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响起脚步声，陆维人还没完全进来，戏谑的声音就传入了顾知非的耳朵里。
“代码结果跑出来了吗？——别告诉我你还在玩那个破游戏。”
顾知非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淡淡瞥了他一眼，抿了一口，“还在运行中。”
她继续专注于手机上的聊天，手指快速点击着键盘。
陆维坐在他的电脑前面，嗤笑了一声，边打开电脑边随意问：“你现在测试了多少个角色了？”
顾知非手上的速度丝毫没减：“还剩下不到三十个，样本就收集够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问我的进度了，你不是不在意这个“垃圾游戏”吗？”
顾知非语气很正常，没有质问，也没有打探的意思，但陆维还是汗流浃背了。
他斟酌用词，试图糊弄：“我这不是担心你在这上面花太多精力吗？早点结束就可以不用再管这个破游戏了。”
顾知非终于抬头，微微勾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维被她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尽管已经顾知非相处了很久，她的洞察力依旧能让他感受到被看穿的恐惧。
顾知非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手机上，继续打字，没再理他。
陆维悄悄松了口气，开始敲代码，不敢再继续聊天，怕又让她抓到“把柄”。
顾知非看向角色回复的对话：
【林烨】（紧紧抱住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感度 3）
【系统】林烨好感度到达100，恭喜您攻略成功。您已经解锁了和林烨的特殊聊天模式，可以继续与角色聊天。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弹窗上面显示微信通知，顾知非退出游戏，回复完消息后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之后优化如果遇到问题就线上联系，我回去了——别通宵，这个项目不急，到点就回家。”
陆维嗯了一声，继续敲键盘。
顾知非不忘拿走咖啡，手机连上蓝牙耳机，听着音乐走出了实验室。
傍晚，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顾知非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余光瞥见蛋糕店，便进去买了一块提拉米苏。
走出商业步行街，人们交流的声音逐渐远去，顾知非开始复盘今天完成的任务，并构思明天需要完成的目标。
回家换好衣服后，她便陷进了懒人沙发里，打开那款名为《云端恋人》的软件，查看下一个要攻略的角色信息。
【系统】许泽是许氏集团的少东家，他在集团担任CEO，工作能力出色，但是私生活混乱。他喜欢挑战和新鲜感，玩世不恭。他一点儿都不想结婚，父母却总是为他安排相亲，无一例外都被他故意搞砸了。而现在，你也因为与他家世匹配，在咖啡馆与他见面相亲。
【许泽】（翘着二郎腿，懒散地倚在沙发上）江晚小姐，我名声不好，谎话连篇，还有出轨的风险，我想你一定不会想嫁给我这种人的，对吧？（他相信你会和其他人一样拔腿就跑，甚至已经拿出手机准备给朋友打电话）
顾知非敏锐捕捉到“私生活混乱”，皱眉，拿起一旁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开始打字。
【我】（面不改色）这不是正好吗？
【许泽】嗯？（微微坐直，身体前倾，将手机倒扣在桌上）你现在不应该嘲讽我，然后甩脸走人吗？（戏谑）
【我】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平静地直视他）
【许泽】（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什么交易？
【我】据我所知，你的父母已经为你安排了很多次相亲，所以就算我走了，也会有下一个人——你早晚需要一个人来应付长辈的催婚。
【许泽】原来如此……你想扮演我的女朋友？（笑着摸下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特别的？
【我】我打算和许氏集团谈个合作，这是我的目的。我给你的筹码是我会当好一个完美的工具，在长辈面前扮演一个好对象，私下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最多只会在必要时为你掩盖丑闻。这是个双赢交易，你好好考虑。（喝咖啡）
【许泽】（神情稍稍认真了些）你确定你能处理好？你不会……难过吗？
【我】我当然能处理好——（疑惑）我为什么会难过？
【许泽】（神色不明，沉默，随即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调侃）江晚小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那我很期待江晚小姐的表现。
顾知非嘴角微微上扬，这个角色的性格显然比系统给的更为复杂。
【我】既然同意了我的方案，那你可以回去交差了。还有，我希望以后你能提前把可能会陷入的舆论风波告知我，我好提前做准备。
【许泽】好，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有话就说。
