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既明已经盯着秋年竖起来的耳朵看了有一会,此刻见半圆形状的耳朵转来转去,还是没忍住上手捏了两下。
手感Q弹厚实,被捏在指尖还会扑棱两下。
“?!”
秋年感觉到耳朵上有几根手指轻轻用着力,温热的感觉透过绒毛传递到微凉的皮肤上,他那被揉捏变形的耳朵不受控地轻弹,酥酥麻麻的感觉就顺着接触的地方传遍全身。
他也顾不得捂滚烫的脸了,赶紧伸手去拯救自己的耳朵。
好在男人并没真的用力,他很轻松就抢了回来,双手死死捂在上面,生怕可怜的耳朵再次被蹂躏。
他还试图往后挪,但他吃得太饱了,一时间居然没能挪动。
连既明看着小人捂着耳朵蛄蛹了两下,好心提醒道:“其实你可以把耳朵收回去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秋年才想起来自己早就不是之前那个无法控制身体部位的秋年了,但这事情还要别人来提醒就有些太尴尬了,尤其是此男刚刚才又曝光了自己的黑历史。
他本人自然是对这种记忆久远的黑历史毫无印象的,也不是没怀疑对方是故意伪造来骗自己的,但看男人笑成那个样子,一点形象都不要的。
也许,大概,可能是真的……
秋年把两只惨遭蹂躏的毛绒耳朵收了回去,但手却没有放下,而是顺势搓了两下头发,面对连既明带着笑意的眼神询问,他十分理直气壮地说:
“没见过打理头发吗?”
此刻他的脸上红晕依旧没有消退,在灯光下如同一块美玉,但已经分不清是因为刚才的黑历史还是现在的睁眼说瞎话而红的。
他若无其事地扒拉两下头发才放下手,板着脸谴责:“耳朵是男人的尊严,不可以乱摸知道吗!你这样……”
说着说着想到了刚刚被翻黑历史的事情,心里羞愤翻涌而起,本来两句话就结束的谴责硬是被他夹带私货又念叨了起来。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得有边界感,出门在外要给互相留点面子……”
连既明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看不出刚才笑得快要掉到桌子下的模样,也不像刚才没有礼貌乱摸别人耳朵的狂徒,端坐着认真听秋年叽里咕噜翻来覆去评判他不礼貌的行为。
秋年说了一会,见男人真就完全不反驳地听着他的谴责,态度诚恳,还时不时点头应和,积极认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做。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你可不能再犯了!”秋年匆匆刹车,把这个话题快速结束。
餐厅忽然陷入沉寂。
秋年忽然想起刚才未开始的话题,于是就问出口:“你刚才要跟我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连既明挑眉:“我还以为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呢。”
秋年:“……”
秋年:“那你说不说?不说我回房间睡觉了。”他作势又要下桌,主打一个山不来就我,我就走人的态度。
果然,走到桌沿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衣领。
“你这小孩不应该好奇心很重吗?怎么一次两次都走得那么快。”连既明在背后叹气,语气怨念,“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
秋年幽幽回头,盯着连既明做作的样子,“谁叫你要卖关子。”他双手抱胸,语气不咸不淡:“说话说一半活该被无视。”
连既明被秋年脸上的小表情逗乐了,此时客厅传来清脆的钟声,他扭头一看,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也是,这消息还是早点说比较好,不然你今晚都不用睡了。”他忽然提溜起站在桌沿一脸拒不配合的小人,就往客房走去,“我收到消息,你家明天就能来接你回去。明天我还得回局里,所以你还得跟我一起去上班。”
秋年原本还想抗议一下这拎猫手法,等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的时候,瞬间就忘了自己还要反抗,有些茫然地被送到了浴室里,站在洗手台上看见了镜子里表情恍惚的自己。
虽然时不时还能收到来自哥嫂的消息,而且实际上这一次也不是他们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但一想到家人即将要回来了,秋年还是有种很久没见面的委屈感。
他原本就是家里老小,一直都很受家里宠爱,结果身上忽然发生奇怪的事情,家人不但不在他的身边,甚至还对他有所隐瞒,导致他面对这些超出想象的情况手足无措。
尽管他真的很想念家人,但心里还有些说不出是什么的滋味,一大家子居然能瞒他那么久,看起来如果他一辈子都没有要进入觉醒期的话,他们会继续瞒他一辈子。
“怎么会呢?”一根细细小小的牙刷顶着芝麻大小的牙膏被递到他面前,他顺着拿着牙签的手,对上连既明的视线,男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就算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人,有些事情该告诉你的还是会告诉你。”
