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片狂沙飞扬，山岭的树木被连根吹起，形成了恐怖的漩涡。
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宝车蔓延，吞噬万物的力量，所有人都像被拉入了无底深渊，止不住颤抖，倒下。
有一股力量紧攥着心脏，压迫血脉，姜之喘了口气，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在往外流着血。
止不住，以一种接近疯狂的速度飚血。
月无痕。
姜之意识到他的修为远远不止元婴，更强，更强……
“百里师弟，没想到你竟还活着，是投胎成了个女人吗？”飘渺的声音从宝车里传来。
“你想不到——我也还活着吧？”
“千年前我杀了你，今日，我照样能杀你。”他发狂道，“生死魂灭，永世不得超生！”
渗人的笑声响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的笑声，苍白刺耳。
姜之双手撑着天斩，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她完全提不起剑来，鲜血顺着指缝往下落，锈剑染红。
咬牙，不能倒下。
好不容易逆天改命，绝不能就这么轻易倒下。
她已经失去了阁主和骷髅大哥，魅姝、泽兰、丽泽、上官无伤……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
还有千里山神的大家，都在等她，要带领判宗走向复兴呀。
活下来。
鲜血从少女额头流下，从她的皮肤渗出，血流如注，冷汗淋淋，疼痛撕扯着经脉，就连最后一丝灵力都耗尽了。
她面无表情死死盯着冲过来的云上揽月。
就在此时，像是有人牵上了她的手。
右手抬起。
被血浸透了的宗主戒指，金灿的火光亮起，席卷一方天地，火舌直窜天穹，形成了一道冲天的火墙。
火光拨开漆黑的夜色，业火焚天，暂时拦下了宝车。
“走！”
有人拉上了姜之的手。声音深沉温柔，透着一分暗哑。
姜之下意识侧身望去，心脏骤停。
泪水如珠线从眼眶滑落，在炽热的温度下蒸发，雾气蒙蒙。
在漫天业火焚烧里，赤红的火光亮堂堂的，男人的身上镀着层明亮的光辉，耀眼瞩目。
漆黑的长发披散，火光将他的肤色映照得苍白，而双眸却像黑夜般深不可触，眉眼狂傲冷淡，只是眼下有些发青，是充满倦意的黑眼圈。
他微微偏头，修长骨感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握。
是她不相信这辈子会再见的人。
姜之不可置信的道了声：“骷髅大哥。”
所以是在做梦吧？
红莲业火燃烧了她的神志，所以她在做梦对吧？
浑身散架了的疼，姜之以为自己失去了意识，又或者走在鬼门关前又见到了骷髅大哥，嘴角牵起浅浅的笑，拉紧了他的手。
“真好呀，能再遇到你。”
百里锈没有说话，眼底笑意全收，眉眼染上点儿戾气。
他终于知道姜之透过他的身影究竟看得是谁。
骷髅大哥——这死家伙是谁！
所以现在又是把他当成他了吗？对他哭，对他笑，所有的情绪全都是因为别人。
百里锈拉着她的手加大了一分力，表情很淡，嘴角绷直，另一只手掌心克制隐忍掐得泛白，语气发酸：“笑得真丑。”
“诶？”姜之怔了下，视线不敢看他，脸颊瞬间涨红。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狼狈，浑身的污血将黑衣染出血晕，脸颊也是脏兮兮的，血与泪与汗的混合物顺着下颌滑落。
可骷髅大哥是干净的，除了和她牵着的手，被她弄脏之外。
这样的重逢实在是窘迫，就像是一个月不洗澡去见喜欢的人。
“走了，红莲业火撑不了多久。”百里锈一手牵她，另一手凝聚阵法。
感知到她的危险，压迫神魂从天斩中出来，他也撑不了多久。
姜之的视线往旁一移，瞥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四人：上官无伤、魅姝、泽兰、丽泽。
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意识世界，但无论是在哪里，现在都不是认亲的时候，要赶紧走。
谁也不知道云上揽月里的疯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带他们一起走。”姜之松开了他的手，朝着四人组走去。
百里锈迅速将她手牵回来，轻轻啧了一声：“没说不带他们。”
于是将躺地上的三人叠在了轮椅少年上，最底下的泽兰就算意识全无，也下意识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传送阵法亮起蓝色幽光，火舌扑明扑灭，业火渐渐黯淡，火墙之隔，谁也没有瞧见，宝车里阴冷的少年，如断线的木偶一般倒下。
他低垂着头，嘴唇微动，低低道了声：“恭送神主。”
幽蓝的光包裹着身躯，刺目亮光闪过，再睁眼竟来到了另一方天地。
天缓缓亮了。
晨曦弥漫着金光披上青山绿水，灵气充沛，生气盎然，一眼望去四面花草芳香，没有其他人，是绝对安全的地带。
姜之想，灵脉山岭无法使用空间传送，所以，这果真是意识世界。
是个美梦，梦到骷髅大哥了。
