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饺子是用自己特制的馅料包的，粥里料也多……”
“嗯……”
由于经常吃的那家早餐店老板外出作业了，今天一整天都暂停营业，姜恬就在附近的早餐铺子随便逛了逛，刚好看到一家能外带饺子和粥的店，可他两样都想吃，正思索着这两个选哪个合适。
“喝粥吧。”
陈允桥突然从后头冒出来，手里还拎着两杯没拆封的豆浆。
“早上喝点热的暖胃。”
“可是我还想试试这家的饺子，路过闻起来好香。”
姜恬顺手把豆浆接过来，拆开塑料封把吸管戳进杯口。
“还有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我都在这逛一圈了。”
“出门前跟家里人说我要去申请住宿，耽误了一会。”
陈允桥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给老板付款。
“老板两个一起拿了吧，粥不要太稀的。”
“热一会再拿。”
“好嘞，一共10块。”
等了一会，热腾腾的粥递到姜恬手上，他拿出折叠勺“咔嗒”一声展开，边走边含糊道：
“你怎么出门前才跟家里人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提前就谈好吗，要拿给他们签字的。”
“直接跟他们说可能会不同意，会跟我掰扯，但出门前说他们不会拖着我不让我去上学的。”
说着陈允桥从姜恬手里拿过勺子，舀起一勺粥尝了一口：
“下次不来这家店了，稀就算了味道还这么淡。”
“而且这皮蛋瘦肉粥里既没有皮蛋也没有瘦肉。”
姜恬吐了吐舌头，附和道。
“对了。”
他说完又接了一句：
“刚好今天周四教导主任坐值班室，我们等下上完早读就去找他拿申请表吧。”
“不然他周五不坐班，再过周末可能就要等到下周一了。”
“其实你还能在早上抓迟到的时候见到他。”
陈允桥舀了几口，把勺子放回粥里。
“就是这个时候没法找他拿申请表。”
“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姜恬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又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顿住，停下来看着他。
“呃，话说现在几点来着。”
刚刚陈允桥硬要等早餐铺先把粥加热，拖了好一会。
“不知道，我今天走的急，表没戴手上。”
“但我书包最外面那层有，你拿出来看一下。”
姜恬就拉开他书包拉链，发现最外层竟然还放了本很小的本子。
看上去挺新的，他觉得有点疑惑，毕竟陈允桥的东西都会按一定规格的收好，本子跟书之类的他都一般放最里面，这外面怎么还塞了本新本子。
但他一时半会也没想这么多，往下翻了一会把手表找出来，一看竟然六点二十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那个粥加热竟然拖了这么久。”
他赶紧的把手表给陈允桥戴上，然后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学校方向跑。
……
“赶上了赶上了…”
姜恬一边喘着气，一边拉下书包往椅子上一丢，坐到位置上。
“累死了，差那么几秒校门就关了。”
“巡楼阎王都在倒计时了。”
教导主任本名叫张厉行，“巡楼阎王”是他们年级私下给他取的绰号，只因这人总爱在各个时间段往各楼层转，一旦抓到有人违规，轻则当场就把人从教室拉出来，对着整个走廊的人训话，重则不仅要写好几千字的检讨，还得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当着全部年级的人念检讨。
整个人就很对得起他的名字，作风非常雷厉风行。
姜恬到现在想起刚刚的场景还是有点心有余绰。
他跟陈允桥踩着点从校门口挤进去，刚一进去，身后的校门就重重关上，巡楼阎王把剩下没跑进来的学生都拦在外面，让他们一排排站好，自己一个个点过去问班级姓名。
没时间听背后同学的哀声抱怨，姜恬又赶紧拉着陈允桥往教学楼冲，毕竟被纪检部抓到扣分也是要跟纪律委员当众对质的。
“可以啊姜恬，我还以为你俩要被抓了。”
好不容易刚坐下，前桌吴醒就转过头来笑嘻嘻的朝他挤了挤眼，手指还偷偷指了指后门的玻璃窗，几个查纪律同学的身影刚晃过去。
“今天可是许讼瑶过来巡，差几秒她都不会对你宽容的。”
许讼瑶是他们班纪律委员，一个非常认真且负责的女生，在第一学年就自荐上任纪委，并且在后面再度选举的时也是获得了全班赞成的票数。
在她负责的这一年里，四班在纪律方面一直是年级里的标杆，许讼瑶不但会把所有该提醒的事情记在笔记本里，在规定的时间里去挨个提醒，例如穿校服，戴校卡之类，她还会严格规范每个人都遵纪守则，并且从不因为谁跟她混的比较熟就网开一面。
她巡楼的日期，无论是不是自己班的同学，只要铃声过后没有进到自己班门口，那她就会在本子上记下迟到的扣分项。
姜恬刚刚也是擦着铃声的边进到教室的，就差几秒，他跟陈允桥的大名可能就要被记到许讼瑶的扣分本子上了。
“你别说了……”
姜恬把昨天的卷子从书包里抽出来丢到桌子上。