秋年表情一僵,怀疑这人有读心术。
有读心术的男人瞥了他一眼,见他接住牙刷才继续慢悠悠开口:“你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秋年低头刷牙,从发丝中露出一角的白玉般的人类耳朵染上了一层薄红。
“多余的事我不清楚,但安排你进入特管局下属公司就是你家里的意思,原本他们打算用几年来铺垫,不至于让你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而脑子宕机。”
连既明倚在墙边,望着站在洗手台上的小身板,继续解释:“但是后面你也知道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们又确实有要事脱不开身,只能拜托我暂时看着你。”
他拿出手机,在秋年面前一放,手机里的对话框密密麻麻都是聊天记录。
“你哥这个弟控,一有空就要问我情况,昨天放你自己去跟踪,他知道后对我又是一阵轰炸。”
秋年垂下脑袋,胡乱应了两声,又催促连既明出去,“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等人把房间门关上,秋年才对着水龙头继续发呆。
道理他都懂,之前独自一人面对全新的世界,他把很多情绪都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害怕不安对自己只有坏处,无论如何都得振作。
但现在得知家人马上要回来了,他心中不只有狂喜,更有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怨怼。
秋年干站了一会,忽然两手一合,拍在两边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抬头对上镜子里两颊红红的自己,“反正明天就能见上面了,到时候问个清楚就是了,想再多也没用。”
*
说是那么说,但第二天早上连既明见到游魂般从客房里荡出来的秋年时,还是没能做好表情管理。
“说吧,你昨晚去了几家做梁上君子?”
他端着早餐路过小人时,顺手把人卡着腋窝提起来,连带着餐碟一起放在桌子上。
“这瞧着起码去了不下三家。偷了多少宝贝回来?”
秋年甚至连回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瞪了对方一眼。但由于太困了,这一眼有气无力没能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连既明坦然地接受了这一眼,并且好心地把差点栽进餐碟的小人扶起来,“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可会熬夜了吗?怎么一晚上不睡能困成这样?”
这顿饭他硬是扶了秋年五六次才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这顿早餐。
连既明觉得有些不对劲,秋年的困不像正常的困意,但怎么问他都说没有其他不适,单纯的睡得晚睡得少,所以才很困。
他也没全信这话,用妖力给秋年来了个简单的全身检查,也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算了,去局里让观蘅再看一看。”他将垂头打盹的小人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快速给观蘅发了消息,就快步走向车库。
但刚才在吃饭上花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很不凑巧地赶上了早高峰。
连既明第三次在红灯前停下,静谧的车内能听见小人绵长的呼吸声,就这一会的功夫,秋年已经睡熟。
连既明扶着方向盘,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开始考虑放弃开车闪现特管局的可能。
还没等他下决定,外头堵塞的车辆发出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秋年似乎被吵到了,将朝着车窗的脸扭过来,眼睛在眼皮下快速转动,规律舒缓的呼吸忽然错乱,有了醒过来的前兆。
“咦?我又睡着了?”
秋年睁眼,发现熟悉的车内装饰,于是转头去辨认窗外的景色,“居然没有睡很久,才开了不到一半的路。”
“因为每个路口都塞了十多分钟。”连既明幽幽地回答。
秋年回头,捕捉到了男人没能完全隐藏的焦躁,他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因为出门晚塞车的缘故。于是讪讪开口:“啊,那堵了好久啊,换我也觉得很烦了。我,我下次一定不会吃那么久的。”
说完,他又想起来今天大概是要回自己家了,没有下次了,又悄悄闭上了嘴。
连既明意识到自己没藏好的情绪被小人发现来了,于是开口解释,“和你没关系。”
但他顿了顿,似乎又觉得不对,又补充道:“是因为塞车,但不是因为出门晚。”
“哦,哦哦。”秋年得到这个回答,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题,只好垂着脑袋抠抠手指头。
绿灯终于亮起,连既明专心盯着眼前的路况,余光看见秋年又垂下脑袋,下意识觉得不应该让他继续睡,于是开口喊道:
“秋年。”
秋年猛地抬头,两眼亮晶晶,看上去一点睡意也没有,“怎么了吗?”
