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说,花迟活不过24岁。
算命的还说,她必须要找到真命天子,才能躲过这一劫。
花迟不信,但她的奶奶很信。
24岁生日快到了,奶奶急得不行,硬拉着花迟去拜太岁。
奶奶一路上念叨:“拜拜太岁爷,说不定就显灵,给你送个真命天子呢!”
花迟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架不住奶奶软磨硬泡,只能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跟着上了山。
到了庙里,奶奶一眼瞅见香火旺的财神殿,眼睛都亮了,撂下一句:“你自己先去拜太岁,我这边完了来找你。”转身就没影了。
太岁殿里冷冷清清,只有花迟一个人。
她咂咂嘴,心里嘀咕:来都来了,十块钱香火钱都花了,不拜白不拜。
点上香,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神啊,要是你真显灵,就赐我个185、八块腹肌、帅气逼人的男朋友呗。”
话音刚落,她一睁眼,吓了一跳,眼前竟站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复古西装马甲,领口系着深色领结,身姿挺拔,眉眼深邃,长得很是妖冶。
他手里正拿着个铜制钟表,指尖捏着小巧的螺丝刀,似乎在修理机芯,那钟表看着有些年头。
他是沈镜,一个流落人间的神,刚才还在自己的钟表店里修表,不知怎的,突然就被一股力量召唤到了这里。
花迟盯着眼前这妥妥185的大帅哥,眼睛瞪得溜圆,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这么灵的吗?
沈镜也在打量花迟,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配牛仔裤,一头黑长直垂在肩头,看着清纯干净,就是……有点呆。
沈镜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是你召唤我?”
花迟更懵了:“什么?明明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啊,吓我一大跳!”
她环顾四周,这佛堂从她进来就没别人,这帅哥怎么跟凭空变出来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上下打量着沈镜,心里默默给对方下了定义:帅哥是真帅哥,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要么就是中二病犯了。
沈镜没理会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人能召唤我。”
他盯着花迟,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花迟见过的帅哥不少,但这么让人无语的帅哥,还是头一回碰到。
而且看他这架势,是非要她回答不可了。
花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花迟,38岁,离异带二娃,不好惹。”
在网上遇到那些没礼貌的男的,她都用这招应付,百试百灵。
沈镜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钟表,指针莫名颤了颤。
他抬眼:“离异带二娃?三天前下午四点二十八分,你上网搜索在哪里能偶遇禁欲系帅哥;昨晚十点十五分,在闺蜜群吐槽连恋爱都没谈过,哪来的娃。”
花迟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你、你怎么知道?”
“我,沈镜,掌管时间的神。”他把钟表盖子扣好,动作缓慢,“你的过往,于我而言,清晰如镜。”
其实他这话掺了水分。即便是神,也不能随意窥探凡人过往,否则必遭反噬。
只是这女人竟能召唤他,实在太过反常,让沈镜感觉到危险,于是他动了手里的钟表,回溯了她两段零碎的过往。
这样片段式回溯倒不会触犯天规,只是这个能力一年只能用三次,今日是他第一次使用。
花迟眨了眨眼,“完了,本命年果然水逆,拜个太岁都能拜出个变态来。”
沈镜看着她一副不信的样子,指尖敲了敲钟表,手里的钟表滴答响了一声。
他语气平淡:“你上周二上午十点零三分,把荷包蛋煎糊了,对着垃圾桶骂了三分钟拼夕夕买的不粘锅;还有上周五下午,在兰州拉面馆,纠结了十分钟到底要点什么。”
顿了顿,他补充道:“需要我再说说你昨天晚上对着偶像剧男主犯花痴的具体时间吗?”
花迟张了张嘴,愣是没吐出半个字,这货说的居然全中,邪门到家了。
既然都这么邪门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那……神哥,刚那愿望能折现不?男朋友啥的就算了,给个月薪过万的工作行不?”
沈镜往前逼近一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沉声问:“是神界派你来的?还是阴间?”
花迟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沈镜见她油盐不进,眼神一沉,伸手捞住她的后领。
花迟只觉眼前光影一晃,下一秒已站在陡峭的悬崖边,冷风飕飕地刮着,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沈镜像拎小鸡似的提着她,表情冷峻:“我再问一次,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花迟吓得浑身发软,眼前阵阵发黑,白眼都翻到了天灵盖。
“不说?”
