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短短半天,艾琳便从黑鸦巷漏风的危楼搬到了酒馆里一间温馨的小屋,顺利躲过了两天后可能到来的刀疤脸的围堵。
系统对此瞠目结舌:“论玩弄人心,狐假虎威,你称第二的话,世上还真没人敢称第一了”
“哈,这是哪里的话,这种游戏还是阿尔芒先生玩得更好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艾琳将一大桶黑麦啤酒扛在肩上,正试图顺着“老酒鬼酒馆”吧台后陡峭的楼梯将它送至二楼。老汉斯将她安置在二楼的房间里,隔壁便是酒馆主人自己的卧室,顶上的阁楼则是贩酒女们的大通铺。
之前被老雇佣兵刁难过的贩酒女珍妮过来一起搭手,终于将那个笨重的大酒桶送进了艾琳的新房间。
珍妮是个十足的热心肠,干活又麻利,三下两下便帮她添置好了木盆、炭火等必需品。
艾琳乘机向她打听了一下狐狸眼男人。店里的伙计们果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把他当做一个与店主交好的老客人。
按珍妮的说法,他不常来,但一来就会待上一晚,长得又俊,所以店里的姑娘都认得他、记挂着他。前几个月甚至有个贩酒女想把他约到床上,但围着他转了一晚,甚至没能打听出来他具体住哪。
艾琳心里有了些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会与原著有关,刚才偷偷调取了系统数据库却是一无所获。
但这也不能排除掉他与原著有联系的嫌疑,因为数据库的角色信息激活高度依赖于原著《星辰女爵》。也就是说,如果他是原著女主玛格丽特后期才认识的角色,现在信息库里就不会解锁他的信息。
艾琳决定静观其变,如果狐狸眼男人真的与原著有关,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即使不依赖系统她也能猜出狐狸眼男人的真实身份。
而珍妮在与艾琳分享完八卦后,又仔细叮嘱了她酒馆里的一干事宜,接着蹦蹦跳跳地走了。
眼见房间里终于只剩艾琳一人,系统又贱兮兮地凑了上来。
“简小姐?老臣有一问啊!”
艾琳:“准奏。”
系统:“你的脸怎么回事,怎么真起疹子了?”
艾琳将帽兜摘了下来,没忍住挠了挠脸:“当然是真过敏了啊。”
系统将今天的行程仔仔细细想了个遍,终于茅塞顿开:“你早上去老寡妇桥下是为了摘银针草?你对银针草过敏!”
“其实也不一定是银针草过敏,说不定是那杯葡萄酒里的小豆蔻粉或者别的什么。”艾琳努力地克制着继续抠脸的**。
她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老汉斯预付的22金盾又9银卢,接着还得马不停蹄地置办货物,实在没有闲钱再治脸,要是抠破了那就真难办了。
事实上艾琳也不知道这具小乞丐的躯体会对什么过敏,但她原本那具身体对薄荷叶严重过敏,维尔纳夫庄园里其他几个有黑鸦血统的农奴似乎也对银针草、小豆蔻一类的东西过敏,所以她只能赌,这具疑似也有黑鸦血统的新身体也对这些花花草草过敏。
所幸她运气不错,十赌九赢。
倘若真是点背,这具身体并不过敏。
那枚被她提前别在帽兜内侧的十字星胸针便可救她一命——狐假虎威嘛。
呵,不过她喜欢称其为物尽其用。
艾琳一直忙个不停,她先是从水房拎来了两大桶水,又用瓢将那黑麦酒一勺一勺地舀进木盆里,最后将她那头乌黑的头发全部浸泡在酒液里。
“你要把自己溺死在啤酒里吗?”系统例行提出一些弱智的发问。
“但凡你愿意把高中课本导入你的数据库,就也问不出这种含金量的问题了。”艾琳日常拌嘴。
弱酸性的啤酒可以一定程度地将头发的颜色褪浅,虽然效果不太明显,但毕竟现在啤酒管够,多来几遍总会看到效果的。
她盘算着如果效果不明显,是否要再搞些柠檬汁来辅助褪色,但又担心柠檬汁酸度太高,将头发彻底漂断。
但不管怎么说,她没得选,漂成秃头都比顶着黑鸦的身份要好。
她得爬到权势的最顶端,才能徒手掰回故事线,从黑鸦巷,一路爬到所谓的神殿区。
她真想当面给那狗屁神母看看她染的头发,所谓无可褪色的“原罪”,用强酸打开毛鳞片便也就褪掉了。
就这么重复操作了五六遍,艾琳已经顶上了一头干枯毛躁的红褐色头发。
真黑素一般难以分解,而棕黑素相对容易,因此褪出这种泛红泛褐的发色她倒也不奇怪。
“统子哥,如果真的很闲的话麻烦帮忙去盯一盯阿尔芒和原著男主威廉,我们现在的命运还风雨飘摇着呢,有点危机意识好不好?”艾琳懒散地瘫倒。
“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
“滋啦——”一声电流响起后,艾琳知道她的老伙计应当是暂时走了,它的算力在故事线出现偏移后就明显不足,如果想多获取数据就只能把主控系统的算力也调走。
真不错,烦人的系统暂时走了,外貌问题也解决了,她决定今天再接再励把户口问题也补上。
老酒鬼酒馆的附近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带,各色窝棚支棱得有声有色。艾琳一路经过了修补马鞍与行囊的皮匠铺,售卖能久存的硬面包与熏肉干的小贩,还有琳琅满目的二手货摊——那些摊位上摆满了从城里流出的、略带瑕疵的“上等货”。
她终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招牌。
【什么证都能办!】
一块老橡木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六个大字,摊主正瘫在椅子上抽烟。
“你这儿什么证都能办?”
