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从有了金钱激励，再加上沈明风之前对纪以诚的旧怨，他以最快地速度做空纪以诚的公司。
沈明风也确实聪明，这场对战打的果决又漂亮。
而我只需要守在电脑前，吃瓜看戏。
半年以后，纪以诚的公司宣告破产。
深夜，纪以诚醉醺醺地出现在我家门前，曾经精心打理过的额发随意散落在额前，衬衫解开了两颗，脸上的红晕窜到耳根。
他含着泪哽咽：「小曼，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也不傻，这半年的光景，早就查清楚幕后指使之人是我。
我幽幽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小纪，变成穷鬼的滋味如何？」
「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是没钱了吗，要不到我家来给我洗衣做饭？」
「我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甩都甩不掉，真的很讨厌。」
纪以诚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他难以置信地问我：
「小曼，你真的要拿钱衡量我吗？我们这两年的情意，就什么都不作数了吗？」
我胃里翻江倒海。
冷漠地看着他，重重地说出那个名字。
「夏、曼、春，你还记得她吗？」
他震惊地看着我，「你为什么又提那个女人，你跟她什么关系？你是为了她才报复我的吗？」
「是啊，你曾经的房产、车辆，我全都会卖掉，
「我就是想看你流落街头。」
14
沈明风带了香槟找我庆祝。
他看起来春风满面，「小曼，我们这回大获全胜。」
「我接手了纪以诚原本的业务，你我强强联手，不出五年，我们有可能是S市最有钱的夫妻。」
我抿了一口酒，看着杯中的倒影。
「是吗，你很聪明呢。」
沈明风微微一愣，尴尬地笑了两声。
「当然，账上的钱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只要六成就好。」
我放下酒杯，「别呀，既然记在你名下，那都是你的。我们也没有结婚，别夫妻夫妻叫着，平白让人误会。」
沈明风打量着我，面上浮出一丝不安。
「小曼，你怎么了，我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
恰逢此时，大门「咔嗒」一声响了。
来了。
我微笑看着沈明风，「做错了什么，你还是跟他们说吧。」
顺着我的视线，沈明风看向来人。
身穿制服的办案人员出示证件。
「沈教授，有人举报你涉嫌侵吞科研经费，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沈明风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右手捂住胸口，故作痛心疾首。
「沈明风，你账户里已经有那么多钱了，怎么连科研经费都要贪啊。」
「仗着自己聪明，就可以肆意践踏道德和法律，为所欲为了吗？」
「我对你太失望了。警察同志，请把他带走。」
沈明风挣扎地嘶吼。
我抱臂昂起下巴，目送他离开。
开公司只是幌子，目的就是要他得意忘形。
以为赚别人的钱就是那么容易，以为做什么都不会查。
吞钱吞红眼的人，即使上亿的资金在账户里也不满足。
连几百万的经费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属于他的。
聪明过了头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
15
对付方宇安则简单的多。
我按照之前的承诺送他出道，他也确实争气，靠卓越的容貌直接爆成顶流。
可人红是非多，粉丝多了，黑子也自然多。
他引以为傲的容貌，开始被黑粉找各种角度挑剔。
「只有我觉得方宇安脸歪吗？鞋拔子长相还意思吹神颜。」
「他下巴肯定动刀了，整容怪荼毒审美，内娱完了。」
「楼上要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方宇安还不帅嘛。」
「xs，我评价个冰箱还要会制冷，这么玻璃心有本事别出道呀。」
方宇安也没闲着，直接律师函警告。
我将我们之前在包厢吃饭的照片发给狗仔，爆料他有金主，还反手给他买了个黑热搜，雇八百水军煽风点火。
最重要的一环，我注册了个小号发了篇小作文，控诉方宇安是如何对曾经的夏曼春外貌歧视，导致夏曼春在一句句咒骂声中绝望自杀。
一时间舆论爆了。
#方宇安被金主抛弃
#方宇安外貌歧视
#方宇安整容
一条又一条的热搜冲上高位。
我给自己倒了杯茶，随手刷着方宇安微博下上万条恶评。
被别人审判容貌、肆意侮辱的感觉，如何？
当天晚上，方宇安打电话向我哭诉，试图唤起我的同情心。
「姐姐，求求你站出来帮我澄清一下好不好，说你是我远方表姐，不是什么金主。」
我嗤笑一声，擦了擦嘴角。
「弟弟，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原生脸，好吓人啊。」
「你这分明是诈骗，把我送你的车和衣服还回来，否则律师函警告哦。」
「午夜梦回的时候，小心夏曼春找你索问，为什么当初非要对她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电话那端方宇安急哭了。
「姐，我就是一时嘴贱，我那时工作不如意，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我真的没想害她。」
「我的事业毁了，手机每分钟都有人打电话来骂我。
姐姐，我只有你了，你别抛弃我。」
「嘟——」
我挂断了电话，不以为意地看向窗外。
天，总算晴了。
16
没有了那三个人的纠缠，我的生活宁静了不少。
我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打理夏曼春留下来的东西。
我发现，曾经的她，是很热爱生活的人。
上大学时，她会在夏天亲手缝制碎花裙，会给同学送冰饮，会捡起秋日的落叶作画，会在冬天给全班同学缝手套。
后来有了钱，她每年都会拿出部分盈收给女童保护组织捐款，留的名字不是夏总，而是曼春姐姐。
这样生性善良的人，躲过了天灾**，却在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中，没躲过金钱、智力、容貌的三重歧视。
那些侮辱人的话，
不说，不可以吗？
说出来能显得有多高贵。
沈明风进去了。纪以诚和方宇安又开始每天守在我的门前。
「咚咚咚。」可怜兮兮地敲门。
不过这一回，
我在门口栓了狗。
17
下班回家，一声凄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曼春！」
