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其实觉得跟林攸宁贴近一点无所谓,都是队友,又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有点小摩-擦正常,勾肩搭背也很正常。
前提是姿势也得正常。
staff推来一轮微蓝的月亮模型,示意云意坐进月亮弯里,两三个人不等他表态便张罗着给他修理衣边。
跟单人拍摄时不同,化妆师往他眼下额外叠加了几层浅粉的腮红,一直延伸到卧蚕眼尾,甚至鼻尖都被特地点上了高光。
云意仰着头,眼睁睁看着摄影师跟林攸宁耳语几句后,一步步慢慢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泰然自若地撩起裙摆,修长的手指圈住脚踝。
“你,唔——”云意本能地想把小腿收回,奈何贴上唇边的口红却堵住了他的嘴。
错失了制止的最佳时机,代价就是让人将长裙下的隐秘尽数剥出,林攸宁拖住云意的小腿,视线顺势而上,看到了腿环,正可怜兮兮地勒着白肉:“都红了。”
“型号是不是小了?”
这个结论也不够准确,林攸宁皱着眉,将拇指插-入绑带跟皮肉中间的空隙,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云意高抬着下巴方便staff操作,顾不上脚下的人在做什么,趁能动嘴的时候说:“姐姐...会不会颜色太重了?”
往脸上打重腮红就算了,淡色的本来就不容易显色,但口红可就不一样了,他脑补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嘴巴,顿觉不妙。
化妆师看了他一眼,没接话,拿出一根棉签压上去,硬是将中规中矩的红涂抹得很乱,颜色溢出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很激烈地摩-擦过。
配上脸颊不正常的红晕,要是云意表情再隐忍一分,气息再凌乱一点,完全就是一副挨了欺负后的模样,跟身上宛若天使缪斯的白衣宝石截然相反。
摄影师用一种很专业的声音安排:“小云老师,您把脚踩在林老师身上。”
“.....?”
云意紧张起来,下意识舔了舔唇,口腔中弥漫起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踩哪里啊?”
他以为林攸宁捏着他的脚就是固定下来的姿势了,居然还要他自己发挥吗?!
莫约是声音太小,只有离他最近的林攸宁听到了:“都可以。”
云意崩溃:“你相当于没说啊。”
他坐着,林攸宁跪着,这个月亮道具并不算小巧,离地面有一定落差,云意绷着足尖,试探着抵住林攸宁的膝盖。
可西装料子太光滑,膝盖的位置又太靠下,必须努力绷直双腿才行,看上去的效果肯定是不大好看的。
“我靠近点再试试。”
像是看出他的窘迫,林攸宁主动向前倾了倾身子迁就他,这下倒是方便落脚了,可云意却更手足无措起来。
林攸宁就差钻进他裙子里了...
虽然都是男人,被看一下底-裤也没什么,但他还得为林攸宁考虑:“不行,你的脸会被挡住。”
云意起身调整了下腿环的位置,犹豫着商量:“往上一点行吗?”
在他的观念中,把脚踩在别人身上是很不礼貌的,但没办法,情势大于人。云意紧紧蜷缩着脚趾,足心收敛着力气抵在肩头,同时往后缩腰,拉远距离。
他不知道,这样反而进一步抬高了双腿,任人窥视的风光又扩大了不止一倍。
林攸宁此时的心情诡异地平静了下来,像封住熔岩的冰层,克制地捏住触感绵软的腿肚,结实的小臂青筋暴起,眉心不自觉地拧着,似是忍耐。
摄影师满意了:“非常好——来,保持住。”
快门声响起,磋磨人心态的场内拍摄终于结束,云意大松一口气,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出了一身的虚汗,站起来时甚至踉跄了一下。
林攸宁体贴地扶住他:“你表现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接触。”
云意飘飘忽忽的心定了定,唇上的叠色被他舔得更乱了:“嗯嗯,也谢谢哥愿意配合我。”
即便是staff指定的姿势,羞辱意味也还是太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被裸足踩的,更何况林攸宁还皱了眉。
云意运用他的高情商小技巧,微表情管理学判断,此时向林攸宁表示感谢,可以有效将潜在的不愉快消灭在襁褓之中。
果不其然,林攸宁沉默地看了他两秒,笑了一下:“不客气。”
“但是,以后不要随便跟其他人离那么近,更不能乱脱-衣服。”
云意愣了愣,睁大眼,不太明白的样子:“你又不是其他人。”
而且也没有乱脱吧....因为这个事情着急会不会太夸大。
林攸宁:“.....”
“我确实不是,”林攸宁微不可察地错开眼,“公众人物要时刻注意形象,万一被拍到了,传出去又是黑料。”
原来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云意鼓了鼓腮帮,信服的点了点头。
要去户外站台的妆发不需要分开做,衣服也正常了很多,等候已久的粉丝挤在一块,热情地呐喊声快要把正中间的台子淹没。
云意顿时忘了室内经历的所有,全身心投入到跟粉丝的互动饭撒中,尽量让每个镜头都能拍到满意的照片。
但这回他特地在心里默数,他头一回跑品牌线下合作,几名熟悉的站姐都来了,但唯独没有看到墨迟的身影。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直到他们的活动结束,裴町芸的保姆车才姗姗来迟,她是正儿八经的代言人,要拍的是上电视的广告,耗时更长,因此排在了他们后面。云意正被按着卸妆,闻言立刻从包中摸出手机发信息:
晕:[姐姐你现在方便吗,我有急事。]
晕:[缓缓探头.jpg]
过了不到半刻钟,裴町芸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刚一接通,他们便异口同声:
“墨迟——”
云意:“?”
