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不正常吗？

士兵似乎被这一片景象弄得慌了神，连忙打开一扇门，示意他们进去，“指挥官，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维育长马上就到！”说完，连忙小跑着朝走廊另一侧而去。

湛鸠看着房间里的白墙眨眨眼睛，这里与第一基地完全不同，用的大部分都是白色，但与外表华贵不同的是屋里的陈设，只有几把椅子，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余惑打开门透过走廊的窗子看向对面，下面的士兵正在跑向冒烟的小楼，其他居民则是远离开来，街道上瞬间空旷了许多。

“我去找司忌。”他回头说出这句话，闪身从门口出去。

湛鸠没有阻止他，只是眸子一转看向虞璟。

虞璟对上他的目光，回答，“他来过很多次，认识路。”

“怎么会爆炸呢？”湛鸠目光穿过一侧的窗户，盯着远处那个已经归于平静的小楼，小楼里一闪而过的身影让他眸光一动，抬脚就准备出门，手放上门把手时顿了一下，看向一边的虞璟，“我去看看。”

没等虞璟回答，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湛鸠一个闪身回到虞璟身边，就见身材高大一脸郁色的维育长走进来，他目光凌厉扫过湛鸠，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不知这位是什么来头？”

湛鸠黑色的眸子迎上维育长的眼睛，就听对面的人接着道，“司忌能为了你取走基地全部的息安花，你……”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目光却在湛鸠白皙的脖颈上转了一圈。

“维育长，是我……”虞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维育长抬手打断，“我在司忌身上放了窃听器。”他承认的坦然，好似再说今晚吃的营养液味道不错一样，让人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所以，司忌还在基地吗？”湛鸠不由得上下打量一下维育长，他一身黑色的军装，身姿挺拔，臂弯挂着一件披风，如果不是那从褐色发丝中露出的银丝，根本看不出年纪。

“我把他关起来了，”维育长轻叹一口气，“我知道或许息安花属于你们，但人类的战士需要这些东西，”他顿了一下，“我已经做好只有那些的准备了。”

他很清楚在他扣下司忌，拿走所有息安花的那一刻，便再不会有新的维养液原料出现了，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湛鸠目光盯着那张带了些皱纹的脸微微歪头，没错，他终于从维育长的脸上找到了岁月的痕迹，并且看了很久，他眼神微眯，问了一个让在场两人都皱起眉头的问题，“你多大了？”

维育长因为他的问题愣在原地。

一旁的虞璟却是在怔愣后几不可查的抬了抬嘴角。

“你这是什么问题？”维育长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刚刚不是在说息安花的事吗？

湛鸠倾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抬手示意维育长坐下。

维育长皱着眉头莫名其妙的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等屁股接触到椅子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听湛鸠的话，但此时站起身更显得怪异，于是他用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坐了下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湛鸠的声音淡淡传来。

维育长拧眉，抿唇，“67。”

湛鸠移开目光，“你还能活多久？”他的语气没有起伏，仿佛真的是出于求知欲问出的问题。

维育长盯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探究，“我的生命过了一半。”

“那些息安花足够你另一半生命使用吗？”湛鸠黑色的瞳孔忽然转向，盯着维育长。

维育长轻叹一口气，“你想说什么？”

“你太冲动了。”湛鸠下了结论，维育长刚想开口就听他接着说下去，“你这么做，不仅关不住司忌，还丢了息安花。”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就落在身后，显现出样貌来。

“大人。”司忌颔首，静静站在湛鸠侧后方，一如从前。

维育长抬眼看过去，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也没有打算害他。”说完顿了顿，抬起手指，“在他和余惑进入基地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的血液检测、日常行为都不正常。”

到门口的余惑刚好听到这句。

都不正常。

哪不正常了？

余惑推门而入，很想冲上去拉着老头的衣服质问他，他大步迈进房间，最后在湛鸠另一边站定，期间还踢了司忌一脚。

“不正常？”湛鸠扬眉看向一旁坐着的虞璟。

虞璟垂眸开口，“抱着盆枯了的花在天台吹沙，一个总是洗干净手祷告后喝营养液，一个把营养液管子都吞了，开锁不用钥匙用指甲，遇到不听话的丧尸总想扯断他们的脖子……”他淡淡的声音一句句的传来，湛鸠欣赏这悦耳声线的同时，问了句，“不正常吗？”

司忌扬眉，余惑默默嘀咕一句，“就是，哪不正常了？”

“而且……”虞璟慢悠悠的抬头，“你被丧尸咬过。”湛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余惑。

余惑一脸坦然。

“你的反应是，给了那丧尸一巴掌把他拍进了墙里。”

“好大一个坑，”维育长接下去，“还是我派人去修的。”

余惑瞥了两人一眼，“别找旧账，我可没钱赔。”

“并且没有被感染。”虞璟收回目光看向湛鸠。

湛鸠对上他的目光，莞尔一笑，“多谢你们没把他们剁了做实验，所以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维育长拍了拍身边的桌子，门外走进一个士兵，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桌上，转身出去。

