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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中病毒了

温礼睡得并不安稳,哪怕是睡梦中也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皱着眉头蜷缩起来。

梦里,她被温则缠抱着质问。

“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叫我001?”温礼看着镜中人,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温则缓缓收紧胳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要她回头看着他,“你不想要我了是吗?你后悔给我起名了吗?”

她呜咽着,自然是跟随潜意识的驱使,颤抖着睫毛,伸手拉住温则的胳膊,踮起脚尖轻轻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要你……温则……”

后脑被猛地扣住,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如同风暴席卷过每一寸大地。

温礼难捱地落下泪来。

早上醒来,温礼想起昨夜荒诞的梦,惊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如此贪得无厌,明明都已经……过一次,却还是做了那样的梦……

她有些气自己没有骨气,在梦中抵挡不住诱惑,但那只是梦,场景、人物都是随机组成,绝不代表她在现实中也对温则有想法。

只是恰好身边有一个仿生男性,恰好成为了她做梦的素材,对,一定是这样。

温礼本想闭门不出,可是温则就好像知道她醒了一样,敲响卧室门。

“温礼,来吃饭吧。”

温礼打开门,温则今天的态度看着十分好,就好像恢复到以前正常的样子,也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总是这样,贴心得不得了,但又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他的脾气。

这回倒是不用她哄,这脾气就已经下去了。

温礼坐在餐桌前,避着温则的眼神,好像吃得十分认真。

温则不动声色地回味着昨晚的一切,接下来,他只要做一个耐心的捕猎者,等待毫无戒心的猎物落网,最后将她吞吃干净。

他坐到温礼对面。

“我可以解释。”他坐得端正,腰杆挺直,并没有犯错的态度。

温礼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温礼。”温则继续说下去,“昨天我失礼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中病毒了。”

温礼闻言抬头,咽下口中的油条,不可置信地说:“仿生人也会中病毒?而且什么病毒会让你……那样?”

她怀疑这只是个借口。

“是的,就和人类会生病一样。”

温则声音清冽,目光坦然,看温礼的眼神没有一丝欲念。

一如温礼刚捡到他时那样温顺。

“哦。”温礼低头,如同嚼蜡般吃着手中油条,原来只是病毒吗?

昨天有一瞬间,温礼差点都要以为,机器人也会有感情、有**,原来只是因为病毒。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她……

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却好像又有些失望。

温礼忽然没了胃口,将油条全部塞进嘴里,硬咽下去,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说是因为贫民区赋税迟迟交不上来,政府相关部门提议缩减贫民区公共服务事业,节省开支。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孤儿院。

贫民区孤儿不是一般的多,很多家长因为没接受教育,不知道做措施,怀孕后没钱打胎,只能生下来孩子,没钱养就干脆丢掉孩子。还有些孩子,父母已经去世,亲戚拒绝履行责任,也只能被送往孤儿院。

而媒体又愿意报道这些可怜的孩子,因为他们最能引起公众的同情和关注。

故而贫民区政府每年在这方面的支出占比极大,其他方面倒是能糊弄则糊弄。

温礼长大的孤儿院,就要被关停了。

屏幕切到记者采访院长的片段,温礼记忆中熟悉的面容苍老了不少,但还是那么慈爱,也许是在为政府的决定忧心,院长妈妈显得憔悴不堪。

温礼坐端正起来,她有些揪心。

记者拿着话筒。

“孤儿院即将关闭,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孤儿院绝对不能关闭,我会一直抗议这个政策,直到政府收回这荒谬的决定。”院长妈妈声音有些颤抖,气愤地说,“如果没有孤儿院,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该何去何从,难道让他们饿死在大街上吗?这些孩子都不容易,命运让他们失去父母,但社会可以救济他们,给他们一个希望……”

镜头一转,给到孤儿院中的孩子们,有的在互相追跑着玩耍,有的坐在椅子上学习。

“我们可以看到孤儿院这些孩子天真的笑脸,在老师们的教育下,他们都长成了有礼貌的好孩子。不能想象如果关闭孤儿院,他们该有多难过。”

记者最后总结道。

随后,视频切断,熟悉的孤儿院消失,只留下主持人,在言之凿凿地念着政府写好的稿子,为该决定辩解。

温礼心烦意乱地关掉电视,脑海里不由自主飘出那则贫民区区长招聘启事。

她起身洗漱一番,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又换上一身贵点的衣服,打算走一趟孤儿院,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

