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朝着基地驶去,车厢内的气氛带着几分凝重。西斯顿侧过头,担忧的目光落在周念忧脸上,沉声道:“忧忧,你还好吗?我早说过,周坤旭是个恐怖又危险的人物,和他合作,简直就是在豪赌。”
周念忧拿起纸巾,轻轻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语气却异常坚定:“我知道是豪赌,但想要成功,想要达到目的,这一步必须走。在我毫无优势的时候,能有机会获得他的信任、推进后续合作,这样的‘赌局’,我必须下注。”
她说着,右手轻轻抚上左手的伤疤,指尖划过那些凹凸的纹路,眼神里满是隐忍的迫切:“我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
西斯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道伤疤,心头一紧,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声音温柔却有力:“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前排开车的拉特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现实的考量:“可要是周坤旭没按你想的那样,向你父亲报复呢?他要是知道我们背叛了你父亲,再把这事捅给你父亲或爷爷,怎么办?好不容易回来,难道又要被送走?”
这话像一根刺,扎得周念忧太阳穴猛地一跳。她抬手按住发胀的额头,深吸一口气:“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一个野心那么大的人,就算这次不动手,我在他心里种下的种子,早晚都会发芽。所以,他绝不会把我背叛他们的事说出去。”
车厢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没过多久,西斯顿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低头查看后,抬头对周念优说:“忧忧,上次夺取的那条项链,有买家来询价了,要卖掉吗?”
周念忧沉吟片刻,缓缓道:“问他开价多少。价格合适就卖,不合适,我们就自己去寻找那些神秘宝藏。”
拉特立刻接话:“不如干脆不卖,直接去寻宝。反正周坤旭和你父亲短期内肯定不合,我们正好趁机消失一段时间,看看周坤旭到底在想什么。”
西斯顿点点头,附和道:“这是个好办法,可以试试。”
周念优眼中闪过一丝决断,颔首道:“好,那就拒绝买家。两天后出发,正好,我们也该重新‘表演’了。”
拉特闻言笑了笑,西斯顿也朝她投来了然的微笑,齐声说道:“我们已经准备好再次登场了,亲爱的莲。”
车厢里的晃动像温柔的催眠曲,周念优渐渐陷入沉睡,可眼底刚闭上,噩梦便如潮水般涌来。
梦里,她回到了那个肮脏又压抑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双眼赤红,疯癫地朝她冲来,嘶吼着:“你去死!都怪你,我才会落得这般田地!为什么要生下你这个怪物!你和那个男人一样,都是毁了我的恶魔,去死!”女人手里的匕首寒光闪烁,直直刺向她,剧痛还未传来,画面已然扭转。
场景变成了医院,稍大些的她穿着病号服,抓着一位褂医生的衣袖,眼眶通红地哀求:“卡林医生,为什么不能戒?我能戒掉的,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想被毒品控制,不想做个废人,求求你让我戒掉吧!”
卡林医生满脸惋惜,轻轻抽回被她攥住的衣袖,语气不忍:“念忧,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的身体太小太弱,现在强行戒断,你根本熬不过去。听话,等你长大了,就能戒了,相信我。”
刺骨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画面再次跳转。她已经长成少女模样,对着眼前的医生歇斯底里地咆哮:“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当初说等我长大就能戒,现在为什么告诉我,戒断会对我的精神造成永久损伤?我喜欢画画,你们却告诉我,我的手神经被毒品毁了,永远拿不起画笔了?骗子!滚!都给我滚啊!”
“啊——”一声呐喊冲破喉咙,周念忧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身旁的西斯顿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满是担忧:“忧忧,没事吧?是不是做噩梦了?”
前排开车的拉特也通过后视镜投来关切的目光,放慢了车速。
周念优抬起惨白的脸,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声音带着未散的颤抖:“我没事,别担心。现在到哪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快到基地了,马上就到。”拉特轻声应道。
西斯顿看着她紧攥成拳、指节泛白的手,心里了然,轻轻将自己的手覆上去,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感受到这份坚定的支撑,周念忧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余下车轮碾过路面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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