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满脸惊喜:“你同意嫁给我了?”
“没有。”沈修弈继续回复邮件,键盘被他敲得噼啪作响。
“那……”许盛看向桌上敞开的戒指盒。
沈修弈也没有拒绝,还让助理拿花瓶进来插花,难道不是接受的意思吗?
沈修弈忽然停下敲击键盘的手,伸手拿起戒盒,漫不经心垂眸,似乎在细细观察。
他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小小的丝绒礼盒被他捏在指尖,像一件小小的玩物正在被盘弄把玩。
猝不及防的,戒盒盖上,边缘碰撞,挤压出盒子里的空气,发出“啵”的一声。
沈修弈朝许盛递去。
“那,还你?”
许盛连连摆手:“就是个小礼物而已,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收着吧,不用有压力。”
沈修弈没说话,顿了顿,反手把盒子收进手边的柜子里。
“滴滴”两声响起,柜子是指纹锁的,关闭自动上锁。
许盛抿抿唇,不接受他的人,但接受他的礼物,到底几个意思啊?
他又实在不敢多问,生怕沈修弈真把东西还回来。
办公室门被敲响,沈修弈按了下遥控解锁,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许盛。
许盛扭头看见Nora带着两个助理进了办公室,小助理一人抱着一摞半人高的文件,Nora抱着个茶色直筒玻璃花瓶。
几人训练有素,迅速放下东西后迅速出了办公室,虽然心里惊涛骇浪,表面却连眼睛都没有多瞟一下。
不愧是沈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许少刚才还意气风发盛气凌人,才多久就一脸挫败。
沈修弈忙着自己的事,百忙中抽空提醒许盛:“这是近两年鼎晟重大项目的纸质版,文件夹上有条形码,扫描可以看到详细资料,你先过一遍,三天后抽查。”
许盛脸一拉:“你真要跟我做交接?”
“辞职流程我昨天已经提了。”
意思是这件事没得商量。
“高管任免要通过股东大会,你这样不算!”许盛一屁股坐到对面,双臂一插,做出死皮赖脸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也有集团股权,也有投票权,到时候拉几个小股东一起反对,就算是老头子也别想独断专权!
“还知道股东大会?不错。”沈修弈颇感欣慰般点点头,“可惜以许董的股权,恐怕暂时没人能左右他的决定。”
“那我也不干了,我们一起罢工,看老头子怎么办!”
“董事会有的是人等着接手。”
“那……”许盛眼珠子转了又转,半天想不出新招数。
眼下鼎晟发展如日中天,老爷子只是创始人之一,前后还有不少老董事虎视眈眈,巴不得许家拱手让出决策权,成为集团新的话事人。
许盛还在纠结的功夫,沈修弈已经回复完邮件,开始批纸质合同了。
他用签字笔点了点两摞半人高的文件夹:“带回你办公室慢慢看,看仔细点。”抬头体贴地问:“还记得你的办公室怎么走?”
许盛还在沉思,对沈修弈的调侃充耳不闻。
突然,他猛地双掌拍在桌上站起来,小腿把椅子撞得嘎吱响,一脸愤懑:“你等着,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秘书助理们惊奇地看着许大少气冲冲走出办公室,十二只眼睛盯着大门,六个脑袋不受控制地靠到一起。
突然电话声响,助理吓得捧起话筒。
电话那头传来沈总低沉的嗓音:“把文件搬去许总办公室。”
助理们敲响许盛办公室门的时候,许盛正在和狗头军师打电话。
他随手指了指办公桌,神色凝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对,花和戒指都收下了。”
“对,没什么反应。”
“那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啊!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助理们脸色变了又变,眼观鼻鼻观心,几乎是逃出了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合上后,还能听到里头传出许总暴躁的嗓音。
如此激烈的权利争夺,岂是他们这群小角色能参与的?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然而事实上,许盛关心的从来不是什么争权夺利,而是他坎坷的追妻之路。
秦旭:“你是说,他收了你的礼物?”
许盛:“对,花和戒指都收下了。”
秦旭:“但是不接受你的告白?”
许盛:“对,没什么反应。”
秦旭白眼翻上天:“这招不养备胎常用嘛!不主动不拒绝不接受,边花你的钱边吊着你,直到他顺利交接完离职从此江湖路远。”
许盛听到“离职”两个字就气,急得跳脚:“那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啊!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秦旭头都要挠秃了:“我能有啥办法啊,人家压根不喜欢你,还拿你当备胎。”
许盛更差点一口气没呛死:“备胎备胎,你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人家喜不喜欢我用得着你说?你平时不是自诩情场浪子吗?不是说你想追的Omega就没有追不到手的吗?关键时候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秦旭被许盛嚷得脑瓜疼,只好敷衍:“你们现在不还有一个月时间嘛,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日久就生情了呢。”
近水楼台先得月?
