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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恐同

贺衍沉默,任由对方细细软软的手指沉陷于他的手臂肌肉。

他抽出手臂,在客厅柜子里找出药膏,在池枝圆掌心上涂了厚厚一层。

池枝圆见对方不回答,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双手不知往哪放。

贺衍坐回沙发,粗硬的眉峰冷冰冰压着,声线毫无起伏:“我从不无偿给人提供重要信息。”

“……”

池枝圆愣住,对方的话很明显,需要有筹码交换。

但自己有什么?没有钱,也没有力气,卖不了命,顶多只能系上围裙在贺衍厨房里做做饭,贺衍下班回来给铺好床,做几天保姆,可对方需要吗?

好坏啊这个人……

池枝圆想不出怎么回答,梗着脖子,尴尬到耳根通红。

贺衍双手交拢在膝前:“我在污染局工作,经常需要出入墙外,接触污染物。”

他粗硬带茧的指节相互摩擦,黑眸眯着,像在回忆,又像在构思未来,乌黑瞳仁将少年的倒影吞噬。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去墙外。”

池枝圆懵了,圆眼茫然地睁着,未干的泪珠悬在睫毛上:“我吗?”

这不应该选一个经验丰富的墙外军人吗……

“嗯。”

贺衍掀眸,黑压压的视线笼盖住对方:“ 你在墙外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自己想要什么?

池枝圆自己都说不清,就跟耳朵旁时不时嗡嗡作响的老旧助听器一样,模模糊糊。

他想要搬出那间小地下室,想买几件新衣服,想治好耳朵,想上学,想要见一面已经死去的养父,问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

他想要一个家,墙外也有吗?

“我想想……”池枝圆低下头,咬着唇。

“但我还是得明天早早离开,我得回去上班。他小声说:“而且我就算跟你去墙外,我也不想丢了我现在这份工作……”

“嗯。”贺衍静静地听着。

池枝圆偷偷瞥了眼男人,看见对方表情没变化,飞快地嘀咕了句:“我现在的工作月薪六万。”

他不确定工资会不会比贺衍高,但能确定肯定超过污染局里的部分人。

贺衍轻叩着沙发扶手的指尖停滞,眉峰一挑,脸上难得出现诧异之色。

池枝圆不笨,鼓起勇气瞅着对方:

“你那么精明,肯定先查过我的情况了,先生。”

“你肯定知道我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的助听器快坏了,得换一个,没有助听器我没法生活,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我还想攒点钱去上学,我没上过学。”

池枝圆发梢后藏着一个已经掉漆,斑驳生锈的助听器。身形很瘦,营养不良,贺衍一手就能禁锢住他的腰。

只有屁股和大腿堆积着一点软肉,但也少得可怜,五指张开就能包裹住。

皮肤因为常年住地下室,晒不到阳光,呈不健康的苍白。

贺衍漫不经心地扬起眉:“我给你时间思考要不要答应跟我出墙。”

他站起身,去酒柜倒酒:“你养父有一件遗物在我这里,和你有关,如果你答应我了,我把遗物给你,我想那件遗物对你很重要。”

池枝圆愣住,缓缓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的心跳响如雷鸣,心绪复杂。

“你明天还不能去上班,防污染局对你的调查没结束,私自离开就是违法,会被拘留至少三个月。”贺衍的声线依然冰冰冷冷。

池枝圆没应他,蜷在沙发里瞪他。

贺衍转身去洗酒杯。

许久,他听到池枝圆问:“那我今晚在哪里睡?在你家里?”

