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开后,沈鸢拉着廖凡来到了角落,问他:“你怎么也在这里?”
廖凡指了指鹰鹰头上的秃毛:“上次大比鹰鹰被火烧了头顶后就一直长不出毛来,所以带它来看看。”
仙门大比玲珑塔里的火是炎真火,与寻常火种不一样,传言用炎真火烧掉的地方寸草不生,鹰鹰头上一直长不出毛属实正常。
廖凡接着说:“回了千兽洞后,鹰鹰一直被其他灵兽嘲笑。”
可怜的鹰鹰,沈鸢心里怜悯鹰鹰一秒钟,就听见廖凡又说:“原本鹰鹰也不在意的,可它最近处于发情期,被心爱的灵鹰多次拒绝后,才生了想法。”
说及此,鹰鹰哽咽地哀嚎了几句,沈鸢用手扶过鹰鹰的头顶表示安慰。
荀济:“玄天宗医修治不好吗?”
廖凡无奈地抿了下嘴,摇头表示否定。
他带着鹰鹰基本上寻遍了清坞所有的医修,都无药可救。
沈鸢看着颓废的鹰鹰,表示理解和心疼。
灵鹰和主人心连着心,鹰鹰此刻的难受想必只有廖凡能懂。
廖凡对着在这能见到沈鸢和荀济感到很惊喜:“你们怎么出现在这?”
沈鸢犹犹豫豫,她只是陪同荀济来,无法替荀济暴露他的病情。
荀济没有多想,廖凡也算是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了,所以他不遮掩,大大方方说了出来:“眼疾。”
廖凡蹲下又站起来,从不同的角度看了荀师兄的眼睛,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就排到廖凡的号了。
廖凡带着鹰鹰进了殿里医治。
神医蒲藤子:“可懂我医病的规矩?”
廖凡点了点头,双手奉上:“自然。”
神医蒲藤子医治人并不收费,只有一个特殊的要求,就是医什么便收什么。
像医治鹰鹰秃头的毛,只需要拿出灵鹰头顶的毛交给神医即可。
还好他有先前准备,偷偷带着鹰鹰拔了好几根同门灵鹰的毛。
“可以医治。”蒲藤子接过廖凡递给他的鹰毛,仔细探查了一番。
医治后,廖凡带着鹰鹰出了殿外,沈鸢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鹰鹰那抹了绿色的灵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荀济和沈鸢没有比廖凡晚到多久,神医医术高明,医治得快,在廖凡给鹰鹰第二轮上绿药时,就轮到了荀济。
荀济和沈鸢入殿。
蒲藤子正坐榻上,一副硬朗中年的形象,若非是沈鸢知晓他是神医,平常走在路上见到他,她定不会往医修方面猜想。
“要治哪里?”蒲藤子声音厚重。
“眼疾。”
“可带眼来?”
荀济掏了掏乾坤袋,将去仙门大比时他们斩杀的那只海妖的妖眼递给了神医。
沈鸢有些意外,原来荀济这么早就有打算来寻神医治病。
神医接过后,仅一瞬间就将海妖的妖眼摔在地上,勃然大怒:“小二竟敢妖眼来我糊弄我。”
沈鸢一惊,连拉着荀济躲开被扔掉的妖眼,神医蒲藤子力气大,妖眼落地就碎,沈鸢手抚上剑柄,做好了准备。
荀济:“我并非存心糊弄欺骗神医,只是听闻神医医什么要什么,这妖眼也是眼,有何不妥?”
蒲藤子缓了缓脾气,但还是有些不悦地质问着:“你是人还是妖?”
荀济和沈鸢一下子就懂了蒲藤子话里的深意,荀济眉头紧锁着:“神医,可是要我奉上人眼?”
神医点了点头。
荀济和沈鸢面面相觑,退了出去。
廖凡一直侯在殿外,等着沈鸢和荀济,他们一出来,他就立马围了上来,关心道:“可治好了?”
沈鸢有些生气,语速很快地将整个事情经过简单讲了遍。
廖凡也惊讶:“竟然要人眼?”
沈鸢愤愤地说:“原以为神医声名在外,普及天下,竟没想到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廖凡犹豫:“那…荀师兄,你的眼睛怎么办?”
荀济坚定地回复:“害人之事我定不会做,这眼不治也罢。”
随后,荀济又俯下身贴近沈鸢的耳朵,仅以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有长明珠在,眼疾治不治也无所谓了。”
沈鸢认同,毕竟这长明珠可是她费了很多心力打造的,效果自然是上好的。
廖凡:“那沈师姐和荀师兄,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沈鸢:“回宗门吧,你呢?”
