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氛围维持了好一会儿，顾忘辞才抬起手臂将肖虞的掌心从自己脸上划拉下来。深吸口气继续微笑道：“还好，也没那么困了。”或许之前还有些许困意，但在肖虞不经意的提醒下，此刻的他哪还会有丝毫倦怠。
“心情缓和好了？”单臂撑着身体也是不轻松的姿势。故见顾忘辞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肖虞这才重新侧躺回了地面道：“那介不介意展开说一说具体的故事？我依旧可以当你的听众。”
仿佛只是片刻，顾忘辞便又恢复成了往日那种嘻皮笑脸的赖皮模样。目光投向顶上的蚊帐中心，反问起肖虞来：“少爷，讲故事当然可以啊。不过讲之前我还得是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的上来我才能继续往下讲。”
“嗯？”调整了下姿势，肖虞的眼神放在顾忘辞的侧脸上说道：“随便吧，讲出来让我听听。”
“那你可就听好了。我想问一问，少爷你觉得在一百个普通人当中，异能者出现的概率会是百分之几呢？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好像一起有跟你提过一句哦，现在就看你还记不记得了。”
本来还算是听完就胸有成竹的答案，此刻被顾忘辞这么一说，肖虞直接又在心里打了个转。这……莫非里面有诈？
“大概是百分之一的概率？”沉默半晌后，肖虞试探性的给出了自己答案。
“可以可以。”顾忘辞抬起双手轻轻鼓了几下掌，赞叹道：“不愧是你，偶然说过的然后现在都还能记得。”
“那既然答对了，我也就继续往下延伸接着问了。既然异能者出现的概率是接近百分之一或者可能更少，那在这些异能者其中，治愈系的异能者又会有多少呢？”
说实话顾忘辞现在提的这个问题，便颇有些似刁难肖虞的意思了。谁让这个问题一是他以前从未提起过，二是顾忘辞也压根没提过异能者中不同属性占比分配的情况啊。
但肖虞毕竟还是了解顾忘辞的。纵使这个问题答不上来，他也能根据刚才的情况以及提的这两个问题，大致分析出了顾忘辞想表达什么。
“在大批量的简易药草被人出现后，你们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了。”寂静的夜晚中，肖虞低声说着。一定，一定比顾忘辞之前那轻描淡写带过讲给自己的经历，要更惨烈的多。
“其实我一开始笑的那么大声，嗯……怎么说呢？其实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少爷你的缘故。”顾忘辞仿佛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说着：“我就是没想到，少爷你好歹也是出自商人之家，居然也会有如此天真的一面。”
“天真的一面？”
“是啊。”顾忘辞一边说着，一边疯狂陷入到了对前世的回忆中，“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几乎我们从小就会接触到的道理，但很多人却直到了长大也难理解这句话真正的分量所在。
“世上从来不缺淘金的人，也从来不缺胆大妄为的人。异能者在末世的出现，其实很多时候就跟一颗点燃炸药桶的火星差不多。”
“单看没什么，可一旦投入到当时那个环境下，便可产生猛烈又巨大的变动。”
“为什么他能变成异能者，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这稀有难得的好运会落在这种人身上，而不出现在我这里？不公平，没道理，不应该……”
不过再嫉妒再难捱，也很少会有人说真的就把这股子恨意不平感，化作实体对那些已然觉醒了异能的异能者们暗下黑手。毕竟这世上蠢人虽多，聪明的却也不少。
一个异能者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多大的便利，换来多少的好处，这简直都是不用语言去形容，但凡带个脑子都能想明白的事。
尽管说有的异能者觉醒的异能鸡肋，实战里也派不上什么用途。可还是那句话——物以稀为贵，鸡肋怎么就不算肉了。
谁知道这个人现在虽废物，但会不会在未来或者明天睡醒后，突然就有了大变化更厉害？毕竟异能这种东西，最开始时候大家都是互相摸不着头脑，处于一种试探情形。
所以投资吧。不过是一口饭一口水的事而已，此刻的投资也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回报。
带着这种近乎执念的投资赌徒心理，在最开始时很多队伍都有疯狂吸纳异能者们。异能不好用也没事，只要你有异能就行。甚至后面还衍生出了好多的异能者骗子，可见那时候异能者潮流有多狂热。
而作为在最一开始便显露出作用的治愈系们，更是理所当然的受到了一等一好的优待。
“如果说觉醒异能的概率是普通人当中的百分之一，那觉醒治愈系的概率，就差不多是百分之一中的百分之一？”尽管这么说确实可能有夸张嫌疑，但据顾忘辞自己猜测估计实际数据应该也跟自己这个推论差不了太多。
“虽然说我曾经给少爷你讲过很多有关于异能者的故事传奇。但是少爷你要知道，之所以这些故事能被我知晓且熟知，当然是不止我上辈子有做情报贩子缘故。”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异能者们太稀少了。所以每当附近出现且被人发现了一个的时候，无聊的人们便会将这一新鲜趣闻反复咀嚼传颂。那个时候的人生活里可没现在这么娱乐丰富，那是一个既没手机也几乎没有电和网络的时代。”
“所以打发时间产生乐趣的方法，说到底也就跟现在的农村叔叔婶婶整天嚼舌头姿态差不多。只不过可能聊天里的内容换了人。再加上消息传播的速度也慢了，有时候一个异能者的事，能被周围的人反复讨论琢磨一个月都不止。”
高浓度的被周围人注视甚至仰视，再加上觉醒便就可拥有的不菲待遇。这让很多人即便知道要克制，却依旧难做到不改变心态。
但正所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正当觉醒了治愈系的少数人们风头无两时，突然有一个城的城主站了出来。
他说他不忍心看着这些治愈系异能者们，仗着自己才觉醒的那一些微末异能，便对普通的人们大肆羞辱甚至欺压。
他说他要带领出一个普通人也能和异能者们平起平坐的城池，他说他可以低价甚至免费给普通人们发药看病。所以来我的城里吧，最好带上你周围知道的治愈系异能者们也一起过来。
让那些异能者们也来看一看，我们的药，绝不比他们治愈系的异能差，甚至还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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