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时挂断通话，抓着头发，心里抱怨：可恶又要早起……
“明天给我买早饭。”
“好。”安青时补上了一句，“如果手环哪里有不会用的地方直接问我。”
“嗯……管家，关闭灯光。”
周围彻底黑暗……
……
安青时站在墨克身边，两人随着电梯一路到达实验室。
他前面像保姆一样给艾尔克带完早餐又把他带到军训场地才跟墨克碰面。
安青时一路无话，等着墨克开口。
“虚拟舱的场景来源于现实，昨天你们放入的模拟污染区里面的蜗牛异种在现实里早就被清除了，如果里面的植物真的变异，那人类真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一个污染区如果同时存在多个异种种族，那么他们之前必定有着相互制衡关系。
人类破坏了他们之前的平衡，可能无意中制造了无法对抗的怪物。
“墨克……老师，我不好奇。”安青时蹙眉，他昨天上网查询时并没有发现和A08污染区有关的任何消息，这些和污染区有关保密的内容不应该由墨克向他透露。
墨克像是没有听到安青时的话语一般：“里面的场景是按程序跑的，不过这几年污染区的植物确确实实出了些问题，看看程序能跑出个什么植物异种，这有不错的参考价值哦。”
墨克接过边上研究员递来的合同，将合同举到安青时胸前：“保密合同电子版和纸质版各一份，签完告诉你剩下的内容。”
“我其实不好奇剩下的内容。”安青时避开墨克的视线，并没有接墨克递来的合同。
签这种合同和卖身契没有什么区别，如果安青时未来什么时候一不小心被敌对势力抓到，再不小心供出什么，就算回到联邦等着他的也是百年监禁生活。
这种保密合同和卖身契没有什么区别。
墨克把笔塞到了安青时的手心：“安同学，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其实异能激发项目的发起人是艾尔克的父亲，艾尔克异能觉醒的日子就是你合同到期的时间。”
墨克笑咪咪地看着安青时，教师的外壳让安青时忽略了墨克曾是一个联邦谈判家。
墨克靠在墙上，指尖敲击着墙面，“我有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想必你也有吧。”
“你是个教师。”安青时没有多做反抗，老老实实签了合同，这不是他不想签就能不签的。
墨克看着安青时签完合同才继续说话：“安青时，米拉体内被异种植入了血液，这种血液具有污染性，我需要高精神力二次觉醒人类体内的一些东西，还望你理解。”
“我理解，但是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称呼你为老师，你的全名叫什么？”
安青时决定往后都称呼墨克的全名，在这个星球，私下称呼一个白种人的全称是一种挑衅行为。
为了保护个人**，任何在网上能查找到的人物的全名都是被隐去的。
“安青时，你一直叫的都是我的全名，只是你在后面加了个老师而已……我有时候还蛮喜欢你们黄种人的名字的。”墨克拍了拍安青时肩膀，“该进去虚拟舱了。”
一般只有独自长大的孤儿才会没有姓。
安青时紧握的拳头又松开了，他懒得回答墨克。
墨克吃过的苦不是他“残害”自己的理由。
……
安青时的意识已经被投放到虚拟舱当中，他正出于一个密闭的空间，一个树的“胃”里，树壁上涌出的液体腐蚀着安青时的防护衣。
要说这个墨克没有良心吧，他给安青时装备来了个全面升级，要说他有良心的话，他把虚拟舱里面的进度卡在安青时进入树洞时。
周围的一切都挤压着他的身躯，他就像一个正面临母亲子宫缩小的胚胎，毫无反手之力。
安青时操纵意识打开了头盔里的亮灯，强烈的光线一下子晃了他的眼。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自己怎么会看见成千上万个嘴巴在嗦他的衣服。
安青时这些能确定这是异种了，它模仿着人类的结构，为自己添加了嘴巴、胃……却忘记给自己加了牙齿。
“喂……安青时……你在哪？”墨克的声音从嵌在头盔里的通讯器里面传来。
“树里面。”安青时无聊到开开始观察树的器官的结构，等了很久墨克依旧找不到他。
安青时对着树说道：“你把我放了，我用我同伴来换自己怎么样，如果你觉得亏了我再留下我的一只手。”
“好……”声音从树的无数嘴里传出，传入耳畔的声音让安青时耳膜阵痛。
眼前天旋地转，安青时被树吐了出来，半截身子露在外头，半截身子牢牢扎在树里。
安青时上半身下面没有支撑点，他用手扎住边上的树皮，撑着身体，观察四周有没有墨克的踪迹。
“你……好……呀……”树枝交缠在一起，汇成了一个由木头组成的脑袋，在安青时身下冲着安青时打招呼。
“不好……”安青时撑着身子的手更加用力，插在着玩意身体里已经够恶心的了，要是碰到这个脑袋，他真是要把胃酸给吐出来。
木头脑袋长出脖子，像弹簧上黏着的玩具一样，不停前后左右晃动：“我很……喜欢你们人类……的味道，你们和我土地里刚捞出的食物一样美味。”
眼睛在鼻子的位置上，鼻子和嘴巴在眼睛的位置上，耳朵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难看，难看死了，超级无敌难看！四不像！
