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2没有回答，更加坐实了阮言的猜想。
有魔法的感觉确实新奇，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为Q。
“卡尔，你们身上好像都有很多秘密。”
微风吹起阮言鬓角的发丝，扫过卡尔胸口露出的肌肤。
痒痒的，心里更是酥酥麻麻的。
“都说了是秘密，所以才不能告诉你哦。”卡尔揉揉他的头发，接着说：“不过如果奖励丰富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做这笔交易的。”
“什么……什么？”阮言抬起那双被泉水洗涤过的眸子，呆呆地缩在怀里与卡尔对视。
编了一脑袋坏想法的卡尔看着阮言这副又乖又蠢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好像他真的比布莱恩更像个变态。
卡尔移开视线，支支吾吾道：“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阮言扯住卡尔的衣袖，晃了晃，语气间带着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撒娇：“我都答应你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秘密了吗？”
秘密啊……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卡尔嘴角带了一抹苦笑。
“很久很久以前，大陆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说城楼上的四盏骨灯是用人血点燃的，异能者根本没有所谓的长生，而是依靠结束别人的生命而为自己续命。”
卡尔俊美的脸颊轮廓被月亮撒上银白色的光，身旁的阮言亮着漂亮的眸子，将那些月光又吸引到自己身上。
倒有种美人看美人的意味。
长发美人垂眸，缓缓道：“传言是真的，我们是需要用其他途径来为自己续命，每当月圆之时，都是异能者的死期。”
“昨天就是一个月圆日，我在古堡外度过了我的死劫。”
“唐纳德大概又沉睡了一天一夜。”
“而那个疯子，就又跑出来杀人了。”
阮言微愣，想起安娜出事的那日，唐纳德好像睡死了一般，怎么都叫不醒。
可是……
“可是唐纳德只睡了半宿，但大概四点多的时候，他还醒来对我说过话。”
“所以他真的很在乎你。”卡尔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醋味，“冒着随时会被反噬致死的危险，也要确认你的安全。”
阮言迷糊道：“我……我不太懂。”
“我和唐纳德依靠平民的信仰与心中的恶魔斗争，这期间会陷入沉睡期，而这期间不可以被打扰，而偏偏最近古堡里来了些像你一样不听话的新人，所以我只能去古堡外度过沉睡期。”
阮言惊讶地张了张嘴，小巧的脸蛋满是急切：“唐纳德被我吵醒了，他会怎样？”
“不会怎样。”卡尔抬手捏住阮言两颊的嫩肉，快要被他气笑了，“他每日处理那么多的公务，拥有的信仰足以与恶魔抗衡。”
卡尔手下的动作更紧了，“你怎么不担心我一下？小家伙，我整天游手好闲，懒散无度，可没有那么多的信仰。”
这是阮言最佩服卡尔的一点，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一些厚脸皮的话。
阮言脑袋上的呆毛又立起来了，卡尔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将那根呆毛摁了回去。
“但是joker与我们不同，他选择用最原始的方式，就是让信徒献祭自己的生命。”
阮言明白了，他想起长廊上安娜与艾德文对峙的场景，“安娜是joker的信徒。”
“莉莉安也是。”卡尔补充道，他的语气中带有遗憾，“那个女仆嘴甜得很，我本来挺喜欢她的，可惜了。”
阮言心想：其实你身边的女仆都挺会吹彩虹屁的。
“里奇也是他的信徒吗？”阮言问。
“不是。”卡尔回答，“他是joker的创造物，包括Q房间里的那只洋娃娃，也都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只是那只娃娃不太乖，总喜欢跑出古堡去祸害人间。相反，里奇就听话多了，只是没想到joker会附身在里奇的身上，是我们疏忽了，没有注意到里奇的变化。”
卡尔的话就像是一根针，将他记忆里缠绕的线慢慢挑出来，整理成最终的真相。
“他的魔法是，神笔马良吗？”
卡尔微微一怔，落下的眸子满是疑惑。
阮言又解释道：“就是画出来的东西都会成真，我记得里奇说过，长廊上的画都是jackr的作品。”
“那应该是吧。”卡尔点点头，“反正这家伙造出来的东西讨厌得很，害得我和唐纳德整日抓他的那只破娃娃，烦都烦死了。”
刚想说自己也被画成了洋娃娃的阮言，“……”
【支线任务已触发，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
他竟然还能做支线任务？
【我忽然觉得这个副本也不是很难。】
0612哄他：【可能因为你比较厉害。】
【可能是因为我遇见了卡尔，他虽然有时候有点坏，但其实是个善良的人。】
【……】
0612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卡尔满眼的爱意，然后瞥了一眼旁边的boss危险数值，陷入了沉默。
卡尔注意到身旁的小家伙忽然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散发的光芒几乎要闪到他的眼睛。
他挑眉笑道：“任务完成了？”
“嗯嗯！”阮言双手放在胸前，乖乖点头，然后惊讶地看向卡尔，“你怎么知道？”
卡尔得意地翘起腿，“因为我很厉害。”
阮言将信将疑地打量他，觉得卡尔看上去确实很厉害。
【npc知道玩家的存在吗？】
0612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部分S级副本的npc比较聪明，是系统制造最接近于人类的角色，会有独立的思想。】
阮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是个S级副本，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阮言从卡尔的怀里钻出来，坐直身子，对卡尔露出一抹甜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这笑容简直比血染的诅咒玫瑰更蛊惑人心。
