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其中的一个抬起头讨好笑了笑:“大佬,你们回来啦。”
“……有事?”伏啻微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另一个十分有眼色地凑上前,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大佬累了吧,先吃点东西?”
“不用,有事说事。”伏啻微走到屋子里的凳子上坐下。
“嗯,我叫林安若,那是我的妹妹林安许。”提着食盒的姑娘赶紧跟上前:“大佬你了解的信息应该是比我们多的,但我们也查到了一些别人可能不知道的,想跟大佬分享一下。”
“我们姐妹是第一次挑战这种高难副本,结果实在太难,我们的愿力值又凑不够逃逸卡复活卡之类的,就想请大佬带我们一下。”
“放心!绝对不打扰的!就是如果实在有危险的时候大佬捞我们一把就行!”
伏啻微颔首:“说来听听。”
“我们有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查,就干脆把城主府逛了个遍。”
“再结合您留下来的卷宗,我们就发现人失踪的日子有点巧,好像是各个地方的花神节,因为我们再外面的工作和传统文化有关,就有点在意这个。”
“我们在城主府里闲逛,就听说少城主有一个死了的白月光,就是在去年花朝节,二月二十五那个,这天死的,之后少城主悲痛欲绝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
“我们就干脆悄悄去了少城主的屋子搜查,发现一间密室,就带了些东西出来,不过没关系,我们有善后的。”说完,依次陈列出一些东西。
“先是这本书!上面说,花神是道教大领导的徒弟,有关系实力也硬,所以诚心供奉花神就能复活死人,但得用很多植物人祭。”
不对劲,何晚皱眉,接过书,上面甚至是简体字写着:花神者,女夷也,风神卓异,尤善乐,改弦更张司天和,敲金击石衍万物;贤身贵体,蕙心纨质,紫虚元君授业以登仙;怜山石草木之心拳拳,立秘法,使人皆备草木之性,以其祭之,则生白骨活死人,得天地之力,千秋万代。
嗯……她们倒是会概括的,不过这书……正经吗?为什么其中写的东西和现实世界里别无二致?甚至还有简体字。
“还有这张地图,这里标注了几个地方,应该比较特殊,大佬可以去看看。”.
“剩下的这些是放在一个暗格里的盒子,我们打不开,也一起给大佬~”
说完她们有些不安地笑笑,伏啻微沉吟片刻,抬头:“谢谢,很有用。”
两个姑娘明显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伏啻微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一动,凭空翻出两张卡片,她将卡片展开递过去:“逃逸卡,算是谢礼。”
两个女孩儿欢天喜地地走了,回头君颂已经和那个盒子打起来了:“嘿这盒子真是,拿剑都劈不开。”
“放下吧。”伏啻微无奈。
接着何晚捧起这匣子,上面是一个八卦锁,她附耳上前仔细听了一会儿,将那锁向左向右飞快各转了三圈,再在锁中心的位置一抽,匣子自然就开了。
“咦?这是什么原理?”君颂“哇”了一声,充分表现了好奇与惊叹。
“先把锁摇晕,趁它不注意赶紧打开。”何晚促狭拈起匣子里最表面的东西。
君颂:……
她拈出了一个卷轴——是一幅画,画的倒是平常的湖心映雪,特殊的是右上角的题字:“二月新,杨柳莘莘落花魂。”
何晚和伏啻微对视一眼:“之前那两姑娘说是从那位少城主那里拿的东西?”
“是这样。”
伏啻微掏出另一幅画卷,并排放在一起,一幅是花团锦簇、云鬓华服的贵女,一幅是白茫茫天地干净,君颂凑前:“有什么相通的吗?”
“暂时看不出来啊,不过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玉青云和温婉姑娘一定有些关系。”何晚绕到另一边,继续看那本邪恶的书:“甚至我觉得温婉姑娘记忆里的人没准是玉青云。”
君颂愣了一下才发应过来玉青云就是少城主:“怎么说?”
“首先他有钱,有钱到能赈灾,家里非富即贵。”
“第二是他在民间威望太高,一个有钱、有实力的人却没人知道他是谁,和谁家有利益牵扯,这对统治者是一件危险的事,但如果是统治阶级本身,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回忆录结尾,温婉跳得是眼前的这个湖,那她跟城主府,一定有关。”
“不过好无厘头,城主府请我们来查案,现在却查到少城主头上去了。”
“不过让人不清楚的还有一点,就是玉佩上那个‘鸣’字。”伏啻微补充,睨了眼何晚:“这罪定得有些心急。”
何晚无奈耸耸肩。
“那这么说老城主好可怜呀,妻子早亡,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结果出了那么个孽子。”君颂狠狠摇头。
……
“不过关于画廊的研究可以加上一笔。”伏啻微翻起其他东西:“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书,沿袭了现实世界里的民俗呢?”