“嗯。”

“我以前遇到过很多坏人,想方设法让我去他家睡觉,你也是这样。”

贺衍忽视对方的指桑骂槐,若无其事道:“你睡我床上,我睡沙发。”

池枝圆是他见过最弱小的人,和小动物幼崽没什么两样。

池枝圆过来的时候淋了雨,再在睡客厅一晚肯定会着凉发烧,奄奄一息地不省人事。

贺衍看出对方眼里的犹豫,短促地低笑一声:“被褥枕套是刚洗的,我没睡过。”

他怕池枝圆嫌床垫硬,还多铺了层羽绒床单。

池枝圆奔波了一晚上,被抓来和贺衍见面时情绪一直紧绷,确实累了,睫毛像小尾巴一样垂着,蔫蔫地盖住眼睛。

他跟着男人走进卧室,贺衍的卧室很大,收拾得很干净。

广阔的城市视野映入高空落地窗,能看见远方闪烁的巨型广告牌,飞艇在天空罩下慢悠悠地行驶,转向灯一闪一闪。

贺衍没再打扰他,送他进来后便离开了。

叶宁送来的安眠药只有三片,池枝圆拿出一颗,就着温水吞进去。

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至少今晚能睡个好觉。

他小心翼翼地躺上床,贺衍的床很大,深深陷入软绵绵的床垫,床单被套传来洗衣粉香。

他在时青宴家睡的被子也有洗衣粉香。但他在地下室住时,被子总有一股怎么都洗不掉的霉味。

池枝圆一度担心自己身上会不会也有霉味。

他闻了闻手臂,没有,只有淡淡的薄荷皂香。

他心安地埋在温暖的枕头里 。

池枝圆很喜欢窗外映入的朦胧城市灯光,有一种很热闹的感觉,就没拉上窗帘睡。

他侧过身,发现这里能看见远方的安全墙。

巨型城墙耸入云端,遮天蔽日,任何光线都在墙上留不下痕迹,沉默而漆黑,与耀眼炫目的高楼仿佛处于两个世界。

99%的人一生都没离开过城墙。

网上曾流传一张图,高空无人机违法驾驶到接近天空罩的高度,拍摄到了安全墙墙外的模样。

墙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是电脑熄屏后的黑、闭上眼睛后看见的黑,黑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连最基本的粒子都不存在了。

这也可以理解,因为墙外和墙内都不处于一个维度。

池枝圆对墙外的了解就仅仅只有这些,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了生计奔波。

出不出墙他得想一想。

池枝圆还想起前几天某个晚上。

时尧刚洗完澡,他在时尧房间,坐在床上,为小朋友擦头发。

时尧的一头金色卷毛很可爱,蓬松柔软,时尧坐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绵羊。

池枝圆用大澡巾包住小孩的头,轻轻地擦,再用卷毛梳把它梳整齐,擦上草莓味的儿童护发精油。

他忍不住问:“宝宝,你的爸爸去哪里了呀?他平时都这么忙吗。”

他到现在都还没见过老板。

池枝圆很好奇对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爱人,这比从没结过婚更要痛苦,他走出来了吗?还是说会在深夜因为想起爱人而痛苦到不能自拔。

要独自两个抚养孩子,脸上会不会有憔悴的细纹?他会怎么教育孩子面对死去的母亲?让孩子别再思念母亲了,还是让孩子和他一样,日夜满载思念。

但死去的人不可能会回来。

如果这位父亲见到亡妻死而复生了,怕是会激动到疯掉。

时尧抬头,若有所思,蓝眼睛闪烁着微光:“我父亲在墙外。”

“啊……墙外?”池枝圆愣住。

确实,家里的保姆一个月工资六万块,父亲自己的收入起码得超几倍才能支付得起,也只有墙外工作人员才有那么高的薪水了。

池枝圆低下头,温软的掌心裹住时尧的脸,一边给对方擦面霜,一边轻声说:“我听说墙外工作很危险,九死一生,你爸爸赚钱养家也不容易。”

而且他们父亲貌似还是残疾人。

时尧主动地贴住池枝圆的掌心,嗅着对方掌心的热香,像条小狗,他眨了眨眼,眼里的光晦暗不明,笑声很低:“不是哦,墙外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 很多人类都死在了墙外,墙外的污染打算杀死所有人类。但他却能在墙外认识父亲,恋爱怀孕,生下我们,明明母亲那么弱小,还是人类。”

……

时尧的话池枝圆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人类根本没法在墙外生存,他们的妈妈是怎么在墙外恋爱怀孕生子的?