“许讼瑶就算不记我迟到，也要记我不写作业了。”
“我看错页数了，写到第三张去了。”
昨晚刘珉布置的试卷作业是第二张，还特地提醒了这份作业要在第二天上课前收起来放办公室，许讼瑶除了纪委这一职责，还兼任刘珉的语文课代表。
“你说我要是如实相告，她会不会宽限我一点时间把卷子写完。”
“你直接跟她讲吧，许讼瑶还是挺好说话的，上次我拿错练习册回家，她都给了我时间让我补完再收了。”
姜恬正跟吴醒说着，许讼瑶就从班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姜恬桌子上的卷子，以为他是要拿出来现在交作业，便随口说道：
“你直接摆桌子上吧，我等下就一起收。”
“等等纪委——”
姜恬赶紧叫住她，开口道：
“我不小心看错页数了，我写第三张去了。”
“第三张？”
许讼瑶走过来，发现确实是第三张，写的满满的，但不是要交的那张试卷。
“那我等下早读再收吧，你现在写完给我就行。”
“谢谢纪委。”
陈允桥看着姜恬随手从桌底掏了两块糖递给她，许讼瑶直接撕开糖纸就丢进嘴里，回自己座位去了。
“哇塞竟然真的没有现在收。”
姜恬乐着把桌子上那张试卷收起来，换成等下要交的那张。
“我早读课写完就能给她啦，这下不用欠作业了。”
“我肯定把试卷填的满满当当的，不辜负她延迟这四十分钟。”
见姜恬已经乐着从书包里开始找笔，陈允桥敲了敲桌子：
“你也知道早读课只有四十分钟啊，这可是语文试卷。”
他又问道：
“我们还去拿申请表吗？”
“嗯……”
姜恬思索了一会，确实是最好在下早读的时候去找巡楼阎王，因为赵厉行同时还是三班的物理老师，而三班在年级里是出了名的几乎各个都是卷王，经常是挤着时间找老师问问题，而赵厉行作为主选课教师，一般的课间办公桌旁都是被围满的，只有早读结束那会由于学生会优先先复习课本才少点人。
“那没办法了，我先随便写写交了吧。”
姜恬说着偷偷拿出手机，给空白的试卷拍了张照。
“其实我们晚点去也没事的。”
陈允桥开口道。
“但是别的课间他桌子旁边都特别多人，周五他又不来，我懒得等了。”
“而且我现在拍照了，后面有时间再认真重做就行。”
“再不济……”
姜恬把手机又塞回书包：
“反正它是张语文试卷，写不写都没差。”
……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姜恬做题速度还挺快的，而且这张试卷不用写作文，一个早读时间他已经写得七七八八了。
“竟然真的写这么快。”
许讼瑶收起他的试卷，跟其它的作业叠到一起。
“那我拿去给老师了。”
“嗯，谢谢纪委。”
姜恬放下笔，刚才许讼瑶收到他这里时他还差一个空没填完，许讼瑶等了他一会，这张试卷虽然有几道比较头疼的题只填了几句话，但也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走吧课间还剩几分钟，我们去找老师。”
姜恬用自己的笔碰了碰陈允桥的笔，从座位上站起来。
两人来到办公室，这个时间段确实没几个人，只有要整理资料的老师在进出，姜恬刚拉着陈允桥往里进，结果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的老师，我已经跟我的家长商量过了。”
江余正站在教导主任办公桌旁，跟主任讨论。
“他们也是同意我住校的。”
“好，那你回去叫你家长签好字，下周一拿过来我确认。”
怎么他也要开始住校了？
姜恬看着江余接过老师给的申请表，接着两人擦肩而过。
姜恬觉得有哪里很诡异，但又说不上来，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还是走到张厉行桌子旁，开口说：
“老师我们想申请一下住宿。”
“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来申请住宿。”
张厉行其实是个戴眼镜的小老头，听到这句话，他有点疑惑的提了提眼镜：
“刚刚那个同学也是来申请住学校的，最近很流行学生来学校住吗？”
“怎么一下就有三个人要申请住校。”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从一沓文件里翻出两张申请表：
“回去叫你们的家长签下字，下周再带回来交给我就行了。”
“好的谢谢老师。”
从办公室里出来，想着江余跟他一系列碰巧的行为，姜恬就觉得有点闷闷的。
难道真的只是碰巧吗，会不会…
“怎么了？”
一旁的陈允桥看他突然不做声了，便低头问他：
“后悔不想住校了？”
“才没有。”
思绪突然被中断，姜恬凑过去拍了他一下。
“那别想了。”
陈允桥笑着佯装要躲开：
“先想想怎么把行李从家里搬过来吧，你那堆东西搬起来可有点麻烦。”
在学校长期住宿的话，还是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一下。
“嗯。”
姜恬摇了摇头，像是要把坏想法都甩出脑袋。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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