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华的不管不顾,有爷爷照料,亲人看顾,何长添的不管不顾,是弹尽粮绝的不管不顾。
两人本质,是有区别的。
原灿道:“顾慕予,低头。”
顾慕予顺从的低下头来和原灿接吻,原灿笑道:“等我这边事儿结束,一起去看你爸?”
顾慕予沉默良久,开口道:“好。”
原灿笑道:“你父母其实很爱你,只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心结。”
顾慕予没吭声,原灿继续道:“你很像你父亲。”
顾慕予看着原灿圆润清澈的眼睛,嘴唇微动。
原灿右手贴上顾慕予的脸庞,笑道:“你们长情的样子如出一辙。”
原灿环着顾慕予的脖子道:“我喜欢长情的人。你爸、你妈,他们都是长情的人,只是爱的不圆满。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纪念自己的感情,去疗伤,难免会忽略年幼的你。但我相信,他们、是很爱你的,希望你过得比他们都幸福。”
见顾慕予懵懂又震惊的神情,原灿笑道:“不用惊讶,我什么都知道。我都说了,别瞒我。”
顾慕予道:“不会了。”
临到要出门的时候,顾慕予好几次欲言又止。
原灿也察觉出来了,道:“有话就说。”
顾慕予摇头。
原灿危险的点点顾慕予的胸膛,凶道:“说了有事不能瞒我。”
顾慕予再次摇头:“真没事,就是,心跳的厉害。”
原灿拍拍顾慕予的脸,“别担心,就吃顿饭,我尽量速战速决。一结束就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顾慕予笑不出来,心事重重的点头:“我等你电话。”
原灿如约抵达酒店,在酒店包厢内,透过烟雾缭绕的缥缈中看到了潘叔正笑着与他招手。
张正佩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原灿快步走来,亲热的拉着原灿走向潘宿。
张正佩笑道:“看看,说曹操曹操到,阿灿这不来了吗?”
原灿借着打招呼的当口推开被张正佩抓着的胳膊,笑着伸手:“潘叔好,让您久等了。”
潘宿拍拍原灿的肩膀,笑的更开心了,“阿灿,好久不见。”
原灿也笑道:“是很久了,潘叔您还是一如当年,风采依旧。”
原灿双手递上提前准备的香烟,道:“这点礼物,不成敬意,潘叔您可不要嫌弃。”
潘宿笑道:“怎么会,只要是阿灿你送的,我喜欢还来不及。”
原灿客气的笑:“您喜欢就成。”
潘宿挺直腰板,搭在原灿肩膀上的手捏了捏原灿的肱头肌,“阿灿是长大了,身体也结实了,潘叔却老了。”
原灿笑答道:“怎么会,您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原灿刻意忽略潘宿滚圆的啤酒肚。
潘宿拍拍滚圆的肚子笑道:“要说这人啊,上年纪了,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原灿笑道:“这都是成功人士的标配,是您在生意场上的勋章。”
潘宿笑的更开怀,道:“这么多年不见,阿灿还是这么讨人喜欢。坐坐,都别站着说话。阿灿,你坐我身边来。”
原灿笑着点头。
潘宿把菜单递给原灿,笑道:“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阿灿你看看想吃什么?”
原灿道:“我都可以。”
何长添也笑道:“阿灿口味清淡,倒是不挑食。”
潘宿笑道:“那也再添几个菜,阿灿可比我家那不省心的臭小子好养活多了。”
又喊来服务员加了好几瓶酒。
原灿笑道:“潘叔,这么久不见,我是该好好陪您喝上几杯,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何长添刚要开口,被张正佩使了个眼色,只好装作低头夹菜。
潘叔笑道:“男人在外,哪儿有不喝酒的。”
张正佩也笑道:“不会喝又不是不能喝。就算不会喝,也可以学的,今天多好的机会,正好陪你潘叔好好喝几杯。”
潘叔笑道:“都不是外人,喝醉了也没人笑话你。”
原灿笑道:“其实不管喝什么,我对您的敬佩都只增不减,但我喝酒会过敏,我以茶代酒,诚心诚意的陪您,可以吗?”