“没事。”连既明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张嘴要解释,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来聊会天吧。”
秋年毫无察觉,欣然答应,“啊,哦,那聊什么?”
只是随便开启的话题,连既明一时也想不起要聊什么,好在秋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好奇清晰可见。
“我昨天隐约听到大家在说文宽被抓到了。怎么抓到的?我还以为他早跑不见了。那他之后怎么办啊?那个废弃的实验室是干什么的?我总觉得里面怪怪的,但那时候没时间去到处翻找一下,现在想来还怪可惜的。”
小睡了一会后,秋年像是充满电般精力充沛地涌出好几个问题。
连既明听着小人噼里啪啦甩出一堆问题,精神格外充足的样子,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小孩子心性导致昨晚没睡好,而不是别的问题。
想到这里,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也不由得松懈了几分。
小孩的问题确实多,连既明挑选着可以回答的部分一一解释:
“我们根据情报守住了几个文宽比较可能出现的地方。文宽虽然逃命手段一流,但武力值可能还没有你高。”
他眼角余光注意到秋年惊讶到瞪大的眼睛,微微侧头对小人一挑眉:“怎么?不信我的判断?”
秋年莫名被这个挑眉闪到了眼,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眼睛,随后若无其事地迎着光举起手指仔细打量:“我现在这样子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跑,怎么可能打得过好几百岁的大妖呢。”
马路上的车流开始变得稀疏,连既明腾出一只手轻轻在秋年脑袋上一敲。
“你昨晚的打孔技术可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弱。”
秋年:“……”
连既明没有被转移话题,继续回答先前的问题:“你昨天的任务做得很好,居然比执法部那群家伙还先找到那个实验室。他们在盯那个地方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有成功找到地方。
“现在实验室已经被执法部接管,后续调查都有他们那边进行,暂时还没有什么结论。”
提到昨天的任务,秋年立马想起在下水管道里奔跑的狼狈,以及被堵在实验室的无助,他脸上因为尴尬而泛起的红晕瞬间被愤怒蒸得更红了。
或许是因为得知家人马上要来接他,马上要有靠山了,又或许是因为跟连既明已经足够熟悉,秋年腰背一挺,准备严厉讨伐一旁的人。
“所以其实没有我去跟踪,你们也有办法知道文宽会从哪里逃走!”他脑袋一片清明,抓住了细枝末节并推理出真相,愤愤不平地瞪着连既明。
“而且我还是稀里糊涂的就进去了,啥都没培训就让我去,你良心一点都不痛的吗???”
小小的人,但是抗议声很大,他身下的皮质座椅被他拍得“啪啪”作响。
专心盯着路况的男人却没有半点心虚,“可是你做得不是很好吗?成功跟着灵体进入实验室,还替我们得到了一些关于文宽的信息,在审讯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又是一个红绿灯。
连既明丝滑地停下了车,终于有空去看正在“怒发冲冠”的小人。他的眼神诚恳中带着赞许,幽黑眼眸中的光亮比天边的太阳还光亮。
秋年原本高涨的气势瞬间熄灭,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两颊确实更加红了。
“是,是嘛,那,那还挺好的……”
秋年磕磕巴巴地接话,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莫名奇妙,但也回不到刚才气势,只好故作镇定地总结:
“总之!下次你不能再这样了!起码,起码不能让我啥都不知道就进去!”
连既明轻笑一声,应了下来。
秋年哼了一声,扭头去看窗外,双手在脸和耳朵来回摸,试图让它们降温。
后半段路程很通畅,两人也没有继续聊天。
但今天的户籍科空荡荡的,连既明说是各有任务,于是无所事事的秋年只能在办公室等家人来接。
连既明:良心?当然不痛。当事人都原谅我了[墨镜]
秋年:(晕头转向)是,是吧……
进度缓慢,这章该出场的还没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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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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