我下意识地回头，纪以诚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真的是你……曼春，沈明风说你就是夏曼春，我还不相信。」
我皱眉，向后退却两步。
将旺财的狗链攥在手中。
纪以诚脸色一变，愤怒地说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不过是说你两句，你有必要赶紧杀绝吗？」
「有两个钱，就妄想麻雀变凤凰，在我看来你跟以前一样卑贱。」
他气得目呲巨裂，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说两句？小纪你是糊涂了吧，从初中到现在，是长达十年的侮辱和语言暴力。」
我拿出手机展示夏曼春的微信账号，将他曾经发的微信一条一条语音转文字，展示给他看。
「这些人身伤害的证据，我已经转交给律师，你等着被告吧。」
我拍了拍他的脸，「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你在高贵什么，用你自己的话说，是癞皮狗，粘人精，赶都赶不走。」
纪以诚瞪大了眼睛，一脸狰狞。
突然丧心病狂地朝我扑过来，
他真是疯了。
我躲闪不及，在旺财犬吠声中慌了手脚。
突然一道身影从空中闪过。
「姐姐，放着我来！」
18
方宇安嗖嗖两下，便让纪以诚跪倒在地。
多年的练习生训练，让他的爆发力远超于常人。
而且年轻。
方宇安叉着腰挡在我身前，对纪以诚呵斥，
「给老子滚远点，从今以后姐姐由我来守护。」
纪以诚不服，刚要起身，方宇安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我松开了狗链，旺财追着他咬。
四周一下静谧了许多。
方宇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头发，红着脸看向我。
修长的腿打弯了膝盖，跪在我面前，虔诚地开口。
「姐姐，我知道错了。
「我自己容貌焦虑，还对你的外在大加评判，实在是大错特错，我向你道歉。」
我抿着唇，没有开口。
他又继续说道：「我想了许多。从我毕业到现在，只有姐姐你对我最好。即使姐姐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我，我也想留在姐姐身边，永远做姐姐的人。」
「跑车和衣服我都会还给你，以后由我来赚钱养姐姐，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对上他湿漉漉的小猫眼睛，我承认这些好听话确实受用。
不过理智还是让我坚决地摇头。
即使他说的次数少，可伤害就是伤害。
「有时候言语上的暴力，会比身体上的暴力更痛，更伤人。
「道歉只会让我不再追究你，但永远不会爱你。」
方宇安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招手叫回旺财。
「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19
可方宇安这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他又是昔日顶流，所到之处总能引起一阵骚动。
无数的闪光灯相机对准我俩。
#方宇安苦追金主再次被吃瓜群众刷上了热搜。
我无奈，刚想把他抓过来拷问。
谁知这家伙竟然一条微博，直接宣布退圈了！
我刷到的时候，惊讶地瞟了眼窗外的他。
方宇安拿着手机，傲娇地向我扬扬头。
仿佛在讨赏。
……
唉，现在的年轻人太可怕了，我决定出国躲一躲。
20
出国前，我特地分别去了沈明风和纪以诚的庭审现场。
看到我坐在观众席上，他们还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
我勾起嘴角。
不服气吗，法律会教他们做人。
被告律师辩的口干舌燥，可违法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表示认罪态度良好，沈明风和纪以诚在法庭上向曾经伤害过的夏曼春女士道歉。
纪以诚还需要公开道歉和缴纳赔偿金。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将判决结果发给了夏郅。
日落西山，我坐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上，凝望着火红的夕阳。
沈明风和纪以诚有远超于常人的才能，
可他们却把自己的优势变成刺向别人的剑。
无视规则，无视道德，对谁都扬起高傲的头颅。
我难以想象他们会在外面向任何人道歉。
可法律会制裁他们。
这正是我揭发他们的原因。
「姐姐……对不起。」方宇安跟在我身后，小声嘟囔着。
刚才在观众席上，他也总是不安地偷看我。
是啊，他曾经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我又怎么可能对他产生感情呢。
21
卸掉过去的包袱，我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夏郅向我发来感谢，说如果曾经的夏曼春能看到的话，也一定会酣畅淋漓。
那天以后，我去海岛冲浪，去沙漠滑沙，去欧洲看古建筑。
当然，我还给女童保护组织捐了款，署名曼春姐姐。
一整个夏天，我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
我穿梭在国外的大街小巷中，愉快地结识新的伙伴。
方宇安依然跟在我身后，时不时「姐姐」，「姐姐」地喊着，给我递椰子汁。
有时看见高挑帅气的男人给我打招呼，又气鼓鼓地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
古巷里的老奶奶看着新鲜，笑着打趣，「小曼，那个奶呼呼的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
「那他为什么老是跟着你呀？」
「不知道，可能有病吧。」
我挑了挑眉，悠悠地转过身去。
傍晚，方宇安红着脸趴在我的百叶窗外。
「姐姐，姐姐，你快开窗。」
我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看着他，「有话快说。」
方宇安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姐姐，我想我确实病了。」
「相思病。」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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