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夜晚亮如白昼,大街两旁的店铺宾客分分,街上有很多卖各种吃食、小玩意的,吵嚷的人声让小五有种出神的感觉,仿佛一切都不真实,跟着师傅一路走到一个小摊子前面坐下来。师傅向在煮面的人说:“要三碗面,两个小菜,再切一盘肉来。”不一会,煮面的人就端着盘子把面放在桌上,师傅拿起筷子招呼小五和阿福快吃。
小五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真好,面条劲道,面汤又香又鲜,不像山上的饭菜都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一会就吃完了。放下碗,转头看见阿福捧着碗,筷子夹起一根面条不吃也不动,便问:“阿福,你不吃吗?是不合胃口吗?”阿福突然回过神来,一脸怅然的说:“我好想记起了什么,可又不知道是什么。”“你以前在凡间,肯定吃过这样的面,一时觉得熟悉吧?”黄师傅关心的问。阿福苦笑一下,说:“是,师傅,以前该是吃过的,可又觉得不曾吃过,这面味道极好,上山后便断了饮食,今日倒是感觉饿了。”说完就慢慢吃起来。
黄师傅问小五:“平日里你可吃什么?阿福刚上山,不像我们,早就习惯了饮晨露,不吃饭菜十日也不觉得饿,阿福一下断了饮食,身体无恙,倒是嘴会馋,你爱吃什么师傅可以一起准备。”小五放下筷子,低声说道:“师傅,弟子平时每三日会做些简单的饭菜,可以给阿福师弟也准备一些。”小五想到自从救阿福那晚两人身体碰撞在一起后她又尴尬又有一丝期待的触觉,便和阿福保持距离,尽量少说话,不碰面,就没有关心过阿福吃饭的问题,心里还是有一阵歉意。黄师傅见他们都吃完了,就领着两个徒弟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这也是他炼丹后的消遣,走在人群中有片刻的沉伦,仿佛自己也属于这闹市中的一员,仿佛从这条街转过去就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个人在等他回家,想到这里,黄师傅不由的笑了,每次走在这里都似在找什么,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的师傅道胜仙君,自己无父无母,是被师傅从大荒山捡回来的弃婴,一直在师傅的照顾下长大,喜欢草药,喜欢炼丹,估计自己只是出生在大荒山的弃婴,如今长成大胖子,也不辜负自己从小就吃下的灵药。看着身后小五和阿福,不由得想到年少的自己,我得把自己采草药和炼丹的本事交给他们,给他们做好吃的饭菜,让他们也长胖些。又想到自己那天在道胜仙师住处听到的话,不由得又皱了眉,什么时机已到、五子俱全,师傅总是心怀苍生,这一次让他收下两个徒弟一定有师傅的道理。
小五一边跟在师傅后边一边看着街边的首饰,只恨自己没有钱,也不会变化之术,阿福看在眼里,心中记下小五喜欢的手串样子。两个凡间女孩从阿福身边走过,他一阵异样停下脚步,小五还以为阿福是被女孩华丽衣裳所吸引,却听到阿福嘴里念着:“龙涎香”。
一路回到柏浪山,黄大仙师心里惊异,阿福的身世不同寻常,可能出生在皇宫里,或是王府、重臣家,不然他怎么会嗅出名贵的龙涎香,可是好好在凡间养尊处优,为何又舍命爬到这柏浪山上呢?
入夏后,于泽仙师开始为弟子授课,这日讲的是大荒山。
大荒山上遍生百草,因吸收天地仙气,变化百年千年后成为各种灵草。灵草对神仙修炼极为有宜,按照自己的法系选择不同的灵草不仅可以增长仙力,还可以催生出新的技能。例如,龙族属水系法术,召唤的都是液态水,可如果得到了大荒山上的冰枝,就可以变水为冰,增加法术的攻击性。讲到这里,龙族弟子在台下小声议论起来,说这法系理论本就是人族搞出来的,以前天上只有神族的时候从不分什么法系,神力天生。自从有了人族登仙后,向各神族学习法术,最后因神力有限无法施展,又开始研究什么剑术、刀术,还用仙草助力,真是偷奸取巧之辈。
龙族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课上议论纷纷。于泽仙师面露不悦,说:“天下三分,人、神、妖共生共长,相克相助。心中有大爱才是登仙封神之道。”说完就拂袖而去。龙族见于泽仙师走了,更是大声议论起来,“大荒山上的灵药都快被人族拔光了!”“真的要变大荒山了,哈哈哈。”
飘儿看着这群龙族弟子,心中早有不满,他们都是四海龙族,四海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海域,每个海域都有龙王分管事务,尤其是西海龙族,在龙族里实力强劲。刚才放声大笑的就是西海皇族的弟子。飘儿想站起来和他们理论一番,被小五拉住了,“咱们去吃叫花鸡好不好?我师傅新研究的菜。”小五拉着飘儿,阿福拉着问鼎和萧衡一起去了黄大仙师的小院子。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香味,一进门黄大仙师就招呼大家赶快坐下,他要上菜了。
一个大大的泥团子被黄大仙师端上桌来,“快来看看,我前些日子去人间买炭火,看到这个,叫花鸡,闻着那叫一个香啊,我看了制作方法,发现也不难,就买了只鸡,回来试试。”小五帮师傅一起敲开泥团子,露出里面的荷叶包。“太烫了,我来。”阿福接过荷叶,慢慢打开了,大家都大喊一声哇,纷纷动手吃起来。黄大仙师满脸笑意坐在桌前,看着这几个小朋友吃的开心,心里十分满足。
“师傅,给您鸡脖子。”阿福双手递过来。黄大仙师乐呵呵地接过来问:“为何今天下课这么早?”大家不敢说课堂上于泽仙师生气的事,低头默默吃饭,虽然这五人有的是龙族、有的是人族,但因从小一起长大,从不因这个吵架争论。其他强势的龙族对新兴人族早有看法,觉得人族狡猾善学,精于算计,本来没有技能,却能运用工具、神药,把神族在天界的职位占了一大半,而且人族生育较多,联姻复杂,在天界团结一致,有蒸蒸日上的趋势。“罢了,今天领你们几个去大荒山看看如何?”大家顾不上吃手里的鸡,一起望向黄大仙师,“当然,是偷偷去。”黄大仙师连忙补充。
“黄师傅,我们怎么上去?”问鼎不顾满嘴的油,急切的问,“那大荒山有重兵把守,我们能闯过去吗?”“大荒山是座荒山,除了那些长灵草的地方被天兵包围起来,其他地方也不是不能去。不过,要十分小心,大荒山有很多妖族,有的不曾开智,话都不会说,见到活物只知道捕食。”大家的脸上除了期待还有了一丝兴奋,从小就生活在山上的四个小伙伴从来没有见到妖族,阿福更是没见识,连连问大荒山在哪里。
黄大仙师在屋里寻找了一些瓶瓶罐罐出来,五个小伙伴已经收拾了桌子,跃跃欲试准备出发。“你们还没见过大鹏吧,一会都别说话,只跟着我爬上大鹏的翅膀就好,大鹏最近没有遇到小花,心情很不好。“说完拿出一个圆圆的陶泥做的东西吹起来,一阵大风吹过,一只足有一间房子大的鹰忽闪着翅膀停在了房顶上,这只叫大鹏的鹰是黄大仙师的坐骑,是道胜仙师送给他的成年礼物,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这大鹏太大了,足足比平时见到的鹰大了许多倍,众人默默跟着黄大仙师爬上了大鹏的翅膀,阿福最后一个爬上去,大鹏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起飞了。小五只觉得天旋地转,就离开了地面,来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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