大学时期她还经常回去看院长妈妈,用勤工俭学的钱给小朋友买一些礼物,再给他们讲讲课。

但自从大学毕业,宋梁建议她跟过往割断联系,开始新人生,她也以为自此就能飞黄腾达,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从孤儿院出来的。

院长妈妈后来给她打过电话,都被她以工作忙为由拒绝。

现在想想,繁华迷人眼,她只看到光彩靓丽的都市生活,却抛却了她的初心与来路。

温礼有些惭愧,脸颊**辣的。

她买了许多玩具和书,又提了几大袋零食水果,放在车的后备箱。

两人驱车到了东区孤儿院。

政府的政策虽然已经下了,但在政府的人还未找上门之前,孤儿院还没有解散,老师也都在尽心尽力站好最后一班岗,带着小朋友们做游戏、读书认字。

温礼将东西从车里搬出来,递给院子里的老师,老师惊讶地看着一堆大包小包,玩耍的孩子高兴地一拥而上。

温礼叩响院长办公室的门。

里面有人答应:“请进。”

许多年过去,院长办公室还是原来的模样,墙壁上的墙皮破旧泛黄,漏水的地方用盆接着,仅放着一张办公桌和凳子,简陋极了。

当初,温礼就是从这里走的,院长妈妈当时给她买的衣服,她还珍藏着。

时隔多年,她再次回到这间办公室。

院长一开始有些迟疑直到温礼笑着开口,她才敢确信。

“温礼?竟然是温礼回来了!”院长上前仔细瞧着温礼,“工作了就是不一样,干练了,成熟了!”

温礼没想到院长妈妈还会这么热情,叫了一声院长妈妈,便抱住她不撒手了。

“这孩子,刚说完你成熟,又不稳重了。”院长拍着她的背,话里全是宠溺。

“这位是谁?”院长终于被松开,看向一边的温则。

温礼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是好友,院长笑而不语,拍了拍温则的肩膀:“好小伙,一表人才!”

院长搬出一摞塑料凳子拆开,三人坐下。

“院长妈妈,我看他们新闻上说,孤儿院要拆了……”温礼问。

院长叹了一口气,眼眶竟然已经有些湿润了。

“是啊,这些年,富人区如同天堂,越发展约好了。但是贫民区反而越来越落后,大部分人连工作都没有,压根交不上政府要的各种税。他们便以此为借口,要关闭孤儿院。”

温礼皱着眉,说:“那这些孩子就得流落街头了……总有富人愿意资助孤儿院的吧?就像我当年一样。”

院长摇摇头。

“那是当年了。各地受到富人资助的孩子不多,但加起来却是一批不小的数量。这些孩子都上进,有了机会就拼命去抓,因此也占去了一部分好大学的名额。”院长解释道。

“富人的孩子自然不乐意,他们意识到,资助的行为使自己收获了名利,却无意之中增加了竞争。他们不愿看到出身低下的人动摇他们的阶级地位,于是,他们停止了对孤儿以及贫困家庭孩子的自助。”

“所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温礼问道。

院长低头擦去眼泪,强颜欢笑。

“恐怕是没有了。”

办公室里气氛沉重,命运就这样压得穷人喘不过气。

“没事,我想办法。”温礼不想让院长难过,勉强地说。

院长毕竟看着她长大,看得出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安慰道:“孩子,人各有命,也许这就是这些孩子的命。不说这些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温礼有些说不出口,她辜负了院长妈妈对她的期待和祝福。

“工作没了,现在在家。”温礼不想撒谎,只好实话实说。

院长拉着她的手:“没关系,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知道你的工作一直特别忙,我懂。”

温礼被院长妈妈粗糙而又温柔的手抚摸着,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几个小朋友一间宿舍,睡觉前,院长妈妈会挨个来摸摸他们,揉揉肚子,或者搓搓他们的背,他们便能安心睡去。

临走的时候,小朋友们全都围着温礼,抱着她喊谢谢姐姐,温礼被巨大的热情簇拥着,忽然明白了院长和老师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跟院长道别后,坐在车上,温礼火速做了一份简历投给了政府,应聘贫民区区长。

“温礼,你报了区长的岗位吗?”温则问。

温礼嗯了一声,解释:“我觉得,我得做点什么,至少要尽力去试试。”

再怎么说贫民区区长也是个官,只不过捞不着油水,又难管理,没人愿意干罢了。

但既然是官,就一定有办法解决孤儿院的困境。

只是温礼从来不知道当区长要做些什么,学的专业也毫不沾边,她又有的忙了,下载了一堆电子书,还未成功被录用,就已经开始学习相关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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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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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中病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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