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危险!”慕容慧打包票,“千万别让我皇兄知道了,不然他肯定以为我和母后一起密谋的这事。”
陆瑾画无语。
这张太后做得再不好,也是她亲妈,慕容慧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处处受她辖制。
可张太后也太烦人了吧,竟干些掉脑袋的事。
隗清玉道:“若不是我要进林子里打猎,晚上我就想去了。”
“不过阿瑾去的话,也得等一等我,晚上我也与你一道去。”
“你也能进去,我在哪等你?”有人一起,陆瑾画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隗清玉打了个响指:“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二人掏出一张地图,悄声道:“我们都打听好了。”
“那密道,就在这个帐子下面。”她抬手在其中一个帐子圈了一下。
陆瑾画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她帮忙了,这帐子离她住的地方挺近。
“那密道只在亥时三刻打开小半刻,尽量早一点进去等。”
慕容慧低声道:“进了帐子,里面有几个大的箱子,选择其中最靠墙角的那个蓝色箱子,密道在它下方。”
这还是定时机关呢。
“阿瑾可不要独自行动。”隗清玉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候进去了就蹲箱子里,听见什么声音也别出来,等我来了再进密道。”
陆瑾画沉默了一下,提议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隗清玉接过她的话:“到时候,临安会被——赐毒酒。”
陆瑾画看了眼慕容慧,如今最担心的,就是不知瑞王要商议何事。
小打小闹的还好,若真想篡位,那慕容慧恐怕真的会被赐死。
毕竟陛下待她毫无兄妹之情……
“为朋友两肋插刀怕什么。”陆瑾画拍了拍胸膛,“放心吧,我和清玉一定帮你办得好好的。”
隗清玉站起身,看了眼攒动的人群:“祭祀要开始了,我得过去了。”
燕凌帝上位后,每逢秋猎,不拘男女,各凭本事夺得魁首。
唯一的要求,不能作弊。
一开始,那些个大家闺秀以为陛下要以此来选贵女入宫,都拼了命地去训练。
结果发现魁首的赏赐只是些普通赏赐,便都歇下心思了。
她们还是不习惯打打杀杀,更喜欢在家刺绣做女工。
燧我一身红黑相间的衣裳,白发披肩,不像个仙人,更像个堕魔的恶鬼。
他主持完祭祀,随着燕凌帝的目光一看,只见那位陆姑娘娇娇俏俏站在一边,侧目与公主说着什么。
只站在那里,便吸引了不少世家子弟的目光。
有人跃跃欲试想同她搭话,偏她没什么表示,目光好奇地盯着祭台。
燧我若有所思,他们这些世世代代做国师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样貌得好看。
陆姑娘嘛……也算不错了。
“陛下。”燧我轻轻俯身,道:“臣有一言献上。”
燕凌帝回神,冷淡道:“国师请讲。”
“道德经有言: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他顿了顿,提醒道:“陆姑娘担不起帝王如此厚爱。”
燕凌帝面色骤然阴沉,本就为昨日陆瑾画心不在焉之事费神,又听得他这话。
“国师何意?”
“陛下有心与她共度一生,又为何要将她当作天边的明月一般高高奉起。”燧我叹道:“若真为她好,陛下何不将她当作平常人一般看待,方能与之交心啊。”
燕凌帝眸色翻涌,心中轰然一震。
自陆瑾画回来后,他终日惶惶,担心再次失去她,视她如珍宝,恨不得束之高阁。
可越是这样,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隔阂便越重,而为了不让她苦恼,他想送什么东西,还得先想一妥帖的方法才可。
“若是朕如此做,她可会恼怒生气?”
燧我忍不住一笑,身在局中,便不易看穿。
“陆姑娘心思澄澈纯明,陛下从尸山血海而来,为何会担心看不透她?”燧我缓缓道:“陛下不必困于当年,那时陆姑娘为求生,陛下也为求生,皆是身不由己,早早走出来,才能往前看。”
燕凌帝心中似有所悟,他有时候会往这方面想,但不敢这样去做。
他怕惹了奈奈生气,她会转身就走。
或许真如国师所言,以平常心看待她,自己才能与她更亲近?
简单的开场仪式开始,李福全宣读着注意事项,冗长的一篇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隗清玉站在人群中,眉清目秀,颇为突出。
她朝陆瑾画眨了眨眼,示意她们不要担心。
一边的慕容据也骑着马,位于前列,目光阴沉地扫过陆瑾画。
注意事项读完,燕凌帝缓缓道:“都拿出本事来,让朕瞧瞧大燕年轻人的风采!”
人群响起爆炸般的鼓掌声,陆瑾画摸了摸鼻子,与慕容慧相视一笑。
这真的很像开学典礼上领导讲话啊。
仪式结束,慕容慧称有事便离开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忘了那事。
陆瑾画答应后,直接回了燕凌帝的帐子。
燕凌帝回来,一眼便瞧见桌案边的人。
这几日,她鲜少有乖乖待在他身边的时候。
“今日不出去玩?”