两兄弟为什么一直要重复自己的妈妈是很弱小的人类……“墙外的污染打算杀死所有人类”时尧从哪里知道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人类可能没多少生存时间了……

他们的父亲一直在墙外,那他出墙后可能会和他们家的父亲相遇,他倒想问问对方为什么要选他当保姆,他没文化也没经验。

他躺在床上,安眠药作用逐渐起效,困意袭来,他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池枝圆睡醒后头痛欲裂,他挣扎起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竟然指到中午十二点!

他一向起得很早的……

他睡之前还抱着幻想,或许能早早起床,趁贺衍不注意偷偷溜走上班。

也不知贺衍是不是在热可可里放了什么。

池枝圆爬起床,发现贺衍已经在洗手间里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

他刷完牙后,匆匆打开手机。

当初签劳动合同时他留了自己的电话。

他很怕手机上面有无数个时青宴打来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呵斥他为什么不听话逃跑。

然而手机里什么都没有。

池枝圆悬着的心仍是没放下来。时尧肯定等了一早上都没等到他回来。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难得晴朗,万里无云,澄澈的阳光照耀着城市,风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清香。

池枝圆觉得这是风暴前的风平浪静,有更恐怖的东西在宁静的天空里在等他——

卧室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贺衍推门进来,看见他:“醒了?”

“嗯。”

池枝圆走到客厅,看见茶几上放着一盒泡沫箱,上面贴有生鲜品标识。

贺衍拆开泡沫箱,里面是一些新鲜蔬菜和肉类。

“今天的午饭。”贺衍说。

在池枝圆记忆中,101城没有生产自然食品的地方。

他偷偷看了眼发出地址,是在80号城。

只有安全度高,经济发达的内城才有条件建立大规模养殖场、蔬菜温室棚。

池枝圆抿起唇,闷闷地垂眸。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自然食物,第一次吃是在时青宴家。

不只是他,101城大部分人可能穷极一生都没吃过。

而贺衍却能住在高档小区,每到饭点都有人为他从内城送来新鲜食材。

对于80号城的人来说,吃自然食物甚至是稀松平常的事。

池枝圆想到这些就不太高兴,睫毛一颤一颤。

贺衍把食物搬到厨房后,走出来望向他:“你是做保姆的,厨艺应该不错?”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池枝圆鼓着脸颊,冷冷地瞥一眼他。

贺衍嗤笑,挑眉:“我想尝下你的厨艺。”

“不要。”池枝圆摇摇头,把屁股死死钉在沙发上。

贺衍靠着墙壁,双手抱臂,漫不经心道:“你不做饭你自己就只能饿肚子了,我早上已经吃过了。”

池枝圆没吃早饭,一觉睡醒确实很饿,肚子扁扁地瘪下去,摸它就咕咕噜噜叫。

池枝圆生起床气,坐了很久,但最终拗不过肚子饿,只能起身去做饭。

他看了眼灶台上的食材,有牛肉和青椒、青菜、鸽子。可以做青椒牛肉和鸽子汤,再炒盘青菜。

这些新鲜食物一看价格不菲,池枝圆也不好意思自己独吃,只能勉为其难地做两人份。

池枝圆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因为腰太细了,围裙系绳缠了好几圈才把腰系住,围裙在臀部处被撑起。

贺衍靠在厨房门口,眯起眼,饶有兴致地打量少年,英俊成熟的五官透出几分痞气。

池枝圆捣鼓了一小时,终于把饭烧好了。

他额头沁出细密汗水,脸被炉火烤得红彤彤。

他饿得不行了,把菜端到饭桌就开始吃,没有管贺衍。

贺衍自顾自地拿来碗筷,坐到池枝圆对面。

青椒炒得油亮亮,牛肉点缀着葱花,青菜浇上了蒜末爆香后的热油,鸽子浸在油花花的汤汁里。

贺衍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下一刻,他猝不及防地面色一变,眉头紧皱,拿起旁边的白水猛地一灌,很罕见地在他动作里看出慌乱。

池枝圆茫然,端着饭碗的手僵住:“怎么了?”

