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昼在海滩边升起了一小堆篝火,不止可以取暖,还可以弄熟食物。
他观察了海平面一整天,好消息是鱼很多,坏消息是一条船都没有经过。
林昼吃了一条烤鱼,又把贝类放在火上烤。
倏地,树林那边传来树叶沙沙摩擦的声音。
林昼汗毛瞬间竖起。
太阳下山了,这里不会有野兽吧?
林昼拿起一旁的锋利石头,又操起一根着了火的木棍护身。
沙沙声逐渐靠近,林昼一颗心跟着吊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得仿佛到了嗓子眼。
三米、两米、一米......
林昼一时间紧张得都忘了呼吸。
树叶草丛晃动着,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窜了出来。
“啊!”林昼尖叫一声,挥着火棍就要砸过去,却看到一张带血的惨白的脸。
陆景行?
对方看着林昼的动作,微微皱眉:“你干什么?”
“我以为野兽来了。”
陆景行木着脸将手里厚重的东西扔在地上。
林昼定睛一看是一头野猪,顿时瞪大眼睛。
陆景行越走近火堆,身上的血渍越发被照的明显。
“你受伤了?”林昼紧张得拉住他,对方却推开他的手,不自在得垂头。
“不是我的血,我去探路碰到了野猪,差点被它咬死,在林子里一无所获还差点迷路,所以就回来了。”
陆景行看起来有些沮丧,大概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挫折吧。毕竟他天之骄子,一出生就拥有很多别人一辈子就得不到的东西,做任何事也没吃过什么苦,聪明到令人发指。
林昼早就劝过他了,他非要去,现在回来,两个人干瞪眼,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不过林昼是个老好人,从不会落井下石,他笑着拉陆景行坐下。
“你这也不是一无所获嘛,至少带了野猪回来,接下来我们就不愁没有食物了,你吃鱼吗,要不要给你烤一个?”
陆景行接下对方给的台阶,顺从地点头。
林昼烤鱼的技术还不错,虽然这里条件有限,但深海鱼本来就不需要过多的烹饪,只要是新鲜出炉的,必然有一番风味。
两人坐在篝火旁烤火,林昼静静地看着他吃鱼,即便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他还是吃的慢条斯理,修养十足的样子。
晚上的海风更加冷,林昼忍不住抱紧双臂。
陆景行一直坐在林昼对方,像是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他吃完鱼,林昼给他递了被砸开的椰子,里面的汁水很甜。
陆景行体力恢复了一些,低声道:“谢谢,还有船上你帮我的事情,我都会记得,如果能够活着出去,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报答你。”
原来自己在他心底的形象还是那么心机市侩。
林昼自嘲得笑了笑。
“不客气,我不是想要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
陆景行声音有些冷,目光像是锐利的剑一样扫过来。
林昼愣了一下,在心底苦涩一笑,自己过去果然把陆景行骗的太惨了,导致做什么都会被他揣测。
“我只想要好好活着回去,明天我们修整好了一起进林子,我小时候在山里长大,对森林有些经验,你要是信得过我,可以跟我一起。”
“嗯。”
陆景行现在别无选择,毕竟两个人进林子比一个人去胜算大些。
深夜,两个人躺在篝火旁睡觉。
为了避免野兽入侵,林昼还在周围插了很多树枝,这样有东西靠近会有声音。
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两个人睡觉时离得很近,中间就隔了十公分。
林昼从没想过,自己有天还能继续跟陆景行睡在一起,虽然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睡到半夜,林昼感觉自己很冷,于是不自觉地朝着周围暖和的地方贴过去。
渐渐地,那抹热源越来越烫。
他也变得很热,想离开时却怎么都动不了。
林昼梦到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在陆景行的怀里。
陆景行的脸颊近在咫尺,长长睫毛微微发颤,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林昼顿时清醒过来,推开他,却触到火热的肌肤。
好烫。
林昼摸了一下陆景行的额头,体温高的吓人。
“陆景行,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林昼推了推他,对方却只是皱眉,不作回应。
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林昼起身去砸了一个椰子,将汁水给他灌进去,又把衣服打湿敷在他额头上给他降温。
陆景行应该是泡了海水之后又吹了冷风,所以生病了。
林昼怕他真的烧坏身子,只好拿起火把去树林里找草药。
他小时候的山村就是靠山吃山,山里有什么菌子草药,他都认得一些,所以最后大学他学的药学,碰到了学医的陆景行。
林昼找到驱热的草药,碾碎了之后灌给陆景行吃。
大概是药太酷了,陆景行费劲得睁开眼睛,黑色瞳孔十分迷茫,喉咙烧的干涩嘶哑。
“林昼,怎么是你?”
“你为什么总来梦里烦我。”
林昼一脸莫名其妙,纠正他:“这不是梦。”
“还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有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吗?”陆景行眼底闪过一丝痛苦,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林昼哑然,刚刚那句就是真话啊。
学生时代,他确实对陆景行撒了一些谎,所以后来不管他说什么,陆景行都不信他了。
林昼自食恶果,也没什么好辩驳的。
如今救下陆景行,就当做赎罪吧。
陆景行晚上睡得不踏实,林昼也跟着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林昼醒来时,眼底泛着乌青,陆景行却已经收拾好自己,坐在一旁钻木取火准备烤鱼了。
“你退烧了?”林昼揉了揉眼睛,整个人精神不济。
陆景行皱眉:“我有发烧吗?”