有道理……
集团保卫部刚从副总裁办公室下来,又被火急火燎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许总一本正经地要求他们,把他那张死沉死沉的黑胡桃木办公桌,搬到副总裁办公室里。
保安队一脸懵,不理解,但任劳任怨,吭哧吭哧干起活。
许盛亲自监督保卫部干活,甚至亲力亲为地为他们打开沈修弈办公室的大门,边嘱咐他们小心点,边为自己物色办公位置。
沈修弈正在开跨国视频会议,有一瞬间也为许盛这番操作感到意外。
不过他的惊讶只持续不到三秒,很快就恢复如常,似乎很好地适应了许盛的花式作妖。
沈修弈的办公室很宽敞,再来几张办公桌也塞得下,留给许盛的发挥空间也很大。
许盛有点纠结,他想和沈修弈并排坐,这样凑近说话也方便,但是面对面坐又能一抬头就看到沈修弈工作的样子,好难抉择……
许盛决定征求沈修弈的意见:“你说我办公桌是放这边好,还是放那边好?”
面对面,心贴心,够近了吧?
沈修弈:“……”
沈修弈突然安静下来,周围吵吵闹闹,视频另一边传出一道带着提示意味的女声:“沈总?”
“抱歉,临时有事,稍后联系。”沈修弈对视频另一头的女人说,随后立刻挂了视频。
许盛好奇地探探头,想看清对面是谁,无意中对上沈修弈不悦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沈修弈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视线由下往上仰视许盛,却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等着许盛给出解释的感觉。
“你给的那些文件,有很多问题,两个办公室又离得太远,不方便问你……”许盛早就准备好说辞,只是沈修弈那双似乎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睛扫过,许盛就越说越心虚。
沈修弈用手指揉着眉心,深吸一口气,再长叹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呼……”
保卫部的人扶着办公桌一时不敢动作,视线在两位大爷之间来回移动。
门外的秘书和助理都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脸对着屏幕,眼珠子都往办公室瞟。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
许盛也有点心虚,毕竟刚开始追攻势就如此猛烈,一般人很那招架得住。
目光一偏,许盛注意到,他带来的那束白玫瑰被拆开包装插在了花瓶里,施施然摆放在沈修弈桌上。
花束上扬下落,朵朵饱满精神,似乎经过了主人极用心的打理。
许盛一颗空悬的心,缓缓落了地。
沉默过后,沈修弈似乎被逼无奈地妥协了,对保卫部的人说:“放左边。”
沈修弈的左手边,正对窗户,视野开阔,屏幕也不会反光,是个好位置。
但是许盛心里有点不满意,两张桌子呈90°摆放,这样一来既不方便他和修弈亲密沟通,又不能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沈修弈完美的正脸。
不过沈修弈能同意他搬进来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小心人家反悔。
亲眼见证许盛硬挤进沈修弈办公室,助理们心中无比唏嘘。
深入敌营,刺探敌情,好计谋!
真亏的沈总咽得下这口气,真是百忍成金,能屈能伸!
保卫部的人撤走,办公室门关上,隔绝了各色探究的目光。
沈修弈办公前,淡淡地问一句:“可以专心看文件了吗?”
得到许盛小鸡啄米式的肯定,沈修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
沈修弈是真的很忙,集团近十年来最大的收购项目已经进入内部决策程序,他现在的时间都以半个小时为单位,每个节点的工作都要在既定时间内完成,一旦某个工作没能按时完成,就会耽误接下来的计划。
许盛也不想过度骚扰沈修弈,翻开项目文件准备静下心来仔细阅读。
但在三十秒后,许盛看到第三行时,他的肚子响了。
在隔音效果良好的室内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许盛偷偷看了沈修弈一眼,对方没抬头。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没听见。
许盛松了口气,刚想继续看文件,就听到头顶传来内线电话被按动的声音。
“送两份餐进来。”
沈修弈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只是语气平淡无波,显得有些冷。
他被打扰到,生气了?
许盛不自觉咬起了手指,抬头认真研究沈修弈的微表情。
然而男人情绪稳定堪比树懒,许盛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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