他讨厌贺衍,但没有讨厌到在饭菜里下毒的地步。

贺衍一口气把水喝光,半晌才缓过神,他摇摇头,淡声道:“没事,呛到了。”

其实是因为池枝圆做饭很难吃。

真的很难吃。

他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堪比污染物。

贺衍盯着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的菜,眉头又一次紧紧蹙起,怎么都松不开。

而池枝圆丝毫不知情,圆眼亮晶晶,忍不住问:”味道怎么样?“

池枝圆自夸自卖起来:“我照顾的那两个孩子都说我做饭好吃,一到饭点他们就在饭桌等我,还说让我永远留在他们家里做饭。”

“……”

贺衍太阳穴绷出了青筋,似乎动用了浑身肌肉点了点头:“好吃,很美味。”

不可能有人觉得池枝圆做饭好吃,除非不是人类,他想。

这个小细节,印证了他认为池枝圆这份保姆工作不对劲的想法。

他有时间得去见见聘请池枝圆工作的那家人。

“我就说很好吃嘛。”池枝圆的尾巴高高翘起:“虽然你脾气很臭,但有些时候还蛮识趣的。”

他夹了几块牛肉放进对方碗里,贺衍拿着筷子的手一颤。

池枝圆低头继续吃饭,过一会,抬起头,眼巴巴地疑惑:“你怎么不继续吃了?”

贺衍掀眸,问:“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自然食物?”

“ 是的,怎么了,先生。”

那倒也正常,贺衍垂下眸,池枝圆都没尝过正常饭菜是什么味,自然会觉得自己做的是珍馐。

贺衍不愧是出入过污染域上万次的男人,吃黑暗料理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他一边喝水,一边面不改色把菜吃完,汤也喝了一碗。

池枝圆辛辛苦苦在厨房忙活的心血没有浪费。

池枝圆看着一下子就光盘的牛肉,愣住:“先生,你怎么一下子就吃完了?我还没吃几口呢。”

这些菜不仅难吃,还很咸,摄入太多盐分会对肾脏有不可逆的损害。

贺衍怕池枝圆吃坏身体,毕竟那么脆弱。

贺衍淡声:“没吃饱我下面给你吃。”

“好呀。”池枝圆眉眼弯弯,他倒很期待贺衍能下面给他吃。

池枝圆等了一会,贺衍从厨房端出一碗面。

面是红烧牛肉面,大块卤牛肉煎成焦红色,和嫩滑的竹升面浸在红烧牛肉汁里,撒上了葱花和香菜,还有一个鼓囊囊的溏心蛋。

贺衍有一半人生都在墙外度过,墙外没有生活条件可言,营养剂又无法支持军人的高能量消耗,只能找个安全的角落支火做饭。久而久之,他的厨艺能在污染局里排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贺衍想让池枝圆尝下正常食物的味道。

“谢谢先生。”

池枝圆接过面,秀气的鼻尖闻着香气一动一动,他用筷子戳破溏心蛋,任由蛋液裹满面条。

他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般,还没自己做得好吃。

贺衍那么普通的厨艺给时家做保姆会被开除。

贺衍没有在池枝圆脸上看见想象中的震惊之色,皱起眉。

池枝圆小口小口把面吃完,把碗递给对方:“我吃饱啦。”

他擦干净嘴,问:“先生,我今天可以离开吗?”

贺衍声线冰冷:“你还没有给我回应你要不要出墙。”

“……”

池枝圆低头,拿出藏在口袋里的药片数了下:“就算你不给我走,我今天也有急事要出去。你给我的安眠药只够吃两天,我今天得去开一个月的药,不然上班不够用,明天后天都是周末,诊所不开门。”

“贺先生,我今天真的得出去,就算是监狱也允许病人出去看病的吧?”

