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茵手中亮起幽幽绿光,封禁大阵对她的压制消失。
她一蹦三尺高,三只狐尾迎风摇摆,“我的法力恢复了!”
幻境散去,寺庙残影消失,只留一片光秃秃的裸地上躺着尸横遍野的人魈,还有被伏魔法阵压制的妖僧。
看着自己原本精心经营的家园被毁成这样,她双手叉腰,气愤不已。
她拉着王神灵下山,看着无法动弹的妖僧,十分痛快道:“老魔头终于被击败了。”
“就是可惜了我的家。”她望着成了废墟的焦土,眼中可怜巴巴。
那些人魈的留下的血带着恶气,会污染土地。
“这里为什么是你的家?”王神灵好奇猜到的问。
“我是被我奶奶收养的。”袖茵说,“我原来叫秀英,是奶奶给我取的名字。”
“秀英这个名字好土。”王神灵直言不讳。
袖茵瞪了他一眼,“那个年代大多数都叫这个。”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名字真的很老土。
这时,王神灵手机传来提示音,念玉发来消息让他把妖僧带回来。
“怎么带?”袖茵是妖,不敢靠近伏魔阵。
王神灵对念玉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直接上手将妖僧拽起来,伏魔阵霎时听话的化为绳索牢牢捆住妖僧。
王神灵拽着妖僧出山。
尔予宸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念玉站在病房前,大脑一片空白。
严格来讲,即使她放任尔予宸死掉,也仅仅代表着他凡体的消亡。
他本就是天庭下界的神仙,凡体死亡不过是神魂归位的一种方式。
要是死了,他就不能再借着凡体缠着自己,再动摇自己的道心。
这样岂不正中自己的下怀?
念玉身形僵直,不知道在病房外立了多久。
可她还是在最后关头救了他。
有时候,身体的行为比思想更加诚实
原来,自己也怀着希冀,希望对方能留在自己身边。
念玉露出自嘲的笑意,动情真可怕,更可怕的是清醒着自甘沉沦的自己。
王神灵匆匆赶到医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伤的很重。”念玉。
“真是多灾多难啊,上次流了那么多血,这次直接伤成这样。”王神灵有感而发。
“你带来的人呢?”念玉问他。
“放进我那个阴宅了。”
念玉觉得那个妖僧身上还藏着更多的秘密。
“走,带我去你的阴宅。”
他们刚出医院大门就看见袖茵怀里抱着一个布包,局促的站在门口。
王神灵对袖茵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家了,你们可不可以收留我一下。”袖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
袖茵是由人养大的,是以天然对人类带着滤镜,也因此被同类族人认为是叛徒。
王神灵在山里和袖茵相处的时间最长,袖茵没有任何害人之心,而且还将自己攒了好久的食物留给他吃。
“当然可以。”王神灵爽快的答应了。
正好自己的阴宅没人住,将滋养阴气的房子卖给别人又太过不道德,刚好适合狐狸精住。
“你一直住在那栋乡村别墅里吗?”念玉问她。
袖茵点点头,“我那时还不会化形,只是一只白狐狸,和奶奶他们一家人生活了好几年。”
“然后,他们全都死了?”念玉猜测的说。
那栋房子的建筑布局十分诡异,污秽之气常年渗透在那片土地里。
人间之所以会有风水这门玄术,就是因为天生万物,世间万物都会相互作用影响。
人所居住的房屋地势、以及周围的花草生灵等都会散发能量,环境的磁场会长年累月的影响人的思维、行为。
在长期污秽之气的浸染下,他们的审美都已经变形,修出来的房子简直是活脱脱的纸扎房。
房屋的大门修成了墓碑的形状,客厅红黄交错的窗帘像是供奉的贡香……
活人住死屋,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是,他们陆陆续续的死掉了。”提起来袖茵有些哀伤。
“后来,村里人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户人家也没有了。”
“一场天火燃起,村庄就不复存在了。”
那天刚刚化形的狐狸眼睁睁看着熟悉的村庄被大火覆盖,她甚至连一个引水术都还没学会。
后来,她就独自用幻术幻化出一个记忆里的村庄,变成记忆里奶奶的样子独自生活。
那座村庄的前身应该就是妖僧用法力幻化出的那座寺庙,供奉过佛灵之地本应充满平和宁静的磁场。
为什么会污秽腌臜、祟气遍地,甚至养出了人魈。
“那些僧人的尸体,你们帮忙安葬了吗?”念玉想起自己杀掉的人魈,还有那些被无辜连累的和尚。
“哪有和尚?”王神灵有些迷茫,
“我们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人魈,没有看见过其他人”袖茵说。
念玉当时急着救尔予宸,破了封禁大阵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来的及验证那些死去的僧人是不是幻象。
车辆在深夜疾驰,抵达王神灵的别墅后,念玉推门进去,
妖僧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越挣扎,金刚索捆的就越紧,直直嵌入他的身体。
“你解不开的。”念玉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转着漆黑的眼珠,死死盯住念玉。
念玉置若罔闻,看出了他的本体,一直似鹿非鹿通体雪白的动物。
“你是妖。”她语气平静。
“我是山神!”他纠正道。
“害人的山神?”念玉反问。
他不说话了,躺在地上,眼中怨毒。
即使没有开灯,念玉也能感知到他周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那是另一个人破碎的魂灵。
她咬破指尖鲜血,以血为引,凌空画出聚魂阵。
那泛着点点白光的破碎魂灵一点一点组成人形。
念玉走进聚魂阵,阵中凝成种种幻象。
“咚!”一阵空灵悠长的钟声回响在山涧中。
山风森森,蓊郁的雾气弥漫,寺庙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主持!”一个穿着长袍的小和尚慌慌张张跑进庙门。
白须长髯的主持正在给受伤的百姓分发米粥。
那些百姓多穿盘扣立领的灰黑短褂,脚上踩着发旧的草鞋,皮肤黝黑、双颊消瘦、眼中空洞。
念玉根据他们的穿着判断出这个时代处于百年前。
彼时,正值战乱,民不聊生。各方军阀割据、烽火硝烟四起。
监院喊住那小和尚,厉声喝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弟子知错。”那小和尚慌忙行礼,说道,“寺外的凶兽全都退下去了!”
