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堂口,会客厅中。
三位副堂主分散坐在下面,顶端的座位正坐着西风堂主杨白鹰。
“杨堂主,那小子未免太不知礼数,怎么能让堂主大人在此等候?”
“是啊,堂主大人还是太宽容了。”
副堂主们互相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倒也没有避着人。
上方,杨白鹰轻啜一口茶,眼底划过一丝暗色,并没有制止的意思。
哼,他今天故意提前了一刻钟到,就是为了衬托出某人的晚到,然后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就是这种时候,许知寒抬脚迈进了大厅。
耳边传来三位副堂主的讨论声,许知寒面色不变,好似没听到似的。
“杨堂主,在下来迟。”他走到杨白鹰面前,双手抱拳,弯腰行礼。
杨白鹰笑得虚伪,“许副堂主不必多礼,时间还早呢,请就座。”
许知寒也不客气,随即找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杨白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许恒,从今天起就是我们西风堂的一员了。”
其余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难掩不屑。
其实杨白鹰根本不用担心,以许恒的空降经历,必然不能服众,即使他是通过了门规上的考核,并没有破例。
但是在外人看来,他根基浅,没有阅历,完全是走后门,通过讨好少主才获得了副堂主的位置。
“许恒,这几位也都是你的同僚,分别是赵远,王岳之和林裕机。”
许知寒向三人望去,只见那三位副堂主正望着自己,态度算不上多热切。
赵远人高马大,外表粗犷,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呼出气流,表示出了嗤之以鼻的态度。
王岳之皮肤略黑,但是五官端正,他注意到许恒的视线,微不可查地点头示意。
林裕机面上带着笑容,但是眼神中却夹杂着审视,他对于这位新来的,显然是持着观望态度,既不友善又不敌视。
“嗯,看起来都很不友好的样子啊。”姜崎摸了摸自己的虚拟下巴,略感兴奋。
许知寒闻言面色如常,倒也不觉得意外。
几人相互打了招呼,然后就听见杨白鹰继续说道:“我给大家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分工。因为之前缺一位副堂主,所以由另外三位代劳,各自分散了一部分工作,而现在许恒来了,要尽快完成交接。”
杨白鹰说完,另外三位的副堂主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七星宗作为江湖一流门派,势力范围很大。
其中四大堂主,分别负责的地方区域按照东南西北与其堂主的名讳对应。即东面由东风堂主鹿立安管辖,以此类推,杨白鹰管辖区位于西面地区。
紧接着往下细分的话,各位堂主手下则是有2-5名不等的副堂主,具体人数不定,要根据管辖区大小确定。像西风堂就有四位副堂主,大家又各自负责自己的管辖区域。
在许恒没来之前,由于少了一位副堂主,三人瓜分了其管辖区,现在许恒一来,几人自然要将地方交出去。但是他们其实心底都不愿意。
地盘越大势力范围越大,油水越多,谁会和利益过不去?
杨白鹰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内心阴暗地想道,许恒啊许恒,你以为副堂主是这么好当的吗?没有他杨白鹰的支持,新人想要立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他杨白鹰的自己人,他当然会出手帮衬一二,但是这许恒是宋骄的人,之前又因为比试的事与他有些过节,杨白鹰自然不可能出手相助,只要不使绊子就不错了!
三人虽然不愿,但是却没有借口继续占着别的副堂主的管辖地,于是也都口中答应了下来。
至于留了多少烂摊子给许知寒,就不得而知了。
交接流程暂定在三日之后。
随后几人相继离去,杨白鹰眯起眼睛。
一旁,一个长相普通的高瘦男子送上了一本热茶,他语气晦涩,“堂主,喝茶。”
杨白鹰收回了目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杨久,你今日看那许恒如何?”