悄悄仰头看他，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骷髅大哥长得好，修为高实力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一直陪伴她照顾她，和她一起闯荡无极秘境，是她这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最后还为她消失了。
心里除了愧疚，姜之是喜欢他的。
没有人不会爱上救赎。
百里锈心情有些烦躁，他能感受到姜之有时候会把他当成别人，他没问过，就一直麻痹自己说没有这回事。
可现在证实了。
她对他好只是因为他像什么大哥。
百里锈一把将轮椅四人踢到树丛里，碍眼的四个人还在呼呼大睡。
他心里有些恼火的想：姜之就是因为保护他们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之眼见着轮椅叠叠高火速消失在一片树丛里，惊讶：“嗯？怎么了吗？”
感到不可思议，她温柔的骷髅大哥身上怎么好像翻涌着戾气，是不开心了吗？
“没什么，让他们睡个好觉。”百里锈轻喘了两口气，一手捂上了心口，眉头渐深。
传送法阵消耗了他太多精神力，他也知灵脉之心不可传送，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竟然会成功。
只有一种说法能解释得通。
姜之见他眉眼间的倦意越深，肤色愈加苍白，衬得眼下的黑眼圈愈浓，下巴冒出了一层青青的胡茬，但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好看，只是好看中透着些破碎感。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她曾有过。
就算是在她的美梦里，骷髅大哥也会消失吗？
姜之用袖子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现在周围没有其它人，她大着胆子双手环上他的腰，仰头看他：“骷髅大哥，我有话要和你说。”
百里锈微微一怔，他看到姜之迷离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而她双手抱着他，体温相融。
他心跳漏了一拍，不再去想传送的事，一只手揽过过她纤细的腰，将她用力扣入怀中。
初晨露水的气息散去，阳光倾泻，肆意洒落在少女的脸上，浅浅的红晕，上扬的嘴角，明媚灿烂的笑意。
这是他从第一眼就喜欢的少女，就好像前世的重逢。
所以就算是像他这般骄傲不驯的人，也心甘情愿跟在她身边，做她的剑。
“骷髅大哥，我喜欢你。”姜之直直看着他的眼，心跳如雷。
“虽然一开始被你缠上我有些不乐意，但后来接触下来发现我们超级有默契，在秘境里的一个月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是因为你我才找回了自信。”
“我说过，如果我早些出生遇到你，一定会喜欢你，但其实就算我们隔了无数岁月，我还是喜欢上你了。”
“……”
百里锈脑中嗡鸣一片，少女的话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刺穿他的心脏。
现在还没分清他是谁？
对着他的脸向另一个人告白？
少年的眸底幽沉阴戾，实在是压抑不住躁郁，他冷笑了一下，想要直接戳破她的美梦，让她看看抱着她的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下一瞬，面前的少女踮起脚，闭着眼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了个吻。
冰雪在瞬间消融，反复升腾的躁郁散得一干二净，到最后，少年心中浮起一个荒诞的想法，要不、要不就假装是她的那什么大哥好了？
姜之睁开眼，整张脸涨的通红。
瞳孔里印上一双灼热得令人心惊的眸，恣意张扬，邪肆又毫无忌惮，与平日里骷髅大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姜之愣神的瞬间，下巴已被他抬起，手掌的温度将她点燃。
少年眼底肆掠的**疯长，捏紧她的下巴，重重吻下去。
管什么大哥不大哥的，现在她的眼里就该只装着他。
温热的气息将她困住，舌尖撬开她的薄唇，密集的吻落下。
姜之惊愕地睁大的黑瞳，被迫吮吸，激烈的亲吻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彼此湿润的触感和温度都清晰地传来，这真的是在做梦吗？
脑子闪过空白，呼吸逐渐弥乱，姜之想，这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被亲的舌头发麻，腿渐渐发软，眼皮也越来越沉……
果然是太想念骷髅大哥，都做这样羞耻的梦了。
百里锈便感觉怀里一沉，掀眸，发现少女闭上了眼，像是被亲晕了过去，这才放过了她，将她揉进怀里。
无奈的牵起嘴角：“怎么办，还不够尽兴。”
*
阳光铺面直泻，毫无遮挡显得有些刺目，新鲜的空气浸着花草的芳香，微风吹动发丝。
少女睫毛轻颤，意识渐渐回拢。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骷髅大哥，她终于在梦中表白没了遗憾，只是为何最后骷髅大哥会亲她？
平日里她也没看什么不纯洁话本子，一门心思钻研法术和阵法，怎么会心思如此不干净做这样的梦？