廖凡:“祁南城贩卖灵草灵药众多,我想多留下来几日,寻些草药做灵食给鹰鹰吃。”
荀济思索着:“好,刚好可以一起下山,到了城门再就此别过。”
话语间,江诚端着汤药从沈鸢身边走过,在擦肩那一刻手假装一滑,汤药溢出,洒到沈鸢的衣服上。
江诚连忙道歉:“对不住,是我一时没有拿稳。”
他就近放下汤药,拿出手帕试图帮沈鸢蹭掉衣物上的汤药,被眼疾手快的荀济捏住手腕,“男女授受不亲。”
江诚眼神滴流一转,边说边将一物塞给到荀济的手里。
冰凉的触感到手,荀济低头看了一眼,是个玉佩,于是不动声色地收下,想看看这个江诚是怎么回事?
江诚态度很好地道歉:“刚刚太着急了,一时疏忽,还望沈姑娘见谅。”
“无碍!”沈鸢捏了个清洁决,身上衣物干净清爽了很多,三人下山去。
下山的路与上山走的路不同,上山时沈鸢倒是见到了不少人,可下山的路上却只有他们。
不知何时,山上起了雾气,茫茫然一片。
沈鸢透过层层云雾,好似看到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白雾里若隐若现,“前方是不是有位女子?”
女子一身白衣,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脸色苍白,长发别没有用任何发簪束起。
廖凡好像上前提醒着:“姑娘,可是要上山?这是下山路,上山可要绕到山的另一侧。”
女子声音幽长:“我乃祁南城本地人,身患重症,听闻神医治疗有方,故而来寻。”
廖凡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当她有些虚弱,好心安慰着:“姑娘你大可放心,神医医术高超,你的病一定会被治好,只是……”
廖凡话术一顿,他有点犹豫,只是神医的要求有些过分,不知眼前的姑娘知不知晓。
白衣女子缓缓转身直视廖凡:“只是什么?”
廖凡:“只是神医治哪个部位就要哪个部位,不知道姑娘可有准备?”
女子的视线扫过几人,“各位可是治好了病?”
沈鸢心生防备,但是架不住热情的廖凡嘴快,“自然没有,我们可不会为了治好病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女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沈鸢心下对廖凡的嘴快不满,传音嘱咐他,“多说有错,不要多嘴。”
廖凡无奈撇了撇嘴,告别白衣女子。
沈鸢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良久开口说:“这姑娘得了什么病?我竟然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荀济沉思片刻,和沈鸢对视:“看来我们此刻回不了玄天宗了。”
*
祁南城城主江家。
荀济替上了江诚偷偷塞给他的玉佩给门口的小厮,“劳烦您帮我转交给江城主。”
小厮看了眼刻着江家的玉佩,不敢松懈,跑回屋去禀告。
原是要在祁南山多住几日的廖凡听闻沈鸢和荀济转变了主意,也跟着来了,他小声问:“荀师兄,你哪里来的玉佩?”
“刚刚江诚塞给我的,还有一张纸条。”
荀济展开纸条,沈鸢和廖凡两个小脑袋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妖邪侵占,神医被控。”
这应该是江诚向他们求救。
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祁南城整城的百姓和外来寻神医看病的人,他们只得先来江城主家打听清楚情况,才能下决断。
不一会儿,小厮着急忙慌地出来,迎着三人入内,“各位请随我来。”
步入正殿,只见江城主端坐于紫檀座椅之上。他眉目舒展,嘴角含笑,竟与沈鸢想象中的威严模样大相径庭,反倒有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儒雅之气。
走至最前端的沈鸢拱手行礼,自报家门:"我们三人乃玄天宗弟子,今日冒然拜访,是有一事想要探知。"
江城主大气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说:“但问无妨。”
城主府的丫鬟给几人上了茶,茶水滚烫,荀济先将其放置一边:“敢问城主近日来祁南城有何异样?”
江城主喝茶的动作一顿,眼里的深意一转而去,他缓缓放下茶,防备地回着:“城中最近除了人多了一点,并不其他异样。想必各位也知晓,悬壶济世的名声在外,此番难得现世行医,自然引得四方求医者纷至沓来。
他目光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语气温和但带着审讯,“诸位从哪得来的江家玉佩?”
沈鸢对江城主的防备并不意味,能坐到城主位置的岂非等闲之辈,如今他们这般不请自来,又冒昧询问,已然触动了对方的戒心。
她微微垂首,姿态恭敬,“我们刚从神医处下山,这玉佩是江公子偷偷给的。”
听她提及到自己的儿子,江城主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江诚是他的独子,能让江诚主动给他们玉佩,定是神医那里出现问题了。
江城主慌忙起身,“可出了何事?”
荀济走上前,递上纸条给江城主,“江公子还给了一张纸条。”
江城主接过看后,手轻轻抖动,停不下来,声音颤抖,嘴里重复着:“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管家上前,拖住城主抖动的手,另一只手抚上江城主的脊背,替他顺了顺气。
“老爷当心身子。”他低声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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