“在下不敢擅自评论副堂主。”杨久低着头。
“哼,大胆说就是。”杨白鹰冷笑一声,靠在了太师椅上,姿态随意。
杨久眼珠一转,大概猜到了对方的态度。
那场比试过后,许恒在西风堂主杨白鹰手下走过三招仍毫发无损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七星宗的每个角落。
宗门里那些不明就里的看客,多半觉得是杨白鹰手下留情。他们未曾亲眼见证过堂主出手的狠厉,只凭着主观臆断便断言这场比试掺了水分,茶余饭后总爱拿这事当作谈资。
但知晓内情的人却另有说辞。他们瞧着杨白鹰吃了暗亏,没少在背地里嘲讽他越活越回去,竟让个后辈在自己面前讨了便宜。
彼时北风堂主正因公事外出,错过了这场比试。他事后听闻详情,特意差人送来一封信。信里究竟写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唯独杨白鹰的亲随杨久看得分明 —— 堂主读完信,气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抬手就摔碎了三个茶盏,碎裂声在静悄悄的堂屋里格外刺耳。
经此一事,许恒算是彻底把杨白鹰得罪透了。往后在七星宗的日子,怕是再难有安稳时候了。
他当即投其所好,语气鄙夷,“那许恒看起来不怎么样,也就长相不错,像个小白脸,难怪能得到宋骄的青睐。”
“放肆,你怎可议论少主?”杨白鹰对关于许恒的那段刻意忽略,假意训斥道。
杨久脸色一白,赶忙告罪,跪了下来。
杨白鹰倒也没真生气,他对于宋骄的观感也不怎么样,只是碍于莫天来的威严,以及其老宗主之孙的身份,所以明面上不显。
他抬手示意对方起来,“算了,下不为例。只是你这话可不能到外面说。”
“堂主说的是。”杨久面上恭敬。
这老东西,天天演戏给谁看?在我的面前还演?他不由地在心里唾弃对方的虚伪。
杨白鹰虚扶了一把对方,语重心长道,“杨久啊,今日之时也怪我!你在我手下也呆了十多年了,是我最信任的下属。我本来就想提拔你为副堂主的,谁知道...哎!”
他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愧疚,“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许恒!若不是少主举荐,宗主是绝对不会插手此事,这副堂主之位本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闻言,杨久面露感动之色,“堂主可出此言,这事都怪那个许恒!您何错之有啊!”
他说到许恒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杨白鹰默默地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这才满意了,他假意叹息道:“哎,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库房里还有些银钱,你去取一些,就当做是我的心意。”
“多谢堂主!”杨久感激道。
没过一会,他就退了出去。
杨白鹰见状,温和的表情骤然消失。
杨久确实是一条好狗,但是野心太大了。但是此事确实是杨久吃亏,还是要给颗甜枣,毕竟这手下杨白鹰用得很是舒服顺手。
院子中,杨久捏着一个钱袋,里面是从库房领取的银钱。
他打开看了一眼,脸色一黑,心中啐道:“这老东西真是抠搜,就给了一个月的银钱。”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杨久将袋子塞到了口袋里,走了出去。
他对于杨白鹰刚刚的表演根本没放在心上,对方分明是想挑起自己和许恒之间的仇恨。
不过那副堂主之位,杨久可是期待好久了,就这么不翼而飞,他心中自然十分不甘愤怒。但是他更多的愤怒不是对许恒,而是对他的顶头上司杨白鹰!
这该死的老东西对属下一向苛刻,而且还喜欢画大饼!
他敢打赌,这副堂主之位恐怕本来就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现在居然还拿到他面前说事,杨久心中能不恨吗?
他恨死了!
......
这些天许知寒并没有闲着,他从七星宗拿到了一些基础的武功秘籍,每日练习,连宋骄给他的准备的喜酒都没去。
“谁的喜事?你去吧,帮我带个祝福,我就不凑热闹了。”许知寒收剑入鞘,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宋骄震惊:“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啊,为了庆祝许兄你高升!”
“为我?”许知寒诧异,随后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算了,还是等我再西风堂站稳脚跟后再说吧。”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之后,西风堂二分部。
大院之中,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正在打扫地面。
夏天炎热的天气本就让人昏昏欲睡,周围又是安静无比,小侍卫越扫越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那扫帚一下一下地点地,不像是在扫地,有点像是在用扫帚磕头...?
几分钟后,那扫帚脱手,向地面划去。
感受到手心一空,侍卫猛得睁开了眼——
却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稳稳接住了扫帚。
“谢谢?”侍卫看着面前这人陌生的面孔,挠了挠后脑勺,直到看到对方腰间挂着的令牌。
瞌睡彻底消失了,他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你...你是...”
“参见副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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