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尽是众人的嬉笑声、打闹声，整个空间都被喧闹填，这种环境，陈知珩还不太适应。
快到晚上十点了，陈知珩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去洗手间，刚走到包厢门口，就被费山拉住了手腕。
费山攥得很紧，指甲饿狠狠地嵌进陈知珩手腕的皮肉里，跟前不久只是来闲聊的那个费山判若二人，费山一挨近，那些黏腻的汗混着酒气蹭在陈知珩小臂上，陈知珩右眼皮跳了一下，当即就想呕吐出来了。
“你干什么。”
费山大扯着嗓子：“劳资爱干嘛干嘛，管得着么你。”
陈知珩感觉耳边有什么脏东西过去了，面色波澜不惊，慢慢悠悠地做了个深呼吸，心平气和地问：“你喝多了吗？”
费山死死盯着陈知珩的脸，然后大笑一声，说：“装什么清高？我对象跟我提分手那天，跟说‘你要是有陈知珩一半踏实上进，我也不会走’——怎么，你还想装傻不成？”
“你看起来没什么本事。”陈知珩懒得纠缠，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费山彻底恼了，手段相当下流，他搞突袭，陈知珩没防住，被拽得一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门上，身体震得发麻。
费山凑到他耳边，声音又阴又毒，“今天劳资就要把你打服！”
就在他攥紧拳头要往陈知珩肚子上砸时，手腕突然被陈知珩从侧面死死扣住，力道逐渐加深，此刻陈知珩的眼神，比北地的寒风还要冷冽百倍。
费山一下子被陈知珩的气场镇住了，揪着陈知珩衣领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陈知珩扣着费山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指节泛白，膝盖快速顶向费山小腹。
“不是看起来，你真的很没本事。”
费山吃痛闷哼，拳头一顿乱挥，陈知珩灵巧躲开，见招拆招。
不知不觉中，费山脸上挨了两拳，还死拽着陈知珩的手腕不肯松。
林白见陈知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心下隐隐约约有点慌，四处找了一会，刚好路过洗手间附近，就看到两人互殴的场景。
他一个大健步，冲上去就攥住费山后领，将人往后一拽。费山踉跄着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林白的拳头已经砸在他颧骨上，林白的眼睛猩红，力道狠得吓人，把费山整个拎起来后，直接当沙袋砸。
费山见是林白，认命地挨了一顿揍，默默不说话，乖巧得很。
“在我的地盘惹事？”林白盯着费山，声音冷得发沉。
费山的嘴角渗出血来，嘴里干巴巴的，苦涩地笑了，“林白，你为了他揍我？我在道上待久了，我这么多年，就认你一个林哥，是因为你救过我，救过我爸。你要杀要剐，随你了，毕竟两条命都是你给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知珩，眼底泛着汹涌的不甘，“可我们认识三年，难道还比不过他？”
“还是说，你喜欢他？”
林白矢口否认，“劳资不是你，性取向正常。”
“还有，做错事就道歉。不道歉就给我滚出去。”
陈知珩看向林白，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费山。
费山被陈知珩的那一瞥弄得浑身不自在，还是陪着笑，看在林白的份上不情不愿地道了歉，然后荒落而逃。
林白靠在走廊的墙上，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薄荷糖，递给陈知珩：“吃颗糖，能除味，消消气。”
“我挑食，不爱吃。”
“别挑，没别的了，管管不是草莓星人的死活。”
“哦”了一声后，陈知珩接过糖，剥开糖纸，郑重其事地说了句：“林白，生日快乐。”
林白一怔神，随即笑了，眼角弯起来。
“跟着你林哥，你怎么混，你都是陈知珩，你还是陈知珩。”
林白问：“明年生日，你还来吗？”
陈知珩盯着他的脸，冒出来一句：“你知道答案的话，不用问。”
“如果我偏要问呢？”
“来。”
“很晚了，我比较熟路，送你回去呗。”
“有句俗语，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你林哥我，是不奸不盗的二好良民。”
“呵，你自创词挺多。”
短短一些天的相处，林白发现陈知珩这个人的嘴不客气，行为更是不要脸，跟他是毫不客气，两个人明明是并肩走着，他倒更像一个护花使者。
走到陈知珩家楼下时，林白停下脚步，说：“上去吧，早点休息。”
“嗯。”
陈知珩看林白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
“今天的游戏，你不要介意，费山的话，也不要往心里去。”
“好人做到底，他的名字也是我改的。他之前叫费生，他妈死了，他们的那边的人都这么喊他。”林白简单提了一嘴，没有细说，不过他相信，以陈知珩的悟性，肯定猜到一二了。但陈知珩什么都不会多问，不会点破，更不会多嘴。在这一点上，相处起来很舒服。
“你是寿星，你最大，我不介意。再说是我自己让你请我的，那就自己负责。你还有什么事吗？”
“假正经。”
“没什么，好像喝多了。”
“……”
“不说算了。”
陈知珩没再找话，察觉到林白的目光好像落在他脸上，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林白，我脸上没东西吧？”
“唔……有啊。”
“嗯？”
林白探过身，摸进陈知珩裤兜，一把掏出手机，屏幕没设密码，一滑就解锁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三十六计。”
“好像，好像叫趁其不备，顺手牵羊。”
陈知珩由着他闹。都说酒品即人品，林白酒后，挺古怪的。
“陈小羊。加个□□？加个微信？实在不行，给我个论坛账号。”
“……”
怎么又多了一个外号。
陈知珩拗不过他，妥协了，但是给了他一句忠告：“我每天的时间都有严格的分配，该不回的还是不会回的。”
“无所谓，我就闲的，爱发。走了，网上见。”林白走的时候，跌跌撞撞，大摇大摆，恰好让陈知珩尽收眼底，心中诧异，他们那种混的人，原来酒量那么少么，还以为做不到千杯不醉，起码做到五杯不醉呢，好像才三杯。
刚好凑了个数，晚上刷五三。闹归闹，热闹过后是归于寂寥，还是等下一轮热闹，是由自己决定的。
“独自穿越黑暗的路，大胆去走吧！”临睡前，陈知珩发了第一条□□个性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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