安青时想要碰到一点长得稍微正常的异种，下一秒他就抛弃了这个念头，越像人那么这个异种就越强大，他就越打不过。
安青时腰酸背疼终于等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墨克，墨克朝他挥手喊道：“安青时。”
在他发现墨克出现的那一刻，木头脑袋就已经缩了回去。
“帮我一下。”安青时看着墨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墨克手在碰到树干的一瞬间，整个人被吸了进去。
树守似乎对墨克很喜欢，很遵守承诺地把安青时吐了出去。
安青时完好无损地站在外面，树的身体以墨克为中心向外压缩，形成一个洞，墨克狼狈地从里面钻出来。
墨克拥有能压缩分子之间空间的能力，从树里脱身对他不是难事。
他眼里如平静的潭水一般，他默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粘液，熟练地好像这个动作他曾经做了成百上千次一样。
安青时心中对于墨克的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安青时这种假贵族，贵族里的另类和平民里的另类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
“我原谅你了，墨克。”安青时伸出手，墨克回握，顺势把粘液送了些给安青时。
墨克苍白的肌肤好像有了几分生气，他带着安青时往污染区中心走去。
“墨克，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玻璃心铁面老师。”安青时是个话不少的人，不过他一直碰到的人都太安静了。
“米拉很喜欢我那样子，如果哪天她不喜欢了，我就不是那样子了。”墨克踩着落叶，“安青时，你太善良了，还是不要那么轻易原谅我比较好。”
安青时辩解道：“我不是善良。”
墨克没来由地吐出一句：“我有点想米拉了。”
“好巧，我有点想艾尔克了。”
起码他能立刻找到我。
安青时没有说出后半句。
在污染区里，战斗人员要保持高度警惕，往往不会交谈，或许是因为这只是虚拟舱模拟出来的场景，安青时和墨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两人走了约莫两小时碰到了一块空地上。
空地上铺满落叶，似乎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差别，可在这种植物茂密的森林里却是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是空地？”墨克及时止住脚步。
安青时耸了耸肩，轻松道：“或许是我们要死了？”
眨眼间，无数根从地底钻出，随即整个地面开始抖动，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墨克和安青时就掉入脚下的裂缝。
……
安青时从虚拟舱里醒来，头似乎变成了下一秒就要鼓破的气球，直到换好衣服他的脚步都还是虚浮的。
“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正常现象，你们下次最好在死前紧急退出，我们没有办法时时刻刻检测你们状态。”研究员对着墨克和安青时嘱咐。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相互搀扶着。
“这个为什么不能让人工智能辅助检测分析。”安青时对于虚拟舱的使用价值呈持怀疑态度，他的精神力现在相当于被榨干了。
起码在精神力恢复之前，他是不会在进入虚拟舱。
“现在不少人工智能都生出了自我意识，放到他们手中总归不放心。”墨克脚下踉跄，拉着安青时一起两人跪在地上。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虚拟舱里污染区的异样没有被发现？”
“这虚拟舱是人运营的，人顾不上那么多东西的。”墨克撑着安青时的肩膀，站起来，“我们这里分开吧。”
安青时看着墨克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刚刚他被墨克这么一按，腿现在是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他数着时间，在下课前从地上爬起来，慢悠悠地回了寝室。
他回到寝室的第一时间就扑到床上，手环还在震动，他抬起手臂，瞄了一眼信息。
墨克：等你恢复了，和艾尔克一起进入虚拟舱。
安青时：什么类型的污染区？
墨克：海洋。
安青时揉了揉眼睛，他希望自己永远恢复不了。
这章感情戏份有点少了！加更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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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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