“包的啊!”摊主用拇指掐灭烟,烟头一甩,起身殷勤地向主顾介绍:“二十年的老信誉了!您不妨打听打听,我这左邻右舍原本都是□□的,现在全被逮进去蹲号子了。”
他将一堆“免税文书”“城市居留许可证”之类的证件捧给艾琳看:“瞧瞧,瞧瞧咱这手艺,警察都分辨不出真假。不是我吹,几次大扫荡查假证都没查到过我头上来!”
这确实看上去是个“专业”的摊子,摊位上凌乱地摆放着钢锉、凿子、雕刻刀一类的工具和一些刻了一半的章。
透过摊主的身体的遮挡,仍然能看到后面的帐篷里有黏土坩埚、手拉风箱和小火炉。
“帮我办个公民证。”艾琳甩出一枚银卢。
“得嘞!您瞧好了!马上就好!”摊主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再开个介绍信。”艾琳又甩出一枚银卢。
“天哪!饶了我吧,介绍信哪是我敢乱开的。”摊主把袖子又放下了,讪笑道。
公民证由政府部门加章加印,登记在册,持证即可自由出入各类城邦。
但倘若想混进贵族圈子或是在诸地行便利,便要有贵族亲自开具的介绍信,以自身信誉对其进行担保。
“不是说什么证都能办吗?”艾琳挑了挑眉毛,扔过去一枚金盾。
摊主一把抓住金盾,将它放入嘴里咬了咬,笑得愈发谄媚:“不是小的不想办,各类纸张墨水我这儿备得都齐全,实在是各位贵人的签字和印搞不来啊,咱们下城区的人哪里见过贵人的签名和印章,无从仿起啊!”
听完摊主的“难处”,艾琳自重生后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
她刷刷在纸上签下“阿尔芒·德·维尔纳夫”,又画下了一份十字星纹样。
当侍女长的那些年,她不知道帮阿尔芒代签过几次文件,盖过多少份章了。连阿尔芒自己恐怕也难以辨认哪些是她签的哪些又是他签的。
“现在能做了吗?”她将那份稿纸推到摊主面前。
“能……能能能?”
我的光明神母啊!现在的客人都能自己仿写贵族的签名了吗?
行业竞争内卷颇为严重啊!
摊主掏出一叠虫胶漆片、一罐松脂和蜂蜡,然后又拿出一整套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朱砂、孔雀石粉、炭黑、铁锈等各类颜料,用小铜秤一份一份秤好分量,再将它们混合在一起。
接着用小刀比对着纹样飞快地削出一个一比一的木头模具,然后用小火炉小心地融化刚调好色的火漆棒,迅速盖下了一个章。
“您看——这个章像吗?”
“再多加一勺孔雀石粉吧,十字星喜欢用偏暗绿的火漆。”艾琳接过木质章和那新盖的火漆印,思考了几秒,拿刀在木质章的右上角划下一道划痕。
“好了,这下没问题了,直接用这个做吧。”
摊主战战兢地接回木头章。
救命!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既会签伯爵的字,又会画伯爵的章,甚至连原章上哪里有磕碰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持续低着头忙活着,不一会儿一张做旧过的羊皮卷轴便布满了介绍信专用的防伪纹路,他将卷轴放在蜡烛下左看看又看看,以确保最细小的纹路也是一比一复刻。
“您看看内容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请您在这儿再签一次名。”摊主将制作好内容的羊皮卷轴递给艾琳,右下角伯爵签名的地方正空着。
艾琳仔细核对了一遍,没问题!
不一会儿,一份属于“简·米勒”的公民证和介绍信便新鲜出炉了。
“她”是一个小男爵的女儿,出生地为南境索米亚村,16岁,绿眼红棕发色,由十字星伯爵阿尔芒作保。
艾琳将签有阿尔芒姓名的稿纸和那枚小木头章丢进火炉里,亲眼看它们全都烧成了灰后,愉快地返回了老酒鬼酒馆。
今夜的月亮格外圆,溶溶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向艾琳的床铺。
她太累了,很快便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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