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安买了一块镜子,三块钱。
翻盖的,质量还可以,巴掌大,铁制的,封面图案是冬日雪景,她忘了她买来是做什么用的了,但她就是买了。放在抽屉里偶尔想到的时候,会照一下,理一理刘海或者扣一扣眼屎,再不然就是确认一下鼻毛有没有超出来。
此时已经将近夏季,花园里散步的长廊上长出来漂亮的紫藤萝瀑布,一串一串茂盛的紫藤萝花从木架上挂下来,每次出去倒垃圾她就忍不住想从那下面走过欣赏一下。
在这个时候,有位学长到教室里来找虞宁安,让她去开个什么会。
虞宁安百般不解,一来她根本不认识这个学长,二来,她也完全不理解自己要去开什么会。不过她还是乖乖去了。
到了之后,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之前在一班考试的优等生,排名前几位的人。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虞宁安不解,她现在的成绩不过百名开外,跟他们根本不是一挂的吧?
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全是跟她一个年级,来自不同班级的,少说有六十人左右。
有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师身后跟着刚刚见过的学长,学长手里抱着一叠表格,手上还挂着许多黄绳子白牌子。
听完老师的介绍,她终于明白了,这里所有人都是考过全校前二十的人,怪不得她看到朱亮亮拿着作业本坐在角落里库库写作业。
至于为什么开这个会,老师要人来担任不同年级的纪律卫生检查员等,然后根据各个班级扣分情况给优秀班级发流动红旗。
说到流动红旗虞宁安就懂了这是在干什么,初一的学生检查初三和初二的,初二的学生检查初一的,而初三的学长学姐们因为专注备考,不再参与,因此今年也需要新人来顶上。
虞宁安因为考过前十,被安排成了周五的组长,负责收集当日扣分情况,整合表格再上交教务处,下周老师就会按照扣分情况给各个班发流动红旗。
拿到专属组长的牌子时,虞宁安本来想拒绝,尤其看到朱亮亮十分坚定的一口拒绝后她也想走人。但是她看了眼那个有点年纪的老师,他看起来像是个好老师,而且拿到这个牌子之后似乎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在晚自习的时候光明正大溜出去。她就收下了。
她的组员全都来自不同班级,分别负责晨跑队形,眼保健操,还有中午教室卫生检查。
眼保健操一天有三回,上午,下午,还有晚自习。这是一组。
早上的晨跑,还有早中晚饭去食堂的队形检查,是一组。
最后中午的教室打扫情况,是一组。
总共三张表格,每个小组里还有一个小组长,虞宁安是大组长,她只要收到三张表格整理到一张上,然后交给老师就行,偶尔还要在公示的黑板写上每个班的扣分情况。
最重要的是,以上三组,她每个都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完全自由。
爽了,虞宁安立刻发觉了这件事里有趣的地方,而且她被安排在了周五,简直是最爽的一天了。会议结束,她认识了剩下的组员,女孩子们都很可爱自来熟,但有两个小组长是男生,一个9班的,一个6班的,教室都在另一栋楼,远的很。
9班的叫洪岳宁,6班的叫张桃。洪岳宁人长得非常高,区区初中生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一米八了,虞宁安跟他说话的时候要仰起头,真费力气。至于张桃,名字倒是可可爱爱的桃子,人却十分跳脱,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偏长的杨梅头,每一根发丝都充满了干劲随着身体向四周使劲延伸跳动,有时候虞宁安在路上看到他会忍不住想,这家伙是猴子转世吗?
回到教室的虞宁安想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陈也天也在9班来着,而且科学老师也教9班,也许以后跟9班的交集会变多。
于是在检查员的身份遮掩下,虞宁安摸鱼躺平,练习冰异能的机会也变多了。
渐渐的,她发现周五放学前的两节自习课,为什么老师总是不在,那是因为全校的老师在这个时间段要开会,太适合她在放学前收集表格,省的她到处跑了。
又一次在9班门口收到洪岳宁完全空白的表格后,她有些发愁有些生气的批评他,“你是不是根本没去检查?”
洪岳宁因为个子高,看她的时候自然是俯视,在他眼里,一个小姑娘张牙舞爪的教训他要负起责任,他漫不经心的想,这种事情需要这么认真吗?不过她还蛮可爱的。
“那下个星期,你得好好检查哦。”虞宁安拿着空白的表格回到教室里,发现他连检查人员名字,检查时间都没写,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她发给他时什么样,这表格就是什么样,她更生气了。
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在其位谋其职,她可是虽然趁机玩乐,但是该做的事情一个没落下啊,甚至还得了一个周五小恶魔的名称。
她心觉下周起,她要全部参与检查。
经过观察,果然洪岳宁压根没有去检查,晨跑也好,队列也好,他压根没出现过。
再一次收到他的空白表格,她整个人都炸毛了,大吼道,“以后都不用你检查了,我自己查!”