夜色正浓，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掩住，少年身上的光芒已经散去，落在卡尔眼里却仍是光芒万丈。
那晚，卡尔躺在床上，想起曾经古堡里有很多人，为了知道古堡里的秘密而跑去那个被诅咒的房间送死。
有那么几个聪明的人，会试图讨好他，勾引他，但最后都是哭着跪在地上求他，说如果不帮他们，他们就会死。
卡尔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他好像说的是：“那你们就去死吧。”
骑士只守护这座大陆上的人，对于外来者，没有亲手了结了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可那个漂亮的小家伙……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弱小，却能将几个异能者迷得神魂颠倒。
这就是Q选择他的意义吗？
……
那日后，唐纳德给他换了新的房间。
房间的位置在露天楼梯出口的另一侧，与Q的房间只隔了出口的这扇拱门。
屋内陈设与卡尔的房间很相似，阮言终于拥有了一个大阳台，可以每天趴在吊椅上晒太阳。
他趴在乳白色的栏杆上，探头向外望去。
这三天他一直守在这里盯着窗外的那片玫瑰园，可依然没能找到艾德文的身影。
他问过唐纳德，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句“他离开了古堡”。
可玩家还没有完成任务，怎么会离开这里？除非……
“艾德文是不是已经完成了副本？”
0612：【玩家消失有两种可能，一是完成了副本，二是已经死亡。】
阮言落寞地垂下脑袋：“那我更希望他是第一种情况。”
【你看上去不太开心。】
“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0612沉默片刻道：【其实不依靠别人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阮言吸吸鼻子：“谢谢你，0612，我有被安慰到。”
他摘下手腕上的红线，看着线上串着的纽扣发呆。
他想着要是能再次遇见艾德文，说不定能像电视剧里那样，拿着信物相认。
阮言吸了吸鼻子，抱怨道：“只是，早知道他提前走了，我就不找他这么久了。”
沉醉在老婆绝美神颜的弹幕天团立即回过神来。
【为毛我觉得老婆是在独守空房，结果新郎跑了的感觉。】
【狗男人出来挨打！你还记得当初玫瑰花园的甜蜜幽会吗！你怎么舍得留老婆一个人啊！】
阮言不经意间扫了眼弹幕，看到内容后愣住，忙说：“不要这样，我只是觉得少了个朋友有些难过，大家不要说他。”
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弹幕还是在安慰自己：“我第一次进副本就能遇见艾德文这样厉害的大佬，真的已经很幸运啦！”
【弹幕不要胡说了，你们怕是没看过一场完整的游戏直播。这个游戏就是这样，一旦找到了任务答案，就会触发游戏结局，有的人甚至完成副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通关的。】
【我作证，刚从艾德文直播间出来，那拽哥在……他出来前为老婆……在找老婆……炸了】
这句话被打马赛克的地方太多，估计是透露了关键线索。
【用户梦里亲言言，已被系统禁言十二小时。】
好了，他现在更确定了。
……
阮言再三纠结过后，来到了艾德文的房门前。
门口的名片已经被摘下了，好在他之前从艾德文房间出来的时候有记过路。
许是因为没人住，所以房门没有上锁，阮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房间同上次进来时一样干净整洁，如果他是保洁阿姨，一定会认为房间已经被人整理过了，然后直接跳过这间，去下一个空房间整理。
阮言关好门，走进大门的死角处看到了一个纯木的床头柜。
床头柜上规规矩矩地摆好了一个小钟表和一盏油灯，而那本被打开，被随意摆在床头的牛皮日记本，在整个整齐的房间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阮言悄声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日记本，将每一页都仔仔细细翻了一遍，可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好像就是一个新的日记本。
0612忽然提醒道：【铅笔。】
阮言东翻西找终于在床头柜和床的缝隙之间摸到一根铅笔。
【把日记本打开。】
阮言乖乖打开第一页。
【不是这一页。】
阮言又翻到下一页，直到0612说停，他才发现这一页有些褶皱，像是有人在上面写过字一样。
还没等0612出声，他已经拿起铅笔在那张白纸上涂满灰色，灰色的纸上隐隐显出了两个字。
阮言眼神一亮，兴奋道：【这是艾德文线索吗？】
【嗯。】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又问：【系统不是不可以透露线索吗？】
【但这是玩家留下的线索，性质不一样。】
阮言双手抱紧日记本，满脸崇拜：【这样啊，0612你真的太厉害啦！没有你我肯定找不到这个日记本。】
0612心平气和地接受夸奖，仿佛刚刚将阮言高清睡颜照传给艾德文的系统，作为交换索要直播录屏的不是他一样。
阮言捧着日记本坐在地上，认真思考纸上的这两个字。
可……“洋女”是什么意思呢？
感谢收藏的宝宝们！鞠躬！猜一猜艾德文究竟留了什么话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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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古堡传说（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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