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宣绥昀又轻手轻脚的起床当值去了。
明月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铺子早开了，由赤沙在守着。
明月白先换了套轻便的装束就一个人悄悄溜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
宣绥昀就知道她闲不住，明月白果然会迈着轻快的步伐过来找他。
“娘子怎么不在家中好生修养？跑到这人多嘴杂的地方做什么？”
“我好奇夫君每日在官府都要干些什么，就来看看不行吗？”
宣绥昀眸子一亮，这还是明月白第一次这么叫他。
明月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人设，但她没想过要伪装自己本性妨碍自己的行为。
“行。娘子想做什么都行。”
“你今日就要去青楼吗？”
“下午人多再去。”
“哦。”
那青楼只是普通的青楼，女子也没什么异常只是开放了些。
宣绥昀带着明月白换了一套男人装束，
明月白的青丝被白玉发冠高高束起露出雪白的脖颈，显得下巴更加单薄了。
“你昨天还说怕脏了我的眼，今天又要把我带过去。”明月白换了装束，人也伶牙俐齿起来。她明明自己也很想跟着去查案，现在可以查了，俩人又开始打趣起来。
“娘子扮了男装比为夫俊俏。”
宣绥昀觉得还差了些什么，他找来一截白色飘带丝巾系在她脖颈上，这样看起来好多了。
明月白的长相怎样看来都是清丽的女子。其实被看出来也无所谓，那种地方谁又能说些什么呢。女子找女子，有什么好指摘的？
午饭的时候宣绥昀叫了赛仙楼的饭菜送过来，明月白没想到在这还能吃这么好，那些下属检举宣绥昀为官不洁怎么办。
“你为官真的能这么奢靡吗？”
“这算奢靡吗？这花的不是俸禄，你放心吃吧。”
明月白并没有留意过家里有多少财产，反正这一带多为经商，大家都面上风光兜里鼓囊。
这么久了，明月白还在怨恨死老头让她当兔子精不食人间熟食的事，他肯定是故意的，嫌她在山上修炼的时候挑食。
还好这次是在人间历劫，可以大饱口福。
宣绥昀吃饭细嚼慢咽无言语，可眼睛却一直紧盯着明月白。明月白虽然爱吃，但吃相并不难看，反倒是很让人胃口大开。
死者还在停尸房里，如果不是出于职责所在，其实根本没人愿意管这些嫖客的死活。他们先抛弃背叛家人，现在死得其所，还家中一份清净。
午时青楼就热闹起来，那些男人吃饭就要饮酒，饮酒就想着取乐。
宣绥昀怕青楼里的食物不安全所以才提前订了餐，吃完再去的。
“青楼里的东西能不沾就不沾。”
“你也是。”明月白可是有灵力护体的还怕这些。
俩人刚到门口就和上次一样被拥了进去，宣绥昀一直贴着明月白一副死守男人贞节的样子。
“哈哈哈，这是我朋友第一次来比较害羞。”明月白主动和那些女子搭话，吸引她们注意。
女子们见明月白眉眼清秀性格开朗，就都簇拥着她。
宣绥昀就在一旁看着明月白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俩人直接被带到了楼上的雅间，这里离花魁倩玉儿的居处很近。
“你们这的花魁是谁啊，能否一睹芳容呢？”明月白笑着接过女子递来的酒，漫不经心的问。
“官人是嫌我们不好，看不上我们吗？”女子佯装吃醋要往明月白怀里靠
明月白吓得差点没躲开，宣绥昀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她的椅子。
“怎么这样说自己，我是外出做生意来到这里，当然是想多看看这里的美景啊，你们都很美，可是美美与共嘛。”
明月白尽量减少脖子以下的亲近，不然很快就会穿帮。这里的女子比她们想象的聪明。
“那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可有婚配？”女子说话总这样娇滴滴的。
“家中有些纺织房，还有些卖玉器的铺面而已。”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宣绥昀笑了笑，明月白并没有骗人。
明月白摸了摸腰间，要把自己的玉坠子给她。宣绥昀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往她手心塞了个别的东西。
“给，喜欢吗？”明月白不知道宣绥昀哪来的玉石。质地清透，表面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怪不得不让她送腰间这块，差点丢西瓜换芝麻了。
“喜欢，可是光有钱不行啊。倩玉儿出了名的挑客人，虽然她只是个花魁，可是谱摆的比我们都大。”
“哦？怎样才能合她的眼缘呢？”
“她啊，她先前为人外室，最后被人家家里的主母发现才卖到这里的。所以她总爱挑那些有妻室的男人，和他们妻子比比，谁更会伺候人呢？”女子说完又哄笑起来。
这青楼女子虽然每天都要接见从外面来的形形色色的客人，可却无一人愿意告诉她们外面今日有些什么新鲜事。
不过那些人来这里本就是逃避现实的懦夫吧。
女子看出这两人来这里并不是真的寻欢，就叫其她女子散了。
几个女子一走这空气都清凉了不少，她们身上的脂粉果然有问题。
“姑娘用的胭脂不错，不知能否告知在下何处买的，我给吾妻也带一份。”
