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夜,那个男人将他放在路边,对他淡然地说道:“小辞,你在这等爸爸一会儿,爸爸去买点东西。”
他应了,在原地没动,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安辞想。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撒谎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松他那条沾满烟灰的领带,他可能也意识不到,这是他第一次对儿子自称爸爸,他应该还不了解,他七岁的儿子已经懂得了许多道理。
比如此刻,他即将被抛弃。
安辞就站在那,平静地挥了挥手,那人远去的影步履慌乱,却一次也未曾回头。
黄昏带来一片昏黄,有风吹过,空了的易拉罐咕噜咕噜滚进巷子里。
安辞蹲下身,坐到了路边的台阶上,垂下的胳膊上,有些许青紫的痕迹,因为醉了的酒徒不会讲道理。
他不想去忧虑以后的生活,换句话说,他不在乎是死还是活。
被丢掉的孩子,无异于那只滚远了的易拉罐。
“小孩,别坐店门口。”
“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安辞迫不得已离开这个位置了。
青城很破,破到没有一个孩子的容身之所。
但更令人唏嘘的,难道不是一个大城市出身的酒徒废尽心思地将孩子丢在遥远的青城路边吗?
他甚至还可惜花的车票钱。
安辞不认识路,便沿看路向前走,一天又一天。
“妈妈、你看,那里有个小乞丐”
“你可别学他,不好好上学以后你也像他一样。
“哎,小乞丐,给你个馒头。”
“可怜的孩子……”
恶意的,善意的,嫌弃的,怜悯的……
可,有谁会伸出一只手,去抱抱街角那个孤独的少年?
砰——
身体撞到了架子上,很痛。
“哈哈,你看他,老大威武,“黄毛老大收起脚,笑得一脸猖狂。
安辞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黑色的瞳孔,是浓得化不开的墨。
他拼命挣扎过,可他七岁,打不过任何一个人,当然落了满身的伤。
这是一群混混,他们说安辞占了他们的地方……
那群人走了,安辞便继续往前走。
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是毫无尊严的死去,安辞没有答案。
在得到既定的结果之前,他只能向前走。
夜路仿佛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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