沈镜冷哼一声,手一松。
“啊——!”花迟的尖叫划破长空,身体直直坠向崖底。
沈镜以为这一吓,她总会露出原形。
他立在崖边,眸色深沉: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在他的视野里,花迟下坠的速度仿佛被放慢了数倍,每一帧都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那惊恐扭曲的面容,胡乱抓挠的手臂,随风飘洒的眼泪……都在验证着一个事实,她,真的,只是个凡人?
她离地面只剩最后一秒,马上就要摔得粉身碎骨的瞬间,沈镜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下,稳稳接住了她。
怀里的花迟早已晕得不省人事。
-
花迟醒来时,刺目的白光让她眯了眯眼。
空气里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见奶奶正红着眼圈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攥着她的手:“迟迟,你醒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迟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不记得了。
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像是被删除,只剩下模糊的碎片……
当时,她在庙里烧香,庙里的香火味很浓,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说自己是什么来着?神……神经?
刚一细想,太阳穴就突突地疼起来,像有个锤子在敲。
医生进来查房时解释:“轻微脑震荡引起的短暂失忆,是正常现象,身体没别的大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
花迟望着天花板,脑子里空空的,只有那阵阵的头疼,让她感觉好像发生了什么。
出院回到家,花迟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忘了件很大的事,可死活想不起来。
鬼使神差地,她盯上了客厅墙上那个老旧的复古挂钟。这钟打她有记忆起就在那儿。
怎么越看越觉得奇怪呢?
她伸手想摘下来仔细瞧瞧。
奶奶秦芳赶紧喊:“别动!那是我们的传家宝,摔坏了可……”
话还没落地,花迟手一滑,“哐当!” 挂钟砸在地上,钟摆当场罢工,歪在一边不动了。
秦芳懵了:“我说什么来着?闯祸了吧你!赶紧的,想办法给我修好!”
花迟撇撇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修这老古董啊……”
她一边嘀咕,一边还是摸出手机搜了搜。
“嘿,还真有。” 她嘟囔着。
跟着导航,她拐进一条僻静小街,找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面,招牌就是个大大的钟表图案。
推开门。
花迟惊呆了。
店里四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精致钟表,挤得满满当当。
店里只有滴答、滴答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刻,时间仿佛具象化了。
“有人吗?” 花迟试探着问。
一个巨大的立式复古钟后面,转出一个人。深色西装马甲,白衬衫,面容精致,手里拿着个怀表。
花迟脑袋“嗡”地一疼。
这人,不就是庙里那个“神经”?
“是你?” 她脱口而出,“神、神经?” 她混乱的记忆碎片里,就剩下这词儿了。
沈镜一脸冷漠:“是神。掌管时间的神。”
花迟看看四周密密麻麻的钟表,再瞅瞅他……嗯,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中二就中二吧,能修挂钟就行。
“那,大神,你能修这个吗?” 花迟举起手里残废的挂钟。
沈镜目光落到挂钟上,眉头微皱:“这东西,你哪来的?”
“我家的传家宝啊。” 花迟答。
沈镜眼神更疑惑了,上下打量了花迟好几眼。
最后,他还是接过了挂钟:“一周后来取。”
沈镜目送花迟走远了,一秒都不敢耽误,哗啦一下拉下店门锁好,跨上他的二八大杠,把脚踏蹬得要冒烟,火速往家里赶。
他的头发微微炸起,头皮有些发麻。
坏了,感觉来了。
雷要来劈他了。
沈镜在人间待了上万年,每个月都要被雷劈一次,比收租还准时。
可自从遇见那个女人,规律被打破了。
上次在庙里,他莫名其妙被传送过去,见了那个女人,转头他就在山上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明明前一天才挨劈。
现在又来?
这女人才来店里待了一会,刚走,雷劫的预兆又来了。
离上次挨劈才过了一天啊。
沈镜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
他只能狂蹬自行车,冲进了他住的那个大庄园。
院子角落有个没有屋顶的小屋。
他连滚带爬地扑了进去。
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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