池枝圆很着急了,他索性鼓起勇气,一改以往的胆小,双臂抱在胸前,脸蛋生气地鼓起,漂亮小脸高昂着,居高临下看着坐下的男人,长睫翘起。

他甚至用脚踹向了男人的膝盖。

他知道,贺衍对自己那么坏,他也没必要对贺衍好。

贺衍垂下眸,看见对方瘦白的脚踩在自己膝盖上,脚底泄愤地碾了碾,脚底如同猫咪肉垫般绵软,五只脚趾圆润透粉,像小珍珠。

池枝圆靠得很近,他能清晰闻到男孩身上的香气,很淡很热,像埋进了被太阳晒过的小动物肚皮里。

连脚都是这股香气。

贺衍从他的双脚挪开视线,漫不经心:“我待会让叶宁来载你去诊所。”

池枝圆不可置信地愣住,随即神色爆发出惊喜,声音雀跃:“谢谢先生!”

……

叶宁作为贺衍的贴身助理,很快就到了小区楼下。

池枝圆找到对应的车牌号,在外面敲敲车窗,确定没找错车后,坐了进去。

车缓缓驶出小区,景色飞快地倒退。

从这里到诊所要一个多小时。

叶宁在驾驶座静静地开车,气氛一片沉默。

池枝圆坐在车里有点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看着驾驶窗上摇晃的挂件发呆。

幸好叶宁比他先一步说话。

“池先生,长官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池枝圆如实说,贺衍脾气确实坏,但至少没有对他动手动脚,比如打他之类的。

叶宁看着前方的路,转动驾驶盘说:“贺衍从一个A级污染域出来后,就命令管理局里的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他无奈笑了笑:“我们都很好奇在他那个污染域里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见到了你的熟人。但他不说,他就是一个秘密很多的男人。”

“……”池枝圆也不明白他一个普通人,和污染域有什么联系。

叶宁突然回过头,看池枝圆一眼:“也不排除他看上你了。”

“?”

“他第一次把人往家里带,还留在家过夜,不给人走,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吗?说起来,我们长官的条件很不错,是同性恋,没谈过,处男,有房车存款,还是公务员,有内城户口……”

“抱歉先生,我恐同。”池枝圆猝不及防地打断。

他图便宜住在治安不好的地方时,有时候会受到男性的骚扰,家门口有醉汉徘徊,半夜回家被跟踪,久而久之他对喜欢同性的男人很反感,觉得他们都有病,是变态。

怪不得贺衍那么坏,原来是同性恋导致的。

他很传统,只考虑和女性组建家庭,然后收养孩子。

虽然不一定有女生看得上他。池枝圆低下头,闷闷不乐,十指相互纠弄。

叶宁知趣地没再说话。

池枝圆手撑住脸颊,婴儿肥十足的脸颊肉从指缝里溢出,百般无聊地看着窗外景色,任由风拂过额前,睫毛被吹得凌乱不堪。

他不笨,他有自己的规划。

届时叶宁把车停到诊所门口,他进诊所开完药后,打算从小后门离开,逃之夭夭 。

池枝圆去过那家诊所很多次了,里面的布局他很熟悉。

他抓紧时间逃跑,还能赶得上给时家两兄弟做午饭。

不过如果答应了贺衍,贺衍会给他看养父留给他的遗物,会是很重要的东西……池枝圆垂下眉眼,很纠结。

突然,手机响起叮咚一声。

池枝圆低头一看,随即他猝然怔住,瞳孔骤缩,神色漫上茫然和震惊。

[您的银行卡收到账名为贺衍的转账 120000.00元]

[备注:自愿赠予]

十二万??!

贺衍打这么多钱给他做什么……?!

天啊,男同性恋贺衍的脑子坏掉了!

池枝圆懵了,脑子飞速回想他和贺衍相处的每一分一秒。

和钱有关的只有他提到自己做保姆月薪六万。

其实他是故意提的,好让贺衍知道他的工作多值钱,识趣点别浪费他时间。

贺衍给他打来相当两个月工资的钱,是想买他时间?还是想对他做坏事?

