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歌,快来帮我看看……是这件好看还是这件?”祝庭生日当天,时槿站在镜子前面比划自己新买的两件衣服,很为难地看了半天,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时槿不爱穿好像把自己束缚住的裙子,买的都是长袖长裤,色彩明亮,她正在比划的其中一套是套淡黄色的毛绒外套配白色内搭,一套是气质些的灰色大衣和黑色内搭。
叶瑞歌听见她的呼喊走过来,还拐着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朱斯蒂亚,嘴里含着颗糖果,口齿不清地评价:“你这都是什么衣服,太小孩子了吧。”
朱斯蒂亚在旁边认真地评价:“黄色的比较稚嫩,灰色的看着有些廉价,你是要去参加生日宴吧?”
时槿把衣服放到一边,颇头疼地蹲下来捂着脸叹了口气。
她从废渊出来哪知道这些服装上的门道,并且根本没有参加过听起来那么正式的晚宴,完全不知道应该穿什么应该怎么做。
“走,让姐来拯救一下你的衣品。”叶瑞歌把时槿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往自己房间走去。
刚一进房间时槿就先闻到了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不重但足够浓烈馥郁,很适配叶瑞歌性子的味道。叶瑞歌把自己的衣柜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服看得时槿瞪大了眼。
叶瑞歌神气地哼哼一声:“让我找找……参加心上人的生日晚会,要穿得精致一点才行……”
时槿在那边撇撇嘴,但已经有几分习惯叶瑞歌的调侃,所以没有说话。
心上人这个词语确实没说错,她是挺喜欢祝庭的,并且是任由其愈演愈烈的喜欢。但对时槿而言就这样就足够了。
安榆从小就教导她,要学会知足,因为人生必不可能是圆满的,只有点到为止的知足才可以最大程度地快乐和活得轻松。
叶瑞歌抽出一件黑色的长袖小礼裙,前摆到膝盖上方后摆拖长的设计,胸前还缀着亮眼的一颗颗钻石,腰腹部有栩栩如生羽毛作为装饰,犹如黑天鹅的一件裙子。
她又抽出一件白色的裁剪细致的西装外套,领口有金色的注脚,足够低调但又有特点。她还贴心地给时槿找来一个自发热的贴合全身皮肤的内搭,说是穿上之后不会冷,并且会调整成她皮肤的样子所以看起来像没穿一样。
时槿第一次感受到科技在女性服饰上的运用。
“快穿上我看看。”叶瑞歌很得意又兴致勃勃地对时槿说。
时槿没穿过这类的衣服,上身觉得无比别扭,但到了镜子面前看见自己焕然一新的模样,裙子领口开得刚好地露出锁骨,平时遮盖住的笔直腿型也被这件裙子衬出来,那些不知道怎么留下的身上的旧伤也因为内搭而不会露出来。
穿上这套衣服的她倒真有点像矜贵的黑天鹅了。
“很不错很完美,不愧是我。是不是很好看?”叶瑞歌就差拍手叫好了,她还凑过去问旁边的朱斯蒂亚,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更开心了。
时槿摸着身上明显昂贵的布料,下意识问:“你这我给你弄脏了怎么办?”
叶瑞歌察觉到了她的担忧,跳到时槿身上搂着她脖子亲昵地说:“有什么关系,我衣服够多了,这套送你了,早点把祝庭搞到手。”
时槿脸一红:“什么搞到手,别乱说。”
“啧,你看他那个眼神都要拉丝了,还乱说呢。”叶瑞歌不屑道,有时候旁观者比身处感情漩涡中心的人看得还要清楚些,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两人一直暗送秋波,这都暗送几个月了,是两个木头也该开花了。
偏偏时槿和祝庭跟朽木似的,举止都和恋人差不多了还装模作样说是在做朋友。看得她快急死了。
“来来来,我再给你添点色,那么好看个脸蛋别浪费了。”叶瑞歌又把时槿拉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坐下,时槿还没反应过来,桌面上插在花盆里的玫瑰花忽然发出了机器的扫描微光,在她脸庞上细细地扫过了下。
“主人,已根据您的面目特征和皮肤为您定制好妆容,请选择淡妆/浓妆/其他需求。”玫瑰花发出娇俏的声音道。
叶瑞歌打量了时槿的脸一下,一双眼尾微翘的生机盎然的眼睛,小雀斑在那眼睛底下徒增了些俏皮,下半张脸削瘦的下巴和偏方的脸型又把整张脸锐化了很多,整体看起来犹如一朵随时会有攻击性的野花。
她自作主张地给时槿按自己的想法做了个可以更好地修饰时槿长相的妆容,在说了确认以后玫瑰花就朝时槿喷出了一股带着香气的气体到脸上。
“已为您做好妆容,持续时间:八小时,如果您对本次服务满意的话记得五星好评哦亲亲~”玫瑰花弯了弯枝干,搭配着声音就好像一个少女在翘脚害羞一样。
叶瑞歌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大作:“看,是不是很不错?”
