问这个。
想起下午的窘迫和导演的责骂,委屈又涌了上来,夹杂着一点在安逸面前表现不佳的羞愧,小声嘟囔。
“嗯。导演骂我了。”
“骂你什么?”
“说我…不专业,连吻戏都拍不好。”声音更低了。
安逸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那他有没有说,你其他的戏,尤其是哭戏,进步很大,很自然?”
鹿书林诧异地抬头看她。
“他电话里和我说,原以为我给他塞了个资源咖,没想到同期小花里,你要拉出一大截。”安逸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转瞬即逝。
“真的?他在片场对我可凶了,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这突如其来的肯定,像一股暖流注入冰冷的心田,鹿书林有些不敢相信。
“他是怕你浮躁。”安逸放下水杯,目光沉静看向她,“等这部《一念长安》播了,你就是有作品、有口碑、能扛一番的‘实力小花’,不再是依附于别人的二番。”她描绘着清晰的未来图景。
鹿书林心中微动,脱口而出:“和徐孟一样吗?”
安逸微微蹙眉:“为什么要和她比?”
鹿书林抿了抿唇,带着点自嘲:“她比我有天赋多了。当年大一,我们一起面试,只录取了她,现在她星途坦荡,已经是当红流量了...”
“有天赋就一定是好事么?”平静无波,语气冷冽,“很多有天赋的人,仗着这点与众不同沾沾自喜,以为可以走捷径,忽略了脚踏实地,最后泯然众人,甚至摔得更惨的,大有人在。”
目光落在鹿书林身上,语气蕴含着不易察觉的期许:“你的路,一步一个脚印,很好。”
鹿书林心头一震,安逸的话像重锤敲在心上,驱散了些许阴霾和自卑。
她看着安逸冷峻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冰冷之下,似乎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她看不透。
“剧本。”安逸忽然开口。
鹿书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问《一念长安》的剧本。
她赶紧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递过去,心里有点打鼓,像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安逸接过来,随意翻看着鹿书林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标注,重点在她NG的那场吻戏页面上停留了片刻。
“我…我有很认真准备的,认真对待角色的…”鹿书林紧张解释。
“嗯,”安逸合上剧本,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还不错。”
电话响起,应该是工作上的。
只见她听了一会眉头一挑:“是吗?那就给他送一份大礼。”说完补充,“记得署名。”
挂完电话,鹿书林刚松了口气,却听安逸忽然问:“下午那个吻,为什么NG?”
“我...”鹿书林的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能怎么说?
说她对这种亲密接触本能的排斥和恐惧?
说因为对方太干净让她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安逸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身体忽然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套房顶灯的光线被她挺拔的身形遮挡,投下一片压迫感的阴影,将鹿书林完全裹住。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稀薄。
鹿书林的心跳骤然失序,下午面对私生粉的恐惧感似乎又隐隐回潮,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指紧紧攥住了盖在腿上的薄毯。
安逸将她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最恐惧的部分。
她缓缓开口,低沉而清晰,一丝危险:“你怕我?”
她看见自己如同看见了帕夏。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鹿书林耳边。
她猛地抬头,撞进安逸深不见底的眼瞳里,那里没有下午的关切,只有一种熟悉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掌控欲,让她想起签约那晚,那个高高在上、掌控着她命运的安总。
“我…我没有!”鹿书林矢口否认,声音却在颤抖。
她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安逸唇角似乎勾了一下,笑容没有温度,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鹿书林看呆了,她羞于承认,自己有点颜控。
好吧,不止一点。
安逸靠得更近了,近到鹿书林能闻到她身上的清冽,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
“放心,”安逸的声音低哑下去,近乎蛊惑,“在吻技提高到令我满意之前,我不会碰你。”
吻技?!
满意?!
鹿书林脸颊着了,火大脑一片空白。
被包养也需要提升这种业务能力吗?
可她连初吻都还在...
难道这种事情还能找人练习?
但是……
正好片场导演因为拍吻戏的事情大发雷霆,或许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克服一下……
她可是专业的演员,怎么可能不会接吻!
好像没有比眼前人更合适的……
荒谬感和巨大的羞耻感让她脱口而出:“抱歉。”
“抱歉?”安逸微微歪头,眼神带着玩味,“只是口头上说说?”
鹿书林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就见安逸的目光锁定了她的唇瓣。
那眼神极具侵略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空气凝固,时间被拉长。
鹿书林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至少……
她现在不让自己觉得讨厌,还挺……
在那种强大气场的压迫下,在下午获救后残留的依赖和此刻莫名悸动的驱使下,她像是被蛊惑了,又像是破罐破摔,闭着眼,心一横,主动仰起头,生涩地、颤抖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窜遍全身。
鹿书林的大脑彻底宕机,然而,她的笨拙和退缩仅仅维持了一秒。
安逸的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
她一手强势地扣住鹿书林的后脑勺,阻止她任何逃离的可能,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
这个吻不再是鹿书林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是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掠夺和深入,技巧高超得令人心悸。
舌尖霸道侵入,攫取着她所有的呼吸和理智。
那是一种纯粹的、充满掌控欲的感官风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和一种...
令人沉沦的引导。
鹿书林完全被动承受着,从最初僵硬、惊惶,到被那技巧引导,身体深处竟奇异地涌出陌生的、令人战栗的酥麻感。
她忘了反抗,忘了思考,忘了呼吸,只能无助地攀附着安逸的肩膀,在对方制造的漩涡里沉浮。
房间里只剩下暧昧水声和两人紊乱交织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鹿书林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晕厥过去,安逸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嘴唇红肿,眼神迷离,像一朵被暴雨蹂躏过的花。
安逸的指腹轻轻抚过她微肿的下唇,眼神幽暗深邃,带着一丝餍足注视着。
她的气息也有些乱,却依旧保持着强大的从容。
“下次...”鹿书林喘着气,声音细弱蚊蚋,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承诺,“我会配合好的...”
这句话,像是在回应吻戏,又像是在承诺别的什么。
安逸似乎很受用,唇角勾起一个清晰的、带着侵略性的弧度。
她没再说什么,起身走向吧台,姿态优雅地开了一瓶红酒,暗红色的液体注入高脚杯,在灯光下折射出魅惑光泽。
那一晚,鹿书林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
直到安逸洗漱完毕,穿着睡袍在她身边躺下,平静闭上眼睛呼吸浅浅,她才如释重负地悄悄吐出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失落。
还好。
只是接吻。
她对自己说,在身侧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冷冽香气中,坠入了混乱梦境。
【注:帕夏,阿拉伯世界对高官的一种称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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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口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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