好坏的男同性恋……

池枝圆一想到贺衍是同性恋,整个人很害怕,肩膀发抖,屁股在车座上不安地碾动,双腿夹得紧紧,雪白的腿肉憋得红彤彤,吓得要尿出来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随时会在隐秘的车厢里响起。

转钱就是同性恋贺衍困住他的手段之一,这下他又没法逃跑了,他得回去和贺衍解释清楚,然后把钱转回去,不能收。

白拿钱绝对没好处,特别是拿贺衍的钱,如果不听话,同性恋贺衍就会反手告他敲诈勒索。

池枝圆头疼,脑子连带着助听器都在嗡嗡响。

“诊所到了。”

车子缓缓停下,叶宁回过头说:“车没法开进小巷,你自己走进去。”

“好。”池枝圆点点头,他还是先别想那么多,先去开药。

诊所在小巷尽头。

小巷小得很,窄窄一条,抬头只能看见四四方方的蓝天,地面总是泥泥泞泞地淌满污水,墙壁斑斑驳驳。

为数不多的两户人家早已搬走,门口被木板钉死,只有那位诊所医生还住在这里。

这家诊所是101城价格最实惠的一家了,池枝圆身体弱,一有个头疼脑热去那里开药打吊针也不怕花钱多,久而久之他和那个医生很熟悉。

池枝圆远远便看见诊所窗户透出昏黄灯光,医生的影子映出窗外,被拉得很长,随着风摇摇晃晃,应该是在听歌。

他走到诊所门口,木门缝隙吹出冰到不正常的冷气,门把手甚至结了层霜,他刚摸到把手就冻得立刻缩回去。

冷气肯定好几天没关了。

“有人来了,开开门。”他垫着衣袖敲敲门,没人应他。

不知是不是错觉,接触到门板的那一刻,他闻到从门缝飘出的饭菜香。

这股饭菜香,——池枝圆在梦里闻到过很多次,他在梦中的沙发上醒来、站在家门口敲门时,都会闻到蒜末在热油里爆开的香气、肉在铁锅里炸得滋滋作响的香、肉汤煮沸了飘出的肉味。

是家的象征。

只不过那个梦中的“家”,池枝圆巴不得一辈子远离。

诊所里没有做饭的地方,附近的人都搬走了,饭菜香哪里来?难不成真的从他梦里飘出来的?“怪物家人”做好饭在等他回家?

下班回家路上闻到了从家里飘出的饭菜香,每个人记忆中都会有这样的温馨瞬间,足以支撑自己在生活中走很远。

但下一刻,饭菜香变成腐烂恶臭。

池枝圆察觉到不对劲已经迟了,他已经把门打开了 。

他看见了一双帆布鞋悬空着正对他,在老式冷气机吹出的冷气里一晃一晃。

恶臭扑面而来,像无数巴掌迎面扇来,攻击力十足,他的胃瞬间泛起酸水。

啪嗒。

一滴乌黑色的水滴落。

他脚边的地板已经被一摊黑水浸透,几条拇指粗长的蛆在水滩边缘挣扎,蛆努力地翻滚到干燥的地方后,飞快拱动身子爬走,隐没在角落里消失不见。

池枝圆僵住身体,骨骼嘎吱作响,艰难而无措地扭动脖子,朝上看去。

那个会笑着问他怕不怕打针疼、怕不怕药苦的医生吊死在了吊扇下。

他已经死去很久了,身体肿胀成乌黑色,头颅垂到胸口,脖子被绳勒成不正常的弯弧,像小孩拽长的肉色橡皮筋,双手因为重力惯性垂到了膝盖处。

不只是四肢黏糊成流体,脸部爬满肥白的蛆虫,蛆虫感知到有人进来,惊恐慌乱,带着黑水往下掉,噼里啪啦。

冷风吹过,“吱呀——吱呀——”,医生就如池枝圆方才所想那样,像在听一首愉悦的小曲,前前后后晃动起来。

蛆虫爬满地面,医生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五官。

明明上吊是人类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他却笑得很幸福,嘴角高高扬起,咧得很开,露出八颗牙,泛白瞳孔亮晶晶,透出喜悦之色。

像看见了敬爱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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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就是怪物攻,圆圆现在还是一个崆峒的小直男呢,见到男同性恋就会吓到尿裤子。嘿嘿,其实自己才是最大的男同性恋,给男人生过孩子了,小学都不知道被男人大调查过多少次了[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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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恐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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