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书院往后是群峰山,往日里若是不是因为采药,一般来说,县城的苗民很少到这里来,风一起,除了满林中的树叶漱漱而落,天地一线中,似乎异常的宁静。
秦陌一路追到这里,失去了踪迹。
他右手攥紧眉尖刀,凌厉的双眼在林中来回逡梭,半晌依然是一无所得,他出手拔刀,照着失去踪迹的方向凌空一刀斩下。
凌厉霸道的刀风震落了不少树枝,栖息在树叉间的鸟儿瞬间都被惊得纷纷振翅飞走。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为何要窥视我?但要是伤害了我的朋友,我的刀一定会找到你,要你的人头。”秦陌冷声说完,收刀入鞘,转身往山道下走去。
确定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后,隐藏在树冠后的身影悄然出现,她跳下树来,不情不愿地推开后面的蓝衣男子。
“少主,不是说好交给属下调查吗?万一你被他发现,出了事,我怎么向族长交代?”男子沉声道。
少女闷闷不乐不耐道:“谁让你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你管!蓝也,你真的烦死了!”
蓝也充耳不闻拽着她往回走,“保护少主是我的职责,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禀明族长。”
“你!你!你敢!”少女气得面色都涨红了。
蓝也置若罔闻推着她就要往回走。
“蓝也,你不过是阿冽养的家奴,也敢以下犯上,这样对你的少主,没听到她不愿意吗?”冷冽的嗓音响起。
少女像是看到了救星笑着跑过去撒娇道:“表姐,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和阿公在寨子里都很忙嘛?”
田微雨笑道:“事情左右一时半会完不了,就想着出来走走,怎么?对秦陌感兴趣?喜欢他?”
向冽又羞又恼不满道:“表姐,你又取笑我!我是,我是觉得他长得很像蜚哥哥嘛,他,叫秦陌嘛?”
田微雨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是说多年前失踪了的重蜚?想不到你还很重感情,谁让我是你表姐,我帮你去查他。”
向冽高兴地跳了起来扶着田微雨肩头笑道:“我就知道表姐是最宠我了,是最最疼爱冽儿的人!”
田微雨笑了笑转头看向蓝也眉眼冷然,“她是主你是奴,往后她要做什么,你不要横插一脚,否则我便让你体内的蛊虫发作,不听话的家奴,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不要啊!表姐,蓝也他不坏的。”向冽忙解释道。
田微雨摸了摸她的头,“冽儿就是善良,那便听你的好了,你先和他回去,这里交给我。”
向冽喜不自禁笑着连连点头。
蓝也沉着脸跟上脚步轻快的柯冽儿。
“蓝也,表姐说的话你不要在意,你不是家奴,你是我的朋友,是朋友就不要勉强我了好不好嘛。”向冽晃着他的衣袖道。
蓝也眉眼一柔,“好。少主,田微雨心思深沉,你最好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她对你并非真心。”
向冽不开心放开他的袖子,“不许你说表姐的坏话!我不听!我不听!蓝也!你真是让我高兴不了一点点!”
蓝也摇着头无奈地追上越走越远的柯冽儿。
望见消失了的身影,田微雨笑意也冷了下来。
“小姐。”
一个气息敛藏的极好的盲眼剑客走了出来。
田微雨点了下头,“没想到他们也来了顺石县......那几个人身份都不简单。你替我去查查他们的来路,尤其是那个叫秦陌的。”
盲眼剑客点头,“是,小姐不回寨子了?”
“不回了,先去藤石寨垌,哦,对了,在寨子里的耳目你也去安排一下,向冽是个好棋子,要好好利用。”田微雨道。
盲眼剑客没有说话。
田微雨笑了,“你是想那可是我的表妹?”
盲眼剑客点头。
“爷爷曾教过我,上位者,要不择手段。现在田家风雨飘摇,各方觊觎,是扶摇而上,还是就此沉寂,都在我这盘棋中。应阵,你欠我田家命,就该效忠我,不要顾及其他。”田微雨转身过来,眉眼一低,威慑尽在其中。
应阵点头,“是。藤石寨垌卧虎藏龙,不要我陪同?”
她笑道:“我田微雨还没那么弱。”
自山道下来的秦陌,一路不敢停歇,径直往金府跑去,出了这档子跟踪的事情,他不敢大意。
“哎,哎,你找谁?”看门的豪奴围了上来。
秦陌听到里面的吵闹声,眉眼一沉,拨开拦路的七八个豪奴,如入无人境地,往灵堂的方向跑去。
“你们还敢上门?还有你,你个不要脸的□□!在哪里勾搭的小白脸汉子,还带着上门了!我爹还在里面躺着!愣着干嘛?都给我上啊,打死了算我金顺水的!”金顺水嚣张的叫喊着。
祈乐知没想到香还没上,就遇到了先回来的金顺水。
她看了眼后面那十几个精壮的苗族汉子,要是打起来,她应该能应付,江元风保护阿见也没问题。
但关键!她是来吊唁的!
不是上门打架啊喂!
金顺水看他们站着不动,还以为怕了,越发嚣张起来,他眼珠一转,落在了祈乐知身上,垂涎笑道:“小娘子身法是真的好,要是愿意陪我——”
他还没说完,江元风已经暴起一脚把他踹得飞出去,连着后面的几个苗族汉子也一起摔倒。
江元风像一阵风掠过去,揪住金顺水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告诉你,嘴巴最好给小爷放干净一点!否则我当着你爹的面管教管教你!孙子哎,这一巴掌也送你了!”
金顺水被扇的眼冒金星,嘴角冒血。
那些苗族汉子如梦初醒,怒吼着扑过来。
“谁敢——”秦陌及时赶到长刀出鞘。
一时间,剑拔弩张。
“都给我住手!”一声怒喝喊停了双方。
游廊那里走出来一个样貌和金顺水三四分相似的男子,沉稳的气质则和纨绔好酒色的金顺水截然不同。
他走到灵堂,看也没看地上躺着的金顺水,径直走向祈乐知,又看了眼站在她后面的柳扶风,当即冷笑道:“柳姨娘是要带人砸了家父的灵堂,干扰家父最后的安宁吗?”
祈乐知止住了要说话的柳扶风,“我等是前来吊唁的,是令弟出言不逊在前,我朋友才出手在后。”
金顺风侧身看了眼爬起来的金顺水,“即便是这样,阁下也不该擅自出手,告知于我,我自有家法伺候。”
“金顺风你个王八犊子,你眼瞎了?没看到他们打我?还家法伺候!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老爷子死了才多久,你真把自己当盘菜啊!”金顺风怒骂起来。
金顺风也不恼沉声道:“还不把二公子请走?在灵堂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耳朵是聋了不成?”
那些个汉子面面相觑后,识趣地架起挣扎怒骂的金顺水往后院去了,一时间,前院安静的很。
金顺风看向他们一行人,“我知道你,青崖书院新来的教谕。祈教谕你吊唁是假,来查家父死因是真吧。”
祈乐知也不隐瞒了,“令尊的死因确实存疑,这位是新来的王典史,已经接手此案。”
金顺风看了眼王明远冷笑道:“王典史当街喊冤,现在谁人不知,你们查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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