时槿睁开眼看清自己时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来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很好看的长相,杏眼又眼尾微微上翘的眼型,像洗脸没洗干净的雀斑,因为废渊的空气和水质而始终乱糟糟的头发和偏黄的肤色,都不算是美人的标准。
但这会在叶瑞歌的精心打扮下,她脸上的亮点都被放大来,那双眼睛被画上了张扬上挑的眼线,雀斑没遮反而用碎钻点缀出了种野性美,头发也被简单地盘发到了头顶,那张平时被掩盖在棕色头发下的脸露出姣好的五官来。
“我都要认不出我自己了。”时槿半是感叹半是认真地说。
她这会就像一个要盛装出席去赴宴的公主,被打扮成了生长在沙漠里最亮眼的花。
叶瑞歌被夸了更得意些,开心地拍拍时槿的肩:“参加宴会嘛,哪怕不喜欢也要漂漂亮亮地去,你本来底子就不差。”
时槿笑着很由衷地对叶瑞歌说了句谢谢。
她收拾好的这会正好收到了祝庭发来的消息,说是可以和他一起过去了。
时槿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竟然一瞬间有些紧张——祝庭会不会认不出来自己?或者觉得不习惯?他会觉得好看吗?
喜欢这个奇怪的东西让一向直来直往毫不犹豫的时槿安上了犹如走钢丝一样的小心情绪,在爱里没有人可以免俗,哪怕是已经努力忽略自己对祝庭的心思的时槿。
叶瑞歌见她突然发愣起来,笑道:“愣什么,还不够好看吗?”
时槿忽然下定决心一样,很灿烂地笑,绿眼睛里亮亮的更像个精致的玩偶了,她转头对叶瑞歌和朱斯蒂亚说:“我要先走啦,你们等会来了找我啊。”
叶瑞歌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祝庭那家伙来接你了吧?啧啧啧,寿星亲自来接你,那小子还挺无师自通的,我以前以为他是那种绝世大木头呢。”
时槿被她说得不太好意思,很快地就和他们告别走了,以防万一还拿了个便携的收纳箱子装进了自己的衣裤,她总觉得自己穿上裙子以后都不像之前那样能活蹦乱跳的了。
她怕祝庭久等,匆匆又装上准备的礼物就出门去,东西都浓缩在便携箱这样一个小立方体里,被她调了个和衣服相配的黑色挂到肩膀上,很像一个小包。
真要到他们住宅门口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穿的裙子,太过着急地赶过去好像不太雅观,于是放慢速度往门口走去。
叶瑞歌在她走之前还拽住她给了她一个蓝宝石银链子吊坠挂在脖子上,为身上简单的黑白配色更添一点亮眼的地方。
时槿在穿过花园小径到大门时并没有看见祝庭的身影,到了大门才发现祝庭在雕花镂空大门其中一侧的墙后站得笔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后朝时槿这边投来目光。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上,然后不约而同地被对方惊艳了下。
祝庭穿着套黑色长款晚礼服外套搭灰色针织马甲和白色翻领衬衫,袖口上有金色花型袖口,还系了条上面印着之前时槿看见过的白色大楼的标志的丝缎面料的银灰格子窄领带,很标准的温莎结打法,胸口处别着朵有栩栩如生的花苞的树枝形状的银饰作为点缀,头发也有精心打理过。
长外套并没有压住他的身高,反而恰到好处地衬出他身形修长气质冷冽,配上那张高鼻梁又棱角分明的脸、不笑时自带不怒自威的下三白眼更加让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说刚刚时槿还觉得自己今天穿得有那么些正式,但和本身就带着上位者气息又精心打扮过的祝庭比起来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时槿要是那朵荒漠里开的野花,那祝庭就是居于高楼开得冷□□致的海棠。
这一刻她突然回到了重逢那天,自己一身破旧衣裳抓住祝庭的衣角的那天,一切恍如隔世。
祝庭一双深蓝色的眼眸结了雾一样向时槿投过视线,在认出她时雾散开了些许。他开口夸赞道:“很漂亮。”
时槿不太好意思地把视线从祝庭身上挪开,跟着说了句:"你也是。"
她想起今天是祝庭生日,又笑着祝福了句:"生日快乐。"
"谢谢,不是已经说过了吗。"祝庭今天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但听到时槿的祝福还是轻轻勾了勾唇,一笑起来眼里的雾就几乎全部散开了。
时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零点就准时给他发了个生日祝福的事情,她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说:"见到你还是要再说一下的嘛。"
交谈这几秒她已经调整好了见面时候砰砰乱跳的心,这会俏皮地背着手弯腰凑到祝庭眼前,用来盘头发的蝴蝶发卡随着动作扇动翅膀一般抖动了下,她眼睛弯弯地笑说:"我们怎么过去呀,大寿星?"
