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间似乎不允许她做过多的思考,很快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郁芗楚收回了手,接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扎了个麻利的低马尾,正红色口红,职业装,脚上踩着细高跟,眉眼间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郁总。”女人跟郁芗楚打了声招呼接着转头向凌昭惜点点头。
凌昭惜轻轻颔首接着目光转向郁芗楚,郁芗楚瞥了眼季月手里的东西:“辛苦了。”
季月轻笑,看见郁芗楚轻轻抬了抬下巴,她点头,接着把桌板翻出来,一样一样把保温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打开放好。
季月拿出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直白的来说就是一盒素粥和几个小菜外加几个小点心。
只是凌昭惜真的饿了,也不怪她。
那酒桌上,她本就不舒服没吃什么,后来又只顾着喝酒,现在身体好了,肚子自然开始叫嚣。
“吃吧。”
如临大赦。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凌昭惜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如临大赦。
然,饿归饿,小朋友的吃相还是很好看,郁芗楚瞧这对方三两口就喝掉了大半碗粥,心里头莫名多出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心里的某一处突然被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然后就被施了魔法,整颗心脏就此柔软了起来。
“郁总,”季月不是不识趣儿的人,只是有些事必须得现在上报:“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凌小姐烧退之后再留院观察一天,没意外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然后您让我拟定的协议也已经拟好了,您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一旦签约就会立即生效。额,还有一件事,四天后是郁老先生的生日,老先生的意思是,请您务必回家一趟。”
季月说着递上协议,郁芗楚翻了两页,接着从口袋里拿出签字笔刷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再连着笔和合同一并递给季月,接着眼神看向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凌昭惜。
凌昭惜拿起这薄薄的几张纸,迅速翻到条款细则规定的内容,看清上面的白纸黑字,她反倒是笑了,接着毫不犹豫的在乙方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就没有什么其她附加条件了?”
郁芗楚惊讶于凌昭惜竟然就这么签下了这张卖身契,毕竟上面的条款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就是霸王协定:甲方有完全终止协议的权利,乙方则必须听从甲方安排,甲方即便是不提供给乙方任何资源,乙方也必须待在甲方身边十年,期间乙方不得恋爱结婚并且签署其她同类型协定。
“没必要。”凌昭惜的声音很轻。
的确没必要。
资源什么的她自己有能力争,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
凌昭惜抬眼看向郁芗楚,她把合同递给季月,只勾起唇角,浅笑着,眼底清明如清泉。
隔天,确认凌昭惜无大碍了,郁芗楚才给小朋友办了出院手续。
拉着小朋友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在小朋友的据理力争下,酒局后的第三天,凌昭惜结束了病假重新出现在了剧组。
郁芗楚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摸不透一个人。
要说现在她和这小孩儿之间的关系已经板上钉钉,都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了,所以实在没必要藏着掖着,怎么说这小孩儿都是她郁芗楚的第一只雀儿,说出去怎么着也不丢人吧。
搁一般人身上,那早就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可是这小孩儿呢,奇怪的很,不声不响不提需求,以至于郁芗楚想尽一尽金‖主的义务都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困难。
今儿一大早,郁芗楚按约定接小孩儿去剧组,她还想着早点去能和小孩儿一起吃个早饭,哪曾想,小孩儿起的更早,郁芗楚去的点不巧根本没蹲到人。
她是硬生生在门口候了半个小时,忍受了保洁阿姨来来回回七八次“爱的凝视”后,小孩儿才拿着豆浆油条包子烧麦慢悠悠的上来了。
得,她郁芗楚,一大金‖主,在成为金‖主的第二天被自家雀儿贴心的投喂了早餐。
小朋友八点得准时到剧组,郁芗楚想着不能早饭上输了一局这送人再输一局,于是乎,她是铁定了心一定要亲自送小孩儿送进化妆间。
可是这小孩儿呢,偏偏就不让她送,两个人在车上一开始只是一来一往的争论着,到后面,要不是郁芗楚在开车,凌昭惜似乎还有些拘束,两个人没准真得在车上打起来。
最后,还是凌昭惜退了一小步,到底只是让郁芗楚的车送到剧组门口,至于郁芗楚本人再送进去点儿什么的,小孩儿是死都不愿意了。
郁芗楚坐在车里支着脑袋看着小孩儿裹着那件浅蓝色宽大加长版的羽绒服带着黄色的毛线帽一小跳一小跳的消失在人堆里,她心里头突然有了那么一股子失落感。
一直坐在后排的季月默不作声捏了捏耳垂,左眼皮倏然跳了跳。
接着她听见自家老板颇为丧气的问了一句:“小季啊,被我包养很丢脸吗?”
季月非常迅速的摇摇头:“不丢脸。”
“是啊,不丢脸啊,所以这是为什么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包的是我呢。”
郁芗楚近乎自言自语,季月没有答话,郁老板都弄不明白的事,更何况她一个小秘书。
“小季啊,”郁芗楚深吸一口气,她眸子暗了暗:“明天,不对,从今天起,你不要来我这里了。”
季月脊背一僵,她手指收拢起来:“郁总,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没有,你做的很好,”
郁芗楚拿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眼睛还盯着凌昭惜消失的方向,然后半眯起来:“小朋友不是还没有助理么,我的意思是,从今天起,你去她那里报到,工资我开,人你顾好。”
“顺便,帮我看看这小祖宗,到底在玩什么。”
强行把凌昭惜从剧组里带出来的时候,小朋友似乎还颇为不高兴的闹了些小脾气。
本就是自带冷气场的人,一路上小孩儿愣是没开口说一句话,车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然郁芗楚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她支着脑袋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小朋友的面部表情,看小朋友好好的三维立体生生成了一个二维平面,她伸手好笑的捏了捏对方的后脖颈,位置恰好是那块小骨头。
小朋友抬眼对上郁老板的眼睛,但很快又低下头,挺直的脊背就这样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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