“芜~————”
“洪岳宁,你惹她生气啦~——”
洪岳宁不好意思的挠头,但没有说话。
虞宁安瞪了一眼趴在窗户上看八卦的9班人,果然看到了凑热闹的陈也天,甚至隔壁7班,8班都有人趴在窗户上看他们。趁着老师去开会了,在这个时间段跑出来收表格似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学生也失去了原有的秩序,太容易引起混乱。
但她不在乎了,总比最后放学了她到处去追要走出校门的人好一点吧。再说了,万一再迟一点,老师都要下班了,她以前可是遇到过老师锁门,她只好把表格从门缝里塞进去的情况。
陈也天站得最高,他们是小学同学,小学的时候也玩的好,他又爱凑热闹,“洪岳宁,你哄哄她,她很好哄的!”
虞宁安咬牙,可恶的小学同学,8班后门又有一个脑袋探出来,“哟,这不是虞宁安么,怎么每周五都来?”是王子监。
“咦,虞宁安?”7班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竟然是她小学的同桌,他冲她招手,“在干嘛呢?”
虞宁安三个班一一看过去,全都是看热闹的人,如果闹大了,被老师知道了,恐怕她就不能在这个时间溜出来了。她一把抢走洪岳宁手里所有表格,冲着所有看热闹的家伙竖起中指,就会乱起哄的家伙们,自习课就好好自习啊,混蛋们!
洪岳宁自然也没被她漏掉,确切来说,他是挨鄙视最多的那一个,虞宁安的中指最先对准的那个人就是他,他望着腿短但跑得贼快的虞宁安背影眨了眨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出去收表格了?”郑昭阳家庭作业已经快刷完了,身边咚隆坐下一个气鼓鼓的虞宁安。
“那该死的家伙,不想干的话,当初干嘛不直接拒绝。”
“还有6班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嫌我课上找他太吵了。”
郑昭阳转了一下笔,不置可否,“难道不是么?所有人都在低头写作业的时候,忽然你出现在教室门口,喊一个名字,是个人都要吓一跳好吧。”
“而且你嗓门那么大。”他的笔又转了一圈,想起过年时候她唯唯诺诺,声若蚊蚋的样子,嗤笑一声,“你人前人后样子还挺不一样。”
“啧。”虞宁安瞪了他一眼,“我做作业了,别吵我。”
“呵,你做呗,不会的有本事别问我。”
“大不了我回去问我姐,用得着你?”
“你姐也要忙自己的作业,顾得上你?”
“再讲话我让班长扣你分了。”
“呵。女人。你现在是得意忘形了,知道吧。”
虞宁安有些抓狂,心中呐喊,神经吧!
“怎么就得意忘形了?”
“手里有点权就嘚瑟成什么样了你。”郑昭阳说这话的时候很是不屑,还有几分看笑话的样子,虞宁安斜眼瞪他,心道这一次一定要冻死他。
一朵接一朵雪花落在郑昭阳脖子上,有的顺着衣领的缝隙掉到了他的背上,胸口上,他被冰的频频吸气,“卧槽,卧槽,卧槽,什么东西那么凉。”
他一摸一手冰水,他又惊又疑抬头望天花板,那里哪里有漏水的痕迹,根本没有,但是这一手的水又不能说是他的错觉。
叶永骏这时也惊讶的看着他,郑昭阳赶紧问他,“你看到了吧!你看到是哪里掉下来的吗?!”
叶永骏一脸错愕,但又觉得难以理解,他眼里带点鄙夷又有点疑惑,“你该洗头了,好多头皮屑哦。”
不用说,郑昭阳整个人跟火山爆发一样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头,头皮屑?!”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手上的水珠,用另一只手再摸一次,十分郑重的把两只手展示出来,“哪里有头皮屑!我天天早上洗头!不可能!而且你看,这是水珠啊!天花板漏水!”
“那我看到的白白的是什么?”叶永骏又仔细看了他的头,确实没有什么头皮屑,但是这也太奇怪了。他稍加思索,忽然眼里迸光,“你是不是遇到灵异事件了!那说不定是什么奇怪东西的虚影!”
虞宁安撇了撇嘴,切,就知道不能轻易动用异能,但凡有点痕迹就有可能被发现,还好她发动能力的时候不需要任何条件,不会轻易发现是她干的。
郑昭阳瞪大了眼,“怎么可能,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卧槽,我要回去跟我妈讲,我要去驱鬼。”
虞宁安悄悄翻白眼,去吧沙贝,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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