正有些苦恼迷惑，姜之发现四周的景象和梦中一致，她背靠着的千年古树，如果没认错，是早已绝迹了的悟息树。
树周像是被施了结界法术，有一道半透明的罩子。
“诶？”她更加苦恼迷惑的起身，“这是哪里？”
怀中的锈剑差点就砸到脚，幸好她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风轻柔地吹拂，没有人回答她。
所以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现实，她不可能会遇见骷髅大哥。
分不清梦还是现实，脑海中依稀闪过夜晚的一些画面，糟糕，头开始痛了。
有些记不清最后到底如何从月无痕手下逃脱，只记得业火焚天，火光中骷髅大哥牵着她的手。
头痛欲裂，姜之将锈剑放在脚边，捂着脑袋缓缓蹲下，耗尽灵力身体亏损太严重，面色苍白如纸。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昨晚鲜血从皮肤涌出，留下了细细密密的小红点，结了痂，在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有些地方生出了新的血肉，痒痒的，并不太痛。
只是头疼的厉害，无法去想太多昨晚的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有一道阴影落在了身上，头顶有重物落下，顺了顺她的发丝。
姜之缓缓抬起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明亮深邃的眸。
是百里锈。
少年看上去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但不知为何，给她的感觉却有些不同，玩世不恭的少年沾染上了尘俗的**。
他说：“醒了。”
姜之浅浅嗯了声，因为大脑还有些迟钝，所以并没有拒绝他抚摸她的脑袋，要是寻常，早就跳起来摸回去了。
他又说：“你睡了两天。”
“嗯！？”姜之的瞳孔颤了下，“过去两天了？”
“抱歉，那天你让我杀那女的，我没做到。”他垂下眼睫，缓缓道，“她除了和九尾狐妖，还和别的签订了主仆契约，传送跑了。”
姜之一愣：“那她可真是福大命大。”
作为话本子里人见人爱的女主，姜之想，云稚果然有大气运傍身，无法就这么轻易死去，只是还有谁和她签订了主仆契约？
“无碍，下次见到杀了便是。”
姜之沉默了下，神色蓦地一沉：“那下次见到换我来杀好了。”
并非因为云稚和和她之间的牵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无关痛痒，没有私心，只因为云稚害了山岭里这么多异兽，是该死的。
“好。”百里锈点了下头，他看向少女乖顺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其实他心底还是想问关于什么大哥的事情，但怕得到的答案令他失去理智，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对了。”姜之朝他招了招手，“锈锈你也蹲下吧，我这么仰头看你挺累的。”
她完全看不出他心底藏着的复杂情绪，一副雨后明媚的模样，而这样的引诱只会令他心底更加烦躁。
少年佯装乖巧的在她身边蹲下，挨得很近。
“锈锈，我和你说。”姜之心底忐忑，小声开口，“我怀疑我是百里九笙的转世。”
百里锈像是没听清一样，又靠近了她一下，这样能更清晰的嗅到她身上的味道，还有温热的气息。
姜之贴着他的脸，樱唇轻启：“是那天晚上，月无痕突然发疯，他叫我百里师弟，还说我投胎成了女人……”
少女呼出的热气贴面拂过，百里锈耳尖微红，问：“月无痕发疯了？”
“是真的疯了。”姜之笃定，“他在宝车里不出声，本来还好好的，我以为我能和他打个五五开，结果却闷声干大坏事，气息和修为大涨，像是入魔。”
“说不定真是入魔。”百里锈微点下头，又道，“发疯之人所说的话不可全信，你不可能是百里九笙 转世。”
“诶？为何不可能？”姜之觉得他说话的语气过于坚定，她可都有些动摇了。
“因为——”少年语调拉长，在心里说了句，因为百里九笙并没有转世，他就百里九笙。
灵脉之心给了他太多暗示，再猜不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太可笑了。
自从进入灵脉山岭后，他的神魂起了感应，冥冥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是百里九笙的神魂印记。
并且他能在此地催动传送法阵，只有一个原因，灵脉之心与他同心，认他为主。
灵脉之心是千年前百里九笙的所有物。
他知道自己并非剑灵，一切都说得通了。
“因为什么？”姜之还在等他的回答，歪着脑袋看他。
少年双眸低垂，像是藏着什么心事。
“算了。”姜之心里已经做好决定，“就算我是百里九笙的转世，我也不打算觉醒什么前世的记忆，我怕觉醒记忆后我会变成另一个人，万一还有什么前世因果纠缠不清，那就更麻烦了。”
“我会做好判宗的宗主，带领判宗走向复兴，尽职尽责做好宗主，我相信百里前辈也会这样。”
她抬手摸了摸百里锈的脑袋，道：“计划照常进行，毁掉神魂印记。”
果然她还是吃不了一点亏，脑袋一定要摸回来。
百里锈将头往她身边靠了靠，轻轻应了声好。
当然不好，只有神魂足够，他才能终日生活在光下，再也不想在关键时刻被迫陷入天斩沉睡。