顿时一阵沉默,云意摸了摸头,总觉得此时应该有一排带着黑线的乌鸦缓缓飞过。
裴町芸重重叹了口气,换到了比较安静的环境里,语调沉痛:“墨迟的事情,可能出了点问题。”
“我猜也是。”云意没忍住。
裴町芸:“.....”
“咳,姐姐你先说。”
女人幽幽-道:“其实私下跟你联系的事是长辈自作主张,他们按常人思维走,觉得一个人既然追星,那肯定会想跟爱豆天天见面,当那个...这叫什么,哥夫?可实际上....”
可实际上距离产生美?
云意屏息凝神地听着。
“可实际上,”裴町芸面无表情,“他不是正常人啊,自闭症也算神经发育障碍吧。”
“......”
云意艰难道:“所以?”
难不成在机场那次,他见到的墨迟处在不正常的状态?
“我没资格跟他直接沟通,都是听长辈转述的,”裴町芸说,“事先声明,以下所有内容均不是我原创。”
“他特别生气,因为这样做打乱了他预想中-出现在你面前的计划。他不能接受他的名字真正出现在你视线里,是被别人转述的。”
裴町芸像是感觉尴尬,越说声音越小:“就这样...你想跟我说什么,他来找你了?”
云意把机场的那一幕跟裴町芸大致描述了下,特别隐去了汉斯身上发生的插曲。
“嘶,那他看到你了吗?”
那对空洞的蓝再次从眼前一闪而过。
“...我们对视了,但他没有别的举动,很快就消失了,今天的活动也没来。”
裴町芸也分析不出墨迟的意图,纠结了半天:“或许也是好事呢,不接触不知道,他这个行为逻辑还...蛮吓人的。”
眼神也挺吓人的,云意默默补充。
他们的行程注定要错开了,通话的末尾,裴町芸又是愧疚又是抱歉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主要内容就是忏悔她不该真的找上云意,害他可能会白丢了一个有名的站哥。
云意不好意思说他其实早就把墨迟的联系方式拿到了手,“嗯嗯”地承应着,反倒安慰裴町芸别放在心上。
墨迟的好友他肯定不会加,但账号还是可以看的。他还是对那个粉丝口中遮遮掩掩的“小号”很好奇。
这次活动的成片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放出来,云意又暂且进入了空白期。这回他学聪明了,在网上拿新的手机号注册了专用的空白小号去搜。
汉斯给的信息详细且真实,他没费什么劲就搜到了这个微博账号,昵称是一个“。”,有几万的粉丝,却没有内容。
可左上角明明显示有二十多条博文。
出于谨慎考虑,再次确认完这个账号不会泄露任何信息,云意小心地点了个关注。
最新日期还是在上个月,他出道前最后一次舞台。
没有文案,只有一套图,从外面看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饭拍,评论量却惊人地高,足足有几千条。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云意没立刻去看,而是往下翻了翻。内容大差不差,全是清一色的照片,越往前时间轴越早。
他不可置信地停下指尖:最早的一条竟然是练习生时期的。
也是唯一一条live性质的照片。
那时候他刚被招进公司,住的是集体宿舍,跟同期生同吃同住一起训练,忐忑不安地等待最后被批准上节目的名单出炉。
云意除了一张脸外,没有任何唱跳方面的基础,更没有天赋,同组的成员要么是舞蹈生童子功出身,要么早就入行练习过多年声乐,每次考核他都很难拿到一个还可以的排名。
云意是想留下的,因为可以挣到钱,除了加练以外没别的方法,一个人留在空无一人的舞蹈室从最基础的开始。
理论上这段经历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然而他却是看到了自己,穿着最简单的白T黑裤,累得发丝汗湿,狼狈地贴在脸上,唇红齿白,就连睫毛都根根分明。
视角应该是从门缝处放大偷-拍的,照片中他背靠着墙面喝完水后便接着回到原地,手肘磨得通红还是撑在了地面上,努力往下压,形成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云意想起来,他那时候还在抻筋,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总是不自觉地从眼角滴落。
剩下的照片是看不见脸的,只有背影,他因为练习了太久双手脱力,一下子没能撑住,向前趴倒在了地上,朴素的白T向上卷起,深得能盛水的后腰,裤沿半遮半掩着两枚腰窝。
像是摆烂了,又像是累懵了,他竟然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放松了下来,脸蛋贴着冰凉的地面,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稳到犹如固定机位的镜头突然晃了晃,猛地推近,最后定格在了他乱七八糟的,被泪水汗水浸润得湿透,瞳孔失去焦距的脸上。
晕:好感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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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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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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