陆瑾画摇头,拿着那只价值千金的墨玉狼毫笔练着字:“今天清玉要秋猎,公主也有事,我便只能回来了。”
燕凌帝心口一窒。
看来,要等她们都有事的时候,奈奈才能想起他了。
陆瑾画放下笔道:“陛下来瞧瞧,我的字与你有几分像了?”
她右手边放着字帖,正是他亲笔写的。
日日临摹他的字,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像在无形之中拉近许多,密不可分。
燕凌帝知道,这只是表面看起来的假象。
他拿起纸,一一细看过去。
陆瑾画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毕竟她都练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奈奈字迹潇洒飘逸,倒有几分……”燕凌帝目光扫向她,不禁一笑:“有几分少年老成之意。”
陆瑾画抿唇,伸手夺过大字。
这算什么评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少年人。
“陛下就说像不像吧。”
燕凌帝无奈附和:“像,简直像极了。”
“已有朕八分真传,若是能再将其中神韵学去,便是内阁,也无法分辨你与朕的字迹了。”
“陛下神威广大,我可学不来。”陆瑾画收起那纸,又将笔收好,愉悦道:“那这笔现在就归我了。”
燕凌帝轻轻颔首。
两人度过了一个下午,又到晚上,戌时后,陆瑾画总是心神不宁,想着慕容慧交代她的事。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道:“陛下,我要回去休息了,您也不要熬太晚。”
燕凌帝拽住她。
陆瑾画一怔,两人顿时僵持住。
想着白日里国师说的话,燕凌帝撩开眼皮,细细打量起陆瑾画。
她瞳孔圆怔,澄澈的眸子里情绪一览无余,疑惑、惊愕。原来奈奈真如那天真的娇花一般,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
燕凌帝轻轻一扯,看着人跌入自己怀里。
扶住她的腰肢,伸手去点她的鼻尖,温声道:“去吧。”
陆瑾画捂住鼻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摸她鼻子做什么。“陛下日后可不许这般无礼了。”
她语气透出几分不悦,燕凌帝忍不住笑了:“朕与奈奈亲近,有何不可?”
心中记挂着瑞王密谋的事,陆瑾画懒得与他争执,急匆匆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燕凌帝眼眸淡淡垂下,原来她心思如此单纯,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
一直等到亥时,陆瑾画就坐不住起来收拾东西了,碧春连忙迎过来:“姑娘有什么事吩咐?”
陆瑾画又躺下,无奈道:“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碧春弯腰,等陆瑾画睡着了,她们才能离开的。
她体贴下人,只让一个人在矮榻上守夜。
因着那密门所在之处离得不远,陆瑾画硬生生捱到亥时二刻才起身出去。
原本这都算早的了,但想到那密门只开启片刻,怕错过了时间,还是她去等着为好。
外面黑洞洞的,有许多帐子都熄了灯,耳边传来些细碎的说话声,是那些还没睡的人从河边回来的声音。
陆瑾画定了定神,吩咐道:“我想自己出去走走,都不必跟着。”
赤霞一愣。
这事要不要先问过陛下呢?
虽然他们这些明面上的侍从是不跟着了,但暗地里还有许多影卫跟着的,陆瑾画并不清楚。
那几人怕她自己跑出了营地,正想去请示陛下,结果见她走进了……那处帐子。
她这是……
这帐子还亮着灯,里面摆了许多杂物,绕过屏风,几个大大的箱子摆在墙角。
在帐子里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可疑的,大多是些兵器与杂书,箱子里多是衣物,看起来有些眼熟。
怕耽搁时间,她直奔角落的蓝色箱子而去。
打开往里看,里面是杂物与衣服,这箱子足有三分之二个她那么高,箱门沉重无比,至少得好几十斤重。
陆瑾画使了吃奶的劲才推开,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爬进去。
幸好还练过一点防身的功夫,否则这箱子的盖,今天便能把她拦住。
正准备检查检查暗门在何处,外间突地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陆瑾画连忙盖好盖子,坐在箱子里放低了呼吸。
脚步声沉重而凌乱,还有些水声。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陆瑾画摸索了一阵,没摸到暗门在哪里。
外面脚步声缓缓停止,陆瑾画坐不下去了,打开一点缝隙往外看。
我靠。
热腾腾的浴桶摆在不远处。
这是人家的洗澡间啊?密门设在这里,那人也够聪明的。
她靠在箱子里,忍不住东想西想,这时间也快到了,清玉怎么还不来?
脚步声缓缓传来,陆瑾画又悄悄往外看,发现进来的是燕凌帝。
燧我:陛下你拿的这本恋爱脑剧本不好,听臣的,拿旁边那本强制爱
燕凌帝: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朕这样做她就会爱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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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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