【许泽】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和我在一起。（停顿）我真的出轨了，你确定不会有感觉吗？
【我】（挑眉）我只希望你小心点，别被媒体抓到，影响两家公司的声誉。
【许泽】（低低地笑了出来）靠……江小姐还真是冷漠。
【我】谢谢夸奖。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许泽】（一直看着你离去的背影，直到你开着车，彻底离开他的视线）
顾知非暂时放下手机，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在脑海里构思接下来的场景和剧情走向。
桌上的手机又开始震动，顾知非随手拿过，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沈言：非非！你体验的怎么样，优化后的大语言模型质量过关吗？
顾知非没有犹豫就回复了：最近更新后质量有显著提升，现在的AI味没那么重了，不过还需要继续测试观察。
我目前只是作为用户体验，至于技术上的分析——我需要把三百个样本角色攻略完之后，建一个模型来分析这部分数据，最后才能得出有效结论。
沈言：！！！
沈言：非非你也太好了！爱死你了！到时候庆功宴你做主位！
顾知非：……演过了，假的要死。
沈言：非非，你这样说我就伤心了。要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我现在肯定跑你家来把你亲亲抱抱举高高！
顾知非：。。。
顾知非：沈言，你再恶心我试试？
沈言：哎呀，非非，我错了……
沈言：对了，你真的不打算体验一下特殊模式吗？普通用户都很喜欢这一部分呢。
顾知非：你好猥琐。
沈言：哎呀，万一这部分也有问题呢，你不测试这部分，那这个数据集就不够完整了，得出的结论的可信度就要大打折扣了。
顾知非知道沈言在用激将法，但她还是中招了。
她眯了眯眼，打字的手不自觉用力：沈言，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另一头的沈言仿佛能感受到这句话带来的凉意，却依旧嬉皮笑脸：我只是在讲述客观事实，非非你不要太敏感了。
顾知非简直气笑了：那我倒要看看你引以为傲的特色是不是真的特色。
回复完这一条消息，顾知非就打开了免打扰，同时点开了游戏。
她扫过已聊天角色列表，往下快速翻阅，所有消息都停留在系统提醒用户已解锁特殊聊天模式。
……
顾知非看了一圈后面无表情地拉回最上面，点开和许泽的聊天框，继续攻略他。
下次，下次一定。
【我】（过了两天，到许氏集团谈合作。我代表的是自己的初创公司，而非江氏集团，并且经过谈判为自己赢得了合作机会）
【许泽】（穿着正装，结束谈判后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样子）难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
顾知非不自觉勾唇，这个大模型的推理能力确实进步了很多，实时响应速度也非常快，不得不说沈言的团队确实有点东西。
【我】嗯，你还挺聪明的。
【许泽】（他愣住了，显然被你突然的夸奖卸了防备）还、还行吧——你想喝点什么吗？我去给你弄。（好感度 3）
顾知非轻笑了一下，她以为许泽是高攻低防，没想到是高攻无防。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咖啡和甜点。
【我】那就要拿铁和提拉米苏——甜点也要，不介意吧？（挑眉）
【许泽】（他愣了一下，随即绽放了一个毫无防备的，真心的笑）好。（好感度 3）
顾知非静静看了那个“好”字好一会儿。
【我】伯父今早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去见他。
【许泽】（他将咖啡递给你，在你身边坐下，兴味盎然地看着你）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明天晚上我有空。
【许泽】（有些意外，嘴角上扬）你还真是效率至上——你知道吗，你和我很像。
顾知非眼睛微眯，这种试图直接与用户产生共鸣的话还是少点为妙——她随手将这一点记在软件备忘录里。
【我】不敢苟同。
【许泽】哦？为什么？（往后靠在沙发上）我们不都很无情，理性，有目标，而且……（微微停顿）对情感不兼容。
【我】虽然我对情感不兼容，但是我尊重它。我不玩弄感情，我不会通过游戏人间的手段填补这种情感缺失的空虚感，所以我和你本质上不一样。
顾知非还是没忍住怼了他。
【许泽】（笑容僵在脸上，却又无法反驳）骂的真脏。（好感度 3）
顾知非颇有些无语：“这玩意儿不会有什么隐藏属性吧？”
她选择跳过这个场景，直接快进剧情。
【我】（第二天下午，穿了一条得体的裙子，买了一些礼物，驱车到你家楼下等你）
【许泽】（看到你的装扮，勾唇，坐在你旁边）搞这么正式，我都要怀疑你想要假戏真做了。
【我】（让司机开车，懒得看你一眼）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
【许泽】（忍俊不禁）嗯，当然只是你的“工作”，没有任何其他想法。（看着你一贯冷漠的神情，尽管你们缺乏眼神交流，他却感觉更有兴趣了）大多数女孩都想引起我的注意……但她们都不像你这样能吸引我。
顾知非下意识皱眉，她的雷区其实就那么几个，这个角色怎么做到一踩一个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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