“原来你有妻子，怪不得一直对我们避如蛇蝎呢。”
“姑娘夸张了。”宣绥昀说这话时还在避开她的视线。
明月白摸了摸那女子的脸颊，沾染了一层粉色在指腹。女子不羞涩也不回避，反倒将脸贴进明月白的手心里。
“唉，我们用的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妈妈统一供货，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她紧随着明月白的眼睛说，搞得明月白都想立刻把家中胭脂铺送她了。
宣绥昀似猜中她心中所想，拉了拉她的衣袖。明月白这才和那女子错开视线。
明月白感觉自己还是见识太少，以前当妖精的时候也未曾见过这么会撩拨人心的。
女子见明月白有所回避斟了一杯酒递给她。
明月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小口。
“公子可要留宿？”
“不了，我晚点还约了别的人谈生意。”
“哦，那公子会多来看看我吗？带些朋友来也行。”
女子佯装不舍，其实手探在明月白的钱袋子附近。
明月白掏了些银子给她才顺利离开。
明月白觉得这个女子还挺好的，聪明伶俐只爱钱。
俩人同乘马车一道回家中铺子，肩贴肩坐在一起。明月白感觉有点热有点难受，刚要往旁边挪一些，谁知马车一晃差点给她晃到了宣绥昀怀里。
可能是那两杯酒的缘故，她总是感觉热热的。
宣绥昀看着她的小动作并不计较。他抬过明月白的手，摊开手心看了看，那胭脂果然还在她手上。
明月白迅速握住拳头，把手抽了回来。
马车很快，不一会儿俩人就到了家中，明月白偷偷从后门溜进去换了身衣服才回到前厅。
宣绥昀和管家正在前铺中。
“管家能否帮我看看这是哪家的胭脂。”明月白摊开手心。
这个管家负责胭脂的采购和管理，对这方面颇有天赋，城中几家铺子他都研究过。
“这是城西那一家染天胭脂铺，生意一般但回头客稳定。”
“哦，谢了。”
管家虽有些好奇她手中这胭脂哪来的，但是又没有下人反问主人的道理，所以不好多嘴。
“应该的。”
“那你能看出这胭脂有什么特殊成分吗？”
“太少了，不好研究。我只能通过质地花色判断出是城西那一家，成分的话还得多一点才能研究出来。”
“好。”
这染天胭脂铺的固定客户里说不定就有绿莲楼。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已经快黑了，俩人计划着明天再去城西看看。
“娘子还不把手上的东西洗掉吗？”
“啊？哦。”明月白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
宣绥昀给她擦干手上的水渍，又看着她温润的指尖。
“娘子真的是第一次去绿莲楼吗？”
“当然。”
“那为夫相信你。”
明月白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爱信不信。
俩人晚饭后一个在院中一个在书房。
明月白在秋千椅上晃着，赤沙在她旁边。
“姑娘今天白天是和公子一起出去了吧。”
“你这么小，这么八卦干什么。”
“就是吧！”赤沙看着她笑起来。
“嗯。”
“小姐什么时候和公子办婚宴啊。”
“不急吧！”
“怎么不急？您和公子搬来这里相依为命，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当然得办个婚礼天地为证了。”
“可是周围的人不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吗？”
“这还怎么办。”明月白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办婚礼。
“补办怎么不能办。公子离家那么久，当然可以办”
“好，知道了。年纪轻轻天天操大人心。”
明月白连躺在一个床上都嫌尴尬，这婚礼不是更让人头疼。
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呢。尘缘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主屋里熄了灯，明月白先睡了。
宣绥昀轻手轻脚的回来也不点灯，就着纸窗外朦朦胧胧的月色看着明月白，然后轻轻躺到她身边。
天一亮宣绥昀先去了官府当值，然后便在府前等着和明月白一起去城西。
城西不算近，他在附近买了些果子糕点，怕她无聊。
明月白时不时撩开车帘看看外面，总比在家守着铺子好。这样东奔西走更有侠客的感觉，她还挺喜欢的。
俩人今日穿的常服，普通夫妻模样。
“二位是新人吧？以前没见过。”
“是，刚搬到这里的。想出来转转熟悉一下。”
明月白看着这染天胭脂坊，店面很大，陈设很空，不如她家的装修好。也不知这老板在哪。
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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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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