祝庭手指蜷缩了下,堪堪止住想把手放到时槿头上的**,手半握成拳头抵在嘴唇前咳嗽了下说:"飞梭。"
"有人来接你吗是?"时槿忽然有些后悔要和祝庭一起的决定,她怎么都忘记了祝庭这种肯定是会有专门的人来接送的,带上个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祝庭的话打消了她的顾虑:"没,我拒绝了,去之前我还有点事要办。"
怪不得那么早就叫她出来了。时槿心想。
于是没多久之后,时槿又和祝庭站在了来时那个用来停各种交通设备的草坪上,只是来时还是夏末秋初的温度,这会已经到主城的冬天了,不像索菲亚草原的恒温系统,外界温度下很多草结了霜,到一个看起来冷硬的冬天了。
祝庭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艘比他们之前坐的子飞梭大很多但没有蓝鲸那么夸张的飞梭,看上去是白色大楼的手笔,通体白练金材质,打眼一瞧就很昂贵的白鹰般的外表,舷窗下有和祝庭衣服上如出一辙的标识图案。
时槿觉得这艘飞梭很吻合祝庭的形象,那种高贵又冷漠的鹰。
祝庭走过去摸着飞梭前端的位置,黑色的外套下摆被风吹起翩飞的形状,一瞬间好像一只黑鸟在和另外一只大些但为他俯身的白鸟交颈。
时槿从他的动作间居然看出来些珍视的轻柔。
他轻声喃喃了什么时槿没听清,但看见话音落下后白鸟开了门又降下了上去的梯子。
"上去吧。"祝庭站在梯子旁边,很突然地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姿势。
真奇怪,搞得像是给她准备的礼物一样。时槿奇怪地看了祝庭一眼,带着些无所适从登上了白鸟。
上了飞梭以后她就不觉得这个飞梭气质和祝庭搭了,因为内里装饰实在是太柔软了,仿佛进入了鸟儿温暖的巢穴。
遍布舱体内部的暖白色毛茸茸的地毯,座椅是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嫩绿色,灯的设计用了树枝的形状,打下一片片火把一样的光,草木图案悬浮在内壁里做点缀,绿色的光影荡到地上。
不大的飞梭里除了驾驶室以外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不是寻常飞梭设置座位、各种舱的装修,而是有生活感的半开放厨房、床、桌柜,甚至上飞梭的侧边还有个纯朴的枝丫乱张的树木站立在地上用来挂衣物。
祝庭一上去就很习惯地把外衣搭在了上面,树枝灵活地伸缩帮他把衣服笔直地挂好,声音是活泼的机械音:"主人你回来啦。距离您上一次光临‘无脚鸟’已经——"
"闭嘴,我不想听。"祝庭忽然开口打断了树的话,时槿头一次听他那么说话,没见过而震惊地看着他。
"好吧,主人您还是那么无趣,哦不对,您有趣了。"树木摇着脑袋说话,突然转向时槿那边,话音一转。
"再说话我会把你的系统删掉。"祝庭淡定威胁。
"好吧好吧,臣告辞了。"也不知道这个树苗安了个什么系统,掐着嗓子道。
祝庭在那边的架势位坐下,时槿很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
"这是你做的?"时槿有些好笑地问,她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祝庭。
祝庭耳朵尖窜上些红意,说:"很多年前做的了,系统一直没换。"
仿佛在解释怎么会有这么幼稚还会拌嘴的树木。
时槿笑了声,见他在启动飞梭了才笑停:"挺好的,我很喜欢这里面的风格,搭载的系统我也很喜欢——我们要先去哪?"
结果祝庭语出惊人:"去给祝听潮办葬礼。"
"啊?"时槿敛了笑,张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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