“对了锈锈，我和你说件事。”姜之神神秘秘开口，“我这两天做了个梦。”
百里锈脸颊蓦地一红，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她双眸弯起，愉悦的分享：“我梦到喜欢的人了，我以为——”
姜之还想接着往下说，少年大半个身子压了过来，嘴唇被手指封上，她睁大眼睛看他，有些不明白他的举动。
“我不想听。”他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声音里蕴含哀怨之意。
谁要听你和那什么大哥的故事。
他实在是不想看她因为别的男人眼睛弯起，光是想想就那么开心吗？虽然他也光是想想那个吻，就心情愉悦。
“哦。”姜之觉得他声音有些怪，怪委屈的。奇怪，他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又轻快的说：“那我改天讲给魅姝听。”她还有别的分享者。
少女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烫上他的手指，他喉头滚动，眼神愈深，生出了几分燥热。
身子悄无声息的向她身上又贴近了几分。
等姜之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像是在拥抱后，已经迟了，她重心不稳往后跌去，后脑勺在触地前被托住。
百里锈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静静看着身下的少女，双眸被**侵染。
少女的乌黑的发丝在柔软的草地铺开，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声，无奈的闭眼，轻叹了口气：“锈锈，你压着我了，快起开。”
姜之觉得锈锈一定不是故意的。
但真的很古怪。
至于为何叹气，她只觉得自己反应可真迟钝，蹲都蹲不稳也就算了，明明可以施展法术避免这尴尬的行为。
然而身上的人并无任何要起来的动作，体温炽热，隔着法衣都能清晰传递到她身上。
就算姜之再迟钝，也感到这气氛不太对头，有些暧昧了。
姜之睁眼，看到少年逐渐放大的脸，染着**的深眸，在靠近，呼吸交融。
呼吸和心跳骤乱，大脑发懵，迟钝着想着：他要干嘛？
身体永远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姜之双手撑上他的腰，一把就将身上的少年推开，力道很大，确保一定能推开。
慌乱的起身，因为蹲在地上太久双腿有些发麻，姜之站得有些歪歪扭扭。
百里锈伸手扶她，却遭到少女的一记瞪眼。
“你刚刚要干嘛？”姜之质问。
“你嘴巴肿的厉害。我就看看。”他压制住内心的躁动，模样单纯无辜。
姜之双手戒备环胸，有些狐疑的上下审视他，回忆他刚才的视线，好像还真是盯着她嘴巴看。
勉强有些可信。
“嘴巴肿……”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止肿了，好像有些破皮。
下意识反应是被亲肿的，但想想怎么可能，那完全是在做梦。
姜之立马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答案：“应该是我刚才话说太多说上火了。”
百里锈的视线没有从她被亲到红肿的嘴唇移开。
真好看。还想亲。
“对了！”姜之问，“锈锈，你有看见魅姝他们吗？”
“不知道。”谁要管那些碍眼的家伙。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往一处瞥了眼。
视线出卖了他，姜之顺着望去，是梦里骷髅大哥踢开轮椅的方向。
姜之问：“在那里吗？”
眼见着少女要去找他们，百里锈拦下，道：“这里离灵脉之心很近，你确定先去找他们，不先去毁灭神魂印记吗？”
姜之犹豫了。
上官无伤是敌对面，不能被他发现她对灵脉之心的企图。
魅姝他们是站在百里前辈那边，不能被他们发现她要毁灭神魂印记。
百里锈又蛊惑道：“那里安全，那些家伙醒来后只要不乱跑，就不会有事。”
“先找灵脉之心吧。”姜之彻底动摇，捡起地上的枯枝，起阵算方位。
灵脉之心的移动会对山岭的造成细微的改变，只要抓住这一改变，就能算出方位。
片刻后，姜之心里有了答案，眉眼带笑：“果然离这里超级近，只要穿过这片山谷走过前面的河道找到隐路继续……”
说着说着她愣了：“这么说来好像也不是很近？”
“总比在庚门鬼打墙近。”百里锈拉上她的手，“走吧。”
姜之哦了声，跟上他的脚步，结果还没走多远，忽的听身后响起轰响，回头望去，尘烟飞扬，树木一片片的倒下。
是魅姝他们在的方向。
百里锈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咬牙一字一顿道：“他们醒来后乱跑了。”
“看这树木倒下的方向——”姜之眯了眯眼，推测，“是朝着我们来的，你说是不是魅姝他们来找我们了？”
姜之想，她可真是虚伪，他们是同伴，她竟然不去找他们。
现在他们过来找她，真是高下立见。
“嗯。”百里锈点了下头，预言道，“很快，他们会带着一帮人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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