主持停下手里的动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走过来向小和尚确认。
“当真?”
闻言那些村民纷纷抬起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嗯。”小和尚笃定的点了点头,“大师兄他们说凶兽已经褪去了。”
“特让我一路小跑回来报喜。”
“太好了!”寺庙中的村民奔走相庆,劫后余生的喜悦氛围在人群中洋溢。
连一向严肃的监院神情都温和了几分,“你可知,子空他们是如何击退凶兽的?”
“听子空师兄说,山外来了一个高人,他的血可以克制妖魔!”小和尚说。
“阿弥陀佛!”主持双手合十,虔诚道,
“我曾听说有的人身怀佛心,其血可克制妖魔。”
十里大山地处深山老林,轮番变换的各方势力忙着夺权,根本无暇顾及底层百姓的死活。
他们被山中突然暴走的凶兽围困住,只能试图自救。
数月以来的苦苦支撑终于迎来了希望。
村民中口口相传,在他们这遥远的西南边陲的深山中,来了一位身怀佛心的和尚。
他身披法衣,手持长刀,立马横戈于姑获山深处,刀身映着淡淡佛血光辉。
那些双眼泛红、形状若鹿的凶兽碍于他的神通,不得不向后跳退几步,在深山中隐去踪迹。
看到济慈击退了凶兽,子空穿着褐色佛门弟子服,带着同门师兄弟在埋伏的山野中齐齐现身。
“法师!多谢法师救贫僧性命。”他行礼道谢。
济慈双手合十回礼,“这位师兄不用客气,救死扶伤、慈悲度世是我佛门宗旨,师兄不必见外。”
子空忙将济慈请回万安寺中。
听闻济慈是身怀佛心的真佛,方圆百里几座山头的村民都纷纷跋山涉水前来万安寺拜会。
“主持。”济慈双手合十行礼。“小僧斗胆想请教主持一二。”
“老衲才疏学浅,担不得法师请教二字。但愿能为大师解惑。”主持态度恭谦。
“小僧想问那凶兽的来历。”济慈。
“此凶兽名唤太仓,是这十里大山里的山神,本为山间灵兽,性情温和,喜好音律。”
“但近日不知为何,这些灵兽突然发狂,开始攻击上山打猎的村民。”
“再后来,它们甚至成群结队,有规划的攻击村庄。”
“凶兽发狂后,常常将人啃噬的面目全非,十分残忍。”
那方丈把话说完,顿时神情严肃骤然下跪。
“法师!老衲恳求法师救此间苍生一命。”
只有身怀佛心之人,可以用佛血诛灭妖邪。
一时间,寺中众人纷纷下跪,“求大师救此间生灵一命!!”
济慈忙将方丈扶起来,“方丈严重了,贫僧定当竭尽全力。”
此后,济慈每天划破手掌取血,将血涂在兵刃上。
子空等一干弟子,带着被佛血浸过的利器,开始在山里扫荡凶兽。
太仓兽中的大部分兽群依旧温顺,只有小部分兽群暴虐失常。
正常太仓兽的眼睛呈现水蓝色,失常的凶兽则双目猩红,因此十分好辨认。
在济慈和一众弟子的联手围剿下,凶兽被赶回姑获山的深处,再也不敢轻易动乱。
为保证一劳永逸,济慈结束了原本的四方游历,常住万安寺,用以震慑太仓凶兽。
似乎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济慈每日开坛**,方圆百里的民众僧人都会千里迢迢赶来参加,
此后万安寺香鼎盛。
济慈曾几次潜入姑获山林深处,发现了太仓灵兽的秘密。
它们原本就是山间普通的鹿群,但是从某一代开始,已经修成人形精怪的太仓灵兽先祖获得了一颗宝珠。
山中密林灵气充沛,太仓灵兽的先祖心底善良,这颗宝珠在它手中发挥着源源不断地力量。
使得太仓灵兽祖先及其后代走向正道开始修行,成为庇护十里山风调雨顺的守护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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