手指一拨，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二十几朵散发着点点蓝色光芒的花，维育长将箱子向前一推，还没等开口，就听湛鸠侧头问了句，“这么抠？”

一边的司忌微微躬身，“我总要让自己一直有用。”

维育长脸上刚刚挂起的笑容险些碎裂，见湛鸠看过来，还是咬牙把话接下去，“这些息安花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们可以和人类合作。”

“怎么合作？”

“是一周前的事，我们有一位上将被抓走了，他的定位仪显示，他被带到了森林深处，我们试过营救，但每次都是在外围转圈，就算是带着设备也进不去。”

一周前。

湛鸠微微侧头看向虞璟。

虞璟接收到他的目光轻轻摇头。

一周前，他还和虞璟在102避难所门外剖丧尸骨头。

“是维德？”虞璟开口询问。

维育长点头，“这件事一直是保密的，只有第二基地几个高层知道。”

“维德是在第二基地被带走的，我不想引起混乱。”

虞璟闻言蹙眉，就听维育长接下去，“我们调取了那天的监控，他是被人扛出去的，那个人……是朱寒。”

“朱寒？”司忌倒吸一口凉气，“我就说最近一直没见他，您还对我们诸多限制，是因为这个？”见湛鸠看过来，开口解释，“也是第二基地研究院的教授。”

“没错，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给你们身上都装了窃听器，虞璟失踪，维德被抓，第一基地看管的人还被用了奇怪的药，我不得不防，”维育长目光落在虞璟身上，“你们第一基地也不安全。”

虞璟微微点头，他是被第一基地的消息叫出去的，但恢复记忆后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条消息，因而也没有声张。

“为什么？”司忌紧皱着眉头，他一直跟朱寒共事，那是个认真温和的人，那人还说过，等他们研究出能让丧尸恢复神志，变回正常人的药物之后，人类就能够得救，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人类能够重新站在阳光下。

怎么也不像是能做出这样事的样子。

湛鸠目光掠过桌面上的息安花，“还有谁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维育长也看了一眼手边的箱子，“没有，他们两位也帮了人类基地不少事，我们不会轻易泄露。”

“102号避难所说的那个改造者，你们了解多少？”

“在此之前从未听过。”

“或许很快，你们就能见到与常人无异的丧尸了。”湛鸠指了指桌上的花，“收起来吧，我用不着。”

司忌皱眉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顿了半晌，“我也在那些丧尸身上试过，我的血不仅救不了他们还会让他们死的更快，那个改造者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实验体只有零星抓回来的丧尸，他可是有一城池一城池用不完的试验品。”湛鸠淡淡的话语让在座两方都拧起了眉。

“维德是第二基地下一位维育长。”维育长此时有些严肃得开口，他的目光落在虞璟身上，“而你是第一基地的指挥官。”

湛鸠微微扬眉看过去，“你原本也该被绑走，可是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你受伤失忆与基地断了联系，改造者也没能找到你的位置，”他顿了顿，“可是他在79号避难所看到了你，又在95号避难所发现了我。”

虞璟眼神一冷，“他并不是想要那个孕妇。”

湛鸠微微扬唇，“那个丧尸是故意在我面前被抓，露出咬痕的，他想引我怀疑基地。”原本他来到基地后就应该收到改造者的讯息，但因为虞璟的归来产生了时间差，安排好的人晚了一步。

思及次处，湛鸠扬眉看向虞璟，很是认真的问道，“我看起来那么好骗吗？”

虞璟似乎仔细的思考了片刻，湛鸠就看到他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

湛鸠收回视线转移话题，“如果像你说的，森林应该就是他们的据点，是什么让他们这么自信将我也约到那去呢？”

“森林的外围有黄隐虫，向里是紫祭菇，再往里我们就进不去了，那群异兽在森林各地出现，也不知道生活在哪，如果他们的据点真的在那，是再安全不过的。”维育长轻叹一口气，将手边的箱子合起，“就算那些东西对你没用，你只身进去也不过是自投罗网。”

湛鸠不置可否的垂下眸子。

“你只需要带着我们的队伍进入森林，其他的一概不用管。”

“不需要我帮忙？”

“你，不必要为我们的事陷入危险。”维育长眼神坚定，放在椅背上的手紧紧握拳。

湛鸠摇摇头。

维育长目光一动，眉心的褶皱更甚，他的目光不禁放在了虞璟身上，而虞璟则是看着湛鸠的侧脸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进去过森林，”湛鸠抬眼，黑色的眸子映着维育长的脸，“里面没有发现除了异兽以外的生物痕迹，你说的那个人如果真在森林里我不会没有察觉，而且森林的中心连异兽都不敢靠近。”

虞璟闻言眸色深沉的盯着湛鸠。

“定位仪所在的位置，真的是他吗？”

湛鸠：半血照样干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