“会不会……画廊只是出于世界上,一个普通人的手?”
君颂只觉得毛骨悚然,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眼睛瞪圆了:“不至于吧?”
他不敢深想,一个处处都是自成一派的世界,其中各有特色的人物,甚至能真真切切影响到一个原本普通平凡人的生活,能让多少人丧命于此的地方……
如果这些出自一个和他们别无二致的人手里,那那个人是怎样高高在欣赏着它眼中的蝼蚁家破人亡的?
而且,他突然想到,如果仍然采用主流的说法,“画廊”是高维生物留下的,那也很恐怖:一个甚至不需要直接露面的东西,把地球上甚至算比较高档的人类耍的团团转……
那探察这一切的伏啻微,又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在前行呢?甚至她一直从容,游刃有余带着他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书上还说了什么?”伏啻微在君颂惊恐的表情里大发慈悲停止了探讨,脸色却更加阴沉起来,那个匣子里,最后的东西,有染血的蝴蝶结、屏幕碎裂的手机、扭曲变形的钻戒……
它们在其他坠子、香囊之间格格不入,突兀地静默着,却似今日糕点里面掺的杏仁,只一下,就让人从心底苦涩起来。
这个盒子里是什么不言而喻——是一个恶魔的战利品,可能,还包括以前的玩家的遗骸。
何晚却没有直接回答:“现在……快到二月二十三了?”
“快了,现在是二十二号晚上十一点多。”伏啻微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表,脸色凝重起来。
书中言:备草木之性者,于各地花神节置于山河幽谷处,布秘法,持之二十日可具收天地灵气,方羽化登仙而伴花神侧,若受扰,则止为凡人耳。
“就是说,今天结束,初二那日失踪的人,就彻底死了,没救了。”
“得走一趟。”伏啻微猛地翻出了地图,确定方位后转身要走,一面递给何晚一张逃逸卡,一面抛了些东西吩咐君颂:“保命用的,你先去通知其他人千万别小心,然后好好回房里呆着,实在不行,走为上计。”
……
11:30,天边的星星愈发耀眼,清晰映照着荒山疯长的草木,高速移动下,风声刺得耳膜都疼了,何晚才堪堪赶上前面已经停在前面幻界的伏啻微:“姐姐,你……”
刚刚留下一脸懵的君颂和她,伏啻微立马购买了传送阵,废了很大力气拦住君颂,她才紧赶慢赶抓住了传送阵的尾巴。
然而她气还没喘匀呢,“嘭”一声结界就此炸开,透明的碎块一片又一片,强烈的气浪袭来,连带着飞扬的尘土,一起攻向了她。
“咳咳……”何晚:我说怎么停下了,原来是在暴力破界呀。
随着结界的消失,迷雾席卷而来,隐约能看见远处似乎有个庞然大物,伏啻微继续向那庞然大物前进,我只能亦步亦趋前行:“姐姐,冷静,别急,现在时间很紧,而且游戏里死人不是常事吗?!而且大部分都是关卡里的人,他们在下一波人来的时候就能读档重来的,先停下……”
她极浅地侧头:“我很冷静,只是我清楚,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知道有方法尽多救下一些人却冷漠旁观,我做不到。”
何晚只能叹息:“我明白。”
可是她明白什么呀?伏啻微能做到在愿力榜上排名第二,甚至从前向来是独来独往,早就身经百战了,这样的人按照理来说应该是强大理智的、唯我独尊的,而不该是像这样,见过一切的丑陋、贪婪和虚妄后仍然可以为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奋不顾身。
何晚想:可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她都无法指责伏啻微。
她孑然一身,把周围人一切都安排好了,才去做危险,但她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情。
甚至对何晚自己,哪怕伏啻微确信她是来意不纯,并且实力高强,也还是给了自己一张逃逸卡。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吧,回去,帮我看着。”伏啻微的目光近乎柔和。
何晚一下扑哧笑出声:“有什么好怕的,姐姐不是在这里吗?”
伏啻微停下了:“这里不对,我们已经路过那棵上面有菌子的树第三次了。”
“嗯……是这样的。”何晚驻足观察周围,一望无尽的草木呆头呆脑立着,机械般守护着这里的核心,又从腰后摸出书来:“不过书里没写这一段,只写了祭祀阵法是怎么布的。”
“这是玉青云自己整的防护。”仔细确认后,何晚肯定地下了结论。
伏啻微抚上树干,仰头看天:“你说,这个防护会是什么?”
“唔……”透过浓雾,星星眨着眼,晕的光糅合在雾里,似沁出了泪,排列晦朔,何晚想,她大概是明白的吧。
不过真是可惜,今晚大概是休息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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