“有啊,你昨晚体温高的吓人,我还去给你弄了草药。”
林昼指着椰子壳上剩下的药渣,要不是有这些东西残留,他都要怀疑自己梦游了。
陆景行摸了摸额头:“我今天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应该是你的药起作用了,谢了,又欠你一个人情。”
“那倒不用,举手之劳。”
林昼饿疯了,起来狼吞虎咽得吃了烤鱼,又喝了椰子水,整个人才算是活了过来。
陆景行正在砸椰子,突然脸色微妙得看了林昼一眼。
林昼以为是自己吃相太难看,不好意思得擦了擦嘴,撑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二次陆景行看过来时,盯着他呆傻的笑容,忍不住开口。
“你的信息素能不能收敛一点,一直往我这边飘。”
“啊?”
林昼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抑制贴早就被海水不知道泡到哪里去了,立刻起身离陆景行远远的。其实他自己都没闻到,陆景行怎么就闻到了。
林昼小时候营养不良,又因为缺人照顾,患了信息素干涸症,也就是信息素分泌障碍。他长大后这种症状有所缓解,偶尔会分泌一点点信息素,但还是不能自由得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两个人休整了一番,还带了几条烤鱼和几个椰子作为路上的干粮。食物用草编的网装着,沉甸甸得一满袋。
林昼试着提了一下,很重。
“出发吧。”陆景行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率先朝着树林走去,之后再也没让林昼碰过重物。
穿过椰子树,进入森林深处,林昼一边走,一边用藤蔓绑在树上留作记号。
一路上没碰到什么动物,可能因为现在时间还早。
林昼观察着地上的踪迹,却没发现任何人类的足迹,倒是看到了不少兽类留下的脚印。
两个人闷头往前走,气氛沉静地很。
一是两个人关系尴尬,二是没什么好聊得。
他们的话题总会绕不开过去,而过去偏偏是他们之间一道陈旧的疤痕,谁也不愿意再回顾那个丑陋又血淋淋的伤口。
林昼心不在焉得想要破冰,脚下却猛地踩到淤泥,差点滑倒。
陆景行听到动静,眼疾手快得扶了他一把。
“走路当心些,想什么呢。”陆景行嗓音低沉,眉头紧皱,整个人相较于学生时代的青涩矜傲,现在沉稳得不止一点。
林昼盯着他的阎王脸,紧张得站稳,正要跟他道歉,却看到前方的树叶动了动。
一个棕色的毛茸茸身影从树丛里滚了出来,是棕熊,个子不小,大概有一米高。
林昼心跳加速,手下捏紧陆景行的手腕,正准备叫他,却听到陆景行低声:“嘘!”
陆景行冲他挑眉,指了指旁边的路,意思是让他绕行。
林昼点头,小心翼翼往左边挪动。
这只棕熊一看就是幼熊,他们都知道,有幼熊的地方附近肯定会有母熊,趁着这只幼熊还没发现他们,得快点离开才是。
林昼龟速挪动时,目光还紧盯着小棕熊的举动。
小棕熊光顾着跟树枝上的蜥蜴玩,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举动。蜥蜴顺着树枝往上爬,小棕熊也跟着爬上去。
霎那间,林昼仿佛看到了什么。
他脚步僵了一下,但很快加快脚步带着陆景行绕路离开。
两个人绕开那片区域,顺着山坡的溪水一直往上,林昼听到鸟叫虫鸣声变多了,这才停下脚步大喘气。
“好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林昼捞了一把山坡的溪水喝了一口,凉丝丝的,是淡水,更加验证了他内心的猜想。
“我们顺着这个水源往上走,应该就能找到人。我刚刚在小棕熊的腿上看到了锯齿状的伤痕,那种痕迹一看就是人为制造的陷阱,所以这附近一定有人。”
林昼兴致冲冲说着自己的猜想,看来这里不完全是荒岛,只要能够找到人,他们就有机会出去了。
身旁的人一声不吭。
林昼侧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陆景行眼神黑漆漆的,幽沉得让人心悸。
“你怎么了?刚刚被吓到了?”在林昼眼里,陆景行就算是Alpha,也是温室里的娇花,估计没见过这种野生动物,被吓得不轻。
“没事,我在这里,有危险我也替你挡着。”
林昼安抚得冲他笑了笑,对方却还是幽幽得盯着自己。
他凑近几步,刚准备看他是不是吓傻了,手腕突然被抓住。
下一秒,林昼被按在了树上,身后炙热的身影贴了过来,滚烫的呼吸落在他后颈,让他瞬间升起一股危机感。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林昼剧烈得挣扎起来。
难怪昨晚陆景行会突然发烧,他不是生病,他是易感期要到了。早上他能闻到林昼贫瘠的信息素,也是因为Alpha在易感期对气味更加敏感。
“陆景行,放开我。”
越是挣扎,Alpha的占有欲越是深重。
陆景行目光沉沉得靠近他,眼底的偏执粘稠得吓人。
“你的信息素一直在勾.引我,我要咬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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