潘叔笑着放下手中的酒杯。
张正佩走过来塞了一满杯白酒在原灿的手中,道:“阿灿,别不懂事。从没听说你喝酒会过敏,再说了,过敏又不是死人,吃点药就好了。大家都喝酒,你别扫兴。”
原灿没理张正佩,看了何长添一眼。
何长添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开口。
原灿笑道:“潘叔,听说您想见我,我来过了,您也见到了,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原灿闷头干了一杯茶水,喝完重重放下已经见底的茶杯,朝着潘叔点点头便抬脚要走。
张正佩在原灿身后急道:“你这孩子,就是喊你来救场的,你怎么还先走了?陪你潘叔喝点酒怎么了?人潘叔是看你面子上,才答应借钱给你爸周转,你可不能这么拎不清。”
原灿脚步不停,走的坚决。
何长添含糊的声音从原灿身后传来,显得遥远又清晰:“阿灿,陪你潘叔喝点儿吧,爸给你买过敏药。”
原灿脚步一顿,缓慢的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眸子阴沉的看着何长添。
何长添愧疚的低头道:“爸也是没办法。”
原灿倏然笑了,笑的无声。
随后对潘宿笑道:“我爸他都开口了,我总不好驳他的面子。潘叔,今晚我陪您喝个尽兴。”
原灿在说我爸这两个字时,何长添心口一痛。这是原轻舟离开后,原灿第一次喊他爸,还是在这种场合下。
不能说不讽刺,不能说不让他感到羞愧。
潘叔这才端起酒杯,与原灿碰杯笑道:“这才对嘛。”
整个席面上,除了何长添,潘宿和张正佩轮番灌原灿的酒。
原灿平时不沾酒,酒量自然不好,没一会儿就脸红耳也红,但倒进嘴里的酒,依然是一杯接一杯。
潘宿靠近原灿,把手搭在原灿的肩膀上,笑道:“你小子,有性格。”
原灿道:“没你有性格。”
潘宿表情微变,刚要开口,发现原灿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
原来是醉了。
潘宿的手搭在原灿的肩膀上,半摸半拍的笑道:“你小子,你爸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原灿低垂着脑袋,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咕哝。
潘宿盯着原灿的眼神,就像狗见了骨头,满眼垂涎。
潘宿越看越满意,这小子,长大了更俊俏,也更让人欲罢不能。
以前潘宿的生意不算大,是靠着何长添原轻舟夫妻俩帮忙照应着,生意才慢慢稳定下来。这几年又赶上好时机,生意摊子越铺越大。
反观何长添,没有了原轻舟,做生意少了些魄力和眼光,能勉强维持下去就算不错了。又娶了个只知道花钱不知道赚钱的张正佩,这几年经济状况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就连拆迁的钱,也被两人做生意全砸进去了。
这几年潘宿与何长添的关系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亲厚,两人这次见面也是因为潘宿知道原灿回国,说是想见见这个大侄子。
何长添不清楚潘宿的用意,张正佩却不管那么多,对何长添耳提面命道:“你管潘宿是为了什么,只要他答应帮你就行。想见原灿就见呗,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能吃亏到哪儿去。”
何长添一想到原灿小时候,潘宿对他这个儿子确实没话说,也就同意了,所以才有了这场饭局。
潘宿半搂着原灿笑道:“阿灿,你醉了?”
原灿大着舌头道:“没醉,来,喝!”
潘宿朝何长添笑道:“阿灿的酒量,可比不上你。”
何长添局促的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滴酒不沾。”
潘宿严肃道:“要真酒精过敏,那还是很严重的。”
说完朝张正佩使了个眼色。
张正佩连忙道:“哎呀,你这当爸的,还不赶紧去给孩子买过敏药。”
何长添看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原灿,犹豫道:“阿灿已经喝醉了,要不…”
潘宿脸色一沉,张正佩对何长添嚷道:“正是因为阿灿喝醉了,才让你去买药的。你忍心看阿灿这么难受?快去快去,这里有我和潘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长添点头就出了包厢。
张正佩走到原灿身边,轻声道:“阿灿,阿灿。”
原灿晕乎的应答。
张正佩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倒进果汁搅匀,又把原灿扶了起来,把果汁递给原灿,笑道:“阿灿,很难受?咱不喝酒了,来,喝杯果汁,喝了舒服些。”
果汁清甜的味道一下子冲散了浓烈的酒精味,原灿接过果汁,一饮而尽,又倒在桌子上。
张正佩问道:“这怎么办?他都醉成这样了?”
潘宿笑道:“醉了才带劲儿。我扶他去休息,你也先回去。”
张正佩露出明了的笑容,道:“潘总,那、那资金的事儿……”
潘宿急色道:“你放心。”
张正佩识相的拿起包包就离开了。
潘宿扶着原灿去楼上早已开好的房间,走到半路上原灿直犯恶心,步伐不稳的跑向卫生间,在里面吐了个昏天暗地。
晚上没吃什么菜,尽喝酒了。
不过,酒吐了,人也舒服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原灿在洗漱台上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通红的自己,眼神里没有丝毫温情。
原灿感觉心中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烫的他身体燥热不安,连指尖都是粉红色的。
原灿刚走两步,脚下一软,跌倒在洗漱台的墙壁上,浑身无力。
等在外面的潘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推门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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