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了晚自习的假，打了车紧赶慢赶去医院。好消息，人还在，坏消息，她们在吵架。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左边靠窗的床位上半躺着一个中年女子，面色蜡黄，眉毛杂乱，时不时拿起床头放着的痰盂，咳的一声，吐出一疙瘩唾沫。
另外一张病床上则躺着一个年轻女郎。她面色萎靡口唇苍白，却仍然看得出十分美貌。是苏清圆救了的婚纱女郎。
她染成板栗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拖在身后，身上穿着灰粉色病号服，手指上夹着血氧仪，病床前还放着一个便携式氧气瓶。她蹙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给我弄个单间。那个石头竟然让我住普通病房。”
石头？我吗？苏清圆默默收回扣门的手。
女郎又扯扯身上的病号服：“这是什么材质的，把我的la perla真丝睡衣送过来。”
旁边的小护士大抵被难缠的病人挑过刺，立即表示有单间。“三室的病人今天要出院……”
“没关系”林燎微笑着道：“可以没有。”
“单间！我说单间!你们听不到吗，耳朵聋了还是……”
林燎平淡接话：“你的脑子确实不配普通病房。咪咪，带她去挂精神科。”
小助理二话不说把人从病床上拖了下来。
这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弱质纤纤，一双手爪白嫩如葱，却如此有力，病人再纤细，也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斤的体重，而她拎在手里，就像拎一小鸡。
护士被惊到了，女郎还在喊:放开我，我不会让你把我和王子西拆开的。
门一拉开，室外露出一张不算陌生的，俊秀的脸。
苏清圆脸上的笑容在一秒钟内礼貌起来，“那个。我的，我的…钱。”
他神态自然，丝毫不显尴尬，好似刚刚屋内的争吵一句都没入耳朵。
苏清圆拿出了手机，“救护车费，初步检查还有洗胃，所有费用加起来一千二百八十三。”
林燎的眼睛落在他脸上，看了片刻，慢慢道：“现在没有钱呢。”
苏清圆：“……”
“留个联系方式吧，有钱了打给你。”
苏清圆此刻觉得自己掉坑里了，只不过是看起来漂亮非凡又金光灿灿的坑。
他想了想，从口袋的试题卷上撕下一条，写上电话号码。
写他班主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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